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医生乐了，“你爱人真厉害。”

    “会气人。”寒没想到都当爸了还不消停,“让他进来,他就老实了。”

    护士开门,还想继续骂人的立夏冷哼一声,进来就把门关上。

    慢了一步的韩高氏顿时想骂娘,“让我进去。”

    护士下意识去开门。

    “不准开！”立夏道。

    护士张嘴想解释，一想他嘴巴毒的能噎死人,便转身去给医生搭把手，装作没听见。

    立夏满意了,走到寒身边，“辛苦了，媳妇儿。”

    “你也辛苦了,在外面站几个时,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寒道。

    立夏：“不累。”

    “那你去看看儿子像你还是像我。”寒。

    立夏下意识往医生那边看一眼，就收回视线，“肯定像你。”

    “你没看都知道？”寒忍不住想笑。

    立夏：“科学证明女儿像爸，儿子像妈。”

    “妈个屁！给我把门开。”

    韩高氏的声音传进来。

    立夏吓一跳,“这老太太的嗓门怎么这么好。”

    “你们一家人真有意思。”医生把孩子放到寒身边,转身出去开门，整个人愣住，“夏，夏——”

    夏民主伸出手：“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医生连忙伸出手。

    立夏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寒，不是来看你。”夏民主道。

    立夏：“寒是我媳妇儿。”

    “是我孙女。”韩高氏挤进来。

    医生摇头失笑，“你们大家先出去，我们把她送回病房，你们再慢慢吵。”

    “我们没有吵。”韩高氏连忙。

    医生点头：“没有。那你们把韩同志和孩子的东西收拾一下，跟我们去病房。”

    “我去收拾。”东西是田蓉拿来的，她最清楚，看向韩高氏，“你们先去外面等着，都堵在门口，医生没法出去。”

    韩高氏见孩子躺在寒身边，想过去看看，一看护士推病床，想一下，退出去，却忍不住问，“多重？”

    “六斤六两。”医生道。

    韩高氏不由自主地笑了，“好好好，六六大顺。”

    “您老真迷信。”夏民生忍不住。

    韩高氏瞥他一眼，就问夏民主，“他爷爷，你是不是？”

    “您的对。”夏民主退到门边，看到床推出来，下意识勾头看孩子，“这孩子像寒。”

    立夏：“这么你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也不像你。”夏民主脱口而出。

    护士险些脱手，忍着笑到医院给寒准备的单间，就忍不住声，“你们家每天一定很热闹。”

    “脑壳痛。”寒道。

    护士：“你先休息，待会儿想上厕所一定要你爱人扶着你。”

    “我会的。”立夏道。

    护士相信他会，但护士习惯了，便继续，“韩同志刚生过孩子身体很虚，蹲下去可能起不来，千万不能大意。”

    “谢谢。”立夏话音落下，夏民主等人又进来了，“护士寒得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韩高氏自然知道寒得好好休息，可她就看不惯立夏这种寒是他所有物的德行，“我看看孩子。”

    “孩子也得休息。”立夏道。

    韩高氏噎了一下，“孩子是寒生的，寒姓韩。”

    “奶奶，我想睡觉。”寒叹气道。

    韩高氏连忙，“你睡，我不扰你。”瞪一眼立夏，走到床边，冲孩子嘚嘚两声，期望引起孩子注意。

    “他看不清人。”立夏道。

    韩高氏：“他听得见。”

    “老太太，寒真得休息。”田蓉抱着东西进来，就感觉脑袋一抽一抽的痛，“咱们先回家，让立夏在这里照顾她和孩子，吃过饭再来，反正离得近。”

    韩高氏想一下，“你先回去做饭。”

    田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二婶回去了，应该是给寒炖鸡汤。”

    “鸡汤？”韩高氏连忙，“我得回去看看，可不能炖母鸡。对了，寒有奶不？”

    田蓉：“有奶粉。”

    韩高氏放心了，瞥一眼立夏。立夏冲她挥挥手，赶紧走。

    “你给我等着！”韩高氏见他这样又想骂人，一看寒满脸疲惫，咬咬牙，转身出去。

    立夏猛然站起来。

    田蓉连忙问：“你干什么？”

    “不干嘛。”立夏道，“我突然想到我们主任的车还在门口，让爸的司机给他送过去。”

    田蓉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韩高氏，“给我吧。奶粉和尿不湿都在这里，不会弄别逞强，喊护士教你。”

    “知道，知道，你快去吧。”立夏把钥匙扔给她。

    田蓉想什么，发现寒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追上夏民主。而她刚一出去，寒就睁开眼。立夏不禁问，“怎么还不睡？”

    “痛，睡不着。”寒道。

    立夏：“那，那我让医生给你一针止疼针？”

    “别逗我笑。”寒一动，身体就痛，“娃娃睡了没？”

