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叶落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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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情此景,离郎才也大为触动,尤其是深入角色,更能感受到角色的悲喜,他也很动容,顺手给聂胜擦了擦泪,并鼓励,“元帅可一定要好起来,然后我们去游山玩水。”

    聂胜眨眨眼,顺势紧握住了他的手,虽然力道不大,但离郎才能感觉得到,他那种想要拥有的心。

    分别太久了,久别重逢,哪里还舍得分开,只可惜,她终于归来时他却要走了,聂胜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却任凭再叱诧风云的人物也逃不了一死,在死亡面前,他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聂胜唏嘘感慨,复又泪水连连,感慨老天不公。

    后,又猛地一把抓紧了这双手,着曾经很想又不敢,后来敢又不能的话,但现在,明显起来已经力不从心了。

    “公主,我,想,保护,你,一”

    到艰难处,只能的用手代替,手也抬不起来,只是平放在出上,竖起了手指。

    后面的话,聂胜没机会了,因为他还没完,就已经走了,走的很安详,是含笑而去,那根竖起的手指,后来被离郎才抚平了。

    他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一辈子,后者一生一世。如果他能,他有力气足够的话,一定还有很多,但如今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但也够了。

    离郎才这颗男儿心被狠狠拨了一把,至今着颤颤,悲痛之情,难以言语,明明这是别人的故事,却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等到出屋门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热泪,整个人都略显生无可恋之态。

    娄伊璟看出了不对,匆忙往屋子里走,苏占也紧追了上去,但他们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娄伊璟怔愣了片刻,没缓过神来,她看见了他的笑,像纸上的花一样永远绽放着,却给看得人无限悲凉。

    苏占亲自为他闭上眼睛,盖上被子,悲痛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宣布,昌平国大元帅聂胜去世。

    一时间,全国哀恸,家家户户白幡高挂默哀一个时辰。

    天空下起大雨,似是老天爷在为这位元帅送行,朝廷停朝三日,文武大臣弃车徒步前往元帅府吊唁。

    苏占大笔一挥,下旨恢复聂胜皇帝身份,谥号为武。并安排入葬在怀宁县以北,那个方向,有他守望的人。

    那些未尽之言,他终于可以去下面跟她了。

    只是对于活着的人,尤其还是生死之交来,难免有些遗憾。苏占遗憾自己没能做的更好,没能把文昭公主的坟墓迁回国,没能让他们合葬在一起。

    这是一种遗憾,或许一辈子也弥补不了了。

    又叹了口气,扶着额,命人将圣旨传下去。

    这场雨下的人心力交瘁,整个江山都忽然软弱无力了,街面上无人摆摊,各种店铺门窗紧闭,人们自发的要为聂元帅送行,这位大名鼎鼎的元帅啊,他的战功赫赫,他的死,都掩盖了曾经犯下的一时错误。

    人们对他的记忆都停留在他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美好画面里。

    国失一将犹如人失一臂,这种痛,恐怕要持续好久才会渐渐淡忘。

    但那种空缺却永远存在,即便日后再有更威武的大将军,也磨灭不了这位大元帅的劳苦功高。

    元帅府,苏占还是命人拆了。对于生者而言,留下只会痛,只会让人随时随刻记得这个痛,所以命人拆了。

    尽管当时做这些遭到很多大臣和百姓的反对,但还是拆了。

    拆了这里,种上花草,往后这里就是一片的花园,是繁华大街上唯一一处宁静,也是一处纪念,这样的设计更比留着一座空宅来的好。

    人们若有心纪念聂元帅,大可来花园里走走。

    这样的设计,谁还有理由反对。

    雨水连下了几天,一直到第四天还滴滴答答的下着,因为沉浸在哀痛中,苏占索性又停朝了一日。

    这样的季节,阴雨绵绵,倒是颇有些清明时节的感觉,只是那个时节,没有这么多悲凉,反而更多的春游郊外的期待,今日只剩下悲凉和感慨。

    娄伊璟握着苏占的手,不言不语,却细心为他整理发髻,“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为皇上梳头了。上次梳头,皇上还不是皇上,后来皇上成了皇上,这些也都假手他人。”

    苏占也很感慨,盯着镜中的娄伊璟看的出神,“往后为夫也帮娘子梳头,梳一辈子。”

    娄伊璟点点头。

    外面宫人传膳,都让苏占挡了,送到离郎才那,离郎才这回有功,是该赏,只是哀期还在,不宜大赏,先赏一顿饭吧。

    娄伊璟看出苏占的意思,低头挽着他的头发笑道,“夫君似乎要带臣妾出去吃?”

    苏占摇头,笑的神秘又温柔,“为夫想像以前在乡野那样,为娘子烹调。”

    罢,起身拉着娄伊璟的手,带她去了后宫。后宫寻了块空地,差人将锅碗瓢盆放到那去。

    然后苏占自己卷起袖子为娄伊璟做饭,娄伊璟则负责洗菜。

    夫妻二人搭配协调,要不是一身的锦衣华服,谁能看出眼前的两人竟然是皇帝和皇后。

    而且更叫人惊讶的是,皇上的做菜手法极为娴熟,一看就是没少下厨的,路过的宫女和太监看的羡慕不已。

    宫女们做梦也想不到堂堂的皇帝还能做这些,这可真是他们心目中如意郎君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帝后伉俪情深,他们哪有机会做妾,就是做个侍寝的宫女也是没机会了,呜呼哀哉只怪他们出生太早,晚一些不定还能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现表现。

    饭菜做好的时候,那些围观的宫人已经流口水了,只可惜他们是宫女,断然不敢过去。

    苏占拉着娄伊璟坐下,亲自为他夹了菜,围观的宫女太监让他们发下去了,苏占恩准他们去御书房找大厨做几个好吃的解馋,自己则带着娄伊璟吃家常菜。

    还是这个味道,已经生疏淡忘了很久的味道,以往这时另一侧还坐着母亲,可如今,母亲不知所踪,多少恐怕是熬不过的。

    想到这,娄伊璟心中又酸涩难挡。苏占替她擦了擦泪,默默无言,却细细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