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归家少年
余蟾庞大的身躯和另一头远处镇的北山遥相呼应,原本的北山已经被大仙尊白发道人现出金身之后压塌,山脚仍旧被埋在地底,一眼望去,如今的北山竟然比余蟾高不了多少。
赵牧灵还没动,长春老怪已经抢先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
细看之下,赵牧灵才发现,老怪身前还留着一根发丝未动,显而易见,余蟾剩下的刀痕也是老怪故意留下。
赵牧灵赶忙动,中长刀一挥,面前悬空的血泊中立即涌起一股细流,涓涓流向余蟾长爪上唯一剩下的刀痕之中。
老怪也没闲着,另外一只向自己身后的水缸一拍,水缸立即飞至余蟾那大张的巨嘴之上,水缸本来已经极大,但是和余蟾的大嘴相比实在微不足道,缸里的黄泉之水一下全都倒进了余蟾口中,没有听见一点声响。
老怪看着赵牧灵面前的血气一点一点减少,肉疼不已,叹气道:“这家伙长得太大,这点黄泉之水还远远不够!”
赵牧灵看了一眼鲤鱼,鲤鱼见赵牧灵专心施救,没有再多什么,长尾一扫,数里外不远处的水缸里便从空中架起一道桥梁,源源不断地流向余蟾的嘴里。
赵牧灵运刀使力,鲤鱼就跑到长春老怪身边,声道:“你弄得动静倒挺大,真的有用吗?该不会是想要骗吃骗喝吧?”
老怪和鲤鱼已经是老熟人了,悄悄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要让我帮他,所以才会故意那样么?”鲤鱼被拆穿,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话。
老怪知道鲤鱼爱记仇的脾气,没敢凉着鲤鱼,立马又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敢这个叫‘余蟾’的活过来才让赵牧灵送我血气,那自然是有几分把握才敢如此开口。”
鲤鱼转头道:“有几分?”
老怪笑道:“你现在对他的事可是越来越关心了啊!”
鲤鱼突然大声,气道:“我什么时候有了?”
老怪又道:“我的是‘他的事’,又没你关心他,你紧张什么?”鲤鱼转过身鼓着两只大眼盯着老怪,气乎乎咬着牙,两个脸儿涨成了两个圆球。
老怪暂时赢了一场,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和鲤鱼正面交锋,大声道:“要是我不出,两分,我出了嘛,至少就该有五分了,五分还是我谦虚,其实六分也不为过!”
鲤鱼恨了一眼老怪就转过身,赵牧灵已经停,余蟾的刀痕之中开始有血气溢出,鲤鱼也将飞入余蟾嘴里的泉水改道,自己喝了起来。
赵牧灵身前还剩下了一团浓稠血气,不多,大概只有一瓢而已,赶紧转身道:“长春前辈,请您出!”
老怪双眼不离赵牧灵身前,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开口有气,道:“急什么急,没见识!”完,老怪双指一动,面前剩下的一根发丝将余蟾最后的伤口缝合。
鲤鱼喝了几口水,觉得淡然无味,就把空中架起的水流都归还到缸中,疑惑道:“就这?没了?”赵牧灵同样疑惑,也看着长春老怪。
老怪看了看赵牧灵中的血红长刀,转过身背起水缸向院走去,边走边道:“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命够不够硬了!”
赵牧灵转头看了一眼余蟾,收起中刀,提步向老怪跑去,喊道:“长春前辈,你等一下!”
长春老怪回头,不耐烦道:“你拉屎能不能一次拉完,一点一点往外挤,有意思吗?”
鲤鱼重新落停在赵牧灵肩头,看着面前的老怪脸色陡然急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牧灵捧着剩下的一团血气,长春老怪一转身就张大了嘴,差一点连赵牧灵都吞了进去,两只颤颤巍巍举起又放下,几步急退,神色戒备地看了看四周,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牧灵站在老怪身后,老怪一转身,差一点被老怪背后的大缸砸在身上,解释道:“当然是送给您,刚才不已经答应您了么?”
老怪身形快如幽灵,瞬间又跑回到赵牧灵面前,两只准备去抓赵牧灵中的血气,却又握拳放下,道:“你是认真的?我的可只是一抔,而且这个大家伙能不能活过来现在还不知道!”
赵牧灵把中的血气放到老怪怀中,俯身行礼,然后诚然道:“前辈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没有您出,可能我把这些血气都耗光了也不够,您出相助是为‘仁’,我要是知‘仁’不报,那就是不义了。”
长春老怪双接住求之若渴的血气,却是眼含笑意地看着面前的赵牧灵。
赵牧灵再次俯身行礼,接着道:“何况您对我同样有救命之大恩,当初我气绝在一丈观,我的魂魄和姐姐的魂魄纠缠一体,是您往返一丈观为我担来黄泉之水,最终才让我和姐姐的魂魄彻底分开,我才得以彻底醒过来。
“这些您虽然一字不提,但是我一直铭记在心,只不过我一直不知该如何报还,所以不好意思提及,这些血气前辈要是用得上,今日就当还报一二吧!”
长春老怪满脸笑意再也绷不住了,连声大笑之余扶起赵牧灵,指着鲤鱼故意嗔怪道:“唉呀呀!你怎么把这些微不足道的事都告诉我赵兄弟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呀!”
鲤鱼气道:“明明当初我也去取水了,可是我只是取用了一丝血海生气你就紧张成那样,哼对外人倒是大方!”赵牧灵对老怪连连点头,谦虚诚然,只把鲤鱼的话当成了气话,没有多想。
长春老怪倒一下就听出了鲤鱼的弦外之音,估计是想要让自己在前行之路上护佑赵牧灵一二,但是老怪却假装没有听懂,也正如意料之中,得了鲤鱼好几个白眼。
之后赵牧灵和长春老怪一起返回院,老怪没有再独自走在前面,而是和赵牧灵并肩而行,有意无意落后了一个身位。
赵牧灵再一次返回院儿,已经院不成院,看着仅剩下的正屋,赵牧灵迟迟没有踏进门槛,虽然院子的门槛早已经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赵牧灵不动,鲤鱼和长春老怪都没有出声,院门、院墙和左边的偏房荡然无存,院子里所见只有一片焦土,右边的厨房也只剩下了一口水缸和两张躺椅,而且两张躺椅还是老怪和鲤鱼重新添置的。
沉思半饷之后,赵牧灵终于才踏进院子,瞥了两眼院中左右,赵牧灵径直走向正屋门口,大门不大,紧掩不开,已经落下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老怪席地坐在院子外面,远远招收起了两张躺椅,没有打扰归家的少年。鲤鱼悄悄跟在赵牧灵身后走了进去。
赵牧灵站在门前,已经快有门口上方的横梁高,又是迟疑了半天没有进去,鲤鱼轻声道:“我们都没有进去过,就等你回来呢!”
赵牧灵轻轻点头,推门而入,任由门上的灰尘白了满头。
老门作响,咿呀有语,似乎是在欢迎主人归家,似乎是在抱怨主人离家太久,似乎是在言诉孤独。
看着赵牧灵独自一人面向屋里的身影,鲤鱼没有再继续跟着,而是轻轻关上了门,在门口眼泪哗哗地对屋内的赵牧灵道:
“这年头回家一次不容易,你不用着急,我们会一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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