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领主(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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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那一声对不起终于从时景歌嘴里出来的时候,祝穆语身体微微一颤,她用力地抱紧时景歌,下巴搁在时景歌头上,唯恐时景歌会消失一般。

    “歌。”祝穆语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松一些,但是很显然,她失败了。

    她的声音沙哑极了,隐隐带着些颤音。

    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出口,最后她长长叹息,低低道:“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们什么吗?”

    时景歌微微一愣,不等他开口,祝穆语又道:“你,你会照顾好你自己的。”

    祝穆语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是她竭尽全力的平静叙述,却更让人难过。

    时景歌心下更是愧疚,忍不住移开视线,却发现房间里的人大多有几分憔悴和狼狈,黑眼圈很重,眼底密布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怎么正儿八经睡过觉了。

    他和哥哥见面,本以为只过了那么一会的时间,但是现实中却过去了好几日,以至于让她们担心了那么久。

    时景歌不知道该什么,只张了张嘴,神情中难掩愧疚,“对不起。”

    那声音低不可闻,愧疚又不安,让祝穆语的心底充满酸楚,但是很快,她长吸一口气,心又硬/了起来。“这三个字你已经过了,我不想再听。”

    “我就想知道,你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祝穆语松开时景歌,神情中竟然有几分凌厉。

    时景歌下意识地点头,刚想开口,就被祝穆语厉声打断,“你仔细想想再答!”

    时景歌被祝穆语吓了一跳,神情间竟然有些无措。

    祝穆语移开自己的视线,强迫自己用冷淡的声音问道:“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

    “但是你瞒了我们,做了那么危险的事。”

    “那个时候,你可曾记得你对我们的承诺?”

    “我们要的不是一个随便被遗忘被抛弃的承诺。”

    “你想清楚了再。”

    时景歌张了张口,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闻旭生,露出了求助的表情。

    不危险啊。

    他只是睡了一觉。

    闻旭生还没什么反应,只听祝穆语淡淡道:“你昏迷了七天。”

    闻旭生对时景歌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默默后退了两步。

    时景歌:“”

    不帮忙解释还跑路?辣鸡!

    “妈,”时景歌深吸一口气,“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这句话又让祝穆语鼻尖一酸,“我不要听这三个字。”

    “我记得我对您的承诺,一直都记得。”

    “我不会让自己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的,我没有想到会过去这么久,有这样的危险,我”

    时景歌试探地伸出,抓住祝穆语的胳膊,撒娇般摇了摇,然后慢慢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妈,我向你保证,没有下一次。”

    祝穆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伸出来啊,盖在时景歌的脑袋上,“那,你”

    她顿了顿,缓缓道:“能将妈妈的少爷,还给妈妈吗?”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这句话暗含的意思精准地传到时景歌的耳朵里,时景歌用力点头,刻意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

    祝穆语紧绷的脊背,终于缓缓地松懈了下来。

    时景歌见状,也放松了下来,他开始跟祝穆语分享他与哥哥的事,还将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蓝灵玉给祝穆语看。

    祝穆语安静地听着,接过那枚蓝灵玉细细看了一遍,又塞给时景歌。

    时景歌低头看了看那枚蓝灵玉,又抬头看了看祝穆语,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祝穆语心头酸涩难当,低低道:“醒了就好。”

    天知道在这七天里,她到底有多么煎熬。

    哪怕九日无数次跟她,这是治疗的一部分,时景歌肯定会醒过来的,但是一个人这么躺在这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昏迷了足足七日,谁会不担心呢?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实在是无法接受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在时景歌未睁开眼睛的这七天里,每一分钟都是折磨。

    祝穆语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湿润眨掉。

    而这个时候,一只突然抓住了祝穆语,然后,她便听到了时景歌的声音。

    “妈,我爱你。”

    这可能是时景歌从到大过最柔/软的一句话了。

    那一刹那,祝穆语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是下一秒,时景歌收回了自己的,往被子里一钻,瓮声瓮气道:“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我要休息我还是个病号快让我睡觉——”

    时候,连时景歌都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他只是用力往上拽被子,将自己的脸捂了个严严实实。

