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这事着实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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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明明房门大开着,却有什么东西不走寻常路地将紧闭的窗户冲开,化为一道黑影直冲冲地朝着白水星里的锦帕冲过去。

    偷袭?

    我躲!

    白水星下意识侧身撤步,一将东西包好,一已经作势反击——咱好歹是个高,被“偷袭”是**裸的侮辱!

    诶?等下等下等下——

    “老爷子?”

    她迅速与黑影扯开距离,姿势喜感地将一背后一护在身前,一脸“我不知回到你为什么偷袭我可我就是看不起你”的复杂表情。

    黑影一次强抢锦帕不成,似乎没了第二次偷袭的厚脸皮——伸出去的还没收回来便被叫破了身份,尴尬地停在半空。他原本模糊到看不清的脸也光明正大地被烛火映得清晰可见,哟,不是求老爷子又是谁?

    “师父?”

    晏九殇自然也瞧见了自家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师尊,声音里有着惊讶,还有几份忐忑。完了,被师父瞧见,莫不是要发飙?他默默低下了目光,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

    “——呵。”

    仇老爷子愣了半晌,眼巴巴张望着白水星背在身后的,老脸一红,皮笑肉不笑地憋出来一个音节。

    “呵?”

    白水星挑了挑眉,出其不意抢辈东西,您这老头子怎得还端起架子来了?

    “呵呵,丫头,那个老夫,老夫——”

    仇老爷子几十年的阅历似乎都成了空,编了半天竟没编出一个理由来,白水星听着蹊跷,细细探究他的眼神,竟似乎在瞧着自己方才藏在身后的锦帕,口里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

    “就为了这块破牌子?”

    她有些鄙夷地将锦帕伸出来,放在眼前左瞧右瞧,再怎么珍贵的东西,你徒儿都拿得出来送人了,你一个见惯世面的老前辈怎么反倒舍不得了?

    “哎哎哎——”

    仇老爷子下意识伸出双去接,可那丫头偏偏攥在自己里瞧了又瞧,硬是没有一分松的意思。

    皎洁月色下,被踢烂的窗子吹进来一丝凉风,在屋里绕了几个圈子,又打正门晃了出去,比谁都悠闲。

    白水星心里拐了玲珑十八弯,总算琢磨出点门道来。

    晏大哥今日这事做得不妥,嗯,着实不妥。何况他又将自家师尊置于这种想将东西拿回又不能仗势欺人的尴尬境地——唉,不得不,晏大哥实在是叫她失望。

    “得,您甭了。”她挥一挥衣袖,大气地为仇老爷子解了围,珍而重之地将方才还被自己爱称为“破牌子”的令牌塞在仇老爷子心,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地起身离开。

    “晏大哥,”在师徒二人不明就里又情深义重的注视中走到门口,她蓦地回身,双眉微蹙,面向床榻上那个被自己背了一路的男人,语重心长地轻声道,“方才这事,晏大哥着实过分了些。”

    完,她轻叹一声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这个院。

    我过分?

    我将最重要的令牌送你而自己只剩一身布衣,你这丫头怎得反倒不问缘由直接相帮于师父,怪罪于我?

    弱可怜又无助的晏九殇摊瞧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团气堵在胸口,一时竟被这丫头怼得不上话来。

    “她都知晓?”

    老爷子攥紧了这块被徒儿不知好歹轻而易举送出去的令牌,除了满心满眼的感动,还有一丝好奇。

    “徒儿从未过。”

    被抛弃的晏九殇委屈巴巴,他好想抱抱寄几!

    “呵,这丫头总是如此伶俐。”仇老爷子口里轻描淡写,心里却在滴血——如此可造之材偏偏不是老夫的徒儿,也忒可惜!

    只是现在不是可惜的时候,他有话要问眼前这个心中有了姑娘行事便没一丝分寸的闹心崽子——

    “殇娃子,你晓不晓得自己在做甚!”

    压低的嗓音伴着被气出方言的怒吼,他气得要喷火,而自家徒儿不认错还梗着脖子要为自己开口辩解的模样更叫他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原先的殇儿或许还不需要这个,可现在他武功尽失,那块牌子如今是殇儿复药王谷灭门之仇的唯一依靠!这孩子将此事在心底埋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做师父的如何不知他有多想找到那家人!如今竟糊涂得将盟主令送出去,殇儿他可想过万一真凶浮出水面之时那令牌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是好!

    诚然,他是不想殇儿沉浸在昔日痛苦之中的,也不愿殇儿做复仇那等凶险之事,可既然知晓了殇儿心之所向,又怎能眼睁睁看他或许一世意难平!

    “师父且听徒儿解释。”晏九殇自然是明白师父心思的,心怀感恩沉静地开口,将自己心头的想法一一道来。

    师徒二人在此敞开心扉彻夜长谈,方才果断退还了贺礼的白水星走在回屋的路上,却在不断摇头。

    “晏大哥看起来为人正派,却想不到会做这等事。”

    “先前没送我贺礼,拖到今日才送我便觉得奇怪,谁能想到他竟是偷偷跑去偷了自家师尊的令牌来借花献佛,心意虽好,可这做的事情未免也太不道德了些。”

    “许是人家试图感情好,二人不分彼此也不定。”

    “可你便是不分彼此,也不能拿人家那么珍重的东西偷偷做礼物送人吧?我瞧着上头写着什么‘盟主令’,不晓得是哪家的联盟,怕是能威风凛凛地号令不少人呢!”

    “不过也对,瞧着那牌子老旧,怎得也得有些年头了;所谓盟主,又必是有些阅历才能当的;如此那牌子主人当是有些阅历的老盟主——晏大哥如此年轻,那牌子必是他师父的才得通——我怎么没早些看出来?”

    她想到这儿,懊恼地跺了跺脚,不料把某处偷眠的半大鸡崽惊醒了来,扑腾着翅膀跑远,再次散落一地鸡毛。

    “又是你?”她挑了挑眉,“别家鸡崽都成群结队,偏你大半夜还要到处巡逻,瞅瞅,熬夜熬得毛都要掉秃了——莫不是志在引领鸡中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