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皇上和顺义王见面,顺义王单放到胸口,鞠躬参拜,直接哭:“皇上,王不是故意来青海的。皇上,王真是无辜的。”
皇上点脑袋:“顺义王免礼。朕也是无意间来到这里。”
顺义王心里直叫苦,满以为青海这次可以到自己里了,遇到大明皇帝游玩到这里!
顺义王每每想起,他那只有三分之一的河套,他就想哭。可他还是有梦想的,青海、西藏,都可以打啊。
可他的梦想刚要起飞,皇上来了!
皇上对顺义王却是欣赏得很:“朕听,你在河套,采取措施,引进大明的农业技术,开垦耕地,种植黍、糜、谷等作物。你的儿子阿勒坦,也很好,明天带来,给朕看看。”
顺义王:“!!!”
顺义王糊涂。
大明的兴王看到他儿子,跟看到几辈子的杀父仇人一般。大明的那位王守仁也万分警惕他儿子。
他知道自己儿子有才能——对于有才能的年轻人,不能收为己用,那就打杀,这是强权之人的习惯作风。
顺义王以为皇上也要杀他儿子。可他凭借自己的本能判断、经验判断,皇上是真的欣赏他儿子,只是要见一见。
顺义王、巴尔斯博罗特汗,稀里糊涂地退下。皇上笑的好像一只狐狸,大眼睛眯眯成一条缝,打开地图和青海地方志,不停地研究。
洪武初年,徐达和邓愈率领下大军,进入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河湟地区。大明改西宁州为西宁卫,卫下辖七个千户所;永乐皇帝在青藏边界设朵颜三卫;宣宗皇帝又设一所
一代代建设的这些羁縻卫所,均由部落首领担任卫宫,部落内部因俗而治。
好比要控制塞外,必须控制西域一样。中原朝廷要抵御青海一带的羌族进攻,必须控制河湟谷地。
汉朝、唐朝都曾经在河湟地区争夺。可是因为农耕民族,对青藏高原的高寒环境无法适应,只有吐蕃,突厥、蒙古这些,习惯于游牧的民族能够长驱直入。
虽然西藏和四川、云南接壤,但是军队无法翻越高耸入云的横断山,导致大明的军事势力只到达河湟地区,无法到达青海内部和西藏。
河湟地区,总兵有陕西按察副使充任,常驻西宁,兼管凉州、庄浪、镇番、古浪等卫所,有权调动卫所管军,还握有吏治和刑狱大权,基本安宁。
青海地区,土地占有关系比较复杂。东部农耕,领主和寺院为主,零星的自耕农土地作为补充。西部、南部牧业区是部落领主占有。
西藏地区,信息不多,光知道喇嘛多,红、白、花、黄几大教的喇嘛们,为了权利天天争斗不休,具体原因,几笔带过。
皇上大致看完,对徐景珩感想:“历朝历代的中原人都自然而然地认为,天下之大,都归皇帝所有,中原是文明人,周边都是蛮夷。”
“都对周边国家进行册封,大明也册封周边各地区。周边的藩属国、部落首领、高僧也都配合。”
皇上自自话,点脑袋:“只大明人和周边人都清楚,大明其实也就两京十三省。”
徐景珩合上里的书本,一抬头,因为孩子精怪的模样,不由地笑。
“青海西藏,西藏大体分为三部分,前藏、后藏和阿里。阿里在藏北的高原之上。要统治那里,必须借助宗教力量,扶持佛门,政教合一。
目前西藏的佛法教派,主要有四大派。红教是宁玛派,白教是噶举派,花教是萨迦派,以帽子的颜色区分。几大派争斗不休,大约一百三十年前,黄教、格鲁派出现,越发兴旺”
徐景珩和皇上细细地明,西藏目前的情况。皇上听懂了,只眉头皱皱。
皇上现在,并不想打下来青海和西藏。
西南四省、安南、缅甸都够他忙乎的。
可是他既然来了,总要分一杯羹哇。
皇上的大眼睛,可劲儿给徐景珩发射信号——要打仗,要打仗徐景珩一看皇上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所想,略作思考。
皇上紧张。
“河套蒙古要占据青海,大明无法阻止。或者可以打一仗,共同治理?”
