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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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征和许时在路边贴广告。

    被附近区的门卫发现了。

    许时想也不想拽着许征一路狂奔。

    许征下意识跟着许时跑,却忽略了他们的传单根本没贴到区里的事实。

    重生回来不到半个月,许征已经经历了两次逃命。

    一次是因为尤志,一次是因为许时。

    一大一两傻子。

    一连跑过三条街,许时才停了下来,靠在许征肩上喘气。

    许时从脸红到了脖子,眼里带着湿热的水气,整个人都快蒸发似的。

    许时刚一凑上来,许征就感觉到了热度,疾跑后的许时浑身滚烫,像个火炉一般贴着许征,源源不断地传递热量。

    从手心到呼出的空气,全都是热的。

    许征气息不顺,剧烈运动过后的心脏跳得特别快,一下下如擂鼓般律动,全身的血液都被调动。

    许征此刻在意的,并不是由毛细血管破裂引发的喉中那股血腥味,而是一个眼里没有任何疲倦,有生气,朝气蓬勃的少年,就这么撞入他的眼中。

    这样的许时,是他再也没见过的。

    成年后的许时的眼里总是压抑着什么,许征看不明白,许时也从不愿。

    就是……

    “好热,走开。”夏天,将近三十度的高温,一个大活人靠在身上,许征热到出汗。

    许时倔强地不肯撒手,赌气道:“热死你。”

    明明他自己也冒了一身的汗。

    许征拿他没办法,只好任凭许时就这么挂他身上。

    下午三点,一条不知名的街上,两人就这么顶着烈日,紧紧挨在一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受什么刑罚。

    过了一会儿,许时扛不住先开口:“哥,你热不热?”

    许征习惯了倒还好,反过头问他:“你不是不热吗?”

    许时热得都快中暑了,从头顶烧到了脑子:“太阳晒多了会中毒的。”

    “我看是会变傻才对。”许征带着笑意道。

    从路边便利店买了瓶冰水给许时降温,许时迫不及待将冒着凉气的矿泉水瓶贴在脸上,一脸享受。

    许征心想:还是他家的傻子可爱。

    回到家后,许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了个澡。

    冲去一身黏腻。

    在屋里的许时把桌上的电扇开了起来,冲着自己呼呼地吹。

    许征出来的时候,隔着老远都能看见许时的头发丝儿在那飘。

    “去洗澡。”许征喊道。

    许时头也不回道:“不去,你洗得浴室好热。”

    “别一个劲地对着吹,心中风。”许征走到书桌旁,想把许时拉起来,“让开,让我也吹吹。”

    许时察觉到许征的意图:“你用心险恶哦。”

    在许时上手前,许征出言制止道:“不洗澡别碰我。”

    许征有洁癖,很严重的那种。

    只是前世去挖煤的时候治好了。

    不过许时不知道。

    在碰许征和洗澡之间,许时果断拿上浴巾去了浴室。

    许征如愿坐到电风扇前。

    许时坐过的椅子还残留着余温。

    吹着凉风,许征默默叹了口气,许时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痕迹。

    哪都有他。

    洗完澡的许时带着一股浓郁的草莓气息,飞奔而来。

    许征一句话戳醒了他:“我来考考你书看得怎么样了。”

    许时如临大敌,顿时化成颗蔫了的白菜:“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之前许征明明过不会难为他的。

    “什么时候?”许征不紧不慢问道。

    那句话,是为了让许时不跟着他抛出的诱饵,可许时每一次出门都没落下。

    “来吧。”早死晚死也是死,许时闭上眼做好了承受这伸头一刀的准备。

    许征没想真的考他,只是随口逗逗他,就凭许时这能给漫画书套上课本封面的人,能答出什么。

    再了,难得的初三暑假,正适合撒野放浪的时候。

    许征插上吹风机,对许时招招手:“先过来吹头发。”

    许时活了过来,乐得不可开支:“好。”

    电吹风呜呜地响,许征拨弄着许时头发,指腹擦过头皮的微麻触感,让许时浑身颤栗,他申请道:“哥我能坐着吗?”

    “你怎么这么懒?”许征放低了手。

    许时的头发很细,柔软浓密,暖风吹干了多余的水分,头发显得比平时蓬松一些,略微炸起,许时按下开关道:“好了。”

    “再吹会儿吧。”许时不舍道。

    “再吹你头上的两根毛就该烧起来了。”许征轻轻按压了下许时的头发,回弹迅速,柔顺而干燥。

    许时认真道:“我头上可不止两根毛,我头发超多。”

    许征揉了揉毛:“那也经不起你折腾。”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敲门声响起,王业萍在门外道:“征时快出来,家里来了好多人要买煤。”

    许征和许时对看一眼,许征把手里的电吹风放下,出门查看情况。

    许家客厅里坐着四五个人,都是来跟许征买煤的。

    王业萍听他们的话一脸懵逼,要买煤?

    可她家哪来的煤买给别人?

    许时软磨硬泡把王业萍拉回房间里,留下许征和客厅里的人谈生意。

    一晚上,许征就卖出去两千个煤,有的要一百个,有的要两三百,还有一户人家开口就是一千个煤。

    许征把他们的住址挨个记下,那位要一千个煤的客户趁机提出:“不如先带我们去看看货?”

    “行啊。”许征拿了支手电筒,和家里人一声后带上他的客户们,来到后山的仓库。

    仓库里摆着成堆的煤球,个个乌黑亮泽、浑圆饱满,惹来无数人赞叹:“这煤真不错。”

    “成色好,看着也纯。”

    “卖这么便宜,良心啊。”

    ……

    看完煤后,许征又得到了一千个煤的追单。

    今晚总计卖出三千个煤。

    许征谈好生意,回家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逼到墙角自闭的许时。

    还有王业萍的追问:“怎么回事?”

    这回连许敬言也兜不住了,他只好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地喝他的茶。

    还好有他拦着,没让王业萍对许时使用暴力逼供。

    没想到许时竟然顶住了压力,什么都没。

    事情败露,许征便将去关乐的事掐头去尾告诉了王业萍。

    王业萍听得又气又心疼:“前几天你们搞得浑身脏兮兮的,就是去做煤球了?”

    “是。”许征承认道。

    “你这死孩子,怎么不早呢,要做妈帮你做啊。”王业萍没忍住拍了下一旁许敬言,震得许敬言差点没拿住茶杯。

    王业萍拿起许征的手左右翻看:“受苦了没?”

    “没事。”许征缩回手,藏住了手心的水泡。

    王业萍瞥见了面壁思过的许时,嚷嚷道:“还有你,这么也跟着你哥胡闹,从明天起,没把书看完就不准出这个家门。”

    “你偏心!”被无辜殃及的许时不甘叫道。

    从到大,祸十有八九是许时闯出来的,可最后倒霉的那个,总是许时。

    许时气愤难消。

    许征轻声哄他:“别气了,哥明天给你买糖吃。”

    许时没话。

    过了两分钟,主动开口道:“要棉花糖。”

    许征极其克制地没笑出声。

    许时就像颗棉花糖,外表看着软乎甜腻,实则一咬下去,只有许征知道,里面的馅酸得让人牙疼。

    作者有话要:  我改文名了!

    最后是因为我在吃棉花糖,酷蛋让我必须夸夸她送我的圣诞礼物:一盒酸不拉几的棉花糖,草莓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