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田蓉慌忙。

    立夏瞥一眼她,继续：“我们住楼上，你们要是过来就住楼下,安不安空调随你们的便。”不等哥嫂开口,“这边可没老宅那边凉快。”

    蔡红英想翻白眼,“安空调。”

    “开春寒去买,你们把时间空出来。”立夏着,扫一眼兄嫂。

    田蓉连忙，“什么时候都成。”

    立夏满意了,就让他大哥和二哥拖地，他大嫂和二嫂擦窗户。蔡红英不禁问,“你干什么？”

    “我再瞅瞅哪里需要扫，然后好提醒你们。”立夏歪着头看着她，“不行？”

    蔡红英：“你真舒服。”

    “你可以不干。”立夏道。

    蔡红英：“我,你就不能好好话么。”

    “你跟我好好话,我肯定也对你客客气气。”立夏道，“等你学会话，再来要求我吧。”

    蔡红英张了张嘴。囡囡抢先道，“妈,赶紧扫吧。上午扫不好,晌午回去吃了饭还得再来，不嫌麻烦吗？”

    蔡红英想，我不嫌麻烦。抬眼看到夏明义瞪她，蔡红英忙不迭把话咽回去，老老实实拿着抹布去擦窗户,主要是擦里面，因为外面现在擦了，半年后还得落满灰尘。

    十多个人齐动手，上午半天就好了。下午寒让囡囡和妞妞领着娃娃玩，立夏开夏民主的车载寒去买布，回来就让田蓉用缝纫机做窗帘。

    十二月十六，周日，立夏和寒去新家，先弄窗帘，随后请电工排电线，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才弄好。晌午饭还是囡囡给他俩送过去的。

    俩人甫一到家，夏民主就忍不住问，“怎么这么慢？”

    “排的仔细。”立夏看到娃娃朝他跑过来，弯腰抱起他，“家里有这个家伙，排好之后，我和电工又检查两遍，确定没问题才让人家回去。”

    娃娃跟着就，“我不是家伙。”

    “那你是大孩子。”寒笑着问，“你是吗？”

    娃娃点一下脑袋，“我是。”

    “那明儿跟姐姐一块去学校。”寒问，“大孩子都要上学。”

    娃娃：“妈妈去？”

    “妈妈不去，姐姐带你去，把你送到教室里，老师教你写字，等下午放学再跟姐姐一块回来，好不好？”寒问，

    娃娃知道“上学”，但他也只知道上学就是背着书包出去，写字是什么？娃娃表示不想知道，“不好。”停顿一下，又，“妈妈去，我就去。”

    “妈妈要工作赚钱，给娃娃买玩具。”寒道，“还想不想要玩具？”

    娃娃想一下，“不要。”

    “姐姐都可以一个人去，你为什么不行？你是大孩子。”寒道。

    “大孩子”三个字不过是娃娃顺着寒的话应下来的，听寒这样，“我是大孩子，也不去学校。”

    寒：“你是好孩子吗？”

    娃娃想是，对上寒的视线，见她好像等着自己是，“不是。”

    “你要当坏孩子？”立夏笑着问。

    娃娃理直气壮地：“我是坏孩子。”

    “噗！”妞妞笑喷，“傻子。”

    娃娃转身面对着她，大声，“我不是。”

    “好好，你不是，姐姐是。”立夏一看他着急，连忙劝道，“爸爸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娃娃：“不知道。”话出来，就冲厨房喊，“大妈，爸爸饿了。”

    “再过半时。”

    蔡红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娃娃还跟着一遍，“再过半时。”

    “围上围巾，爸爸领你出去转一圈。”立夏这话的时候看着寒。

    寒去屋里把围巾拿出来，给娃娃围上就，“别去公园了。”

    “不去公园。”娃娃奶声奶气道，“爸爸买糖。”

    立夏轻笑一声，“爸爸有带你去买糖吗？”

    “爸爸买糖。”娃娃才不管他有没有，反正他就要糖。

    立夏没答应也没拒绝，抱着他直奔公交站台。娃娃坐过公交，一看到站牌连忙，“错啦，爸爸，卖糖的在那儿。”伸出手指给立夏看。

    “今天太晚，人家下班了。”立夏道，“明天再去。”

    娃娃：“没有。”

    “人家要是关门了，以后不准再让爸爸买糖。”立夏看着他的眼睛，“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娃娃犹豫片刻，“爸爸，我饿了。”

    立夏险些笑喷，忍着笑明知故问，“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娃娃点一下头。

    饭毕，立夏和寒领着娃娃出去走一圈，回来给他洗脸洗脚，就把他塞被窝里。

    娃娃滚进去，就抱着热水袋坐起来，还用被子裹着自己，只露一张脸。

    立夏：“不睡觉看什么？”

    “爸爸妈妈。”娃娃一天没见他俩，很是想得慌，直勾勾盯着他俩，“妈妈慢。”

    寒：“妈妈不帮娃娃洗脸就快了。明儿你自己洗好不好？”

    娃娃很想自己洗，然而，冬天穿得厚，不方便，洗一次衣袖湿一次，连着湿几次，寒和立夏不数落他，他也不敢自己洗，“我还。”

    “现在又了。”寒摇头失笑，拍拍脸，让立夏把洗脚水倒掉，就冲娃娃伸出手，“晚上跟爸爸睡还是跟妈妈睡？”

    娃娃：“爸爸妈妈一起睡。”

    “那你快躺下。”寒道。

    娃娃转身躺在床最中间，然后拍拍里面，“妈妈快来。”