他眉眼带笑,皇上大眼睛亮亮的,徐景珩最好。
“徐景珩放心。我知道暂时大明只要能守住西宁,就可以。”皇上拍胸膛担保,他一定不深入青藏高原。
河湟地区的官道修得好,农业发达,茶马互市也兴旺,畜牧业发达导致隔壁的青海也越发发展的好,很多人蒙古人、藏人跟着汉家人学种地,慢慢的潜移默化就很好。
西宁位于青海东部,湟水中游河谷盆地,西陲安宁、西海锁钥、海藏咽喉,是中原进入青藏高原的东方门户,茶马互市、唐蕃古道的必经之地,西北交通要道和军事重地,必须要守住
皇上的算盘噼里啪啦响。
徐景珩起身,牵着皇上的去午休:“若将来巴尔斯博罗特汗的儿子阿勒坦,统一青海和西藏,大明和他达成互市,即可有五十年的和平。”
皇上窝到他怀里耍无赖:“就打一仗啊。”
“好,打一仗。下午要不要去看兵法?”
“要。”
要分一杯羹,当然要展示实力。皇上兴奋啊,打仗!打仗!还以为要等到长大才能打仗,现在就打仗!
皇上午休用膳,一面吩咐人,尽可能地打听青海和西藏的消息;一面迫不及待地,捧着孙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阁老大臣们尚可,鬼鬼们先憋不住。
秦始皇杀气腾腾:“朱载垣,你要打就打下来,打下来管不了就杀光。”
汉太~祖理智分析:“朱载垣,你要打下来,治理不了,可以和蒙古人合作,弄一个高僧管理。”
唐高祖不相信高僧:“光有高僧不行,要有大臣过来,做样子也要有。”
宋太~祖满心痒痒:“朱载垣,打蒙古就要狠狠地打,千万不能软。”
汉武帝、唐太宗一鬼一句,皇上不以为意:“就打一仗。和平最好。”
众位鬼鬼异口同声:“不好。朱载垣,这是你第一次打仗,你要打出来气势。”
大明皇帝朱载垣信心满满:“放心。都放心。”
皇上对于他的首次打仗,兴奋激动的无以复加,夜里也睡不着,叫徐景珩给硬按着闭上眼睛。
巴尔斯博罗特汗,回去后,和儿子阿勒坦一,父子两个都担心,一起求问萨满。
这个时候的蒙古贵族们,更多的是信奉萨满。
好几位萨满大神,有持羊膊骨火灼之,以验吉凶者;有以上弦之弓,用两指平举之,口念一咒,俟弓微动而知吉凶者;有以衣领、口袋诸器具,向内为吉,向外为不祥者
就见五位萨满大神,在神案前,对着月亮又唱又跳,一通作法,给阿勒坦的答案是:“见”。
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大喜,部族内父老相传,以为盛事,跳起来篝火舞,拉起来马头琴,歌声嘹亮高亢,直达天际。
第二天,西宁的天气晴朗,晨光破晓,朝阳灿烂。皇上起来打拳背书,用早膳,和徐景珩呱呱呱。
“昨天顺义王一定要萨满作法了。”
“元朝皇室贵族曾经信仰藏传佛教,但只是在上层进行传播,并未深入民间。在元朝皇室退居塞外后,萨满教重新在蒙古居于统领地位。蒙古部族凡遇战争、灾祸等等大事,必请萨满占卜。”
“那萨满大神会见还是不见?”
