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祠堂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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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特明显,就是从祠堂里传出来的。

    杨长新看了十多年的祠堂,胆子不算,祠堂里没人,外边门还锁着,可能是风吹了什么东西了。吹了麻袋,声音就是麻袋的。

    嗯呐,蛇皮麻袋。

    他凑到东屋的窗口处猫了一眼,傍晚了,光线不足,看不清楚。

    呲呲呲呲。

    有麻袋,在墙角搁着呢,问题是麻袋没动啊,完完整整的,上头还压着两个砖头。

    不对,刘庆江的死尸哪儿去了——

    呲呲。呲呲。呲呲。

    两排放骨灰盒的架子下,黑布隆冬的,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够着脖子,多往里探了探头,是有东西!真的有东西在动!看不全乎,也没法看全乎,这‘玩意儿’正好夹在两个木头架子中间,只能看见一丁点儿。嗯肉乎乎的,真像个扯的稀烂的麻袋。

    那不是麻袋,是刘庆江。

    “额!——”

    杨长新猛的缩头!脑袋撞到了窗户,他都麻木了,两条腿不得劲儿,呆坐在墙根下,呼哧呼哧的喘气。

    是鬼?!诈尸?!还是妖怪?!

    呲呲。呲呲。

    他吓得尿裤子,人还能站起来,起来就跑。

    刘老四已经好多了,身子还是虚。刘庆文坐在他跟前,还在为老三的死发愁。本来想好了在开会的时候老三是被自己婆娘给害死的,可他终究没能的出口。

    “二哥,你打算咋办?你真要去找杀人犯?我觉得三哥的死,不是人为的。”

    “我想来想去,这事可能兜不住了,老三烧不掉,村里人都议论成啥样了。实在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去请个阴阳先生回来看看。”

    “那人家能兜住咱的事么?杀人可不是罪。”

    “多给他钱。”

    庆安想起一件事:“对了,二哥。那女人的坟被安路他们挖了,填土的时候没见着镯子啊,会不会是安路他们给顺了,只有空盒子。”

    “八成是,你休息吧,我去找他老子谈。”

    本来是要找安路的老子,刚出门就看见安路骑自行车,后头坐着玉芹。

    刘庆文隔几十米就喊他:“安路!”

    “弄啥?”

    “你过来!有话找你!”

    “我去镇上买东西咧,有话晚上回来。”

    “就现在!过来!快点!”

    安路骑车拐回来,也不下车:“二伯,甚事儿?”

    “我单独跟你。”

    安路看看车座后的玉芹,乐着:“有甚事你就呗,玉芹也不是外人。”

    “那我问你,你跟兆兵去挖坟,看见一对银镯子没?”

    刘安路回答的干脆:“没看见。”

    “真没看见?”

    “切。没看见就是没看见,这我骗你干啥,你自己都了,银镯子,又不是金的,我拿了还能卖钱?”

    “呐——我可告诉你,死人东西不能乱拿,你晓得不?”

    “知道了知道了。”

    刘庆文自己也不知道那镯子是不是宝贝,他认为银子如今卖的贱,过去也不值几个钱,但他害怕那女人的魂回来闹腾。现在想想,镯就是真的放回去了,也不见得能有多消停。

    “老二!刘老二!”

    杨长新疯了一样的跑来,裤子都没干。

    “你喊啥?喊冤呢你。”

    “动了!它动了!”

    “哪个动了?”

    “庆江!庆江动了!”

    好在这里没人,像杨长新这样口没遮拦的,就是欠揍。老四也过死人会动,刘庆文心里没底了。

    杨长新和刘家两兄弟坐到一起,屋门锁着。

    “真的动了,我看的清清楚楚。”杨长新脸色很惨。

    “这事,你还跟谁了?”

    “就跟你。”

    杨长新朝刘老四问:“怎么的,庆安也见着了?”

    “嗯。”

    “这事可不能耽搁啊,赶紧去请个懂行的先生来,这太吓人了,我裤子都尿湿了。”杨长新到现在话都呼哧呼哧的。

    停顿后,他继续:“我守灵堂那么多年了,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会不会真是刘家大婆娘的魂不安稳”

    刘庆文:“刘家的事,叫你少掺和,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过好你自己就成。”

    “过好我自己个儿?我也是刘家沟的人,出这么档子事,我能睡得着?!吓都吓死了!必须请个先生来看看,你们要是不去,我都去请。”

    “你请?还轮不到你呢。”

    就凭这句话,又把杨长新给气跑了。

    烟头一闪一闪,刘庆文满面油渍,愁云成集。

    “二哥,你想什么呢?”

    他摇着头:“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不相信我和老杨头的话?我们两个人都看见了,不能有假。”

    “老四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们都是听着动静,又没进去看过,我总觉得这是人为作怪。”

    “你想进去看?哥!可不能这么想!”

    刘庆文低哼着:“我去?凭啥我去,让安路去。”

    “安路哥,你要害死安路啊,这庆民也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也得同意,坟是他儿子挖的,祸是他惹出来的。安路这兔崽子不是胆子大么?就让他去祠堂过夜,看看是不是有死人会动,如果他没事,这就明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咱们揪出害死老三的家伙,给他报仇。”

    “他肯定不会去的。”

    “我给他钱,他偷坟不也是为了钱么?”

    刘庆文在兆兵家等到天黑,过七点半,刘安路才回来,半路就把玉芹给送回去了。

    黑黢黢的,看门口站着个人。

    “谁呀?”

    “谁呀?”

    “我,你二伯。”

    “二伯,这么晚你找我干啥,请我喝酒啊?”

    “你先把车放好,进去。”

    进屋。

    刘庆文给了他一直红南京香烟,还替他点上。

    这弄的安路都不好意思了:“二伯,你咋那么客气,你给我点烟,这不乱了辈分了么,呵呵。”

    “我不光给你点烟,我还要给你钱。”

    安路目瞪口呆:“二伯,你是不是抽风了?”

    “屁话!你才抽风呢!”

    “你你不抽风,咋要给我钱呢,村里人都喊你铁公鸡,那你怎么可能给别人钱。”

    “我要你替我办个事。”

    “啥事儿?”

    “你去祠堂,住两个晚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安路可不肯:“你真能白话,那地方阴森森的,我才不去咧。”

    “你不想要钱了?”

    “那那你不是,那我再要钱也不能去跟死人睡觉啊,你这不是骂人么。”

    刘庆文从褂子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票子,从一块到到五十的都有。他抽了三张二十的递过来。

    “这是给你的,我怀疑有人装神弄鬼,害死了庆江,你要是能给我找出来,我再多给你五十。”

    安路撇嘴:“你也够气的了,现在城里头宾馆都得八十一晚上,你就给我六十,让我陪死人过夜,亏你想的出来。”

    “来来来,再给你二十。”

    “你干脆给我一百吧,凑个整。”

    “成!就给你一百,不过你可不能半路跑了,祠堂里肯定有人作假,你得给我揪出来。”

    “行,你听我信儿。”

    “这事别告诉你爸,其他人也别,就我们两个知道。”

    安路伸出:“那你再给我二十块钱封口费。”

    已经九点多了,安路吃过饭,安顿好兆兵睡下,一个人抱着凉席往东边的祠堂走去。

    有鬼么?

    呵呵,这世界哪儿来的鬼,真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