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坚守不能后退
回到骑兵驻扎的大营已是第二天早上,正好赶上第二天吃早饭。马镰刀贯彻落实了陆文铭的指示,将剩下的粮食都分发出去,配足了量给官兵们吃,早上大火大灶蒸着窝头包子,行军炤里炖着大白菜,头戴狗皮帽子的官兵们捧着大碗排成长队,在那跺脚呵气,身穿白色伙夫抡起三尺长的大勺子给官兵打饭,兵营四处冒着腾腾热气,好不热闹。
热饭热菜除了填饱肚子之外,这种热烈的气氛和充足的粮食供应,也一扫先前悲观沮丧的情绪,在这之前,官兵之中流传着断粮、哥萨克剽悍等各种传闻,再加上之前的一连串的溃败,导致铭字营上下弥漫着一股子悲观的失望情绪。不过近几日随着陆文铭的抵达,以及
陆文铭几人此时已是满身积雪,眉毛胡子上都结了雪花冰溜子,外面食物的香气一阵阵飘来,让一夜饥肠辘辘的三人食指大动。
三人径直地穿过人群,直接去了马镰刀的指挥所。马镰刀正在吃饭,见几人回来,慌忙起身道:“大帅,您回来了。怎么没人通报?”
“我没让通报的。”陆文铭抓起桌上的一块卷饼吃了起来。
马镰刀见状,慌忙吩咐道:“快,让厨子准备点饭菜来。”
陆文铭摆了摆:“不必了,再添几个卷饼吧,就吃这些。对了,把地图拿过来,先正事。”
马镰刀挥挥,吩咐下去让人铺开地图。
不一会,饭堂的伙夫端来了添加的饭菜,当然不能是加几张卷饼那么简单,菜肴和各种点还是要加一些的,陆文铭虽然只是加几张卷饼,倘若真就加了几张卷饼,那么太儿戏了。
陆文铭指着石门之后的一个地点道:“这个地方叫什么?”
“八平场。”马镰刀答道。
陆文铭盯着又看了看,马镰刀对这些地图他早就研究很多次了,这里的地形也早已经滚瓜烂熟,他似乎了解了陆文铭的意思,便解释道:“八平场是一个跑马场,早些年是辽北驻军放马所在地,地形上自然是一马平川的平坦,稍稍有些斜坡,但并不能阻碍骑兵进攻。”
陆文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他吃完了卷饼,又拍了拍,接过来一碗热乎乎的米粥,吸溜了一口之后道:“大雪恐怕还要下上一阵子,这些天雪积的厚,哥萨克们的进攻恐怕要停上三五日。”
马镰刀等人点点头,这倒不算什么稀奇的见解,大雪没膝,骑兵的动性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再哥萨克骑兵们也需要大量的补给,这几日停歇既是大雪的原因,也可能是等一等补给。
要刚才的话没有惊奇,但陆文铭接下来的话却就让人吃惊了,他双敲着地图上的那块地方道:“调两营兵马到这里,就地修筑工事。”
“这”马镰刀打了迟疑。
陆文铭以为对方没听懂,便又重复道:“两个营,马上吃完饭就出发。对了,我让人在宁州做了一批铁丝,全部拉上。”
“铁丝?”马镰刀并未听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在平坦的八平场构筑工事,无异于自杀。
马镰刀知道自己不便再多了,便给一旁的参将示意了一下,参将上前道:“大帅,八平场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实在不适合作为固守地点。开春之后冰雪融化,想必八平场便是利于哥萨克骑兵运动之地。”
陆文铭摇了摇头:“八平场不能丢。你现在速速点拨两营兵马,带上铁锹和最新一批的装备,我要亲自带人在八平场固守。”
这话一,自然知道陆文铭是铁了心的要去八平场,作为下属马镰刀自然知道自己多无益,便无奈拱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陆文铭仰面喝尽里的一碗米粥,将那个碗口倒扣在地上八平场的位置道:“传达我的军令:坚守八平场,不许撤退!”
