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章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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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任元帅从上班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盼着放假。

    引用莫尔上校的话,那就是“摊上这么个元帅,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希望了。”

    今年抽签恰好轮到第五军团第十师驻守首都星,刚刚升任上校的莫尔副官每次下班和乔伊斯一伙虫喝酒,必会长吁短叹,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充满真挚的担忧。

    乔伊斯则会拍拍他的肩,大大咧咧安慰:“放心啦,上将他当上元帅前就没多靠谱,当上元帅后依旧不靠谱,这是正常操作。”

    其实顾遇倒也没多盼着自己能放假。

    他每天批完公务,见完杂七杂八的虫——顾上将发现,当元帅和当军团长的主要不同就是,每天都要见军部和军部以外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虫——应付完这批事精以后,他才有工夫伸个懒腰,翻个日历,算算下一个假期还有多久。

    他主要盼着放假了,陆沉能回首都星。

    顾遇每日批改公文,一边批一边都会在心里痛斥陆老师是个骗虫精。

    他一坐进新修好的元帅办公室,就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元帅表面看起来风光,但实际就是一份几乎全年不休假,晚上还要加班,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突如其来的通讯侵占私虫空间的苦逼工作。

    但这些还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他家陆老师压根没向他申请留守首都星!

    本来嘛,首都圈五行星由哪个军团轮值,都是靠抽签决定的。但如果有哪个军团主动申请今年如何如何,行政总部也是可以酌情分配一下的。

    然而,他家陆老师去了第三军团的军区后,就跟放生的鱼儿一样,扑通一下落水里,影儿都没了。

    顾遇越想越觉得自己惨到极点,就跟地里没虫要的大白菜一样,只能搁那儿慢慢腐烂。

    而在办公桌前等待元帅签完这份文件的审查会干事,只觉得顾上将俊美的脸愈发面无表情,签字的也愈发用力,几乎要穿透纸面。

    这让干事不由发了个抖,深深怀疑,是自己在哪个不记得的时候欠了顾上将钱没还,还是这份文件哪里惹着了新元帅。

    一签完字,干事忙不迭行个军礼,卷着文件就溜了。

    一天下来,每个进了顾元帅办公室的虫都是这样的——心中雀跃、面带暗喜地进来,隐隐期待见到这位只看脸都迷得虫不要不要的上将。然后,活像背后有鬼撵一样,急匆匆抱着文件逃出。

    办公室门口的副官莫尔,也同样面无表情,看着今天第三十六个军虫以这种姿势和表情从元帅办公室奔出来。

    等候在外面的第三十七个军虫,战战兢兢地问莫尔上校:“里面怎么了?怎么他们表情都这么可怕?”

    莫尔淡定地盖上一个印章:“没事,正常操作。”

    对于一个太久没见到雌君、几乎憋疯了的雄虫来,这是正常操作。

    晚上,顾遇披着夜色忙完回家,连上楼冲个澡的力气都没了。

    他一头栽倒在客厅的沙发里,无论脚边胖乎乎和圆滚滚如何催促他换上拖鞋,这颗白毛脑袋都埋在沙发中纹丝不动。

    每个这样忙完回家的深夜,顾遇都面无表情地下定决心——

    明天爷就辞职。

    但往往第二天,依旧苦逼兮兮爬起来的孙子就被打脸了。

    正在顾遇满身负能量爆棚,阴沉情绪几乎凝为实质时,通讯响了,而且是特别关注通讯音。

    顾遇一下就蹭了起来,犹如原地挺尸。

    吓得他脚边胖乎乎和圆滚滚一个哆嗦,差点以为地震了。但又一想,就算地震了要逃命,以它家主人的尿性,也不会是这么大的反应。

    果然一点开通讯,露出另一个主人的脸后,两个器管家便兴致索然地散了。

    没意思,没意思,这都正常操作。

    “遇遇,今天还在生我的气吗?”刚刚忙完回房间的陆军团长一边问,一边抬着疏冷的下颌解着领带。

    顾遇差点都忘了他在单方面和他家陆老师“冷战”这茬。

    一见到陆沉,他下意识便要弯起的眉眼马上绷了回来,冷冷地“呵”了一声:“我哪敢生陆中将的气啊。我只是气我自己,哼,太过于相信某只雌虫。”

    某只雌虫——陆沉默了默,把解下的领带扔到了床上。他在床边坐下,诚挚地:“第三军团在我接时磨合时间就太短了。等我忙完这边,马上申请回来述职半个月,好不好?”

    顾遇面无表情,淡淡地:“我看陆军团长的工作完成得非常不错,哪用专门回来一趟,述半个月的职?”