    立夏：“他闭着眼，但眼皮在动，应该没睡。”停顿一下，“虽然是个儿子，不过这孩子倒是跟你的一样，挺乖的。”

    “是个好孩子。”寒道，“你注意一下，他饿就给他泡奶粉。”

    立夏：“我知道。我是想要个姑娘，可不论男女都是你生的，我才不会跟爸一样，是个儿子就不疼。”

    寒“嗯”一声，“我相信你。”

    “休息吧，媳妇儿。”立夏握着她的手，“我就在这里陪你们娘俩。”

    樊春梅拎着饭盒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立夏一手拉着寒的手，一手戳他儿子的手，不禁轻声问，“寒睡了？”

    “刚睡着。”立夏回头看是她，也就没起身，“你们吃过了？”

    樊春梅：“吃过了，你也去吃点。孩子还，别逗他，让他睡。”

    “他刚吃饱，不困。”立夏道，“挺好玩的。你碰一下他的手，他眼皮就动一下。不信你试试。”

    樊春梅：“我没你这么无聊。快吃吧，等一下寒的爸妈该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立夏脱口而出。

    樊春梅顿时觉得胸闷气短，“人家闺女生了，你人家来干什么？”

    “对对，等等，上午怎么没来？”立夏忽然想到。

    起这个，樊春梅就想笑，“他们家老太太干的好事。”随即给立夏听，末了不忘，“这些都是你二叔告诉我的。”

    “亏得她还记得这事。”立夏也无语了。

    樊春梅：“可不是。到家你大嫂听她讲衣服八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什么。”

    立夏轻哼一声，看到满满一缸子鸡汤，“这些都是给寒准备的？”

    “你喝一半，给她留一半。”樊春梅道，“今天能出院吗？”

    立夏：“明天下午回家。跟我爸，车借我用一下。”

    “你不你爸也会让司机把车开过来。”樊春梅话音落下，听到一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不禁，“应该是囡囡和妞妞。”

    立夏：“放学了？”

    “放学了。”囡囡跑进来，“娃娃呢？”

    樊春梅连忙：“点声，在床上，睡着了。”

    囡囡回头“嘘”一声，轻轻走到床边，不禁皱眉，“怎么这么丑啊。”

    “你什么？”立夏扭头问。

    囡囡连忙：“真好看，将来一定是个美女。”

    “是个俊伙儿。”樊春梅道。

    妞妞惊呼，“不是妹妹？”

    “弟弟。”樊春梅着，转向立夏，“之前我跟寒，看肚子像男孩，寒不信，现在信了吧。”

    立夏：“得了吧。就算你觉得是女孩，也会是男孩。你们一个个，不是重男轻女，就是重女轻男。”

    “你不也一样。”囡囡不禁。

    立夏：“我不一样。娃娃是个男孩，我也疼他。”

    事实如此，二十二日下午，回到家，韩高氏给立夏一包尿布，立夏都给她扔到外面，给娃娃换上尿不湿。

    尿不湿不用韩高氏花钱买，他不用尿布，韩高氏无所谓，随后就想抱抱孩子。然而，她刚伸出手，立夏就拦着。韩高氏怒了，“抱也不能抱？”

    “医生娃娃身子骨弱，现在最好躺着。”立夏道，“还有，你们都出去，别扰娃娃和寒休息。”

    韩高氏又想骂人：“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是我和寒俩的。”立夏道。

    囡囡叹气道，“叔叔，你不让我们抱抱，以后不帮你照顾娃娃。”

    “你想照顾，我还不放心呢。”立夏道。

    囡囡噎了一下，“娃娃大了，我也不陪他玩儿。”

    “你想陪，我也不敢让你陪。”立夏道，“娃娃是男孩子，跟你一起玩，变得跟女孩子似的，我哭都没眼泪。”

    囡囡顿时觉得胸口痛，跑出去就喊，“妈妈！”

    “活该。”蔡红英道，“你看我，连进都不进去。”

    立夏：“我也不欢迎。”

    寒又觉得脑壳痛，“你们都出去，让我睡一会儿。”

    “出去，出去。”立夏一听这话，伸出手把人往外推。

    寒叹了一口气，想你也出去，看到他手里还拿着奶瓶，连忙把话咽回去，闭上眼装睡。

    再韩高氏，一心想抱抱孩子，结果连孩子的手都没碰到，到外面就忍不住找夏民主抱怨，“你这个儿子太霸道了。”

    夏民主笑道：“明天是周一。”

    韩高氏眼中一喜，“对，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啊。对了，孩子大名叫什么？”

    “夏娃娃。”妞妞道。

    韩高氏：“别胡扯。”

    “我昨天晚上翻古书典籍查到几个比较好听的字。”夏民主道，“我去拿过来，咱们大家一起选一个。”

    立夏刷一下开门，“别选了。”

    “为什么？”夏民主问，“你起好了？”

    立夏：“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