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顿时噎住了,“……没用。”

    “那就好好吃饭。”立夏瞪一眼他，“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虎：“是你先的。”

    “是跟你话吗？”立夏又问。

    虎又噎着了。

    “吃菜。”艾给他夹一块肉,“大姐在家的时候再跟他叨叨。大姐不在家,他就是个泼猴,你能吵的过他才怪。”

    立夏放下筷子,“你什么？韩艾。”

    “姐夫是齐天大圣。”艾道,“不行？那就是如来佛祖，无法无天。不不,不对，我错了,是法力无边。”

    立夏白了她一眼，张嘴想什么，耳边传来两声咳嗽。立夏下意识扭脸,“吃呛着了？”

    “再下去菜就凉了。”夏民主道,“吃过饭该干嘛干嘛去，我都被你们吵的头疼。”

    立夏撇撇嘴，“我如果寒怀孕了，你别头疼,得高兴的跳起来。”

    “是的。”夏民主接道,“明年生？”

    立夏嗤一声，“别想美事了，吃你的饭吧。”

    夏民主好生失望，“我都这把岁数了，你就不能顺我一次？”

    “你都活到这把岁数了,都不能体谅我们年轻人，我为什么要顺着你？”立夏反问。

    夏民主噎住了，无奈地摆摆手，“吃饭，吃饭。”

    “叔就是叔。”囡囡伸出大拇指。

    立夏：“你刚才就不想吃，怎么还在这儿？”等着我撵你？

    囡囡站起来，拍拍钱伟伟，“我出去。”

    钱伟伟身体前移让她过去，就夹一大块肉，不忘看一下立夏，见立夏没他，吃完了又夹一块，直到感觉有点撑，才放下筷子，随虎去他房间，“舅要是不会话就完美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虎道，“你是写作业还是睡觉？”

    钱伟伟背着书包过来，其实暑假作业早就做完了。他怕空着手进门碰到立夏，立夏训他——身为一个学生，连书包都不带。而虎不是立夏，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挤兑他，“没作业，睡觉。”

    “那你睡里面。”虎道，“我看会儿书再睡。”

    钱伟伟跳上床，“我现在也不困，虎叔帮我挑本书吧。”

    “催眠？”虎道，“什么书都没你的课本有用。”翻开书包，见有本英语书，递给他，“用这个，最多十分钟。”

    十分钟后，钱伟伟进入梦乡，院里也静下来。

    寒今天拍摄顺利，她收工早，两点半回到家，迎接她的就是满院寂静。推开房门进去，立夏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寒忙问，“做噩梦了？”

    “不是。”立夏抹一把额头，“以为进偷了。”

    寒笑了，“睡迷糊了，以为是晚上？”

    “是呀。”拍拍身边的位子，立夏道，“躺一会儿。”

    寒上午拍到十二点，因配角状态好，匆匆用过饭又继续拍，可以连续工作将近四个时。四个时看似不多，但她不停的酝酿情绪台词，导致心累嘴巴也累，喝点水才脱掉鞋上床。

    立夏把风扇移一下，对着她肚子吹，在她肚子上搭个线毯才躺回去，“咱们现在手头宽裕，赶明儿虎回去，把钱和票给他，让他给你奶奶买个洗衣机，省得她整天念叨。”

    “我也是这样想的。”寒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让他批衣服，他才十八岁，行吗？”

    立夏：“十八岁半了。我师弟二十岁就在这边办服装展，人家都行，他怎么不行？”

    “你师弟那种神人，全国也找不出十个。”寒道。

    立夏：“他家七个。”

    寒顿时噎住了，朝他腰上拧一下，“回头去你师弟店里问问他店里的人几时去拿衣服，让虎跟他们一块去。”

    “好的，夫人。”立夏揉揉腰道。

    寒伸出手，立夏连忙攥住，“可一不可二。”

    “我现在有点烦你。”寒看着他的眼睛道。

    立夏嗤一声，“真烦我，你才不会出来。”

    寒转身背对着他。

    立夏轻笑一声，一看她要转过来，连忙，“我错了，媳妇儿，睡吧。”

    寒推开他的手，“别碰我。”

    “好好好，我听媳妇儿的。”立夏见她满脸疲惫，不舍得再闹她。

    翌日早上，立夏去上班的时候绕到春秋服装厂直营店，问店员腊月还去不去厂里拿货。如今离腊月还有好几个月，店员就，他也不准。随即建议立夏十一月底再过来。

    农历十一月二十五，周日，《马所长家的故事》杀青第三天，寒和立夏去春秋服装店，店员给出确切答案，腊月初四下午去。

    立夏一算，艾和虎刚好放假，到家就跟田蓉，收拾点东西，初四去甬城。

    田蓉得知有领路人，非但没害怕，当天晚上就开始畅想赚了钱买什么什么。然而，到甬城，也就是春秋服装厂，田蓉、艾和虎懵了。

    款式极多，要自己选，三人没穿过几件好衣服，看着哪件都好，又不能都选，担心批发太多卖不出去，三人商量一下，就让跟他们一起来的店员帮他们选。

    对方也不会，因为他每次过来都是厂里给他准备好，还送他去火车站。不得已，四人在厂里住一天，试试能不能等到钟抗生。

    腊月初十，周日早上，寒把他们选的衣服倒出来，看到每件都不错，很是惊讶，“谁选的衣服？”