    陆沉向后撑着双臂,眼眸漆深地望着他,虚心请教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顾遇被他看得心痒,好不容易咳了咳,极其正经地:“应该申请述职一个月才像话。半个月?哪够我好好夸你一通。”

    “扑哧”一下,陆沉没忍住,低下头闷声笑了。

    顾遇不满地:“你严肃一点陆老师!我戏还没演够呢!”

    陆沉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咳,随即端正演戏态度,板正冷然表情,恰到好处地为难道:“但一个月总部能批下来吗?”

    顾遇等他这一句好久了。

    他稍微抑制了一下迫不及待的表情,眉眼下压,格外冷淡地:“陆中将,要懂得变通。你贿赂一下负责盖章的,不就批下来了吗?”

    陆沉再度虚心请教:“那我应该怎么贿赂呢?”

    顾遇挑起一边眉,扫向陆沉冷冷淡淡的脸,再向下扫向虚虚遮掩、半开半解的领口,淡淡地:“陆中将,应该怎么贿赂,还用我教你吗?”

    陆沉也学他挑起半边眉,上道地:“那我自己来?”

    顾遇高冷不做作地“嗯”了一声,实则——眼睛都快长到陆沉脖子上了。

    陆沉更加高冷不做作,虽然对着固定好的光脑脱衣服稍微有点难为情,但他还是诚实地脱得挺快。可刚把下面褪下,好让他自己来的顾遇便开口了:“等等,下面可以了,上面就不用了。”

    朴实无华的老军虫陆沉看向镜头,不太懂这又是哪门子花样。

    顾遇掩饰性地咳了咳,但发丝下微微露出的通红耳垂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但顾遇脸皮厚啊,他注视着屏幕里军装齐整的陆沉,红着耳垂:“陆老师,你穿着衣服比较带劲一点。”

    陆沉挑眉,虽然如他所停下了,但还是逗着雄虫道:“意思是,我不穿就不带劲了?”

    顾遇哼了一声:“陆老师你离我这么远,摸不着又碰不到的,再带劲又怎么样?还不如穿着。亏——我实在是太亏了。”

    顾遇低下头,恰到好处地委委屈屈、凄凄惨惨,装地里没虫要的大白菜装得炉火纯青。

    陆沉最见不得他这模样,于是也顾不上什么原则不原则的问题了,对顾遇的统统妥协:“遇遇,别你什么我都照做就是了。”

    顾遇抬起头,弯起眉眼,甜甜一笑。

    “陆老师,这可是你的。”

    这种只在自己面前露出的笑容让陆沉一时晃了眼,于是记吃不记打地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后半夜,陆军团长就后悔了。

    他为他的一时心软与点头,再度付出了惨痛代价。

    事实证明,这也是正常操作,见怪不怪了。

    而对顾遇这种干正事没力气,睡他雌君贼有劲的雄虫来,即使白天嚷嚷着耗费光了全部精力,晚上仍能挺尸般爬起来,乐此不疲。某种程度上,这也成了他第二天仍能一边骂一边爬起来再度上班的动力。

    顾遇自以为他已经满足于当下生活——陆老师要和他的第三军团过日子就过去吧,他才不在乎。

    身为一颗没虫要的苦兮兮大白菜,他靠每天累成狗的工作、晚上陆沉给的一点点抚慰就能过活。

    瞧瞧他多么敬职敬业,多么善解陆老师意,身为军虫家属,他多么具有无私奉献的品质!

    可有一天,莫尔:“上将,按照以往惯例,下周就该开始元帅的各军团巡查工作了。但今年您才上任,如果嫌累,我们可以改到明年开春再进行。”

    顾遇:“?”

    顾遇:“莫尔上校,你怎么回事?我这么一只敬职敬业的虫,会对这点工作嫌累?”

    莫尔了然地在文件上画了个勾,又平静地问:“那我们的巡查工作最开始先去第三军团?”

    顾遇淡淡点头,找好了理由:“第三军团的军区比较近。”

    莫尔默默添上备注,但心里却在腹诽:最近的怕是咱们第五军团,而不是第三军团吧?算了算了,反正陆中将也和第五军团分不了家,四舍五入他在的地方就是最近的。

    每天被迫秀一脸恩爱,还得将这番操作自我安慰地合理化,这也是莫尔上校作为元帅副官的正常操作了。

    但在顾遇兴高采烈把这事分享给陆老师,又好不容易熬过漫长的一周,正要出发去第三军团军区时,麻烦事又找上门来了——

    前任元帅,兰德尔切里克斯活回来了。

    是的,顾遇没有看错:活、回、来、了。

    还带着孟留一块儿活回来了,两虫回到了首都星。

    顾遇由衷觉得兰德尔够拽的,直接牵着他家雄主,赤剌剌走进了首都星中心区警察局,把那边认出了他的警察们吓得魂飞魄散,而后兰德尔还语气温和地:“你好,我来自首。”

    绝了。

    顾遇不禁竖起一根大拇指。

    如果全星际犯了事的虫都学学兰德尔,主动回来自首,那他们军部得少掉多少事,他也能空出多少假期啊?

