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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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水龙头放出一股凉水,孟留捧起拍向自己的脸。

    他将脸埋在掌中缓了许久,方才慢慢移开,看向镜中的自己。

    帝国老贵族出身的他饶是教养良好,眼下也想骂句娘。他缓缓吁出一口气,抿了抿唇,把眼里和脸上所有的情绪收敛回心底。

    光脑通讯这时响了起来。

    孟留扫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地用还湿淋淋的点了一下。

    “”孟留默了默,,“叔父。”

    堂堂雄虫保护协会会长孟深知,百忙之中抽空给自己亲侄子打来一个通讯,在外人面前儒雅至极的孟会长,在亲侄子面前语气便不怎么好了。

    “兰德尔怎么回事?”孟深知一开口语气就很冲,“之前你在竞技场被雄虫国度那群恐怖/分子劫持,我给他打通讯他就不接,现在你平安出来了,我又给他打,他还是不接——怎么,现在做元帅了,脾气就这么冲了?难道我一个亲叔叔,关心一下侄子安危都不行?”

    孟留无力地揉揉额角:“他身体不舒服”

    “他身体能不舒服?”孟深知,“甭来帮着你雌君骗我,他哄得了外面那堆虫可哄不了我!他以前没日没夜不回家,待在军部日夜办公的事也不是没有,怎么,你一出事他就也病了?”

    孟留一默:“他是担心我才”

    孟深知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够了,你不要再了,每次都是这个德性,只知道护着你雌君。”

    孟大会长又语重心长地叹一口气:“我跟你过多少遍了——兰德尔你管不了,管不了就随他去,你该回头看看你家里那三个雌侍了。他们哪一个比起兰德尔差了?温和乖巧,对你也是不二话。唉,我可什么时候抱得了一只雄虫或者雌虫啊”

    孟留重新抬头,静默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他平时不话惯了,孟深知便没察觉异样,接着往下:“你这孩子从和家里雄父雌父不亲,就跟我最为亲近,叔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只希望你有一天也有自己的孩子,活得幸福就够了——听叔父一句劝,别执着在那些不珍惜你的虫身上”

    孟留忽然勾起唇角,发出了以他的性格断不会发出的一声冷笑。

    孟深知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要往下的话顿了顿。

    孟留冷笑一声:“可叔父,我的幸福不早就在五年前,断送在您里了吗?”

    孟深知第一次听到孟留这么跟自己话,一呆尚未反应过来,孟留却接着往下:“我也曾将您视作父亲,可惜您到底未能置身处地拿我当作一个有思想有喜怒的独立的虫。您爱的有很多——您自己、孟家的威信,雄虫的地位,都远胜于我的幸福之上,不是吗?”

    孟深知脸色倏的青白,喉中一噎:“你知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孟留静静看着自己的面目,懦弱的可鄙的无用的面目。

    他缓缓闭上眼,却又无比清晰地:“我脑子非常清晰,我这一辈子从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刻了。我思来想去,发觉你逼我放弃兰德尔的原因,无非是你还不想放弃我,由衷希望我继承您做一个所谓‘有用’的雄虫罢了。”

    他冷冷的话语含着极尽讽刺的意味:“但,叔父,不要逼我,你能叫我放弃兰德尔,我便也能叫你放弃我。”

    “不得不——放弃我。”

    *

    军部官方在星上发布了一则掀起惊涛骇浪的通知。

    经军团长五方会议决定,授予第五军团长顾遇中将军衔。正式授封礼定于三天后。

    即使民们有所预料,这几天争论个不休,这样一条再简单不过的消息还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当初有多少虫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见证帝国第一只雄虫入伍,现在就有多少虫饱含复杂、惊羡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心情看这则消息。

    顾遇似乎亲身实践了一条千百年无虫设想过的设想。

    雄虫也可以战胜发情期,像雌虫一样开甲,上战场,保家卫国,守护一方。而不再是橱窗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黄金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

    但军部还有一条未发出的消息。

    他们重新向通过医院检查、双腿已经康复大半的前第五军团长陆沉抛去橄榄枝,希望他回到军部,在巴德退役后代任第三军团长。

    陆沉在收到消息的当夜,怔了一怔,表情有些空白。

    兰德尔亲自打来通讯,温和劝:“我了解你,知道你的性格,但回军部代任第三军团长这事你可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巴德他是知道的,而且由你代任还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陆沉当夜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

    顾遇不得不将他搂进怀里,轻轻贴着他耳畔:“要不我申请退任第五军团长,你回来,我再调到第三军团去?”

