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下意识：“不客气。”一见立夏瞪她,连忙，“我姐夫快上去。”

    “我怎么上去？”立夏瞪着她问。

    艾往四周看了看,指着大方桌,“站这上面。”

    立夏看一下,又抬头看看,伸手比划一下,不禁庆幸自己长的高。

    “够得着吗？姐夫。”艾问，“够不着的话,再垫张椅子。”

    立夏想想，“我上去再。”

    桌子拉到房梁边,立夏爬上去踮起脚，猛然睁大眼。

    “是啥？姐夫。”艾忙问。

    房梁是三角形，起先立夏没注意,站到上面眼一看,两根斜木比横梁细，或者横梁格外粗，但也没像艾的那样，挖的跟饭盒一样。

    横梁上只有几个巴掌大的凹槽,被木盒子塞得严严实实,盒子颜色也和横梁一模一样，别在下面往上看，从侧面看也很难发现，立夏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东西？”

    “真有？！”艾踩着椅子就往桌子上爬。

    立夏抬起脚,“下去！”不下去我踹你。

    艾浑身一僵，老老实实下去。

    “堂堂一女大学生整天跟个猴子似的，像什么样。”立夏瞪她一眼，“去找个东西，我把里面的东西撬出来。”

    艾：“铁丝还是铁片，还是扳手？”

    “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刀。”立夏道。

    艾先前把所有房间查了个遍，厨房里不但有米面和菜，还有菜刀和锅铲，艾干脆把锅铲和菜刀全拿过来。立夏又想踹她，“拿锅铲干什么？放回去。”

    “待会儿再放。”艾等着看宝贝，随手把锅铲放桌子上，就盯着立夏瞧。

    立夏抡起大菜刀，轻轻用力，盒子出来了。艾忙不迭伸手接。立夏瞪一眼她，“放桌子上，盒子上面都是灰尘。”

    艾僵了一下，“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立夏又瞪她一眼，才把盒子递给她。

    艾放桌子上就迫不及待地问，“姐夫，我能开看看吗？”

    “看什么？又不是你的。”立夏道。

    艾：“我姐的就是我的。”着就要开盒子。

    立夏抬起脚，怒道：“韩艾，这东西是人家房主的。”

    “房主？”艾愣了愣神，“房主不就是我姐。”

    立夏张张嘴，发现她得对，“人家把房子卖给咱们，没连这些东西也卖。”

    “那个人家知道房梁上有这些东西吗？”艾反问。

    不知道！立夏为何如此肯定？有这些东西就不用卖房了。立夏想一下，“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就这一个？”艾问。

    立夏：“还有几个。”

    “全拿下来一块拆。”艾着，忽然想到，“不能，不能拆，再过一会儿我表哥他们就回来。我不看了，你赶紧把这边的弄下来，到那边看看。”

    立夏忍不住问，“那边还有？”

    “不知道。”艾道。

    立夏好奇，“你怎么知道这边有？”

    “木头不对劲。”艾指着横梁，“两边的木头没有最中间的圆，差有五公分，一看就像是被人刻意刨过。”着，往另一边看，见和这边对称，连忙，“姐夫，这边肯定也有，你慢慢弄，我去隔壁看看。”

    立夏：“住在这边的人都不富裕，能有多少传家宝。”

    “万一住在这里的人是李莲英安德海呢？”艾反问。

    立夏噎了一下：“出去！”

    “哼！”艾到隔壁盯着房梁，怎么看都觉得没问题，然而她却不死心，待立夏把两边八个盒子全撬出来，就要立夏把大方桌弄出来，看看隔壁有没有，她去查厢房的房梁。厢房的房梁也没问题，艾不死心，出来就问，“有没有？”

    立夏把大方桌放回正堂，“没有。”

    “去厢房。”艾不假思索道。

    立夏瞥她一眼，“回家！”

    “万一有呢？”艾拦住他。

    立夏：“有也是你姐的。”顿了顿，“除了你谁会往房梁上看？”

    “我，我——”

    立夏：“我什么？找个袋子，我把这些东西包起来。”着，拿着刀和锅铲出去。

    “你干什么去？”艾下意识问。

    立夏：“把刀和锅铲刷刷，快点。”

    “你倒是心细。”艾瞥他一眼，没找到破布和废纸，直接找个麻袋把东西装进去。

    立夏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手里的麻袋，眉头微皱，也懒得她，“虎有钥匙吧？”

    “有的。”艾道，“你拿着还是我拿着？”

    立夏：“你拎着。”锁上门没有直接走，而是找街坊四邻听一下，他们买的宅子是不是前房主建的。听清楚了，俩人在回去。随后到家就让艾把东西放他和寒房里，而他去给夏民主电话。

    樊春梅在屋里，听到声音走出来就看到立夏往正房跑，“出什么事了？”

