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琴瑟和鸣
发走了宫人,倒是意外的迎来了太子和离郎才。
太子跑了几步,瞧见父皇母后吃饭不叫自己,闷闷不乐,“父皇,母后,你们偷偷吃好吃的,不叫儿臣,儿臣心里委屈。”
娄伊璟浅笑,随手指了指另一边放着的碗筷,让他自己盛饭,“太子想吃这里的饭菜可得自己来盛。”
太子点头一应,乖乖去盛饭了。
苏占看离郎才远远的站着也不是事,遂把他也叫了过来,“先生不吃朕赏你的山珍海味跑到这里,莫不也想尝尝粗茶淡饭?”
娄伊璟想笑,这次太子跑来,定然是离郎才的意思,他自己想吃,所以拿太子做挡箭牌。
“先生也过来同吃吧。”
离郎才要的就是这句话,得恩准,自然也就不客气了,上来盛饭,默默的坐下了。
桌上摆的就是些普通家常菜,卖相自然不比宫中大厨,但是味道可口,口感亲切,细细品来透露着人情味。
离郎才余光偷瞥帝后,心生尊敬,素问帝后琴瑟和鸣,如今亲眼所见,信了。
饭桌上,帝后默默地吃着,偶尔互相夹菜,离郎才原本是来蹭饭,如今也觉得不好意思,匆匆吃了一些就走了。
太子见识过离郎才的易容术,很是了不得,想拜他为师。
娄伊璟倒是对易容术没什么意见,只是对离郎才多少不放心,所以征询苏占的意见。
“陛下以为如何?”
苏占也同样的担心,“离郎此人是正是邪倒还没个底细,太子切不可与其深交。”
太子略有不满,“为何,难道父皇不相信儿臣?”
“为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世道艰险,人心险恶。你就是要找个太傅,朕都得多番调查,知道底细弄个透彻,也好放心些。”
太子着急,娄伊璟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可急功近利。”
太子按下脾气,娄伊璟则同苏占,“他真有什么坏心眼,恐怕就是皇宫也困不住。”
“那皇后还私下调查?”苏占反问。
娄伊璟干笑,“我这也不是担心嘛,可既然调查来调查去没有个结果,索性就赌一赌吧。”
他们是经历了风雨的,难免看人看事不得防着一层,但太子不是,他见到的人都很单纯,要么纯恶,要么纯善,从未见过笑里藏刀的人,自然就理所应当的把第一眼对离郎才的好印象归结为他是个好人。
若是与他反着,反而的那人就成了坏人了,娄伊璟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没多。
苏占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答应了,“好吧,那就让离郎才教你易容术。但不可荒废学业,张太傅那你也还是要去的。时间分配上你自己看着办,但父皇会定期检查。
太子是一国储君,为人处事必须要懂,切不可因为新来的离郎才怠慢了张太傅,要一碗水端平。”
太子得苏占同意学易容术,高兴的点点头,自然这些事都答应。
娄伊璟看他跑远的样子,又一阵唉声叹气,“人都养儿一百常忧九十九倒真的是这样。想想先前夫君跟顾里学武,那时也知道此人正邪难分,却还是学了。如今轮到儿子,却总是不放心,我是否操心的太多了?”
娄伊璟迷茫的眸子转悠转悠。
苏占一手握住了她,拢在自己身边,安慰道,“这就是为人母的区别。”
娄伊璟想想也是,罢了,这件事暂且如此吧,若离郎才真是个恶人,也好让太子受点教训,若不是,就又多拜了一个良师,有何不好。
后来几天,苏占恢复上朝。娄伊璟手里的生意活渐渐少了,全都分配下去,自己得空就亲自为苏占做早饭,每天就像媳妇似的从旁伺候。
后花园支起了黄瓜架,并且开垦了一片地,全都种上蔬果。
皇宫很大,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很多宫殿年久失修不能住,还要花钱修缮,修缮了也只是空着。
索性,娄伊璟就命人将破旧的屋子都拆了,尤其是冷宫,也拆了。
这样又能腾出好大一块地,叫人盖上茅草屋,就更他们在乐州县的家一样。
娄伊璟这么一干,倒是引来很多人议论,但也不是贬义,倒有不少褒奖。原本他们就是平民帝后,做这些就不觉得有失身份,反而更觉得他们亲民。
朝中为首的大臣谢光本来就与苏占生死之交,他自然不议论这些。
其他的自认为尊贵无比的大臣,自认为要恪守礼仪的,却因为丞相一言不发,他们也不好开口,这件事就按住了,娄伊璟风风火火在宫里造了个家,还种了菜,养了鱼。
太监宫女闲暇时也乐意来茅草屋里坐坐,与娄伊璟话。
娄伊璟等苏占下朝的功夫就会来这里走走,那些宫女原本是声起思乡的话,后来被娄伊璟听见,得其安慰,大家也乐意与皇后娘娘吐露心声。
很多宫女都是从前朝到现在,至今还没出宫,连家里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很多太监也很惨。
娄伊璟知道,宫女出宫时间十五年,十五岁入宫,三十岁离宫。离宫之后往往都是物是人非,很难嫁人,生活很惨。
她闲来无事,听到这些,倒也乐意帮他们解决解决。
“传本宫的命令,从今往后宫女入宫期限改为十五年。十五年后可以自愿离宫,离宫后若是找不到活,可以跟本宫,本宫给你们安排。
另外宫里各宫女太监等级,本宫也会有所调整,做得好的自然会升,升了自然月例就会涨。还有,你们也可以把钱存到钱庄里,每月生二厘利息,也可自行存着,这些随你们。”
宫人们闻言,兴奋坏了,全都齐齐拜倒感谢皇后娘娘的体恤之情。
娄伊璟处理完这些时,苏占正好下朝,她便像接儿子放学一样去接自己的夫君,反倒是亲儿子太子殿下,一个人来去书院和太子宫,尽管都在宫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娄伊璟解释,丈夫才是一辈子的,儿子终究要成为别的丈夫,所以她的确更偏心丈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