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打,打劫?
“我你们几个,嘛呢?”她的远山眉皱成一团,成了九曲十八弯眉,除了明显的不耐烦,眼底还有隐隐的躁动和兴奋,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拦在最前头的一个大汉吼了一嗓子,看着白水星的淡定的模样,有点心里发毛。都行走江湖最不好惹的就是那些看起来好欺负的人,这子这么稳,难道,身怀绝技?
“哟,还真是不同的世界,同一句台词啊!怎么着,我记得还有两句呢?兄弟,别停啊!”白水星嘚瑟的挖了挖耳朵,故意甩着最欠揍的姿势在马车前头蹦哒。
虽然几分钟之后挂在树上的她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像个智障,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前几天压抑的太久了——总之——她感觉十分良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土匪傻乎乎地应着,换来不知好歹的白水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车厢里的白不满闭了闭眼,水星啊,你当这是家里给你练的器人啊?这是真人,没人让着你!
看来今天少不了挨揍了,想哭。他抖了抖,护紧了怀里的贴身腰包,尽力又往桌子底下缩了一点。
“他奶奶的,这逼崽子,揍他!”后头一个领头的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吼道。他真想教训面前这崽子,这人咋就这么欠揍呢?
站在后边的的硕觉得他的世界突然暴风雨,虽然现在明明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吞了口口水,他抬头看着自家“二哥”内心默默流泪,好想后退,好想拔腿就跑有木有!
“巧了,我今天还真就没想从这儿过!“白水星兴奋又激动地把狠话放完了,也得瑟够了,冷静下来了,马上就要被人揍了,才发现自己有点膨胀。
愣了一秒,将已经吓得动弹不得的硕往车上一扔,扯了缰绳顺着马肚子狠拍了一下,马车就向来时的路绝尘而去,在白不满的尖叫声中吼了一句,”硕,走!”
而她自己在距离战场还有05秒的时候脚尖一点,半飞半爬着吭哧吭哧趴到了最近的树梢上。她们家功夫可不包括轻功,这一下爬个树那是用的实打实的弹跳和臂力,这家伙给她累得不轻。
“兔崽子,你丫耍我呢!”这一切在劫匪头子眼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对着白水星趴着的那棵树一顿踹。“给老子守好了,看你能熬多久!”
“上!兄弟们,把这逼崽子踹下来!”果真有几个傻大个来踹树,“dngdng”不停,连带着她也跟着树叉一顿抖。
挠了挠脑袋,白水星确实有点尴尬,她以为自己还能像穿过来之前以一虐五,但,好像也没虐过这么壮实的哈!
万一被别人直接拿肉盾碾压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是刚刚早点反应过来,不定这会儿已经让人拎鸡一样把他们仨拎山上去了。
心虚地调整了一下思路,没时间后悔,还有几个壮汉在下头踹树呢!
不过——她瞟着底下凶神恶煞的几个壮汉——居然人一根大棍子,连砍刀都不拿。为何竟如此自信?
“那个,我大哥,轻点轻点,咱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对不对?我是来跟你们谈生意的。”斟酌了一下,她笑嘻嘻的开口,不拿兵刃的土匪应该不是太坏。
土匪头子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大哥,大哥,听我哈。“白水星有个特点,哪怕上一秒还怼天怼地,该怂的时候直接秒怂,别面子了,连里子她都不要。
”咱们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太危险,不定哪天被人废个胳膊腿儿的,我这儿有几张图纸,能让腿受伤的兄弟们不用别人帮忙,自己想走到哪儿走到哪儿。”
是时候把她的“大杀器”之一,轮椅,祭出来了。
底下几个壮汉本来斜着眼瞅着她,一副“看你还想整啥幺蛾子”的模样,可这会儿却都沉默了——不为别的,他们还真有一个腿受了伤只能躺在床上的兄弟。
想到老五因为断了一双腿而终日沉沦的模样,老大沉吟了一会,最终还是抬眼问她,“你想要什么?”
“那图纸我这儿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我愿意,想画多少画多少。老大,这儿真正有价值的,是我。“白水星笑着眨了眨眼,抬把几张图纸甩下去。
“什么意思?”土匪头子接了图纸,却不太想接她的话,他只想为他兄弟寻个路子,对其他的东西可没想法,谁知道这子是不是毒蛇,谋划着把他们整个山寨都吞了?
”我需要人,你们需要钱,我们都是为了生活。相信你们也不愿意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里?给我个位子,我能养活你们所有人。”她不想这么膨胀的。可她没办法,不当土匪的老大,她跟土匪还有什么生意好谈?
“你想当老大?”土匪头子差点没气笑了,这子不是藏着阴谋的毒蛇,反倒带着明晃晃的野心,上来就敢硬刚啊!
白水星没吭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种时候,高深莫测最重要。
树底下的人有些寂静,他们本该嘲笑她的,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毛头子,居然大言不惭要当他们老大。
可——
她嘴里的未必不是会。
他们不愿让她当老大,可那条件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他们来,着实无法拒绝啊!
他们有些挣扎。
老大环绕了一下周围的兄弟,知道他们动摇了。
连他都有些动摇——对他们这样一个刀尖舔血、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却吃饭都困难的山寨来,不用“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养活你们所有人”这种话,实在太诱惑——哪怕只是为了寨子里的孩子,他也不出来那个“不”字。
但这人来路不明,他着实不能妄下定论。况且,这大当家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你这么个毛头子,别兄弟们未必信你,就算让你当老大,也要当得起才行!”一个满脸横肉的土匪打破寂静,恶狠狠地道,满脸的质疑和嘲讽。
“随便你。“‘毛头子’甩扔掉了先前叼嘴里的那根草,嘶,感觉舌头有点麻,路边一根破草还有毒?
”这样,你们若不信,给我一个月试用期,一个月后,我敢打赌你们会来求着我当老大,你要是不来求我,这个老大我都不当!怎么样,敢赌吗?”
“赌个屁!你他妈有本事给老子下来!”横肉大叔真是气得快吐血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么个嘴巴没毛办事不牢还跟那蹦跶的子,的话能信?瞅瞅大哥三哥那犹豫的劲儿,真叫他着急。
“我这位大哥,我瞅你长得挺温柔,话咋那么没礼貌呢?我又不白住,我给钱!给钱!这是我们仨人的食宿费,一个月够了?”
她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一边从身上摸出来一个钱袋子,拿出一块银子朝众人晃了晃,抛了下去——当然免不了又被树下“dng”的一声抖了个踉跄然后又一个踉跄——哎,这大叔真是个急脾气,动不动就上脚。
嗯——
哎?她怎么还在抖?
哎哎——
这天和地怎么倒过来了?
哎哎哎——
怎么感觉自己在空中?
哎哎哎哎——
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dng”
感受到背后笔直又坚挺的支撑,看着眼前突然围过来的一圈脑袋,以及最前面的横肉大叔那张兴奋的大脸
她努力张了张眼,最终,还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