    “事。”立夏拿起话筒就让他爸回来一趟。

    也是巧了，夏民主今儿不忙，一看快晌午了，就让司机送他回去。到家看到樊春梅、艾和立夏在堂屋里坐着，跟三堂会审似的，第一句话也是，“出什么事了？”

    “你先坐。”囡囡和妞妞在学校，田蓉还没收摊，家里只有四个人，立夏也没刻意避着樊春梅，把麻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桌子上，就冲夏民主，“爸开。”

    夏民主下意识：“什么东西？”

    “哎呀，你们真麻烦。”艾过去三下五除二把八个盒子全开，一个里面有一块玉佩，一个里面有四个银锁，一个里面全是金锞子，一个里面是一块银子，还有一个铜镇纸，一个盒子里面只有一个腰牌，最后两个盒子里面装的是玉扳指和鼻烟壶。

    樊春梅不禁问，“你俩盗墓去了？”

    此话一出，偌大的堂屋里陡然变得异常安静。

    “我错了？”樊春梅不禁问，“那这些东西，大街上捡的？”

    艾：“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夏民主问。

    艾不大好意思，“姐夫，你。”

    “你。”立夏道。

    艾轻咳一声，把她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给几人听，末了不忘，“我没想到真能找到这么多东西。”

    “不是没想到，是你闲的。”立夏瞥她一眼，“爸，我们之前找人听过，那个房子确实是个太监建的，卖给我们房子的那对老夫妻是那个太监的远房侄子和侄媳妇，这些东西应该是老太监的，我们是把东西还给他们，还是上缴国家？”

    艾忙问：“你啥？姐夫。”

    “没跟你话，闭嘴。”立夏看向夏民主，让他拿主意。

    樊春梅想也没想：“房子已经卖给你们，这些东西就是你们的。”

    “话不能这么。”夏民主道，“但我也不建议把东西给卖给你们房子的人。首先他们并不知道房梁上有这些东西，其次他们家等钱用，你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心存感激还好，要是反咬一口，不止这么多，你该怎么办？”

    立夏：“我就没有。”

    “你爸可以有。”樊春梅提醒道。

    立夏猛然想起他爸是书记，用寒的话他就是高衙内，“那就上缴国家？”

    “国家才不稀罕你的东西。”艾道。

    立夏猛然起身。

    艾连忙往樊春梅身后躲，“我的是实话，不信你问大伯。”

    夏民主拿起腰牌和扳指，仔细端详一会儿，“这些东西应该是晚清的，离现在难有百年，拿出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故宫博物院也不要。”

    “那怎么办？”立夏问。

    艾：“当然是咱们自己收着。对了，那不是有腰牌么，按照腰牌上的名字，七月十五在路口给他烧点纸钱得了。”

    “闭嘴！”立夏瞪着她。

    樊春梅：“艾没错。”

    “可是这些是人家的东西。”立夏道。

    夏民主：“回头多捐点款。”

    “捐什么款？”艾问。

    夏民主：“修建亚运场馆。”

    “真没钱？”艾听同学过国家穷的办不起亚运会，一直以为同学开玩笑。

    夏民主点点头：“还差很多。”顿了顿，“到明年看看还差多少。”

    “我们当代大学生也得捐吧？”艾问。

    夏民主：“是的。”

    “那我们一放假就去羊城批发磁带和衣服鞋子。”艾道，“到时候我也多捐点。”

    夏民主笑道：“你是学生，国家再缺钱，也不差你们那点，学习当紧。”

    “我知道。”艾摆摆手，“姐夫，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大嫂快回来了。”

    立夏看着东西沉思片刻，把金锞子和银块给她。艾不解，“给我干什么？”

    “功劳和苦劳。”立夏道，“剩下这些给你姐，这事别告诉虎。”

    艾眉头微蹙：“连虎都瞒着，不太好吧？”

    “他有你爷爷奶奶，不缺你那点东西。”立夏把盒子收起来，“不准再请假了。”

    艾：“我下午就回学校。”顿了顿，“这些东西放哪儿？”

    “你房间柜子里。”立夏把东西收好，就去厨房做饭，而他刚把米蒸上，田蓉回来了。

    立夏和艾找到的金银玉佩确实卖不了几个钱，也没几个人有闲钱买，樊春梅对田蓉隐瞒此事，也没觉得自己揣着天大秘。饭毕，樊春梅该干啥干啥。

    傍晚，寒回到家，看到立夏把他找到的东西放在放存着的柜子里，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是死人的东西。”

    “咱俩住的房子还是死人的呢。”立夏脱口道。

    寒顿时噎住，“咱家的死人是亲人。你，你这个都不知道他是黑是白，是好是坏，我，反正我不管，不准把这些东西放我房里。”

    “你——”立夏张了张嘴，“这些东西是在你房子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