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立夏连忙捂住嘴，“媳,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寒：“来找你吃饭。”

    “你还没吃？！”立夏震惊,“不是,你开会开到现在？”

    寒点头,看着他面前的饭菜，“你吃的什么？”

    “你要吃？”立夏道,“这个我都吃了，我去给你份新的。”

    寒：“急什么啊。不介绍一下？”转向身边的年轻女子。

    “哦,台里的同事，林岳云。对了，她特别喜欢你演的穆桂英,刚才还问我呢。”立夏站起来,“林岳云，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媳妇吧。”完就去饭。

    寒转向她，“你好，谢谢你喜欢我演的戏。”

    “不,不客气。”林岳云连忙。

    寒：“你怎么会喜欢穆桂英？好多人都喜欢我演的七仙女。”

    “穆桂英好。”林岳云道,“敢爱敢恨，特别厉害，杨宗保对她也好，我觉得是女人都想活成她那样。”

    寒：“你是因为这一点喜欢穆桂英？”

    “是呀。”林岳云道。

    寒想一下，别有深意地问,“你没看到她压力很大，肩上的胆子很重？”

    “压力？胆子？”林岳云不大懂。

    寒：“杨宗保是杨家独子，穆桂英嫁给杨宗保，必须得生个儿子。”

    “穆桂英生的是儿子。”林岳云道。

    寒：“我们知道，穆桂英嫁给杨宗保的时候不知道，要是生个闺女，她得一直生下去，或者给杨宗保纳妾。”

    “电视里没放。”林岳云脱口道。

    寒：“没放是因为那部电视剧是讲穆桂英挂帅，而不是杨府家常琐事，所以这些事就给忽略了。但没提到并表示没有。”

    林岳云点点头，表示明白，一看到立夏回来，猛然想到，“你也得生个儿子吧？”

    寒想，跟我有什么关系，面前多个餐盘，笑着，“是的，因为他大哥和二哥生的都是闺女。”

    “你俩什么呢。”立夏坐回去，发现不对劲，“媳妇儿坐那边干什么？坐这边。”

    寒：“坐这儿挺好的。”

    “好什么。”立夏伸手拉走她的餐盘，“你跟她又不熟。”

    林岳云楞了一下，见寒移到立夏身边，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夏立夏！”

    “干什么？”立夏瞥了她一眼，把瘦肉挑给寒，“媳妇儿吃这个。”

    林岳云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因为立夏的是实话，“我很喜欢韩同志演的穆桂英。”

    “我知道，你都跟我好几次了。”立夏道，“喜欢我媳妇演的穆桂英的人多了去了，我媳妇都要陪？我媳妇是演员，不是陪客。”

    林岳云呼吸一窒，“我，我想和韩同志坐在一块。”

    “那又怎样？想跟我媳妇坐一块的人多着呢。”立夏道，“这是我媳妇，我的，懂了没？”

    林岳云端起餐盘就走。

    立夏嗤一声，满脸不屑。

    寒莫名想笑，“你平时都是这么跟同事话？”

    “没有。”立夏道，“我只跟她这样。”

    寒好奇：“因为她想跟我坐一块？”

    “不全是。”立夏道，“逮着机会就缠着我问你的事，还要去咱家，瞧把她给美的。要不是看在她喜欢你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她。”

    寒心中一动，往林岳云那边看一眼，见她正低着头吃饭，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用给我面子。”

    “真的？”立夏问。

    当然是假的。寒嘴上还是：“沉默的大多数。像林岳云那种，有可能喜欢我，但她对咱们的私生活更感兴趣，不然也不会整天缠着你问这问那。”

    立夏仔细想想，“你得对。”看一下林岳云，“这个女人，幸亏我没带她回去。”

    寒见状，又想笑，“吃饭吧，我都饿了。”

    “好。我们食堂的饭挺好的。”立夏道，“番茄炒蛋最好吃，可惜没了。”

    寒：“有我做的好吃？”

    “比，跟你比还差点。”立夏道，“不过比外面饭店里的好吃。明天还来不？我提前出来一会儿，给你饭。”

    寒：“不了，我在家歇歇，后天又得进组。”

    “那你好好歇歇。”立夏叮嘱道，“让大哥做饭。”

    寒抿嘴笑笑，“知道。”

    翌日晌午，该做饭了，寒放下剧本出去就问，“大哥，晌午做什么吃？”

    “我都行。”夏明仁道。

    寒眉头一挑，故意问，“都行？”

    “是呀。”夏明仁道。

    屋里闷热，樊春梅也在院里树下坐着，见寒很惊讶的样子，“寒是问明仁晌午做什么吃？”

    “对啊。囡囡跟我大哥做饭不好吃，我在想大哥做饭的时候，我在旁边提醒大哥哪种调料放多少。”寒道，“大哥的意思我做？”

