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22章 我没说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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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望远远地看到魏烨庭,她把脚步放慢,一步步走近他。

    魏烨庭微微抬头,他们两个眼神交接,而此刻,沈望没有感觉到不自然或者什么,她的眼神里空荡荡的,瞳孔里仿佛什么都没有。

    只是,她身上唯一异常的地方就是她攥紧的拳头以及鬓角上大滴的汗珠。

    如她所料,魏烨庭拦住了她。沈望没有等他开口,在他垂眸拿笔的瞬间她按住了他的那只。

    沈望发觉了魏烨庭下意识地要把收回的动作,顷刻间,她先他一步把缩回。

    “我知道,迟到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要罚跑了,你执行吧。”

    沈望抑制住心里的那点郁结,但这些郁结如附骨之疽,丝丝缕缕渗透在心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才好,总之,就是想逃离,逃离这个地方或是逃离这个世界。

    逃离者是软弱者,也是必将被摒弃者,于是,她陷入了近乎绝望的僵局。

    心间腹中有一种灼热感,蔓延着愈演愈烈。

    她把头发重新绑了一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眼睛盯着前方一个虚无的盲点。

    不顾魏烨庭在她后面喊:“你干什么?我没要罚你。”她已经迈开了步子。

    四周的景物快速流转,一幕幕如同逝去的时光,一片片剪影。

    中心广场上一圈圈光晕时不时汇聚在她的脸上,莹白色的肤色变得几乎透亮。

    沈望没想跑,她现在的行为更像是一种发泄,把心底里那点郁结之气驱散出来。

    沈望用一只按着微微作痛的腹,任凭刘海遮住眼睛,一下下地在脸上拍打。

    她看不清四周,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了,她只是不想停歇而已。因为一停下来,心脏中那些隐秘的角落就在不断叫嚣着,仿佛伸出触在发狂。

    她听到耳边嗡嗡的风声,似乎还有飞虫一直在她耳边环绕着,嗡嗡的声音渐渐变高,如一阵冷风往她衣服里面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望眼前流转着的景物都重归原位了,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她蹲在了地上。

    顺着阳光充盈的方向看,沈望发现魏烨庭还没有走。

    他浑身的气场有点冷,但这不奇怪,是他一贯的模样。他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雕塑一般,站着的姿态给人一种距离感,仿佛他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而是一个漠视人世间一切悲欢的主宰者。

    光线打在他的后背上,使他整个人被笼在浅黄色的光晕中间,这种气氛让沈望有点压抑。

    仿佛自己的心境能够被他窥探了一般,他的眼神注视过来,带着一种悲哀的同情。

    她不需要这种同情。

    沈望眼看着魏烨庭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拿着他那个记录本慢步迈上台阶。

    在台阶的最底层,赵亦惈坐在那里。

    看见赵亦惈那一刻,她猛地心惊,下意识地想避开,产生了这个想法后,她开始迷茫,她为什么想避开?

    赵亦惈垂着头,里拿着的东西沈望看不清楚。她保持着静默,仿佛只是在这里打发时间一样,又仿佛她在冥想。

    赵亦惈似乎能猜测到她的目光,掀动眼皮,很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她。

    沈望有点不敢看她,她不出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点别扭。她想逃离,想避开熟悉她的所有人,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那里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有人对她怀有期待,没有狂喜也没有悲痛。

    赵亦惈站起来,两只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慢慢踱步过来。

    赵亦惈蹲下来,似乎在细细端详她,端详得她眼神不停飘忽。

    这种滞闷感中多了几分沉重,让她难以抑制地闭上眼,把头埋在膝盖上。

    “沈望,你”

    赵亦惈欲言又止,不停试探了好久也没有把话出来。

    “嗯?”

    她把头抬了一半,看到赵亦惈的鞋子时,她停止了目光的上移。

    “我是,你怎么回事?江洛菲她的是什么?”

    赵亦惈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也不掺杂什么情绪。

    但沈望几乎哽咽。

    “江洛菲她的是什么?”她是想问许荟的事情,还是那句话?

    无论她想问什么,她都不想,一句话也不想。

    赵亦惈再次陷入静默,几十秒后,她站了起来,把伸给她:“不想算了,但现在你该回班了,班主任让我来找你,如果找不到你,就要给你家长打电话了。”

    赵亦惈的还停在那里,沈望犹豫了一下,蜷缩了一下,按在她的心上。

    这个时间,班里的人几乎都睡了,她们溜回座位上。

    张夙不在班里,班里一切如常。许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洛菲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切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

    赵亦惈不再话,还如往常一样在那个时间点睡觉,在那个时间点醒来。

    醒来后,她看到沈望那样伤春悲秋的忧郁模样,皱着眉撂下一句话:“班主任前两节有事,第三节会回来,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沈望还是一种蔫头耷脑的状态,甚至她颓丧到了一种不可医的地步,所以赵亦惈挖苦或是激励对她来都无果。

    她看到许荟还是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她看到陈泠泠丝毫不受此事所扰,一如既往地偷玩。

    心里不知如何忽然间就生出一种空无感,好像世间的一切,人生百态归根结底都是一种空无。

    若离于爱恨,无忧亦无怖?

    她如同傻掉了一样坐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

    她的眼睛虽然直愣愣的,但还有转一转的力气,在第一节下课之后,她用眼睛捕捉到了许荟突然感伤的心境,她跟在她的后面出了教室。

    许荟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到了顶楼。

    五楼上方是顶楼,有一扇虚掩着的铁门,顶楼上堆的有废弃的杂物,很乱,平常不会有人上来。

    如果沈望没有记错的话,顶楼上没有栏杆。

    她心里一阵惊栗,很多可怕的念头都挤着钻进来。

    离开台阶走到中间的空旷地段,许荟坐在楼层的边沿,甚至两条腿垂下来。

    此时顶楼上有凉风,呼呼吹着扬起了中心广场正中央的红旗。

    在凉风的吹拂下,许荟扎着的长发四散飘开,发尾撩过空气。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