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我有一座地下室(29)
“冉冉想喝牛奶吗?”程初笑着问,眼睛一直没有从冉央身上离开过。
冉央停在了第一个木质台阶上,他脚腕上的银链只有这么长,再往前一步,会勒得很疼。
他看着程初,眼睫颤了颤,“阿初你挡着光了。”
程初一愣,随后起身让开。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话。
冉央仰着头,走廊尽头正对着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白桦树树枝上都落满了雪花。
“外面下雪了。”冉央。
“嗯。”程初貌似很讨厌雪,提到这个的时候,脸色都绷得很紧。
他将饭端了下来,不光是蒸蛋和牛肉蘑菇还有一道西红柿鲫鱼汤。
冉央看着那道奶白色的汤,“为什么要喝这个?”
程初盛了一勺喂他,但被冉央偏头躲了过去,汤汁洒在了裙子和冉央腿上面,烫的他抖了抖。
程初没什么,帮他用湿毛巾擦了干净,随后又盛了一勺递过去,这次盛的少,应该是怕再滴到青年的身上。
鲜香刺的冉央有些想吐,他抬直接打翻了整个汤碗。
有一半的汤全都洒在了自己身上,冉央被烫得闷哼,泪珠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
程初脸沉得吓人,显然是被气得不行,但又不敢朝青年发气,憋得狠了,只从牙齿里碾磨出一句,“你是不是要我死才甘心!”
冉央不理他,只是用扒开裙子上面的鲫鱼肉,然后全部将它们用脚给踢下了床,细白的腿现在全是被烫一片片的红色,看着甚至吓人。
冉央伸头去用嘴吹,然后用湿毛巾擦,但还是解不了疼。
他抬头去看程初,那双杏眼里含了汪泉水似的,直直地看进了人的心里。
“阿初,好疼。”他声。
程初闭了闭眼,没办法只能把冉央脚腕上的银链解开,随后将人抱出了地下室。
外面的光亮闪的冉央眼睛有些疼,他环着程初的脖子往他怀里躲了躲,但过了几秒之后还是想从窗户里往外面看。
雪下得很大,阳台外面的区内,好像都挂满了红色灯笼
冉央还准备再看的时候,被程初捂住了眼睛。
程初将他抱进浴室,冉央坐在浴缸里还未开口话,身上的就陡然被淋了全湿,所有的水流都朝他身上打了过来。
被刺激到的冉央尖叫着,顺抄起一块装香薰的铁盒朝程初身上扔了过去。
额头被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流进了程初的眼睛里。
花洒被扔进一旁,程初蹲下来,也没管额头上的伤口,直直的去脱冉央身上的裙子,任由冉央脚踹在他的身上。
纤柔的布料在程初中不堪一击,很快冉央就露出了整个肩膀和腰腹,两边的在沾了水之后更加得晶莹剔透。
被牙齿碾磨着,冉央都感觉快要破了。
他揪着惩处的头发哭着骂,但他实在是没有听过什么新鲜的词儿来,只会翻来覆去地骂程初有病。
眼见制止不了正在疯病兴头上的男人,那处似乎还流血了,冉央只能抱着程初的脑袋喊疼。
名字又换成了名儿。
“阿初,我疼”他刚一开口,程初就停了下来,抬起头,露出一贯冰冷锋利却又经常对冉央藏起来的眼神。
一头被刺激了的疯狗和一只受了伤的猫儿对视着。
猫儿含着眼泪,尝试着舔了一口对面的人。
程初背脊顿时就弯了下去,他松开口,发出一声轻响。
冉央连忙用捏着去看那处,还好,只破了点皮,没有出血,但还是一阵阵的生疼。
他仰头,毫不犹豫地给了程初一巴掌。
程初抿着嘴,抬眸看他,“对不起,冉冉。”
冉央揪着他的领带,直接朝他脸上咬了上去,两人倒在浴缸里,一直到唇齿间见了血,才停止。
“我不喝鲫鱼汤。”冉央趴在程初身上闷闷地,鼻尖还带着哭腔。
程初没管脸上的伤痕,而是看着怀里的人,“为什么?”
“我知道阿初你想干什么,我不喝鲫鱼汤,我是男的。”冉央转头又咬他的耳朵。
一边咬一边哭。
浴室里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程初张口,回了个单音,“好。”
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冉央偏头去吮程初脸上的伤痕,“疼不疼?”他问。
“还好。”程初摸了摸他的头发。
“可是我很疼。”冉央,“阿初,你水浇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很疼。”
程初浑身一顿,而后开口,“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冉央没回他,而是爬了起来,将腿伸过去。
程初给他洗上面的汤汁和鲫鱼污渍,还好用冷水冲得及时,腿上总算只是红了一片,没有起水泡。
“今天是我不对。”程初给他洗头的时候道,语气低下,“冉冉要怎么样都可以。”
冉央眼睛闭着的没有睁开,只是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没有接程初的话。
其实还在生气,不管是地下室的事情也好,还是今天一天没来也好,又或者是那鲫鱼汤和浴缸突如其来的水流
“冉冉”程初又叫了一声儿。
冉央抿着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想出去。”
程初指仍旧在冉央发丝间穿插,头发有些长了,要比之前洗用的时间多了些。
“唯独这个不可以。”
“外面很危险。”冉央又听见程初了这句话。
他不理解“危险”是什么?
