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寒出手
立夏好气又好笑,“痰盂?亏你想得出来。”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寒对此很是得意。
立夏:“我媳妇儿。”
“你俩别耍贫嘴了。”田蓉道,“寒,你把大门上的锁换就换了,为什么要换明珠的锁?她明儿回来一定会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寒:“她闹由她闹。敢砸门撬锁,撒泼耍横,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你让她怎么滚?”田蓉见她这样不禁皱眉。
寒:“怎么来的怎么滚。”
“这里是她家。”田蓉道,“你——”
寒断她的话,“错了,大嫂,这里是咱们家,而我是这家女主人。”
“你,你是女主人?”田蓉没太听懂。
立夏把他和寒买的青菜倒盆里,抬头,“大哥没吗?大嫂,房子是我的。”
“你的?”田蓉不解。
立夏:“爷爷去世前把房子给我了,这事你不知道?”
“不,不知道。”田蓉摇摇头,“房子不是爸的?”
立夏:“不是。土地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寒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把明珠赶出去。”朝正房最东面努努嘴,“寒不同意,妈也甭想住那儿。”
“什么时候的事?”田蓉好奇道。
立夏:“你改名字?早了,那时候大哥好像还没毕业。”
“那我还不认识明仁。”田蓉道,“难怪没听他提过。”
寒:“大哥可能并不知道。”
立夏转向寒,不知道?
“以前问你房子的事,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就算大哥知道也早忘了。”寒道,“大嫂就安心养胎吧。”
田蓉担心道:“就算房子是你了算,明珠真闹起来,你也不能把她出去。”
“谁不能?”寒道,“大嫂,你们城里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太要面子。改天明珠过来,你们都别出来,看我咋收拾她。”
立夏:“先把菜收拾了再吹牛。”
“谁我吹牛?”寒道,“没见过我架,就以为我不会跟人架?”
立夏压着水瞥她一眼,“你跟人家过吗?”
“我,我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寒道,“去年艾跟人架的事,你知道吗?当时是我一脚就把胖的娘踹倒的。”
立夏点头:“厉害!”没容寒开口,又,“我怎么记得是你奶奶和胖的娘架,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你记错了。”寒道,“不是我吹,要不把夏明珠收拾的见着我绕道走,我都不姓韩。”
立夏:“照你之前和大嫂的,你现在姓夏。”
“那就不姓夏也不姓韩。”寒着,突然发现不对,“你俩咋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才是一家人。”
田蓉叹气,“不是我不支持你,明珠娇蛮任性,你真不是她的对手。”
“那是你没见过农村人架。”寒走到立夏沈身边,端起他洗干净的菜,“这个菜是炒着吃还是下面条?”
立夏:“咱家还有挂面?”
“没了。”寒道,“和面擀面条。”
立夏:“你吗?”
“你要帮我和面也行啊。”寒笑嘻嘻道。
立夏张嘴想不,忽然想到去年夏天他去找寒,寒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热得头发都湿透了,“我不会擀面条。”
“我会,去和面吧。”寒递给田蓉一个钥匙,“这是大门上的。回头我再去配两把。”
田蓉依然不放心,“寒——”
“停!”寒道,“知道你想啥。我可以答应你,大嫂,她夏明珠见到我客客气气喊一声嫂子,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再像上次一样叫我土包子,我拿刀劈了她。”完转身回屋。
囡囡不禁惊呼一声。
田蓉扭头看过去,囡囡望着寒消失的方向,“是不是吓着了?”
囡囡抬头看看田蓉,就往厨房跑,跑到案板前停下来。
立夏笑着问:“饿了?”
孩儿点点头,指着盆,“面。”
“不容易,终于听到你话了。”立夏瞥着她笑笑,“去喊你婶婶过来擀面条。”
孩转身出去,到隔壁就拽寒的衣角。
寒把钥匙放好,洗洗手再到厨房,立夏已和好面。立夏怕寒一人在厨房里孤单寂寞,也没出去,就抱着囡囡坐在厨房里看她擀面条。
寒切好面条放下刀,田蓉进来了,看着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嫂又想劝我?”寒道,“这次是不是要家和万事兴?”