“阿勒坦想见,萨满大神就‘见’。”
皇上眉眼弯弯,果然都是骗孩子的把式。
天蓝草路,麦子青稞油菜花一片一片,风轻轻地吹,西宁的上午,十八度上下的温度,春天一般,特惬意。
皇上一身格桑花红的春装,浑身各色宝石闪亮,俊脸白白嫩嫩的,身上胖嘟嘟的,跟这夏日草原一般丰茂茁壮。骑着马驹奔跑,抓着徐景珩去看黄河、长江、澜沧江源头,在莲聚塔寺庙遇到巴尔斯博罗特汗、阿勒坦的时候,正学当地人唱“花儿”。
“一对尕牛的庄稼人,二十串钱儿的帐哩;尕牛卖掉了还帐哩,西口外大路上上哩”,有声有调的,好像他生活中也有不少苦处和难心事一般。
“燕麦眼睛老鼠眼,屎肚子好象个案板;旁人们看你时干求蛋,你个家看了个干散”,孩学大人的架势,顽皮地嘲笑那些故作姿态的人。
“骑马莫骑瘦黄马,过河时它卧下哩;一脚莫踩两只船,船开时两耽下哩”,老气横秋的,幸灾乐祸地挖苦那些投取巧的人。
随行的人都不忍心听,齐齐捂脸。幸亏有徐景珩捧场,皇上唱得起劲,嗓门高亮,引得方圆一里的人,都跟着唱。
阿勒坦没想到,皇上这般有趣儿,当即也跟着唱。
“大石头根里的清泉水,哇里麻曲通果洛;我这里想你着没法儿,却干内曲依果洛”
皇上听懂了,哇里麻曲通果洛——黄乳牛吃水着哩;却干内曲依果洛——你那里做啥着哩。皇上张口就来:“青柳垂丝夹野塘,农夫村女锄田忙。轻鞭一挥芳径去,漫闻花儿断续长。”
!!!
众人的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化。
阿勒坦唱得忒腻歪,皇上唱的忒实在。
皇上全无所觉,阿勒坦豪迈大笑。
西宁混居之人,有喜爱的“花儿”和藏族的“伊”其中“花儿”口口相传。可是“花儿”中最有名的,不是皇上唱得这些生活片段,而是哥哥妹妹情意绵长。
皇上孩子不懂,周围的人都护着不要他懂。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一起给皇上深深地鞠躬行礼,还是用蒙古人最高的礼节。皇上双扶起,一眼看到阿勒坦,大眼睛一亮。
阿勒坦矮矮壮壮的身形,的罗圈腿,精悍勇猛,一身天蓝色的,大明丝绸做的蒙古袍子,还真有几分儒雅气质,好人才!皇上想扒拉到大明做将军。
阿勒坦奇怪于皇上的眼神,恭敬地打开话题:“皇上,河湟花儿是西北花儿的精魂,是最美的花儿。三江最纯净的源头之水,浇灌出来的圣洁之花,和草原上的蓝天白云一样浩瀚深厚。居住在这里的汉、藏、蒙古、回、土、撒拉各族人,田间耕作、山野放牧、路途赶车
只要有闲暇时间,都要漫上几句悠扬的花儿。”
皇上越看他越喜欢。
“这里人人都有一副唱花儿的金嗓子,花儿对青海人来,像每天的饮食一样自然。一旦有人唱起花儿,村里的张春花们、王二牛们就会泪水涟涟。阿勒坦你的呼麦唱得更好。”
“皇上,呼麦是蒙古人特有的声音。”阿勒坦笑容自豪,“人的声音高度、低度都有一个限制。若要没有限制,不光是憋气开胸,更要遗传,打儿的练习,或者做一些术。”
皇上来了兴趣。
阿勒坦一副男子汉与男子汉的对话模样:“皇上,有关于术,中原和塞外没有。据那西洋人为了唱曲子,阉割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以达到常人无法达到的高音。”
“!”
皇上惊讶,幸好皇上心大,直觉这个行为有点儿自残的性质,没有多问。可他转身看看,周围的人都对阿勒坦横眉竖眼的,知道这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内容,心里头不服气——可有外人在,总要保持气度。
皇上伸一指前面的广场:“阿勒坦王子,你知道这座寺庙的来历?”