    陆沉微微侧过身,偏头在他唇角一吻,轻贴着无声沉默许久,而后低沉的嗓音在他们唇齿间亲密无间地流过。

    “不。还是你留在第五军团。我不能再回去了,好不容易换你来了。”

    顾遇雪白的眼睫在月光下轻轻闪着微光,他低垂下眼,心里无端替他家陆老师生出许多委屈。

    陆沉再也回不去第五军团了。许许多多原因。

    他亲送这支军团登上军部的荣耀之颠,又孤独地从这座山巅跌落。他亲塑造的军团也因他的离去而逐渐脱离掌控,犹如剑刃过于锋利,稍不留神便伤及剑鞘本身。陆沉如果再回去,未来一旦又离开,只能使这种情况变得更为严重。

    没有谁能永远在役。

    伤势,意外,衰老,都有可能彻底告别这个舞台。

    犹如巴德的退役,又犹如陆沉曾经的退役,草率,简单,出其不意而又无可挽回。

    就好像顾遇也预料不到,他三天后授封中将,又是否会在三天后也因一场突发的意外匆匆离场。这份职业充满了不确定性,句私心话,顾遇并不太想他家少将回去。

    他有些落寞地搂紧怀里的陆沉,白毛脑袋蹭进他的脖颈里依偎着。

    陆沉察觉他情绪低落,也多半能猜出为什么,轻轻捏起他的下颌,认真地问:“遇遇,你不想我回军部对吗?”

    他素来平淡的眼眸在夜里便幽沉得只倒映顾遇一虫,面色平静,眸中却写满了专注的认真。

    仿佛只要顾遇一点头,他二话不就能拒绝军部的邀请。

    顾遇在那一刻是真的动心了,陆老师给出的诱惑太大,身为一只雄虫,他不可避免拥有掌控和占有爱人的私心。

    他差点在陆沉能溺毙他的眼神下点头,但又很快回过神来,艰难地摇头道:“不,亲爱的你想回去,我就也想你回去。”

    陆沉紧盯着,须臾莞尔:“这真的是实话?”

    顾遇一搂着他腰,一煞有介事地起誓:“我发誓是真的!亲爱的你来军部多好啊,这样我以后有事开会也能遇见你,没事串门也能去见你,以后还能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一起开甲,一起胜利,一起”

    一起受伤。

    顾遇不下去了。

    他埋下头,遮盖自己难掩忧色的脸,唇轻轻贴到陆沉的脖颈后。

    这种话题不可避免会谈到,就像陆沉自己也拿不准,以后真到了战场上,亲眼目睹他家遇遇受伤的话,他自己也会不会发疯。

    为了转换这种让虫窒息的话题,陆沉一点点开始解他睡衣的扣,却终究好心做错事,本意是避开受伤的话题,但他一解完,后背的伤痕便悉数在月下落到顾遇眼睛里。

    顾遇心疼极了。

    他心翼翼的吻,从颈后一点点顺着往下至裸/露的后背。

    感受到雄虫轻柔的吻,陆沉无奈阖上双眼,由衷觉得自己蠢透了。

    其实他还有私心在。自从竞技场那次发情期以后,他家遇遇心有余悸,每到晚上必什么也不做,安安稳稳抱着他入睡。但陆沉只想,雌虫的自愈能力真的比你想的要好。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他似乎再表示自己想和雄虫亲热,他家遇遇必定又会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我就知道,你只是馋我身子!”

    陆沉自闭了,阖上眼任他亲任他摸。

    反正也睡不到,不如他早点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被顾遇这么一折腾,陆沉开始还辗转反侧,眼下也渐渐起了睡意,一边想着他家遇遇估计还得忧伤上一阵,一边任由迷迷糊糊的睡意将他淹没。

    结婚久了,可喜可贺他终于习得了一点顾遇的优点。

    ——就是没心没肺。

    半睡半醒间,陆沉忽然感受到他家遇遇的爪子往前面伸了过来。陆沉凭借多年军旅生涯的反应力,迅速清醒过来,一把将那不安分的爪子摁住,微一挑眉:“遇遇,干什么呢?”

    顾遇本来心疼地亲着亲着,发觉居然这都能来了感觉。他一面觉得自己前半生的修养和下限都喂了狗,太不是虫了,一面也是素太久了,遵从自己内心地往前面摸了过去。

    听陆沉忽然醒过来这么一问,顾遇耳垂渐渐红了。

    他红着耳垂,声:“干你,陆老师。”

    陆沉这回真的讶异了。这种没羞没臊直白粗俗的话,以前陆沉在军部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本不该惊奇。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从他家遇遇嘴里听到。

    顾遇是属黑心芝麻馅的汤圆,即使心里没谁黑得过他,但外表总是白白甜甜的,贵族那一派礼仪修养端得比谁都好,搞些夫夫间的坏事都还要和他“打个商量”。

    这么罕见的会,陆沉自然抓住了。

    他悠悠舒展开全身,闲闲地看着他家遇遇道:“想干我,遇遇?你知道怎么干吗?是干上面下面——还是里面外面?”

    他淡淡枕住一只臂,挑眉问:“或者,都来一遍?”

    顾遇好歹内心再流氓,前半生也算雄虫堆里难得一见洁身自好的乖娃娃,从来没见过这种军部老流氓,一时间都看愣了。

    陆沉浅淡的眉弯起,轻轻一笑,这回换了种风格,温柔缱绻地执起顾遇一只:“我很想你,遇遇。”

    但正经没到一秒。

    “外面,里面,都很想”

    顾遇喉结咽了咽。

    随后终于扑了上去。

    他发现他馋陆老师身子,疯狂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