田蓉噎了一下,“我,我不是这个。”
“那是妻贤夫兴旺?”寒故意跟她胡扯。
田蓉的脸色果然又变了,“也不是。”
“别逗大嫂了。”立夏道,“大嫂直接,都不是外人。”
田蓉:“明珠今天上班,她上着班跑这里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
“来拿她的东西?”寒问。
田蓉:“我认为是的。”
“所以我把锁换回来?”寒瞥一眼田蓉,“不换。她一气之下把她的东西全部拿走才好呢。”
田蓉眉头紧皱。
“大嫂,吃饭了。”立夏先一步开口,随即放下囡囡,“咱们在厨房里吃吧。”着,舀瓢温水喊囡囡洗手。
田蓉见状,叹了一口气,吃过饭就领着囡囡回她屋里睡午觉。
立夏回房关上门给寒讲数学题,每当寒犯困,他就撩拨她,气得寒追着他,他才怕寒睡着了。
寒白了她一眼,警告他不准捉弄她。立夏嘴上答应的好,再一次看到寒哈欠,依然继续逗她。
在两口子闹闹中,太阳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夏明珠也没过来。
田蓉放心了。立夏紧张了,因为明天就是正月十四。
正月十三晚上,寒不但收到立夏他二叔做的两个床头柜,还收到几个马扎。寒看到床头柜磨的很是光滑,把书放床头柜上就对立夏,“咱们明天去肉联厂吧。”
“买啥?”立夏问。
寒:“我去买菜的时候找人听过,肉联厂的很多东西都不要票。咱们去看看多买点,后天把二叔一家叫过来。”
“那咱们一早就去,让二嫂做饭。”立夏道,“上午得在家等爸的电话。”
寒也想会会脸皮八丈厚的张家人,“行吧。你十六去学校报道,绕到戏剧学院问问他们啥时候招生。”
“招生会登报的。”立夏道。
寒:“我漏看了呢?”
“那就问爸。”立夏道,“他应该知道。”
寒:“我文化课不一定能过,等我考上了再告诉家里人。不然他们知道我考大学,而不是中专,肯定认为我疯了。”
“不会的。”立夏道,“只会为你高兴。”
寒:“那我也不想现在告诉他们。你要?”
“我,我当然是听你的。”立夏希望他爸出面拦着寒,可他瞧寒面色不善,拉灭电灯,“天色已晚,睡觉睡觉。”
寒拨开身上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你当然知道我想什么。”手再次摸上来,立夏道,“我想你啊。”
寒朝他腿上一脚,“离我远点。”
“我也想,可是没你睡不着。”立夏完把人搂在怀里,“别乱动了,否则——”
寒:“否则我去告你。”
“告,告我?”立夏结巴了,“媳妇儿啊媳妇,你可是我媳妇儿。”
寒捏着还有六个牙印的手背,“夏同志啊夏同志,你怕是不知道婚内硬来也是犯法的。”
“咋可能?”立夏起来把灯拉亮,看着怀里的人,“听谁的?”
寒:“不信?不信就去问爸,爸以前在检察院工作,肯定知道。”
立夏还是不信,“爸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寒道,“我有一次碰到两个妇联的同志在聊天,听她们的。所以啊,夏同志,收起你那些心思。”
立夏张张嘴,“我,我啥心思?”
“啥心思你自己知道。”寒道,“怕我这次考不上,你得无限期等下去,就想先把事做了,或者趁我意乱情迷之际,直接真空上阵,明年这个时候给你生个孩子,老老实实在家当家庭主妇,对吧?”
立夏再次伸手拉灭电灯,“对个屁。你不困,我倒不介意满足你。”
“我不想满足你。”寒伸手捏住他腰间的软肉,“满足不?”
立夏下意识:“不满足。”
“不满足?”寒顿时气笑了,手上用力。立夏倒抽一口气,缓过来就问,“媳妇儿,婚姻法有保护男人的吗?”
寒僵住了。
立夏感觉到,“看来是有。你以后再折腾你的幸福源泉,我就去妇联。”
“你可要点脸吧。”寒道,“妇联是保护女同志的。”
立夏:“那我就去检察院,那里肯定会为我做主。”
“废话真多。”寒白了他一眼,随即一想黑灯瞎火他也看不见,不禁嘀咕,“便宜你了。”
立夏跟着就,“我也可以便宜便宜你。”
“滚蛋!”松开他,寒朝他身上踹一脚。然而立夏早有防备,抓住她的腿,把人拽到怀里。
翌日早上,寒总感觉脖子不舒服,睁开眼往后一摸,摸到一条手臂,顿时明白她是枕着立夏的胳膊睡一夜。想着他的胳膊肯定麻了,寒叫醒他啥也没,洗漱后俩人就骑着夏明义的车子去肉联厂。
他俩走的时候夏民主已经起来,也想起来立夏还没车子,过两天去学校报道,没车可不行。当天上午到单位,就让秘书送来一张自行车票。
夏民主想给立夏两张,可他又想到答应给立夏买车,到头来全让立夏自己买,寒心里肯定有意见。他现在没钱,便算下个月领工资给了,他给寒买车子。
自行车票难弄,立夏又是个实心眼,便认为他爸只有一张票。而寒现在也不上学,立夏收到票也就没问他爸的秘书咋就一张。而是叫住人家秘书问,“你们那儿有接待大厅吗?”
秘书点头。
立夏:“我姥姥姥爷要是过去,你让他们去接待大厅,就我爸正在开会。然后你立刻给我电话,我过去。”
“你?”秘书知道夏民主和张淑华的事,也知道夏民主对张家颇有意见,“你要做什么吗?”
立夏:“我去收拾他们。”话音一落,秘书脸色骤变。立夏忙,“我爸——”
“我爸不知道。”寒连忙断他的话,“这事也不能让我爸知道。他是市长,不方面出面,我们是他儿子和儿媳妇,应当为他分忧解难。”随即又,“你也不想三天两头应付张家人吧?”
