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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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濯缨跟着贺兰骑马来到城外一处青翠欲滴的山林中,老远便看到一间竹园掩映在苍翠的林木中,墙壁屋顶爬满了开着红白两色五角形状花朵的藤蔓。

    一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仆负责打理这间竹园,见主人来了,忙打开院门迎接。

    贺兰要带她来钓鱼的,这院中原本就有一根鱼竿,他又带了一根来,两人将马交给老仆后,贺兰就拿着鱼竿鱼篓以及短席等物,带着王濯缨来到离竹园不远的一泊深潭边上。

    远处丝瀑如雪山花如火,近处绿树成荫水鸟成群。

    王濯缨甚至看到有几头鹿瞪着乌溜溜地大眼睛,灵敏地转动着尖尖的耳朵来潭边饮水。

    山间清新的微风带着绿草鲜花的清香迎面拂来,真真叫人心旷神怡。

    “元善,这里真好,我喜欢。”

    在潭边一棵长在石缝中的松树下坐下后,王濯缨转过脸高兴地对贺兰道。

    贺兰在她身边坐下来,再次遗憾自己不能话。她如此高兴的时候,他却没办法立刻回应她。

    鱼饵是用面粉加油捏成的,贺兰给王濯缨与自己的鱼钩上都钩上鱼饵,两根鱼竿垂到水面上。

    王濯缨本来还想跟贺兰话,但见他一握着鱼竿,只有一闲着,想来也不方便写字,遂作罢。

    两个人一安静下来,耳边便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山谷林空灵婉转的鸟鸣声。

    有白色的的水鸟轻盈而敏捷地从水面掠过,飞到对面的树林中去了。王濯缨抬眸细看,才发现对面的林中停了许多这样白色的水鸟,远远看去,倒是开了一片白色的花一般。

    这里就像个远避尘嚣的世外桃源。

    被这样的山风吹拂着,被枝叶间透下来的斑驳阳光照耀着,就仿佛连时间都变慢了一般。

    王濯缨忍不住转过脸去看一旁的贺兰,他鼻梁高高的,睫毛长长的,鬓角的形状一如既往的好看。

    王濯缨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和自己深爱的人在这样远离世俗的山水之间垂钓,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好想就这样过一辈子。

    她觉得自己很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很想和他更亲密一些。

    两人并排坐在贺兰铺好的短席上,彼此间大概有一拳的距离。

    王濯缨挪过去和他贴在一起。

    贺兰转过头看她。

    王濯缨却头微微一侧,目光好奇地看向他另一边。

    贺兰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

    她赶紧倾过身去在他下颌亲了一下,然后端正坐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看着湖面,只是管不住嘴角高高地翘起。

    贺兰失笑。

    过了一会儿,王濯缨的情绪稍稍回落。

    贺兰没有亲回她,这让她有些失落。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黏人了,左侧传来一声轻响。

    她扭头一看,一颗石子滚动在大石头上。

    她一愣,回过头来,却差点撞到贺兰的脸。

    很明显贺兰想学她方才那边偷亲一下,结果速度没她快,以至于被抓了个正着。

    他有些赧然,玉面微红,想退回去。

    王濯缨主动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也红了脸。

    贺兰后退的动作顿住。

    两人四目相接呼吸缠绵,贺兰侧过脸,慢慢地吻上她的唇。

    王濯缨闭上眼,红唇微张,没一会儿便软了骨头。

    贺兰伸搂住她的后背不让她软倒,情难自禁地追逐着她软嫩的唇舌,就着一个姿势把王濯缨亲得心口发烫嘴唇发麻,一阵头晕目眩。

    正难分难舍,王濯缨无力垂到地上的左却察觉鱼竿猛的被什么东西拽着滑出一段距离,她下意识地一把攥住,转头去看。

    贺兰微微喘息,眼神尚且迷离着,见她看湖面,跟着看去,才发现是她中鱼竿动了。他忙伸帮她将鱼竿往上撑,钓上来一尾活蹦乱跳的鳜鱼。

    贺兰将鳜鱼从鱼钩上解下来,放进鱼篓中,拿起帕子擦了擦,一抬眸,见王濯缨蒙着纱带的美目正看着他。

    她咬了咬还有些麻酥酥的下唇,红着脸道:“我还要。”