阿勒坦一转身,对着寺庙行佛礼,面容肃穆,虔诚庄严。
“皇上,此乃格鲁派大活佛,宗喀巴的诞生地。活佛早年学经于夏琼寺,十六岁去西藏深造,去西藏六年后,其母香萨阿切盼儿心切,让人捎去一束白发和一封信,要活佛回家一晤。活佛接信后,为学佛教而决意不返,给母亲和姐姐各捎去自画像和狮子吼佛像一幅。
‘若能在我出生的地点,用十万狮子吼佛像和菩提树,为胎藏修建一座佛塔,就如与我见面一样。’第二年,香萨阿切在信徒们的支持下建塔,取名莲聚塔。此后一百五十年,此塔虽多次改建维修,但一直未形成寺院。”
皇上听得满意,端着一副严肃的模样:“自从佛法传进中原和草原,不断演化。汉传、藏传、密宗都是一家。一百三十年前,到现在,藏传佛门的萨迦派和噶举派,为了争夺拥有至高权力的位置,相互残骸,水火不容,导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宗教无人问津,佛学止步不前。作为重要的弘扬宗教的场所---寺庙,无人管理。”
文化、民生的没落,总是要人叹息。皇上的奶音带着一抹慈悲。
“西藏僧人行为涣散,戒律松弛、不修佛法,娶妻纳妾生子,放荡自恣,甚至借口修密向民间索取女子。活佛宗喀巴,痛心于藏传佛教严重停滞畸形的状态,苦学天下所有教派的经文要典,提出注重修行次第,先显后密,显密并重的新教义。
活佛还要求僧人严守戒律,苦修内在,断绝一切僧俗不分之混乱著书立,写下普提道次第广论,密宗道次第广论。宗喀巴活佛,用其卓越的佛教知识,严格遵守戒律,悉心传授教徒,藏族僧俗信仰、崇拜之。”
阿勒坦的眼里,光芒大作。
一百三十年前,宗喀巴活佛,在帕竹贡玛扎巴坚赞的支持下,在拉萨举行由全藏各教派僧俗参加的万人法会。这一行为,确立宗喀巴活佛,在藏区宗教界和民间百姓中的威信。
后来,更在仁青贝和仁青论布父子的资助布施下,于拉萨东面建第一座格鲁派的寺院---甘丹朗杰林,正式确立格鲁的形成。
阿勒坦心里惊疑不定。
皇上也认为,格鲁派,如今可以立起来,与萨迦派和噶举派抗衡?
皇上打算,扶持格鲁派?
“皇上,宗巴喀活佛已经圆寂,有根敦嘉措桑波在。根敦嘉措桑波,宗巴喀活佛的弟子,是根敦珠巴的转世。”
根敦嘉措桑波,后藏达纳人。当时格鲁派还不盛行活佛转世,所以直到十岁,才由扎什伦布寺经师——班钦隆日嘉措主持,扎什伦布寺、吉哇派、比丘卓玛等人为代表,将他接到扎什伦布寺供养。
十二岁,从隆日嘉措受近事戒。二十一岁,前往哲蚌寺,受比丘戒。因教派内部争斗,避居斡尔喀,来往于前、后藏宣传教义。正德四年在拉摩南错湖滨建却科杰寺。正德七年回扎什伦布寺任堪布,现在又回哲蚌寺任赤巴,兼任色拉寺赤巴。
阿勒坦对根敦嘉措桑波活佛,非常推崇。
“正德十二年,根敦嘉措桑波活佛再次到哲蚌寺,因僧众请求,出任哲蚌寺第九任法台,在帕木竹巴首领的支持下,恢复格鲁派僧人被仁蚌巴禁止十九年之久的,参加拉萨祈愿大法会的权利,并主持法会。
元和五年,兼任色拉寺第九任法台。根敦嘉措桑波活佛佛法高深、为人朴素亲切,在前藏和后藏,德高望重。更在哲蚌寺内,将帕竹政权首领阿旺扎西扎巴赠给的住所,改建为甘丹颇章,以传教统”
皇上看着他,只:“格鲁派好。阿勒坦王子且研究研究。朕听,有白莲教之人投靠王子,王子也可以研究研究。”
萨满教,传承久远,根深蒂固,重在研究医术。
白莲教,起源于元末明初,也有不少能人异士,重在研究兵法攻城、工器具等等。
格鲁派,佛法精深,处于刚兴起的时候前途无量。其宗教文化知识、天文、历法、藏医、建筑、艺术、宗教哲理等等,对于丰富和发展蒙古族文化,也有大作用。
当然,皇上更推崇没有教派参与的,打破教派膈膜的科学研究。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儒教、佛教、道教、墨教都是教派。
皇上和阿勒坦一番会晤,各自都非常愉快。临分别前,阿勒坦询问大明佛教发展,皇上侃侃而谈。
“大唐时期,天台宗讲‘一念三千,三谛圆融’;三论宗讲‘一切皆空、诸法性空’;法相宗融理论与实践与一体,强调不许有心外独立之境后来律宗讲戒体论,戒法、戒体、戒行、戒相;净土宗讲三经一论;禅宗分‘南能北秀’,北宗禅主张渐悟、南宗禅主张顿悟”
阿勒坦疑惑,据皇上不喜欢佛道?