    田蓉、虎和艾一起指立夏。

    立夏也忍不住指着自己，“我？”

    “你师弟。”寒道，“你们见到他了？”

    “是的。也是巧了，晚去一天他就回家了。”虎道。

    立夏：“翁洲岛？”

    “是呀。”虎道，“他厂里的人他经常回去，一般人不提前预约，刻意堵他都堵不到。”

    寒不禁，“那是真巧。对了，赶紧吃饭，吃好饭去天坛。今天周末，衣服好卖。”

    “姐夫的师弟，希望我们按照他店里的价卖。”虎道，“他店里老贵了，会不会卖不出去？”

    寒：“跟他店里的衣服一样？”

    “不一样。”虎道，“我们批发的属于，按照钟抗生的话来，低档款的，他店里高档多，低挡好像只有几件，可是也贵啊。”

    立夏接道：“那就听他的。有人嫌贵，就你们买的衣服是在朝廷台广告的春秋服饰厂的。”

    “他广告了？”虎忙问。

    立夏：“前天晚上开始的，估计是买一个月的广告。”

    “有广告就不用愁了。”虎放心下来，吃过饭就驮着衣服去天坛。

    春秋服饰之前在天坛举办过服装展，再加上广告，两个卖点，一个上午就卖出去十来件。十一点半收摊，十二点半到家，寒问衣服怎么样，田蓉就，“一周能卖完，年前还能再去进一次货。”

    话音落下，艾翻个白眼。

    立夏也想翻白眼。寒眼角余光注意到，抢先道，“大嫂，今天是周末。”

    “是周末。”田蓉道。

    寒扶额，“明天就没这么多人，顶多卖出去四五件。”

    “不会吧？”田蓉惊讶道。

    寒：“会的。”

    翌日晌午十二点半，三人回来，只有田蓉蔫头耷脑。寒不想还是开口问，“被我中了？”

    “我估摸着得卖到艾和虎回去。”田蓉道。

    寒：“不错了。你们才刚刚开始，以后批发点包和鞋子，配在一起卖，就赚得多了。”

    “对啊。”田蓉道，“虎，过完年你们早点回来。”

    虎心累，“大嫂，年后大家没钱，衣服不好卖。再了，我们正月十六开学，也没法跟你合伙。”停顿一下，“你想卖的话，让大哥陪你去甬城，反正你也认识厂长。”

    田蓉下意识看寒。

    寒：“别看我，我只会纸上谈兵。”

    田蓉找夏明仁。夏民主以前让他和田蓉算过账，夏明仁也知道，一旦他爸不在了，按照现在生活水平，他的工资根本养不活一家三口，也不反对田蓉做买卖，“我可以，妞妞怎么办？”

    “妞妞，出来。”寒冲书房喊。

    妞妞没出来，“爸爸妈妈不要担心我，我长大了。”

    “那年后试试。”田蓉看着寒。

    寒叹气，“去试试。那边的衣服好看，不可能卖不出去。对了，钱放好。”

    “在大哥内裤上缝个兜，谁也不敢偷。”虎道。

    夏明仁的脸一下红了。

    虎乐了，“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去进货的时候，钱就是放我身上的。对了，我的内裤好像还没洗，拿给你看看。”

    “不用。”夏明仁慌忙。

    寒摇头失笑，“别调皮了，洗洗手吃饭。”

    饭后，三人在虎屋里记账，等所有衣服卖完再分钱。寒本以为得到二十四五才能卖完，可能是大家都看到了春秋服饰的广告，腊月二十一就卖完了。

    二十二上午，艾和虎回去。二十三，也就是年这一天下午四点多，姐弟俩坐送货的车到韩村，甫一进村，就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围住，纷纷问车上拉的什么。

    虎跳下车，让艾跟着车回去，他跟大家解释，他姐给他奶奶买的洗衣机。

    村长也在，忍不住问，“你姐和你姐夫工作没几年，就能买得起洗衣机？”

    “我姐工资高。”虎胡诌道，“她原本干会计，现在不干了，去演戏，比她之前的工资高一倍。”

    村长以为韩高氏又逼立夏和寒，洗衣机是俩人省吃俭用买的，听他这样，忙问：“你姐会唱大戏？”

    “不是。”虎问寒，回去怎么解释。寒就实话实。因为现在人越来越有钱，赶明儿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她再回村，村里人白天见到她，晚上在电视里看到，肯定能认出她。虎就，“拍电视剧。”

    村长：“这个演员啊。”着，猛然想到，“哎，早几天重播的那个《天仙配》里面的七仙女，我瞧着跟寒有点像，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