对于冉央来,有什么危险要比程初自己更加危险。
冉央咬着嘴角边的软肉,“我想看雪。”
“好,木板以后不会关。”
冉央:“以后不要一走就是一天。”
“好。”
“我不喝鲫鱼汤了。”
他好像对鲫鱼汤格外地排斥。
“好。”
冉央什么,他便应什么。
一直到冉央闭上眼睛睡着。
从那天过后,地下室的木板不会再关。
冉央一天大半的时间,就坐在楼梯上看书,什么书他都看,程初还会找许多单游戏给他。
能联,但是只能打游戏,超过安全界限,程初那里都会知道,然后切断络。
这几天连着都在下大雪,阳台外面的区内还有人在放炮仗,一个一个的那种,听着倒是很热闹,应该是孩儿都放了寒假了。
冉央站在楼梯台阶,往上跳了跳,但除了雪花和光秃秃的白桦树枝,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兀自站了一会儿,随后撇撇嘴又坐了下去,裙子下摆的流苏都快被他薅秃了,地上颇像猫科动物掉毛现场。
冉央总是喜欢在地方跟程初找一些麻烦,还不准人用吸尘器。
只是程初这一周都很忙,每次中午和晚上回家都是倒头就睡,有好几次冉央还看见从他脖颈处露出来的伤痕。
“怎么了?”冉央想扒开来看,但是被程初握住了腕。
“没事儿,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他看着冉央。
冉央皱眉,“什么就好了?”
他低头去看,身旁的人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只是握着自己腕的那只还没松开,一直捏得很紧。
像是怕下一秒,冉央就会跑掉似的。
程初还给地下室挂了个日历,在一月三十一号那天做了个标记。
往后一天就是大年三十。
这天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冉央去问程初。
程初
程初那个狗只会亲他,像是几十天没有沾过水似的,亲他。
“你下来之前没有喝水吗?”冉央脚踩在他肩膀处,将人踢远了些问他。
大型犬类一般都是锲而不舍的,踹开还能在爬回来。
在冉央身上左闻闻,右嗅嗅。
冉央一脸懵,随后扭脸就听见大狗抱着他,嘴角勾着,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嘴里声着,“我的。”
“我喝了冉冉的,冉冉是我的。”
冉央:
是他理解不了的脑回路。
第二天,一月三十号,外面已经很冷了。冉央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个蓝白色的针织毛衣,和程初的是一对。
他正坐在木质楼梯台阶上玩游戏,头顶上的木板突然被盖上之前,他像是听见了几声门铃的声响。
木板盖上之后,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冉央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玩得正兴起,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板上,震的所有灰尘都扬了起来。
冉央被砸得耳朵生疼,他本能性地想出去看看,但是刚上第二个台阶就被银链给扯了回去,脚腕勒出一道深痕,快要见血了。
很疼,冉央嘶嘶地抽气。
程初不会怎么样吧。
冉央在脑中自言自语。
并没有人回他。
他那么变态,只有他把别人怎么样的份儿。
冉央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还是止不住地狂跳。
声音只响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响过了。
冉央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上的木板“咯吱”一声被打开。
光亮重新照了进来,冉央立刻扭头去看,“阿初,你”
程初脸颊上挂着明晃晃地五个巴掌印子。
是程父打的。
冉央皱眉,“为什么要打你?那刚才的声响?”
“哦,只不过是一脚被踹在地上的声音。”程初拍了拍身上的灰,貌似心情很不错。
冉央:
他单知道程初变态,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变态。
“因为他们知道我绑架了冉冉啊。”程初松了松领带笑着。
冉央往后退了一步。
“冉冉穿公主裙的时候很漂亮,有很多很多人都望着你,一动不动,我甚至听见了吞咽的声音。”
“你知道吗?”程初一步步向冉央靠近,“我当时就在想啊,外面那么危险,我要把我的公主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将袖子卷了上去,露出框在腕上的黑色皮筋,他伸想给冉央散下来的头发重新绑上去,但被冉央下意识地偏头躲了过去。
程初放在空中的一顿,随后又笑了起来,“冉冉,听话。”
他放在冉央的头上,指穿插进发丝,一缕缕的梳顺。
冉央嘴唇动了动,“阿初,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程初用指将冉央两边的头发都梳了起来,嘴角勾着,“嗯,我知道啊。”
冉央眼睛含了些光亮,“那我是不是可以”
“但是,别人会喜欢你的。”程初又,他给冉央松松的扎了一个高马尾,随后低下头来亲着冉央的嘴巴。
冉央脖颈后仰着,一直被亲到唇肉高高地肿起,才能畅快地呼吸。
后背腰缝往下,从裙子里抽出一只,指上全都是透着晶亮的水珠。
程初将放在冉央面前,问,“冉冉这样能出去吗?”
