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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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不是魔幻文哦,顶多魔幻现实主义(但也实在不够格啦′Д`)?)倘若世界上那些我们所不充分了解的宗教、人文、信仰......称得上是魔幻的话。

    有种“迷~幻~蘑菇”大家见过嘛?见过也不要轻易尝试哦哈哈哈。

    (这段话本来在昨天的作话里,但怕影响阅读就删了:/)

    傍晚,玉溪市人民医院。

    病房窗前,宋岳问刘平什么时候出发回香格里拉。

    刘平:“明天一早走,你俩赶得及就一块儿。”

    宋岳看着病床上尚未清醒的冷因,担心的:“得看她状况了。”

    刘平点头道:“这事急不得。从玉溪过去少也得八-九个时,还是上升海拔的山路。冷姑娘从深圳过来,现在又搞个食物中毒,再一味的往上冲别出什么危险——这你比我清楚。”

    宋岳沉默着伸出手,十指交错、又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背。一点钟出事,两点钟赶到乡镇,刘平接上后一路赶到玉溪人民医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时。冷因已经昏迷了五个多时了。

    “对了,上回她来香格里拉找你那次,”刘平回忆着,“好像没见她有过高原反应?”

    宋岳“嗯”了一声。心想,有她也未必会。再者,游客高反很大一部分来自心理原因,他觉得,冷因不是那种会时时刻刻怜惜着自己身体的人。

    宋岳想起冷因提到,有位同行友人在昆明。他问刘平:“你车还能不能多塞下一个人?”

    “啊,没问题。怎么?”

    “可能还加一个人。”

    “OK。放心吧,面包有七座呢。”

    “不是今晚还要再去拉点货?”

    “一点烟酒,不占地方。”

    宋岳问:“烟酒?不怕查车?”

    刘平笑道:“早办-证了。”

    “哦对,你们衣服带够没?香格里拉明晚有中到大雪。”

    宋岳想了想:“够的。大不了我衣服给她穿。”

    宋岳看向窗外,低吟着:“这就下雪了,今年初雪真早。”

    冷因努力撑开点眼。头顶是白厉厉的天花板悬下的白厉厉的长方形吊灯。她被那白光晃得又闭上了眼睛,眼皮甚至有些刺痛。

    “你那边怎么?听周天在深圳要办追悼会?”

    “你知道?”

    “我看圈里朋友发的。”

    “对,这周天。陪她去完香格里拉就回。”

    “那你抓紧,今天都周四了。”

    ……

    冷因再次睁开眼,这回适应了光线。模糊视线中,两个陌生的身影站在窗前。窗外已经黑透了。

    身影陌生,但声音不。

    她声问道:“这是哪?”干干的、很沙哑。

    宋岳倏忽转身,大步走向病床,微微俯下身:“你终于醒了。”声音轻如羽毛,像是怕吓把她魂给吓跑了似的,“这是玉溪,离峨山最近的城市。”

    玉溪?她竟然到了玉溪?不是在刘平家吃中饭吗?不是在和床头的阿果着话吗?

    冷因怔怔的望着床边两个正量着自己的男人。一个是宋岳,一个是刘平。不靠声音她竟然分辨不出谁是谁,这个发现令她胸口又是一阵憋闷。

    宋岳以为她是疑惑眼下的局面,便解释:“你中午在饭桌上中了菌毒,晕过去了。好在刘平在滇中办事,赶来乡里把你接送到了医院。”

    冷因问:“我……是不是吐了?”

    宋岳点头,“还好没大事。”

    刘平凑上来问:“现在感觉怎样?”

    “好多了,”冷因想了想,“应该没事了。”

    “哪那么快好,”刘平苦笑着,“咱都经历过的,阿布次数最多,又洗胃又针,还好没搞肾衰竭了。”

    冷因忍不住笑了笑。宋岳白刘平一眼,抬头望了望吊瓶袋:“快完了,我去叫护士。”

    待宋岳出了病房门,刘平夸张的叹着气:“我滴个祖宗啊,你可把阿布吓坏了。一路上问了我百十来回到了没有到了没有——没见他这么紧张过。”

    冷因正要回话,宋岳已经带着护士进来了。刘平自然收了口,站到一边。

    护士娴熟的拆换吊瓶,身后是一脸严肃的宋岳,严肃到像是审查实习护士的医科主任。

    宋岳焦急的样子是怎样的?冷因很难想象,也很好奇,但并不希望看到。

    护士换好吊瓶,冷因道过谢,转向宋岳问:“行李呢?”