    但这种事也就想想。世上没有第二个虫能像兰德尔这么疯,成功完美假死逃出了首都星,还他妈回来自首的。

    警察局闻所未闻,国会也闻所未闻。军部同样闻所未闻。

    但没事,顾遇一边加班一边安慰自己,兰德尔开了先河,以后总有犯了事的虫会效仿他的。

    总而言之,希望有吧。

    兰德尔最开始是留在军部审问。林希安审了他整整一天,最后到元帅办公室把文件扔在顾遇桌上,理直气壮地:“我没审出来。”

    顾遇就不解了:“那你哪来的脸回来见我?”

    林大会长又理直气壮地:“我没审出来,但他全部自己交代了。喏,全在这儿了。”

    顾遇料他也审不出来。实话实,无论派谁去,除非兰德尔自己交代,否则还真可能什么也审不出来。

    但兰德尔自己就交代得很全面。包括“希望之星”计划,他如何假死成功的,又如何逃出首都星的,之前又是怎么秘密创建雄虫国度这个组织的一五一十,十分详尽,林希安想到的问题他都答了,没想到的他也答了。

    唯一没有的,就是他为什么回来自首。

    第二天,亚尔弗里德得到消息专门赶回了首都星。待他进了审讯室后,顾遇跟着也去审讯室外见了孟留一面。

    他们并排坐在门外,气氛轻松地聊着天。莫尔则带着军虫远远站在了走廊另一头。

    顾遇:“我最后跟你的一句是再见。倒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再见了。”

    孟留低下头,笑了一笑:“是的。承你吉言。”

    顾遇偏头看向孟留:“到现在才知道,活着总比死了有希望吧?”

    孟留默了默,深以为然地点头:“是的,没到万不得已那地步,没必要寻死觅活。只要活着一天,能见到自己珍视的在意的,那么每个多出来的一天也都有了意义。”

    顾遇又问:“既然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孟留轻轻一笑。他比起顾遇最后见到的模样开朗了许多,眼中渐渐有了少年时的光。

    久别重逢的他给顾遇的感觉,就像一个背着厚重行囊羁旅多年者,终于卸下了那压着他喘不过气的行囊,得以回归一身轻松,向着有希望的明天再度跋涉。

    可兰德尔注定接受审判,极有可能判处流放,希望又从何而来呢?

    孟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举起端详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跃着光:“回不回来都不重要。哪怕是流放行星,只要能陪着他,每个即将到来的明天都是希望。”

    顾遇沉默片刻,又跟上一次一样问他:“你确定了吗?哪怕是流放也跟随他一起?”

    孟留的回答也与上一次相同。

    他弯起眼笑了笑:“我确定。”

    顾遇便没什么可的了。

    孟留又问了一些其他虫的近况,譬如顾奚,譬如他叔父孟深知和孟家。

    顾遇简短地了些:顾奚在顾家老宅成日好吃懒做,靠收菲墨斯的房租混得挺好。孟深知以失职主动辞掉会长职位后,则回到孟家安心养老,据现在专心养起孙子了。

    孟留惊讶了一下:“孟家又新出生了雄虫了吗?”

    顾遇摇头:“不,是个雌虫。你也挺惊讶的吧——毕竟你叔父那种虫,以前性别偏见不是一般的深,谁知道他就突然转性了。”

    孟留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挺好的。知道他们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等亚尔弗里德出来后,顾遇才起身,向孟留伸出一只:“总而言之,欢迎你回来。大家都很高兴你还好好活着。”

    孟留怔了怔,而后同样站起握住了顾遇的。

    他打趣:“顾元帅,越来越像样子了嘛。”

    顾遇一笑:“那可不是。”

    *

    在回去的路上,顾遇问亚尔弗里德:“问到想问的了吗?”

    亚尔弗里德沉默片刻:“算是问到了吧。”

    顾遇拍拍他的肩:“回去可别和巴德中将你来过,他知道了指不定要和你急。”

    亚尔弗里德点点头,接着想起另一件事:“巴德前天,他想陆中将亲做的饭好久了,让我问问你过几天能来你们家做客吗?”

    这话精准踩中了顾遇的雷区。

    他面色笼上层阴郁:“等我也能吃上的那一天来了,再吧。”

    亚尔弗里德不解道:“陆中将就要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顾遇:“什么?!”