阿勒坦再试探:“皇上,吾等听闻,中原佛教分十宗:禅宗、密宗、法相、天台、华严、三论、诚实、净土宗、律宗、密宗。其中有上座部佛教,乘佛教,存于云南边陲地带。而藏传佛教的四大派系:格鲁派、宁玛派、噶举派、萨迦派,均以密宗为主?”
他的意思,皇上日常诵哪部经?还是修道?
皇上从来不念经,更不修道。
皇上胖脸一肃:“睦邻友好、佛法共享。山西五台山文殊菩萨道场,庙会和法会还在进行,王子可去。若有会,浙江普陀山,观音菩萨道场;安徽九华山,地藏菩萨道场;四川峨眉山,普贤菩萨道场,都可去。”
!!!
阿勒坦顾不得他的问题了,皇上邀请他去五台山拜文殊菩萨,还邀请他去浙江、四川、安徽拜佛?
阿勒坦鞠躬行礼,真诚地回答:“皇上盛情、敢不从命?若可行,一定去。”
两伙儿人暂时分开,皇上一转身,看到巴尔斯博罗特汗在和徐景珩话。
晚上皇上举办宴会,邀请青海各部落首领,当地官员、将士们巴尔斯博罗特汗和阿勒坦也来参加。宾主尽欢,主要礼仪一过去,大殿里头喝酒弹唱跳舞的不停,皇上逮到会先出来宴会,发现巴尔斯博罗特汗“又在”和徐景珩话。
大殿外头的山坡上,月挂苍穹、星河浩瀚,凉风习习。皇上听了一会儿,安静地等他们几个话题结束,特乖巧的样儿。闲聊的时候,终于找到会问出来:“巴尔斯博罗特,西洋人阉割什么地方,唱歌更好唱?为什么要阉割?”
!!!
巴尔斯博罗特汗举杯喝酒掩饰。
皇上更好奇。看看巴尔斯博罗特,看看徐景珩。
巴尔斯博罗特不敢。徐景珩很自然的模样:“皇上,文人人学书法,上长茧子,中指略弯曲;匠人打铁,一只胳膊粗硬如铁棍人的身体是精神的体现之一,学一样,都有一样的标志。阉割什么地方,估计是西洋秘法。”
皇上大体明白,瞄一眼巴尔斯博罗特的老罗圈腿——蒙古人为了更好地骑马,再怎么绑腿修整,还是有点儿罗圈。
巴尔斯博罗特汗大松一口气,朗声大笑:“皇上长得好,聪明。将来一定是大明第一美男子。”
皇上果然开心。
朕没有罗圈腿!
皇上一心要长得美美的,去做柳下惠——长得不美,女子都逃着你走,不需要做柳下惠。夜幕降临,皇上拉着半醉的徐景珩去休息,满心满眼都是对接下来战事的期待。
阿勒坦回到帐篷,用完醒酒汤醒醒酒,和父汗话。
“皇上聪明,功夫好,心胸宽大,霸气天生。”
巴尔斯博罗特只问他:“你决定了?”