    祝穆语不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时景歌。

    时景歌感受到了这沉默的视线,有些不安,在被子里晃了又晃,似乎是想要伸出头来看看,但是没那勇气,只露出半个脑袋。

    在浓密的黑发下,那一双通红的耳朵,倒是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祝穆语眼眸里浮现出几分笑意,她伸将时景歌脑袋上的被子弄了下去,语重心长道:“别蒙头,会呼吸不畅的。”

    而出现在祝穆语眼前的,是时景歌那一张烧红的脸。

    时景歌的双紧紧握住被子的一角,他似乎是恼羞成怒地想要发火,但面对着祝穆语,他肯定也发不出来,只能闭上眼睛,胡乱地应了一声。

    只是那眼睫毛颤动的频率大了些,可见主人此时的情绪。

    祝穆语难得见他这副模样,又想要捉弄他,又有些心疼,最后只摸了摸时景歌的脑袋,“做个好梦。”

    “或许,明早我能等到你一起吃早饭?”

    “嗯嗯嗯。”时景歌胡乱应道,眼睛都不敢睁开。

    直到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才突然睁开眼睛,强自镇定道:“晚——晚安。”

    祝穆语唇角微弯,“晚安。”

    其他人也怕打扰时景歌休息,跟祝穆语一起离开,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时景歌和闻旭生。

    时景歌眯着眼睛看向闻旭生,自以为十分凌厉,可惜脸上的颜色还没有褪/去,让这凌厉的视线登时失去了力道。

    闻旭生分外无辜地看向时景歌,“怎么了?眼睛疼?”

    时景歌冷笑一声,“你怎么还在这?”

    刚刚躲得不是挺快的吗?

    闻旭生长长叹息,“那没办法啊,我是治疗师啊。”

    时景歌:“”

    “时少爷不想见到我,我也理解,但是时少爷身边可不能没有治疗师。”

    “这样吧,我去跟夫人一声,让她给少爷换一个治疗师过来。”

    闻旭生装模作样地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回头看时景歌。

    时景歌咬牙切齿地看着闻旭生,半晌才憋出来两个字,“回来!”

    闻旭生马不停蹄地回来,“得令!”

    时景歌突然想要打爆他的脑袋。

    闻旭生端了杯水过来,“那也得等少爷恢复好了再打。”

    “现在打,怕是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时景歌接过那杯水,感受了一下自己酸软无力的胳膊,不得不承认闻旭生得对。

    “少爷还需要自己动吗?”时景歌冷哼一声,趾高气扬道,“少爷一声令下去,你就得自己打自己!”

    “那”闻旭生突然凑近时景歌,两个人距离极近,彼此呼吸间的热气,都能喷洒在对方脸上。

    时景歌瞳孔一缩,像个受惊的动物,在他有所反应之前,闻旭生开口,声音很轻,夹杂着些许委屈,“真的要打我?”

    闻旭生飞快将时景歌里的水杯拿走,长长叹息,“那就打吧。”

    “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可能打不出什么效果。”

    “毕竟——”

    闻旭生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有些僵硬地改口道:“打几下?”

    这这还怎么打得下去!

    时景歌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他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闻旭生,由于挨得太近,他能清楚地捕捉到闻旭生的虚弱和疲惫。

    “我要喝水。”

    时景歌憋出这四个字。

    闻旭生唇角不由上翘,又给时景歌端去一杯水,只是扭头的一瞬间,半分笑意也无,还更显得虚弱和疲惫,连走路的模样都有几分怪异。

    时景歌更愧疚了些,“我今天心情好,大人有大量,饶你一次。”

    顿了顿,时景歌又道:“我要睡觉了。”

    “别人在我房间我睡不着。”

    “你走吧。”

    “不需要你守着。”

    闻旭生扬了扬眉,心里好笑。

    找理由赶他去睡觉,也得找点有服性的啊。

    有人在时景歌旁边、时景歌睡不睡得着,他还不清楚吗?

    但与此同时,一股近乎于甜蜜的感觉,流动在闻旭生的心底。

    “不行,”闻旭生也不戳破时景歌的谎言,他揉了揉太阳穴,“那我怎么跟夫人交代?”

    时景歌嘴/巴张开,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能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您身边必须有治疗师守着,”闻旭生轻描淡写道,“等您醒了,我再睡也不迟。”

    时景歌微微蹙眉,这个“您”听着可真刺耳啊,闻旭生什么时候会用敬语了?