    立夏走进来，瞥他一眼，锁上门就问，“要不要听爸爸讲故事？”

    “我困啦。”冬天冷，娃娃此刻最想做的事是用被子蒙上头，在被子里面玩儿，“爸爸，明天讲故事吧。”着话还伸手拍拍寒，“妈妈也困啦，妈妈睡觉觉。”

    立夏摇头失笑，掀开被子躺下，“你今天不听，等你以后想听的时候，我就不讲了。”

    娃娃张开嘴想，那就讲吧。忽然想到他还有妈妈和两个姐姐，还有舅舅和阿姨，“好的。”完站起来拉电灯。

    立夏连忙抱住他，“外面冷，我来。”

    娃娃滚到被子里，整个人就往里面缩。

    寒把他捞上来，他再次往里钻。

    “你干什么呢？”寒疑惑不解。

    娃娃：“我在睡觉。”

    “被子里面臭。”寒道。

    娃娃再次钻进去，“不臭。”随即趴在床上，弓着身往里面缩，碰到放在寒脚边的热水袋，感觉到底了，他又慢慢往前去，快走到头上，又往后退。

    立夏朝他身上踢一下，“出来。”

    “我在睡觉。”娃娃朝立夏脚上一巴掌，“爸爸别扰我。”

    孩儿手劲挺大，立夏不禁抽一口气，“我数一二三。”

    “妈妈，爸爸不让我睡觉。”娃娃纵身一跳，扑到寒怀里，被窝里也钻进来一股冷风。

    寒连忙抱住他，“妈妈抱着你睡。”拍拍他的背，“乖宝宝，睡觉了。”

    现在还不到九点，娃娃根本睡不着，大声，“我自己睡，妈妈。”

    “夏娃娃，再不睡觉我揍你！”

    囡囡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娃娃整个人僵住，“大姐姐？”

    “大姐姐在看书。”寒道，“我们别扰姐姐看书，快睡觉好不好？”

    娃娃不想睡，但他能感觉到囡囡生气了，便，“妈妈抱抱。”

    寒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拍他的背，大概十来分钟，娃娃安静下来。

    立夏拉亮电灯，“睡着了？”

    寒“嗯”一声。

    “给我吧。”冬天冷，孩子还，立夏和寒都不放心他自己睡，而立夏又担心寒搂着他睡一夜，第二天醒来胳膊痛，通常便由他搂着娃娃。

    寒声：“我不上班，你明天还得上班，快睡吧。”

    立夏看着她，真不用我搂着他？

    “不用。”寒伸出手把电灯拽灭，一觉到天亮。

    翌日早上，立夏睁开眼就看到娃娃窝在寒怀里睡得跟猪似的。立夏捏捏娃娃的脸，起来穿上衣服，就给娃娃穿衣服。

    娃娃揉揉眼醒来，就听到他爸让他尿尿。

    娃娃睁大眼一看，他在厕所里，“爸爸？”

    “是我，快点。”立夏道，“爸爸领你去买菜。”

    娃娃放了水就问，“买糖？”

    “还想着呢。”立夏好笑，“好，去喊妈妈。”

    娃娃拔腿往屋里跑，屋里空无一家，出来就大喊，“妈妈不见啦。”

    “妈妈被外星人抓走了。”

    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娃娃进去一看，寒正在舀水，“妈妈洗脸？”

    “给你洗。”寒端着水出来，就冲他招手，“不洗脸不去买糖。”

    娃娃跑过去，“我没有不洗。”

    寒笑笑，懒得揭穿他。和立夏到菜市场，问娃娃想吃什么，把娃娃要吃的都买下来，娃娃也忘记买糖。

    家里人多，虽然买一大堆，也不过是吃两天。如此又过一个多月，也到了腊八，《大玉儿传奇》才真正杀青。

    一月二十七，周日上午，立夏正在教娃娃写字，电话响了。

    周末的电话十有**是找寒，樊春梅在堂屋门口坐着都没接，而是喊寒，“看看找你什么事。”

    “电视剧都拍好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寒边往里走边，拿起电话，十分诧异，走出来还没回过神。

    立夏抬头看她一下，“不会是让你回去补拍吧？”

    “还得补拍？”樊春梅惊讶道，“都快过年了。”

    寒摇摇头，“不是的。让我唱片尾曲和电视剧插曲。”

    “怎么想起来让你唱？”立夏不解，“你又不是专业歌手。”

    寒：“导演专业歌手贵，还得上门亲自请。反正我会唱，正好男主角也会，让我们过几天就去录歌，录好了正好过年。”

    “片尾曲和插曲都是新作的？”立夏问。

    寒点头：“根据故事写的，我的戏杀青的时候还没写好。”

    “编剧写的？”寒点头。立夏让娃娃自己玩儿去，站起来，“按理这种电视剧片尾曲和插曲，不要钱也有人唱啊。”

    寒：“我们这个电视剧听名字就会扑，剧情还特别夸张，我现在想想都起鸡皮疙瘩，像样的歌手稍微听一下，给钱人家都不见得乐意接。别不给钱了。”

    “那我怎么听你们导演，这个剧会火。”樊春梅道，“编剧还是周的邻居，应该不错吧。”

    寒：“我以前也以为不错。谁能想到，浓眉大眼，长相周正的伙子，剧本比台湾那个女作家写的还夸张。”

    “你肯定答应了。”立夏道。

    寒点头，“剧都拍完了，也不差这一点。幸亏搁暑假播，那时候咱们都搬走了，左右邻居想我，怎么接个这样的剧也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