    贺兰收起鱼竿。

    两人在潭边呆了大半个时辰,到最后也就得了那一尾鳜鱼。

    牵着回到竹园时,发现厨房里有洗净的蔬菜,一只收拾干净的鸡,还有一筐又白又香的槐花。

    接下来便是贺兰大展身的时候了。

    老仆不知去了哪里,王濯缨自告奋勇去烧火,坐在灶下抬头一看,便看到贺兰拿一方帕子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见她看来,朝她微微一抬下颌,眼神灵动,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王濯缨反应过来自己也曾在他面前做过相同的动作,不禁托着下巴笑了起来。

    贺兰很会做菜,很快便做好了四菜一汤。

    春笋焖鸡,清蒸鳜鱼,凉拌槐花,蕨菜炒菌子,丝瓜蛋汤。

    这些菜都口味清淡,却最大程度地保证了它们原本的口感与味道,吃起来十分新鲜可口。

    王濯缨不知不觉就吃撑了,春困食困,加上昨夜没睡好,往摆放在爬满茑萝花的窗下的竹制罗汉榻上一坐,她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贺兰给她拿来散发着阳光与竹叶清香的枕头与薄毯。

    王濯缨伸抓住他的袖子,爱困地嘟囔道:“你也睡好吗?”

    贺兰点头,陪着她在罗汉榻上躺下,王濯缨这才放松地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得夕阳西斜,王濯缨都没醒。

    贺兰只眯了一会儿,他听不见,虽然此处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她睡着了,他还是不敢过于放松警惕。

    此刻他侧卧榻上,一撑着额角,一从窗口摘下一朵红色的茑萝,轻刮了刮王濯缨的额角。

    王濯缨动了一下,没醒。

    他又用柔嫩的花瓣刮刮她的脸颊。

    她痒得伸拂了一下,松散的发丝被拂开,露出一只白白嫩嫩的耳朵。

    玲珑的耳垂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是上次被他的飞刀所伤。

    他注目于那条细看仍觉明显的疤痕,心觉歉疚,忍不住俯下身,轻吻了吻那只耳垂。

    他凉滑的长发从肩头倾泻下来,落在了王濯缨脸上,这下她终于醒了过来。

    甫一醒来便觉耳垂上一阵酥痒。

    她敏感地一颤。

    贺兰察觉,促狭地将她肉肉的耳垂整个含住。

    王濯缨只觉四肢百骸似有电流窜过,浑身的寒毛都在一瞬间竖了起来。她伸攥住贺兰的袖子,嘤咛一声,脸颊到脖子都粉红一片。

    贺兰放开她可怜的耳垂。

    王濯缨转过脸来,面泛桃花双眸湿润地看着他。

    贺兰眼神中有莫名的情愫在翻滚,他伸想要抚摸她的脸,最后却还是隐忍地闭了闭眼,扶她起身。

    王濯缨揉了揉眼睛,透过翠绿的花藤缝隙看向窗外,才发现已是傍晚。

    她觉着很不好意思,本来是到这儿来玩的,结果时间全被她睡觉给睡过去了。

    “要回去了吗?”她问。

    贺兰点头,拿出册子写道:“再晚便要关城门了。”

    王濯缨起床,贺兰帮她把头发梳好,两人一起下山往洛阳去。

    回到萱园时,天已黑了。

    穿过月门来到后院,却是一片华光璀璨。

    到处都是花灯,树上,假山上,花丛里最醒目的还是那条长长的雨廊,不过两日功夫,居然已经建好了。如今这雨廊两侧挂满了花灯,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金龙。

    那日在街市上买的那两盏牡丹花灯就挂在雨廊起始处,而后面那些花灯,每一盏都不比那两盏差。

    王濯缨目眩神迷地在雨廊里徜徉,左看看,右瞧瞧,如水的月华下,花与灯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贺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嘴角始终带着微笑。

    今夜这萱园就像一个灯市,而这灯市只为她一人而开。

    她回首望向贺兰,忽然想起那夜他买那两盏花灯好像花了近百两银子,而这满园的花灯雀跃的心情为之一收,问道:“元善,只为我一个人,你布置下这满园的花灯,会不会靡费太甚了?”

    贺兰拿出册子,刷刷几笔。

    “我又不是君王,即便千金博一笑了,那又如何?”

    王濯缨:“”

    贺兰一笑,复又写道:“你不必在意钱财,我经商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花银子买原本买不到的东西。”

    王濯缨仰头看看花灯,不解问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原本买不到的?”

    “你的笑容带给我的幸福和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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