    时景歌沉默了好一会儿,闻旭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掐了自己一把,整个人陡然打了个激灵。

    时景歌自然就注意到了,他又不傻,看着闻旭生的黑眼圈,自然知道闻旭生多么困倦疲惫。

    时景歌看了看自己的床,很大,再接受两三个人都没有问题。

    只要在中间画条界限,把这床当成两个单人床,不就行了?

    反正这床足够大,就算是单人床,也是豪华单人床。

    “你”时景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字来。

    闻旭生打了个一个激灵,才望了过来,“怎么?”

    时景歌这才意识到,闻旭生真的非常疲惫困倦了,他刚刚差点站着就睡着了。

    时景歌往里面滚了滚,然后找了条毯子,放在床中间的位置上,又一次将被子拉到脑袋上,还在外面胡乱地指,“那边,给你。”

    闻旭生:“!”

    那一瞬间,闻旭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天上掉馅饼。

    还不是一般的馅饼,是能将人砸晕的惊喜馅饼。

    “什么?”闻旭生愣愣地问道。

    时景歌冷冷道:“不许越界。”

    闻旭生又道:“你确定吗?”

    怎么,他还真想越界?那么大的地方不够他睡?

    时景歌恼羞成怒,“你可以试试。”

    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闻旭生的唇角越翘越高。

    “那我上来了。”闻旭生有些犹豫地道。

    “敢越界就剁了你!”时景歌得十分用力。

    闻旭生擅于抓住会,尤其是在追求伴侣这样的人生大事之上。

    时景歌感受到闻旭生上了床,下意识地又往里面靠了靠。

    他其实挺困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着,就是睡不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有些喑哑的声音。

    “睡吧,”闻旭生轻轻道,“相信我,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梦境。”

    “晚安。”

    我的歌。

    晚安。

    时景歌在心里默默念了这两个字,紧接着,一股困意袭来,将他卷进梦境深处。

    闻旭生在另一侧安静地看着时景歌的侧颜,慢慢靠了过去,伸出指,在时景歌眉心轻轻抚了抚,倏地一笑。

    “你会梦见你想要的一切。”

    “你会自由、快乐、健康、无忧。”

    “自这一刻开始,你将得到这大地之上所有生灵的祝福。”

    “包括我。”

    闻旭生的指慢慢挪开,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唇。

    他轻轻地吻上时景歌的额头,只是简单碰触,就像有电流一般,从他的四肢百骸中穿过,让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澎湃不已。

    “——祝福你,歌。”

    闻旭生的指慢慢下滑,终于,触碰到时景歌的唇。

    闻旭生的指尖一颤,飞快地挪开。

    此时,时景歌睡得正香,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

    闻旭生慢慢地看向时景歌的唇,那双唇没什么血色,却像盛开的鲜花一般,牢牢地吸引着闻旭生的视线。

    想靠近、想碰触、想亲/吻——

    闻旭生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地靠近时景歌,在即将亲/吻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一僵。

    下一刻,他狼狈地移开脑袋,躺回旁边的枕头上,用捂住了自己的眼。

    不行——不行——

    按歌的性子,要知道自己偷偷吻了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歌向来讨厌这种偷偷摸摸、趁人之危的事情。

    歌连“坏”都“坏”的光明正大。

    在他熟睡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亲/吻他,必然会被他不齿吧?

    闻旭生苦笑一声,徐徐叹气。

    他也想光明正大地亲/吻歌啊。

    祝穆语想要第二天和时景歌一起吃早饭的愿望,到底还是落空了。

    时景歌压根没醒来。

    不仅早上没醒来,晚上也没醒来。

    祝穆语有些焦虑,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坐在时景歌的床前看着时景歌。

    “夫人,”闻旭生客客气气地道,“少爷三天后会醒来。”

    “他身体亏损偏多,自然需要睡眠来弥补。”

    “之前他的睡眠时间又少,现在不过是把一切都补回来罢了,您不需要担心。”

    话是这么,但这又不是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

    祝穆语客气点头,“我在这里看看他。”

    闻旭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您之前已经守过七天了,您也需要睡眠。”

    “夫人,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等少爷醒来,您又躺回去,要让少爷在床头再守您几日吗?”

