49、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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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王府门前,王濯缨刚下车,耳边便响起了陆巽清越冷淡的声音:“多谢贺公子护送本官的未婚妻前来洛阳,往后便不麻烦了。”与此同时,王濯缨的左腕被人握住。

    贺兰还握着王濯缨的右,随着陆巽将人往他那边拽,他非但不放,还握紧了些。

    王濯缨知道陆巽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没想到刚见面就会上演这等肢体上的争夺,刚欲叫两人都放,陆巽忽道:“太妃染恙,贺公子深受王爷恩惠,既来了,不去探视一番?”

    贺兰握着王濯缨的微微一松。

    “元善,你去吧。”王濯缨转过头对着贺兰那边道。

    左腕上的劲力猛然变大,王濯缨忍着那疼痛,面不改色。

    贺兰最终放了。

    “走吧。”陆巽拽着王濯缨往前走,上台阶的时候他没有像贺兰一样特意停顿一下,王濯缨一下子就绊到了,向前一个踉跄。

    他眼疾快地扶住她,随后将她一把打横抱起,道:“这眼睛怎么还没好?他没给你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王濯缨挣扎。

    “别乱动,你想把这府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吗?”陆巽语带笑意,“你未婚夫升官了,见面也不恭喜一下?”

    “升官,不过方便你做更多的坏事而已,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恭喜的。”王濯缨道。

    “旁人可以这么,唯独你不可以。因为,我若是奸臣,那你便是奸臣之妻,哪有骂人连自己一起骂的道理?”陆巽的语气听起来心情颇好。

    “我过了我不会嫁你的,你快把婚书与庚帖还我!”

    “那可不成。爹知道我废了你一条胳膊,险些也废我一条胳膊,我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他这才没有对我痛下狠。他了,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能娶。”

    王濯缨咬唇,果如她所料,退婚没那么容易。

    “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猜猜看,是什么?”他边走边道。

    “除非找到景烁,如若不然,你这里没有消息于我而言可以称作好消息。”王濯缨撇过头道。

    “找是没有找到,可正因为没有找到他的尸骨,所以他有很大可能还活着。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

    逃犯,就算活着,想必也不敢轻易露头。我如今是北镇抚司镇抚,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给景家翻案。只要翻了案,我就可以上书陛下让景烁继承长兴侯爵位以示抚慰。你,这算不算好消息?”

    “你是北镇抚司镇抚,你愿意就可以给景家翻案,你不愿意,就没人能翻得了这个案子,是吗?”

    “一段时间不见,我的濯缨变聪明了啊,听话知道听弦外之音了,谁教你的?”他笑道。

    “放我下来!”王濯缨踢腿。

    这回他听了她的话,将她放了下来,牵着她的。

    王濯缨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甩开他。

    她知道要他帮景家翻案定然有条件,这个条件很可能就是要她乖乖嫁给他。她不知他没有找到景烁的尸骨是真是假,但不妨假装相信了,先稳住他再。

    他还是嫌提醒麻烦,遇到门槛台阶之类的障碍便直接将她抱过去。走了片刻之后,耳边传来一道听上去平和雍容的男子声音:“这位,想必便是长风你心心念念的王姑娘了。”

    “让王爷见笑了,濯缨,见过王爷。”陆巽笑着道。

    王濯缨还未动,宁王便道:“王姑娘既有恙在身,便不必多礼了。长风,你带她去那边休息片刻,稍后便能开席了。”

    陆巽应了,就带王濯缨去一旁喝茶。

    王濯缨心里只担心贺兰,太妃就是他割舍不下的亲人,而今太妃病了,不知道这个病严重不严重。

    贺兰由府中仆从领着,一路穿过几道重兵把守的月门和回廊,来到太妃的居处,跪在门帘外等着。

    没一会儿,里头便出来一名丫鬟,让他进去。

    贺兰到了弥散着淡淡檀香味的室内,先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太妃磕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来。

    太妃就坐在窗下的蒲团上看着他,娟丽的眼中泪光闪烁,她强忍着,伸出缠着佛珠的指向矮几对面的蒲团,道:“坐吧。”

    贺兰依言过去坐下,看看太妃清癯苍白的面容,拿出怀中黛笔和册子。

    “听闻太妃凤体有恙,不知是否延医用药?”