“内裤都要穿四五条才能兜住吧,这样要怎么出去呢?别人不会以为你下面其实穿的是纸尿裤吧?”
冉央:
冉央:
冉央扯着程初的领带,给了他一巴掌,“你有病!”
程初笑着将冉央的握住放在自己的脸上,“嗯,我有病。”
水珠一下浸湿了两个人的,掌之间起了细细的泡沫,冉央挣脱不开。
第三天,冉央才知道,日历上的那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搬家的日子。
搬到离s市一千多公里距离的a市。
程初弯腰将冉央脚腕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给他解开银链。
生铁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冉央站了起来,收回准备上台阶的脚,转身去将那链子踢到了床下,像是发气似的,用的劲儿有些大,撞到墙上,又是一声脆响。
程初偏头问他,“好玩儿吗?”
冉央抿着嘴没话。
最近天气干燥,每次洗完澡之后,程初总是会帮冉央涂润肤露,冉央身上依旧白嫩光滑。
这是他一个月一来,第一次出地下室,自然光洒在他的脸上,竟照出了几分琉璃感,细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客厅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理打包好了,先运了过去。
外面很冷,程初给他挑了一件白色及膝的针织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羽绒服,
围巾和羽绒服跟程初都是一对的,程初是黑色的。
冉央本来脸,现在头发已经很长了,程初拿卷发棒给他卷了一下,更显得脸。
刘海下面是一双眼角钝圆的杏眼,唇红齿白的,任谁看都是一个姑娘。
大门打开,冉央被吹得瑟缩了一下,躲到了程初的身后。
对面那家也在外面,趴在栏杆上抽烟,见门开了,便偏头朝这边望过来,刚好瞅见一闪而过的侧脸。
那人愣了几秒,烟都忘记抽了。
程初垂眸,阴沉地瞥了他一眼,那人才打了个抖地收回目光,不自然地咳了一嗓子。
“阿初,我冷。”身后的人踮脚在程初的耳边声。
程初将自己捂暖和的围巾取下来,给冉央挂在了脖子上。
冉央脚趾动了动,“还有脚。”
程初蹲下去,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靴子跟冉央穿上。
对面那人看得只咂舌,这男人不是一直很高冷的吗,怎么几天没见就变了样儿了。
不过,他身边的姑娘是真的好看,背影也漂亮,透着香气似的,让人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瞧。
冉央被后面那道黏腻的视线盯得只蹙眉,“阿初”
程初给他系好鞋带,站起来用湿纸巾擦了,将冉央围巾挂在了他的鼻梁处,遮住了那张艳丽到过分的脸。
“好了,走吧。”程初关了门,牵着冉央的进了电梯。
那人还准备追着冉央过来几句话的,但被程初一个眼神盯在了原地,浑身汗毛竖立,跟大冬天的掉在冰窖里没有什么区别。
程初摁了楼层,电梯门关闭。
他握着冉央的笑了笑,“好了,他不见了。”
冉央张开嘴声地松了口气,刚才那人的眼神实在太过于恶心,他又无意识地程初旁边移了移,身上熟悉的须后水味道让他稍微放松了下来。
看见冉央一切动作的程初握紧了细软的,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冉央仰头,想让程初把他鼻梁上的围巾取下来。
程初垂眸,拨弄了一下冉央戳到睫毛的刘海,“还是挂着吧。”
取下来指不定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好吧。”冉央声嘟囔。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冷风扑面而来。
冉央下意识的抓紧了程初的,打了个哆嗦。
“好冷。”他声。
程初给他戴上帽子,“嗯,今年雪下的大,格外的冷。”
“不过等会儿到车上就暖和了。”
冉央点头,“好哦。”
一楼的巨大玻璃门打开,风雪瞬间呼啸着闯了进来,冉央瑟缩了一下,不过可能是因为他喜欢雪,所以比较单纯的冷风而言,没有那么抵触。
他将从程初掌中挣脱了出来,从窗台上抓了一把雪反身塞进程初的脖颈里,随后便笑了开来。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程初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抖了抖帽子,将冉央露出来的嘴巴和鼻尖又藏进了围巾里,“别张嘴,心吸了冷风,晚上又喊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