    “少爷的身体,还需要修养。”

    “但是,如果您”闻旭生顿了顿,慢条斯理道,“少爷必然愧疚难安,就算你命令他不让他守着您,他也必然寝食难安。”

    “然后您好了起来,少爷又躺回去了。”

    “您两个人,这是准备玩接力赛吗?”

    祝穆语慢慢站了起来,叹息道:“我知道了。”

    “那就麻烦九先生照顾歌了。”

    “这是一个治疗师应该做的。”闻旭生回了个微笑。

    两个人静静对视,祝穆语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给时景歌掖了掖背角,扭头走了。

    她也确实觉得疲惫虚弱,困倦极了。

    送走祝穆语之后,闻旭生重新上了床。

    时景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闻旭生忍不住伸,戳了戳时景歌的脸颊,唇角也扬起了笑。

    “做个好梦。”

    时景歌确实做了许多好梦,即使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那些梦了,但是那股轻快愉悦的心情,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时景歌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他身上那层被他自己亲垒砌的大山被一点一点地敲碎,他不再被压得喘不上来气,那张好看的面容上多了些许少年气,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就像天生的发光体,永远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这一次,祝穆语才终于放下心来。

    因为东灵花的事情,时景歌暂时不打算回去,他准备在时氏领地上游历一圈,顺便将各地的东灵花问题都解决了。

    祝穆语其实更想让时景歌多养养身体,但是见时景歌那么向往,又想到继承人需要些威望,最终还是点了头。

    不过在这之前,祝穆语特意找了闻旭生,郑重地将时景歌拜托给了他。

    闻旭生哪里有不答应的?

    来自于心上人母亲的拜托,这无异于天上又一次掉了馅饼啊!

    闻旭生答应的那个痛快,还对祝穆语起了誓,祝穆语没想到闻旭生会这么做,看向闻旭生的眼神越发温和。

    连带着,将闻旭生请来的宋铭俞,都得到祝穆语另眼相待。

    而真正属于时景歌的圣侍突然有了浓浓的危感,夫人不会也想让宋铭俞做少爷的圣侍吧?

    呜!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时景歌带着众人准备出发。

    出发前,这边的人全都来送时景歌,望向时景歌的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崇敬。

    他们多多少少还都带了些东西,不过时景歌严令禁止,什么都没收。

    祝穆语看着周遭居民的视线,心底渐渐生出一股骄傲。

    困扰了这片大陆那么多年的东灵花难题,终于被解决了。

    真好。

    **

    江明欢回到江氏领地已经有几个月了,家里边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他的日子还像以前一样,他并没有主动给时景歌写信,时景歌自然也没有给他写,他也不再提起时景歌,仿佛在时氏领地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真的是这样吗?

    有的时候,人越想忘记什么,却偏偏无法忘记什么。

    就像时景歌对江明欢。

    这一天,江明欢正在看书,可是突然间,他心浮气躁起来,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最后干脆重重将书合上。

    这时景歌还答应了要给他写信来着。

    信呢?

    骗子。

    江明欢郁郁地垂下头,这书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出去走走。

    他心烦气躁,不想让人跟着,连圣侍都打发走了,最后走着也没意思,干脆躲了起来。

    轻风吹起,他懒懒地躺着,突然间,几个人的声音响起,将某个熟悉的名字送进他的耳朵里。

    “你们听了没?时景歌研究出了怎么治愈东灵花!”

    “卧槽?真的假的?那可是东灵花!”

    “真的!我刚刚在书房亲口听爸的!”

    “时景歌?时氏领地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时景歌!”

    “这怎么可能?咱大哥研究东灵花那么多年都没个结果,时景歌那纨绔子弟研究出来了?!”

    “可不是吗?据各大领地都往时氏领地那边派人了,想要接洽关于东灵花的事情,咱领地这边肯定也要出人。”

    “你什么意思?你想去?”

    “当然想去了!咱家那位眼高于顶的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让时景歌研究出来了,我当然得去看看了,回来还能刺激刺激那位!”

    江明欢猛地坐了起来,眼底熠熠生辉。

    派人去时氏领地接洽?

    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