    太妃道:“不过是偶染风寒,不打紧。”她细细打量着眼前人,好久不曾这么近地看过他了。

    “这段时间,你可安好?”她

    问。

    贺兰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

    太妃看着他明艳温和的笑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初嫁时,却扇一移,看到他风华正茂的父王一般,一时悲从心来。

    “此番叫你过来,主要是因为我听闻,你看上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是锦衣卫指挥使陆谦儿子的未婚妻,是否有这回事?”她轻声问道。

    贺兰看着她的眼睛,轻点了点头。

    太妃娥眉微微皱起,却依然柔声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与人争抢?婚姻之事,求的便是顺当美满。这一上来要争要抢的,便是不顺。再者对方有婚约在先,你从中介入,于情于理,都不妥当。”

    贺兰垂眸,在册子上写了两句话,给太妃看。

    “是他强取豪夺,对她亦不好。”

    “怎么我听,他们的婚约,是自幼就定下的?”太妃不解道。

    “其中曲折,非一言两语能清楚。”贺兰没敢告诉太妃王濯缨的身世。

    “但是,不管怎么咳,咳咳!”太妃侧过脸去咳嗽了一阵,方又回过头来,对贺兰道:“他们婚约尚未解除,你强行介入,到哪里,都是你的不对。”

    贺兰看她咳得脖颈上青筋贲起,不免十分担忧。

    他向她伸出,想给她把脉。

    太妃摇摇道:“不用,我没事。那陆巽,听闻为人心狠毒,又位高权重,你与他抢人,你还不占理,你咳咳不要继续糊涂下去。”

    贺兰握着黛笔的指微微发紧。

    太妃察觉他的动作,知道他是心中不舍,再联想到他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听闻他对女子动了心,再忍不住泪盈满眶,口中道:“若是”若是没有这些事,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成?区区陆巽何须放在眼里?

    心中酸楚难言,有些话却注定不能出口,她侧过脸去,以袖掩面,侧脸只是一片寂冷的苍白。

    见她如此,贺兰心中简直比刀割还痛。

    他在蒲团上跪好向她磕了个头,然后提笔在册子上写:“贺兰谨遵太妃教诲。”

    从后院出来,贺兰仰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目之所及,没有一丝白云。

    “贺公子,请前厅赴宴。”给他带路的仆从道。

    贺兰写了一行字:“陆巽在

    哪儿?”

    花厅里,陆巽拈一颗陈皮梅子,王濯缨不吃。

    “方才抱你,觉着你好似比以前重了些,贺府的厨子做菜很好吃么?要不要带回京城?”陆巽问。

    “你这样有意思吗?”想着要留在他身边偷婚书,王濯缨其实很想对他态度再柔和一些,但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她的被他拉了过去,握在掌中。

    “我知道当初是我错怪了你,也冤枉了景烁,我悔过,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再这般莽撞行事。就不能原谅我一回么?”

    “可以啊,你让景嫣活过来,我就原谅你。”王濯缨道。

    这时她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分辨不出是谁的,那人走到陆巽那边,窃窃地不知了什么。

    陆巽冷声道:“这种事情还用来汇报?”

    那人又出去了。

    王濯缨趁抽回,问他:“你此番来洛阳作甚?”

    “王翦接不回你,父亲怕你在外受苦,叫我亲自来接你回去。他还写了封信给你,待会儿吃完饭给你看。”陆巽道。

    “那你何时回去?”王濯缨知道自己绝不能跟他回京,京城是他的地界,到时候就算她偷到婚书毁了婚书,他不放她走,她也决计走不了。陆伯伯一心想要补偿她,只怕也会觉得她留在京城比较好。

    “你第一回来洛阳,再有二十天便是一年一度的牡丹花节了,干脆过完节再回京。当然在此之前,是要将你的眼睛先治好。”

    “你有办法在二十天内将我的眼睛治好?”王濯缨有些激动起来,这些日子她一直为自己当初的冲动之举后悔。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贺兰。

    “自然,你若当初不是执意要跟姓贺的一道走,你的眼睛早就能看见了。与他一起走又怎样?到最后他还不是为了旁人撇下你?”

    王濯缨眉头微蹙:“你什么意思?”

    “他带你来,却不会再带你回去了。他自己回去了。”陆巽再一次拉过她的,一根一根地揉捏她的指,缓缓道:“濯缨,你总是不明白,这世上唯有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选择舍弃你。”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王濯缨问。

    “这次真的与我无关,你若不信,我现在带你去与他当面对质。”陆

    巽忙澄清道。

    王濯缨慢慢垮下双肩。

    虽然知道定是太妃那边出了什么事,他才会丢下她独自回去,之前也好了若情况有变,他可以丢下她的。但事情真的发生了,心中还是止不住会难过。

    王濯缨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原来你也没有想象的那般通情达理。

    外头隐隐传来打斗声,王濯缨虽然看不见,却忍不住将脸转向那边,问:“怎么回事?”什么人敢在王府里动拳脚?

    陆巽抬头看了眼,是贺兰为了闯进来,跟傅宁动起来了。

    “是王爷的宾客和门客在比武切磋,你在此稍坐,我去看看。”他满身戾气地出去,走到近处,一把抽出侍卫腰间佩刀,搁上贺兰的脖颈,咬牙切齿:“想现在就死?”

    作者有话要:亲们,最近乌梅状态不佳,天天晚更,你们真的没必要陪着一起熬啊。要是不更,乌梅会提前请假,没请假就早上再来看好了,不要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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