    亚尔弗里德后知后觉,面无表情地:“哦,他要给你一个惊喜——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记得别跟陆中将是我的。”

    等顾遇风驰电掣地回了家,果然刚一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飘来的熟悉香味。

    他一进厨房,便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只虫正背对他站在台前。

    顾遇几步上前,从身后拥住他家陆老师。陆沉察觉是他,把下意识要举起的菜刀放下,揉揉他埋到肩上来的脑袋,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顾遇不话,只是抱着陆沉不撒。

    陆沉切好了凉拌黄瓜丝,去水槽洗了个盘子,再将炖了汤的炉子关掉——他做这些时,他家遇遇就跟个树袋熊一样,黏着他不放。

    等陆沉给最后一个凉菜装好盘后,便又揉揉他的白毛脑袋,放低声音:“遇遇,洗,吃晚饭了。”

    顾遇这才闷闷地从他脖颈间发出声音:“陆老师你回首都星的事,最先知道的竟然不是我。”

    陆沉眼尾微眯,细细瞧着他。

    他家遇遇会真的因这事失落这么久吗?

    答案当然不会。他就是太久没见着了纯粹想搂着。

    于是,对于这个明摆着有套的问题,陆沉低声试探问:“不是你,那最先知道的是谁?”

    顾遇咬住他耳垂,含糊着声音,冷冷地:“好啊,陆老师,竟然不止亚尔弗里德一个虫比我先知道!”

    陆沉:“”

    他还以为是巴德漏了嘴。得,现在亚尔弗里德这种沉默寡言的虫也被巴德传染了。

    陆沉哄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那下次我先告诉你好不好,遇遇?别生气了,你看,我饭都做好了。”

    顾遇却:“不不不,亲爱的,你下次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都没有意见”

    陆沉偏头看了一眼他,一看就懂他闹的哪出了。

    于是陆沉挑眉,顺着他的话:“但,你现在只是算这次的账?”

    顾遇亲了亲他脸颊:“亲爱的,你真聪明。”

    陆沉叹气——发出他老军虫极其不懂的叹气:“一回来饭也不吃,尽搞些这种东西。遇遇,我一天不在家,你又从哪儿增长了些乱七八糟的见识?”

    前一句话却提醒了跃跃欲试、正在翻箱倒柜的白发雄虫。

    于是顾遇从卧室摸回了厨房,在橱柜里翻到了以前的一条围裙,满意道:“非常合适。”

    他转头,眼睛发亮地看向他家陆老师:“亲爱的,咱们不止可以吃饭,还可以一边做饭呢。”

    陆沉看了看那条围裙,又看了一眼顾遇,陷入可贵的沉默。

    谢谢,他并不是很想尝试。

    “陆老师,你不想我吗?”顾遇轻轻叹气,脑后的马尾尖都耷拉下来了,“我在家可是很想很想陆老师你的。”

    陆沉艰难地开口:“我也很想睡你,遇遇。但,能干脆点吗?”

    顾遇很有道理地解释:“亲爱的,你把我当成什么虫了,我能纯粹为了干你而干你吗?”

    没想到陆沉“嗯”了一声,:“你能。”

    这下轮到顾遇沉默了:“”

    因为他居然无法反驳。

    顾遇只好看向陆沉,使出了他最后的杀锏。

    “你好回来以后什么都听我的。”顾遇搂住他家陆老师的腰,轻轻掐了掐,垂下眼帘,敛去眸间的幽深,语调黏黏乎乎,“但现在就不认账了吗,陆哥哥?”

    陆沉腰上一软。

    他不由微微睁大眼睛,漆深的眼眸紧紧盯着他家遇遇。

    顾遇可稀罕他这模样了,于是又在那唇角上落下一吻,轻轻:“认账吗,陆哥哥?”

    这下陆沉腿也软了。

    然后,腰也软腿也软的陆哥哥,不得不任由顾遇拿捏。

    唯一可惜的一点——顾遇啧了一声:“围裙居然不是粉色的。”

    “趣味独特。”陆沉静静评价他的恶趣味,并反唇相讥,“遇遇,怎么这次又要让衣服一点不剩了?”

    顾遇很有道理:“因为这次我摸得着也碰得着啊。你是吧,陆老师?”

    陆沉前面还能保持一会儿平静,后来便只剩艰难地吸口气了。他双鬓已经被汗水打湿,试图搂住他家遇遇来寻找到支撑点,顾遇却:“陆老师,好好做饭,咱们等会儿还得出去吃呢。”

    陆沉想:“那就快一”

    “点”没出口,就被顾遇漫不经心捏着下颌的吻堵回了嘴里。

    第二天一早,巴德亲自打来通讯:“老陆啊,今天我和亚尔弗里德来你们家蹭顿饭呗?你看你们俩啥时候有空,我们都可以。”

    陆沉默了一下,高冷不做作地回他:“我不可以。”

    而后二话不,挂掉。

    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挂了通讯,巴德挠挠后脑勺:“奇怪,大清早的,火气怎么这么旺?”

    路过的亚尔弗里德:“”

    他什么都不知道。

    别问,问就是某只雄虫回去后的正常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