完,他便简单收拾,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室内只剩下马镰刀几人面面相觑。
陆文铭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向他们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作为铭字营的统帅,他下达的作战命令有权得到无条件的执行。
当然,陆文铭并非盲目地下达这个命令,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有着自己深层次的考量。经过这次的考察之后他发现了所谓攻无不克的哥萨克有以下几个致命的弱点:骑兵为主要作战力量,动性强但火力不足,导致他们攻坚能力低下;后勤保障难以维系,战线拉长导致他们给养受限,因此他们在进攻几日之后便要停下休整;沙皇调来了他的炮兵进行支援,但双方缺乏有效协同。
找到了哥萨克这些致命的弱点,陆文铭自然在以后的战术部署中要避其锋芒,发挥自己的长处。
面对哥萨克强大的攻势,陆文铭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冷静分析之后决定在石门前线的八平场部署兵力,展开一场固守待援的防御战。
若是在平日里,他可能不敢这样放肆地在八平场设防,毕竟哥萨克的骑兵运动迅速,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枪法,他们很快就会席卷八平场这个毫无险峻可以依靠的据点,但这些天漫天的大雪滞缓了哥萨克们的进攻,没过膝盖的积雪让大规模的进攻成为不可能,因此,陆文铭要抓住这有限的时间,将八平场工事修筑完成。
陆文铭已经给宁州拍过电报,毕格图的步兵正在朝着这边赶来,当然,他们不是最主要的援军,陆文铭最为期待的援军是在宁州械局里的那些个钢铁怪兽。
自从引进了普鲁士的柴油生产线后,陆文铭便将研制柴油车作为重中之重,彼时的国内不能提炼石油,陆文铭便利用东印度公司购买了数吨柴油。
东印度公司狮子大开口,数吨柴油的收费比枪炮等军用物资还要高,不过眼下受制于人,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陆文铭更为要紧的是三件事:修筑八平场工事、训练步兵滑雪、研制柴油车。
哥萨克人数众多作风彪悍,从顿河流域打到乌拉河流域所向披靡,如今又有沙皇鼎力支持,自然是肆无忌惮、野心勃勃,他们血洗石门便是证明。陆文铭知道,如果不能将其彻底击垮,倘若阻拦不住他们的话,整个辽河流域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当天中午,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点拨的两营官兵一千多人在陆文铭的带领下前往八平里。
队伍斗志昂扬,因为他们除了携带了大量的给养之外,队伍最前方的一个旗兵扛着一顶大纛,上面清清楚楚地绣着斗大的红边“铭”字。
这证实了他们之间的一个传闻:陆文铭来了。
“陆文铭真去石门前线了?”远在辽州的穆阿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属下们正在收拾着府邸里的东西,准备运往关内。
听哥萨克在前线势如破竹,连陆文铭的骑兵第一师都被打的落花流水,若不是近日大雪阻碍,恐怕哥萨克们已经兵临辽州城下了。
“是得考虑考虑后路了。”穆阿想起来要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可不舍又能如何,国贫兵弱,连中原最能打的军队铭字营都败下阵来,自己能怎么办?
穆阿倒不是忧愁这地方若是被敌人占去了,什么百姓沦为刍狗、国土沦丧之类,他最担心的是头顶上的乌纱帽能否保住。
他是名副其实的辽东将军,其实整个辽河地区都是他在统辖,丢了辽河他自然是难辞其咎,就算皇上顾忌什么颜面,满朝文武也不会放过他。尤其是那帮清流官员更是义愤填膺,到时候不定一拥而上要治他的罪。
对于穆阿来,失土是,惩治是大。自然,在事先就要找好一个借口,或者是替罪羊来替自己承担这个错误。
听闻陆文铭已经抵达石门前线后,穆阿深思熟虑之后对一旁的师爷道:“消息确定吗?”
师爷点头道:“错不了,在宁州的眼线已经了,几日之前陆文铭便已经离开了宁州前往石门前线。再了,驻扎在宁州铭字营毕格图部也已经开拔前往石门前线,辽东将军府可是没有下令调动。他们是奉了谁的调令前往石门前线?就算陆文铭不去石门也是私自调兵。”
穆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陆文铭本该在京城待着,如今四处乱跑,还跑到石门前线,这可是大忌。不过这个时候扳倒陆文铭已经没有意义了。”
师爷捻着胡子道:“将军此言差矣,陆文铭私自调拨军队,视铭字营为其私兵,由此才导致石门前线兵败如山倒,这不正好是脱身之计吗?”
穆阿恍然大悟,他一拍脑袋道:“甚妙!快,找来笔墨纸砚,我来亲自书写上奏。”
师爷听了这话,赶忙便去忙活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