    宋岳:“都在宾馆。”又补充道:“是刘平姐姐背出来的。”

    冷因便自动默认是刘平大姐了,谁知刘平随即道:“ 冷姑娘行李竟然是我姐姐拖出来的,眼珠子都要给我吓掉了。”着看向冷因问:“你是怎么把我姐姐给收买了的?她老人家可看不惯城里人了呢。”

    冷因心想刘平口中的“姐姐”便是“二姐”了。收买?没有的事。她也纳闷二姐怎么会突然愿意帮她拿行李了。

    还是宋岳解释:“菌汤是她煮的,内疚吧。”

    “得了吧,她内疚。”刘平嗤了句,又问冷因:“冷姑娘,还恶不恶心?头还晕不晕?我们商议着明早去香格里拉,你感觉一下状况行不行。”

    “行吧。”冷因。

    宋岳严肃甚至有点凶的:“你认真点。”

    “我认真的!”冷因皱着眉回他。忽然想起江倩还在昆明,一边撑起身一边问刘平:“昆明离这儿远不远?”

    刘平摇头,“不远,昆磨高速一时就到了。阿布你有个朋友在那?电话问问,叫上一起呗。”

    冷因病床左右看了看,宋岳忙:“你手机没电就扔箱子里了。”

    冷因:“那回去提醒我给她个电话。”

    宋岳好。

    刘平问:“谁啊?也是去找莫先生的?”

    冷因飞速的瞥了眼宋岳,是。“就是她要找的。”

    刘平啧啧道:“这位莫先生来头不,一看就养尊处优大的。不过近几年好多他这样的来徒步啊、朝圣啊,大概是舒服日子过习惯了,返璞归真一下子。”

    刘平完发现没人搭他话,找了个理由出去了,留宋岳一人在床边陪他。

    冷因让宋岳拖个椅子坐下来。宋岳摇头,冷因坚持,坐着靠的近一些。

    宋岳听话的在床边坐下,两人都没话。冷因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直到宋岳忍不住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冷因噗哧笑了,摇头,:“没有。”

    “那你盯着什么看?”

    “真就只想看看。”

    挂完了水,恶心眩晕感淡去很多,只是周身发凉、腹胀胀的。

    离开前,冷因去一下洗手间。宋岳在门口等她。

    如果不是今天的身体不适,冷因根本不会发现,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十来天了。

    以前因为工作原因经常酗酒、熬夜,例假提前或推迟也不会当什么大事。但这个月以来冷因已经辞去了KTV工作,加上江倩和琴子的心理影响,冷因头一回感到害怕起来。

    可是,她和宋岳明明这几天才见的面——总不会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直到今天才有所察觉吧?

    但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她就是没有反应没有察觉呢?万一真的怀孕了她这周还丝毫不节制的喝了那么多酒?

    冷因站在洗面台前杵了好一会儿,被自己这些鲜活的想法吓得不清。她望向镜子,发现一个陌生的苍白的女人正大口喘着气。

    冷因在医院门口找到宋岳和刘平。两人正抽烟,冷因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宋岳看出来了,当她是身子还没回复闻到烟草味不适,忙掐掉烟了声抱歉。

    “那走吧。”宋岳。

    “等一下——”冷因顿了顿,“我去药房买点东西。”

    刘平对宋岳:“我去发动车,你陪她去下。”

    “不用,”冷因已经朝药房走了,“我很快!”

    确实很快,刘平车还没开过来,冷因已经买完出来了。宋岳跟在她后面问:“买什么了?”

    “没什么。”冷因问,“现在回宾馆?”

    宋岳:“对,我俩房间之前在扫,现在回去拿了房间,你正好给昆明那人个电话。”

    拿好房间、行李,冷因把手机插上充电。手机开机后,她先是翻了翻通话记录,然而,当日的通话记录是空白的——没有任何人给她过电话。

    冷因这辈子没做过那么逼真的梦,难道这就是传中的蘑菇致幻?

    电话过去没多久,江倩就接上了。她问:“在哪呢?”

    “玉溪。”

    “你俩真能折腾。”

    冷因想想也是,“你还在昆明?”