    夏明仁嘴巴动了动，很想好，继而一想，明天寒去拍戏，还得他做，还得被闺女和侄女嫌弃，“我做。”起来就去蒸饭。

    菜切好，夏明仁就喊寒。寒也没故意使坏，老老实实跟他，哪种菜吸油，哪种菜不吸油，放一点点就行。

    夏明仁把菜做好，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你这样，我就会做了。”

    “二婶没跟你过？”寒问。

    夏明仁：“二婶都是跟我，放点油，放点盐，放点调料，我问她放多少，她你看着放。”

    “然后大伯就放多了。”囡囡道，“昨天炒的青菜，那个油啊，我妈看见得心疼死。”

    寒好奇地问，“倒了？”

    “没，没。”夏明仁道，“煮的青菜面。”

    寒：“难怪我昨天晚上开冰箱拿肉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大盆米饭。”

    “哎，对，那盆米饭还没吃。”囡囡惊叫道。

    寒：“晚上给你们做蛋炒饭。”随即往外喊，“二婶，一块吃。”

    “不了，我吃凉面。”樊春梅道，“你们吃吧。”

    饭毕，夏明仁下意识站起来收拾碗筷，寒开口道，“让囡囡和妞妞收拾。”

    “她俩还。”夏明仁道。

    寒：“我像囡囡这么大，自己烧火自己做饭，自己刷锅洗碗。”

    “为什么？”妞妞下意识问。

    寒回想一番，“我爹娘和爷爷奶奶得下地干活，那时候你们虎叔叔才三岁，艾才五岁，没法帮我。”

    “婶婶真厉害。”妞妞不禁。

    寒：“那你俩可以刷锅洗碗吗？”

    “可以。”囡囡不想干，主要是厨房里太热，而且炒菜锅油乎乎的，听到寒以前这么辛苦，不好意思让她做，“婶，歇着去吧。”

    寒笑着，“好。我去看剧本。”顺便睡个午觉。

    夏明仁却不放心，跟着囡囡和妞妞进厨房，见姐妹俩把锅碗瓢盆刷的很干净，不喜欢做饭，更厌恶洗刷刷的夏明仁试探道，“以后我做饭，你俩刷锅洗碗？”

    “你可以做的像今天一样好吃吗？”囡囡问。

    夏明仁不敢保证，“难吃的话，我刷锅洗碗。”

    囡囡想一下，“可以。”

    这一声“可以”，姐妹又刷三十次锅碗瓢盆，也到了八月下旬，艾和虎每人净赚将近三百块，寒也不准他俩再去卖冰棒，因为快开学了。

    八月二十五日，周日上午，八点多，寒算去剧组，田蓉还搁屋里坐着，没有一丝出来的迹象，“大嫂也不去了？”

    “艾和虎不去，我一个人去感觉挺怪。”田蓉着从屋里走出来。

    寒不解，“怎么个怪法？”

    “可能跟他俩一块习惯了。”田蓉道。

    寒：“他俩要是明年暑假回东北，你怎么办？”

    “我——”田蓉没想过，因为艾和虎跟她，明年继续。

    寒叹气道，“大嫂，你得学会一个人，因为他俩带着你卖雪糕，也只能再带一个暑假。”顿了顿，“你熟练了，以后也能干别的。”

    “虎讲过，可我不知道做什么啊。”田蓉道。

    寒不禁翻个白眼，“什么不能做？你去立夏师弟那边批发点衣服，拿到天坛公园卖，卖出一件就能赚两三块。”

    “卖衣服这么赚钱？”蔡红英忙问。

    立夏问道：“二嫂想辞职卖衣服？”

    “我，我没有。”再过十来年就退休了，蔡红英才不舍得辞职，“大嫂，卖衣服可以。”

    田蓉看向夏明仁。

    立夏嗤一声，“你看他干什么？他都不知道黄瓜多少钱一斤。”

    “我，都没你懂。”夏明仁着，瞪一眼立夏。

    立夏怕瞥他一眼，转向虎，“你们赚的那些钱存起来，放寒假去批衣服，卖个十来天再回东北。”

    “我听姐夫的。”虎道，“冬天的衣服贵，能赚到钱。要是赚得多，明年暑假就不卖雪糕了。”

    寒问道：“累？”

    “不，浪费时间。”虎提起这事，忍不住皱眉，“早上九点出去，下午六点多回来，中间在公园歇一会儿，还总是有人买雪糕，我想看会儿书都没法看。”

    田蓉弱弱道：“我今天还去？”

    “随便你。”立夏着，推出车子，“媳妇儿，我送你。”

    寒：“不嫌热？”

    “今天凉快。”立夏着，一顿，“大嫂，天儿凉快少进点。”

    田蓉道：“这个我知道。”

    “厉害了。”立夏道，“我还以为你卖一个多月雪糕，只会数钱。”

    田蓉的脸一下红了。寒朝立夏胳膊上拍一下，“走了。”

    “走走走。”立夏推着车子出去。

    田蓉犹豫片刻，等到钟敲九下，就推着车子出去。

    妞妞看着她妈走远，就跑回屋里问囡囡，“我妈妈卖雪糕很累，想歇歇，叔叔为什么不让我妈妈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