阿勒坦沉吟片刻,实话:“儿子不想决定。但是儿子没有选择。儿子可以凭借自己,打下来青海和西藏。但是将来,等皇上从交趾和缅甸腾出来,一定会对河套、青海、西藏乃至西域,都有想法。”
“不光是西部和南部,北部的女真,皇上也不会置之不理。我听,皇上经过西北的满速儿汗牵线,和伏尔加河的金帐汗国,也有联系。”
“人心思安。和平互市,但未来不好。所以儿子决定和皇上合作。”阿勒坦的眼里,没有野心,但有抱负:“儿子想发展蒙古,要蒙古部民不那么落后,有衣服穿,有饭吃,有水喝”
巴尔斯博罗特为自己儿子的骄傲。
“你既然决定,那就去做。皇上仁慈,将来,不会亏待你。我们是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的子孙,北元皇家。但自从你祖父分封,各自的地盘自己做主。”
父子两个商定。第三天,和皇上具体细谈,达成初步协议。皇上兴冲冲地,要带着青海卫所的大军,去打亦不刺。
大臣们自知劝不灵,干脆自己部署,争取皇上一上战场,不动枪炮就打完。
红衣侠给皇上一身千丝蚕做的里甲,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穿着跟没穿一样。
绯衣门主给皇上一套战袍,正红描金的战袍,袍外绣日月星辰各种图案,里面装饰许多半圆形凸形宝石钻石,排列有序,肩上加置金线条纹,袍里联缀轻甲片
青衫客给皇上一身外甲,金盔、护目镜、护项、护膊、护胸、金镜战裙、战靴。甲衣上附衬金片、宝石片、玳瑁边缘边密缀钻星,精美华贵、式样别致,闪瞎人眼。更难得是,其质坚厚,可抵御矢镞及鸟枪丸弹。
都是可伸展,可延长,等皇上长大也可以穿。
皇上幻想着,等他长大,腰上再别着一个酒葫芦,站在镜子前,那个叫美。文老先生,皇上暂时不喝酒,但需要一个皮囊装水,给他一个童趣满满的龙纹样,看不出来材质的皮囊,据刀枪不入,绝对不会漏水。
腰上一个皮囊装满水,火折子,刀/剑挂、匕首驼骨筷子,上端包金和宝石;银镶珊瑚的圆形挂扣、银丝编织的绳链;刀挂由牛皮带扣镶银诰饰、银丝编织绳链、银镶绿松石挂饰组成;红木刀鞘上下包银镶边,装饰红珊瑚,中间两道银箍,刀把尾端用银饰包边
还缺一把大刀,一个盾牌,一个箭囊,一把好弓,一只火铳
“徐景珩,朱载垣要大刀。”
“皇上不用剑?”
“大刀更威风。”
“皇上身高不够,用大刀舞不开。”
“!!!”
皇上已经猜到,徐景珩还会,大弓竖起来和皇上一样高,皇上也不能用。皇上耍无赖:“弓!还要火铳!”
徐景珩笑:“皇上用剑即可。”
“换一把剑。木剑太短。大宝剑没开锋。”
“在云南的时候,收到一把重剑,皇上可以用。”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徐景珩答应给他重剑!皇上还没看到那把重剑,话就脱口而出:“就用重剑。”
那把重剑,和皇上这一身非常搭配,闪亮,忒闪亮。皇上怀疑,云南的宝石玉石钻石,是不是都镶嵌在剑鞘和剑柄上面了?
一看,果然是重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剑身由玄铁铸造,外表黑黝,深黑中隐隐透出红光,一看就是饮尽鲜血而成。三尺半长,重九九八十一斤,两边剑锋钝口,剑尖圆圆好似半球。皇上知道,玄铁乃天下至宝,寻常人得一点已是极难,一般刀剑加入半两数钱,凡铁立成利器。
宝剑异常珍贵。但皇上傻眼。
皇上习武只是有所成,根本用不来它,举着它,只能来砸人。
还可以用来搭配衣服!
皇上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可是时间不等人,扛着重剑出来驿馆。
大臣们一看,满心的担忧,变成,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气啊。可是皇上顾不得生气。
西宁十个卫所的将士们集结,皇上选出来五千人,大喊一嗓子:“跟着朕,攻打青海,建功立业!”带着人就冲出去。
大中午的,时并不是太好。可是皇上拖不得,生怕再拖下去,亦不刺收到消息跑了,一拍打马驹的脖子,带头跑的飞快。
马蹄声响在大草原上,地动山摇。徐景珩和一干大臣们,看着皇上那特闪亮的身影,一起沉默。
皇上是认真的。
皇上浑身杀气毕露,霸气凌云,五千个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士,都心服口服。
亦不刺收到消息,仓促备战。就看到夕阳下的大明皇帝,一身金光闪闪的,金盔上的红缨在太阳下飞舞,大剑上的宝石在太阳下闪耀,带头跑在前面,那架势,就是一个纨绔孩子带着家丁出去打猎。
当然,这些家丁浑身杀气,一看都是好。可就算是好又如何?就这样一个屁孩?打仗?