    “不然呢,我今天还没出过酒店呢。”

    冷因同江倩讲了去香格里拉的事情,明天可以先到昆明把她一起带上。

    “这样真的好吗?”江倩担心的问,“我又不认识他们。”

    “你不是认识宋岳吗?”

    “哎我那是……”

    冷因笑着断她:“真没关系,都是熟人。”

    放下电话,冷因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刚才真是在跟江倩讲话?那个大堂吧里对她“灵灵真的很爱很爱宋岳”的江倩?那个她从看不惯、也同样看不惯她的江倩?

    究竟是她变了,还是江倩变了,还是她们两都变了?

    “想什么呢?”宋岳忽然站到她身后,双手搓了搓她耳朵,“好冰哎!”

    冷因耳朵冰凉,宋岳手心滚烫,她被宋岳的手捂得浑身一哆嗦,“你吓死我了。”

    “不是豹子胆么?”

    “被乌鸦吃了。”

    宋岳笑了笑:“走吧,刘平在楼下等我们了。”

    为了将就冷因,他们在宾馆附近找了家菜单上有粥的店。

    吃饭时,刘平问冷因:“我姐姐没少刁难你吧?”

    冷因摇头,“没有啊,挺好的。”

    刘平呵呵笑了两声,对宋岳开玩笑道:“快教育下,怎么跟我也不讲实在话。”

    “真挺好的!“冷因想了想,“你二姐性子直,想什么什么。”

    冷因的也确实是实话,对于刘平的二姐,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这个评价中肯!”刘平,“姐姐其实人不坏的,就是——”

    一旁,宋岳干咳了两声,刘平敏感的看了过去,问:“怎么,不能?”

    宋岳:“别了吧,都过去好久了。”

    “我当弟弟的都觉得没事,你这是——”

    冷因对刘平道:“甭理他,你你的。”

    宋岳默默地看了冷因一眼,没再阻拦。

    刘平:“其实我们这儿也重男轻女,觉得女孩是替别人养的,只有男孩是持家种地续香火的。所以每村都有卖女儿的。姐姐她是……卖去了城里以后……又自己又跑回来的。”

    “所以姐姐向来看不惯城里人,总觉得城里人虚伪、矫情。”

    刘平自顾自的着,没有发现桌上,冷因和宋岳的目光,在他出“重男轻女”的那一刻,颇有深意的缠在了一起。

    “对了,姐姐以前还喜欢过阿布,”刘平忽然狡黠的笑道,“村头追到村尾,要死要活的。”

    宋岳正喝着水差点呛到,“nitama别瞎。”

    “怎么是瞎呢!你就装吧你。”刘平拆了根牙签,刚要剔、转向冷因, “不过冷姑娘,你千万别上心,姐姐喜欢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吃完晚饭,刘平去找朋友拿货,宋岳和冷因自己走回宾馆。一路上,冷因冻得直抖,本就喝进去的没多少的热粥已经全部挥发掉了。

    宋岳抓她手时被吓坏了,赶忙捂着揣进自己口袋,一直到宾馆里都还是冰凉的。

    回房间后,冷因要先洗澡。宋岳也是这么想的,让她把水温调到最热冲久一点。

    他不知道,冷因想先洗澡的真正目的。他也不知道,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冷因一颗担惊受怕的心整整吊了一晚上。

    洗浴间里,冷因头一次用测孕纸,等待出结果的那几十秒,简直是比痛经还煎熬的煎熬。

    一条杠——阴性。冷因终于舒了口气。

    但她随即想到下午才挂了水、刚刚又喝了粥,会不会导致体.液稀释测不出来?刚刚坠下的一颗心又高高悬了起来。然而出医院的时候赶时间,她只用一块钱硬币买了一条,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测孕纸给她试了。

    晚上,冷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睡不着吗?”

    “把你吵醒了?”

    “没事,”宋岳问,“不舒服吗?”

    “可能白天晕过去太久了吧。”她胡乱编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冷因实在是睡不住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去昆明接江倩,然后一整天都会在高速公路上,一定不会再有时间和机会了。

    冷因做了个决定,悄然起身下床,穿衣服、袜子。

    宋岳也一直没睡熟,半睁着眼,有些黏糊糊的问她:“你要去哪?”

    冷因顿了顿,实话实了。

    宋岳呆呆的瞪了会儿天花板,陡然间弹簧似的弹坐起来。

    “你真的?” “嗯。”

    “……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