秘书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就,“市长以后知道了……”
“我爸大可孩子不懂事。”寒道,“我是农村人,立夏在农村待十年,也可以我们在农村学坏了。随便一个什么理由都能搪塞过去。再不济,爸象征性揍立夏一顿——”
秘书连忙:“等等,我的意思不是象征性,是市长真生气。”
“不会的。”寒道,“爸现在特喜欢立夏。”见秘书不信,指着立夏手里的自行车票,“立夏急着用这个,爸才让你送过来。”
秘书试探道:“去学校报道?”
“对,你真聪明。”寒道,“立夏的学校离这边有点远,得骑五十分钟才能到。”
秘书是首都人,搁心里算一下,猛然睁大眼,“帝,帝都大学?”
“是的。”寒道,“凭立夏得去学校上课,爸也不敢真他。”
秘书放心了,“你们骑车过去有点慢,回头我让市长的司机来接你们。”随即就起身告辞。
立夏等他走远,才问寒,“爸明明知道啊。”
“爸是市长,还能怕你姥姥姥姥,为啥不自己对付他们?”寒反问。
立夏一下全明白了。
“是不是感觉又学到一招?”寒问。
立夏连连点头,“你真聪明。”
“那当然。”寒顺嘴,“也不看看我是谁。”
立夏:“因为你是我媳妇儿啊。”
“你真美。”寒白他一眼。
立夏伸手抱住她,扭头看到田蓉牵着囡囡站在廊檐下,“大嫂刚才听见了?不会告诉妈吧?”
田蓉瞥他一眼,转身回屋。
“大嫂嫌弃你了。”寒乐了,“快去生火,咱们把猪蹄收拾了。”
立夏:“下午再弄,我总感觉他们今天上午会去。”
“你的感觉不准。”寒道,“快去。”随即压低声音,“否则今晚别肉渣,你连汤都没得喝。”话音一落,立夏消失了。
眨眼间,立夏又出现在寒面前,手里拿着刮胡刀。
寒顿时忍俊不禁,接过刀去刮猪毛,立夏去生火。
两口子一个刮毛,一个烤,弄了整整一个多时才收拾好。把猪蹄收拾干净,堂屋里的钟响了十一下。
寒一看该做午饭了,便吃过午饭炖猪蹄。
立夏刚把锅放炉子上,堂屋里的电话响了。寒挂上电话,就对田蓉,“嫂子,你去厨房看着锅,我和立夏出去一趟。”
田蓉已经猜到他俩出去干什么,“到了那边先礼后兵,别让人家觉得市长的儿媳妇是泼妇。”
“知道,知道。”寒摆摆手,就穿上立夏早两天给她买的皮鞋,又把头发挽起来,换上新衣服,比和立夏结婚那天收拾的还好看。
立夏见她这样,也把自己的中山装翻出来,穿好就问,“咋样?”
“挺好。”寒道,“和我走在一起像两口子。”
田蓉在外面听到他俩又贫起来,叹气道,“爸的司机来了。”
俩人连忙往外跑,怕夏明珠突然过来,还把门从外面锁上。而他们锁好门,车当真出现在巷口。
此地离夏民主的单位有些远,但坐车过去不过十来分钟,寒刚和立夏好她先上,她顶不住,立夏再出面,车就停了。
寒一进去就看到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并不是她眼尖,而是整个接待大厅数他俩年龄最大。寒轻咳一声,走过去大声问,“是姥姥和姥爷吗?”
“你是谁?”张母抬头反问。
寒:“我是立夏的媳妇儿,您大概不知道立夏是谁,毕竟立夏十个月大就被她妈扔给他奶奶,从此再也没管过立夏,立夏也就没去过姥姥家。立夏是夏市长的儿子,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他是你闺女,也就是我前婆婆张淑华的儿子。”
各司其职的众人齐刷刷看向寒,寒仿佛没察觉到,继续,“姥姥和姥爷是来找我爸,也就是我公公夏市长的吗?”
老两口下意识点头,脑袋晕乎乎的。因为他们听夏明珠,立夏的媳妇是个土包子。可眼前的女子,盘儿亮条儿顺,怎么看都像城里人,“你真是立夏的媳妇儿?”
“这里是市政府,我就算想冒充也不敢在这儿撒野。”寒道,“姥姥,我知道你来找我爸什么事,咱们回家吧。”
老两口猛然清醒。张母连忙道,“我们是来找你爸的,你爸在这儿。”
“我知道。”寒道,“爸他这不是在工作么。我们回家等他,有事家里也一样啊。”
张母:“不一样。”
“难道我爸回到家就不是我爸?”寒刚开始语气不善,还以为老两口能听出来,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没看出她有备而来。既如此,她也不客气,“或者姥姥和姥爷有什么冤情,要找我爸伸冤?”
张母下意识:“没有。”
“那就是私事。”寒道,“若是私事,我真知道是哪件事,我现在就可以替我爸给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