亦不刺不担心了,放声大笑:“大明皇帝,是来郊游的吗?”
亦不刺的部下跟着一起大笑,一起大喊:“大明皇帝,回家玩蹴鞠!”皇上胖脸板着,也不话,直直地冲上来。
!!!
亦不刺呆愣。
皇上身边的将士们吓疯了。
可是皇上就怕他们护着他,到时候抓一个俘虏给他打一下,好吧,这就是皇上战功赫赫了。皇上憋足一股劲儿冲上来,直面亦不刺。
亦不刺本来收到大明阁老的消息要和谈,本来他都做好准备投降,或者逃跑。可是他此刻,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活捉大明皇帝!
亦不刺迎面冲上来,皇上的马驹乃是真正的宝马,两个人都脱离大部队,一交锋,皇上把重剑当铁棍用,一棍子扫下去,亦不刺差点趴下。
亦不刺轻敌,刚反应过来,皇上的另一棍子扫过来,后面试图营救亦不刺的部下,倒下去一片。亦不刺吓得胆寒。
皇上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功力在当世算得上顶尖高一拨儿,舞着重剑虎虎生风,光是那份儿杀气,被波及到就是动作一顿,行动迟缓。
紧跟其后的大明将士拼命护着皇上,不要命地冲杀。皇上目标明确,眼看他的马驹被围着冲不出去,人从马上一跃而起,快如流星,直奔亦不刺而来。
擒贼先擒王。亦不刺要活捉他,他也要活捉亦不刺。
皇上的身法独特,所有人只看到一道金光闪亮的影子。
大明皇帝朱载垣,金光闪闪的身影,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冲过重兵保护的重围,扫下一片片虎狼之兵,重剑冲着亦不刺的脑袋虚晃一下,重重地砸向他的腰部。
亦不刺的眼睛被宝剑闪瞎,人还没反应过来,倒下马。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傻掉。
“都不许动!”皇上大喝一声,宝剑落在亦不刺的脑袋上,那架势,亦不刺敢动一下,他就直接砸下去。
亦不刺一个虎当当的汉子,一开始因为皇上的动作震惊,接着被这宝剑上的光芒闪花眼,失去最佳躲避的会,误以为皇上要砸他脑袋,脑袋刚要动作,腰上挨了一下
此时此刻,大草原上只有风吹动青草的声音,皇上那宝光闪耀的重剑,落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和亦不刺一样,认命地闭上眼睛。
那是一个慢动作。
所有见过的人,都情愿没有见过。
皇上的身法,来去如电、似鬼似魅,快的要人匪夷所思。就感觉眼前一花,金光一闪,自己就倒下了。
可这不是最叫人恐惧的。
轻功可以练习。而且他们和亦不刺都明显的轻敌。
可是皇上这一身血气十足的霸气,笼罩着人的心神,要人失去厮杀的勇气。这是最吓人的。
皇上打了胜仗,带去的五千人,伤了二百多个,却没有一个死亡,还活捉亦不刺。皇上开心啊。
皇上这些日子已经反应过来,这一路南下,所有人都在忙乎,都在联系所有能支持改革的人,尽可能地完善所有细节。
徐景珩经常出去聚会,也是。皇上人,还不大知道这里面的一些门道。但皇上知道,他们都在忙,皇上知道徐景珩担心的,好几个月都睡不好觉。
皇上打马回来,冲着徐景珩大喊:“徐景珩,朱载垣打胜仗了!”
那眉眼飞扬、张扬得意的样儿,徐景珩笑,所有人都笑。
皇上兴奋的劲头这方天地都装不下——右高举着亦不刺的大刀,他的第一个战利品,嗷嗷直叫唤。两万将士一起嗷嗷叫唤。
庆功宴,论功行赏,皇上开开心心地给自己封一个大将军。晚上临睡前,还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儿,郑重其事地和徐景珩:“徐景珩你好好睡觉,朱载垣长大了。”
还拿他的白玉笛子,吹笛子。
满心欢喜欣慰的徐景珩,真的睡了一个好觉,所有人都睡一好觉。
青海的蒙古各部落,河套的蒙古各部落,都无法安睡。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