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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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男子。

    平凡到路过他的时候,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在此时此刻给了他们所有人压力。

    当然旁人不识得他,但沈阮却是认识的。

    曾经,这人是她身边的暗卫。

    也可以是唯一的暗卫。

    阙宇。

    他有多大的本事,旁人不清楚,可她却是非常清楚。

    沈阮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地将短剑又捏了捏。

    她的这一番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傅清辞的眼,他脸上染上几分担忧,想着要不干脆他上时,沈阮却背着所有人给他比了个势。

    傅清辞脸色蓦然一沉,随后便撇开头没再去看。

    就算是与她一同死在这,他也绝对做出抛下她带着裴竹生离开这。

    沈阮余光自是瞧得见傅清辞的,见着他这样,沈阮当即没有被她气的心梗。

    “来。”但是不容沈阮多想,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便率先出了声,也出了剑。

    他声音粗哑,气势内敛冷沉,就如同一柄绝世神兵,只是暂且被剑鞘收敛住了锋芒。

    但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是眼前这人,十分熟悉她的招式,只要与他对上,她必定会被他给认出。

    可事到如今,她焉有别的选择。

    况且贤亲王此次让阙宇出,就没想到留她性命。

    她真是何德何能,能让贤亲王如此看重。

    “请。”

    随着她话音落下,短剑与她中出现,带着逼人的寒气直击阙宇的面门。

    对于沈阮这一击,其实阙宇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早就观察过,沈阮身法虽是不错,角度也足够的刁钻,但唯有一点不算好。

    她内力较之薄弱,而这也足以成为她的短板。

    最主要的是,元商刚才与她交失败,并非是因为元商技不如人,而是沈阮很聪明的判断出他的所有招式,所以才会赢得相对轻松,要不是因为预判,估摸着单是元商一人就足以让她吃尽苦头。

    但就在他与沈阮交上的那一瞬间,阙宇便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在曾经的每个日夜里,不敢相忘。

    阙宇蓦地一松,立即就被沈阮看中破绽,脚立即就朝着他的那只踢去。

    但好在阙宇回神够快,立即就挡下。

    接下来两人更是过招几十遍,每过一次,他心中的熟悉感便多一分。

    但是让他无比确定的是,沈阮同样也可以预判他那诡谲的招式。

    阙宇抬头看向沈阮。

    少女眉眼潋滟,几乎找不到半分与那人的相似之处。

    他处处下留情,可沈阮自是也发现了。

    她掩下心头的顿起的波澜,找准会后,一剑便朝着阙宇的心口刺去。

    阙宇此时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所以在她的刺来的刹那,他那提及的长剑蓦地又搁下,不着痕迹的接受了这一剑。

    剑尖蓦地刺入心口,一股血顺着清亮的剑身流下。

    夜里的王府,寂静的有些吓人。

    贤亲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本以为这三人是囊中之物,却没想竟然会是如此棘的人物。

    贤亲王脸上闪过几分阴狠。

    阙宇是他最大的底牌,可是就连阙宇都成了她的下败将,这不得不让他重新思考自己刚才那个提议。

    阙宇虽是有意放水,可沈阮身上却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傅清辞上前扶住她。

    “贤亲王不会履约。”沈阮压低声音,同傅清辞道,“我们要立马走。”

    傅清辞刚才也将贤亲王的对他们的杀意看得明明白白,或者可以这般,贤亲王的杀意是对着沈阮一人去的。

    接连折了他下的两人,如今人物,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便是放虎归山。

    贤亲王此时脸上已是半点笑意都没有。

    而他身侧的护卫也都是严阵以待。

    “走。”沈阮低声对着傅清辞道。

    可还没等他们付诸实践,贤亲王面无表情的一挥,那些侍卫便一下全涌了上来。

    裴竹生都来不及在心中感叹为何沈阮可以这么精准得预判贤亲王下一步的动作时,便有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今儿无疑是一场苦战。

    或许,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缠在腰间的软剑出鞘,凛凛杀意顿显。

    没一会儿三人的衣裳上全都染了血,清凉的剑身也被粘稠的鲜红覆盖。

    “退。”

    沈阮与傅清辞联直接杀出了一条血路。

    “往哪走?”裴竹生完全就是懵的。

    “走这。”沈阮一剑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后,便朝着内院跑去。

    “追上去。”贤亲王冷笑着看着他们三人的身影,“竟然敢从盛京追到这来,也还真是不怕死。”

    “阙宇,你刚才为什么失了?”

    阙宇垂眼,中的剑尖垂地:“她有些像郡主。”

    贤亲王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脸上的杀意顿然止住,他低头看着自己中的念珠:“暖暖都死了这么久,难为你还记得。”

    “我们就连郡主的尸骨都没找回来。”阙宇道,“怎么可能不记得。”

    贤亲王深吸一口气:“暖暖都已去了二十年,若是泉下有知,必定会非常欣慰。”

    “不过既然你沈阮长得有些像郡主,那便由你亲自将她捉住吧,我也想知道,能让你像的这人,到底是有多像。”

    “属下领命。”

    贤亲王看着阙宇没入夜色的背影,神色略带几分惆怅。

    此时在瞧见云晔带回来的那个妇人时,他也以为是他们王府那个骄傲的郡主回来了。

    他甚至是想过,这天底下又哪里来得这般巧的事。

    可偏生,他遇到了。

    “王爷。”元商愧疚的拱。

    贤亲王摆摆:“就连云晔都败于她之,她的确是有个能力的,你不必自责。”

    “不过如今他们往内院的方向逃窜过去,难保不会遇上云晔,你先去看看云晔,别让他们得。”

    “是。”

    *

    就算是隔了二十年,但王府的格局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

    若是她的院子没有被人碰,那将会是他们唯一的一条活路,可如果有选择她绝对不想走一条。

    她身形极快的掠过重重阁楼,最后落于一间被封锁的院门前。

    “东篱阁,你来这儿作甚?”裴竹生见着沈阮想要进去,赶紧一把就拉住她,“这可是个废院,若是我们被困在里面怎么办?”

    “不会。”沈阮完后,率先就翻过了院墙,追兵已在身后,他们除了跟着沈阮之外,也没了别的选择。

    裴竹生一咬牙打算跟着翻进去时,傅清辞早就进去亦步亦趋的跟在沈阮的身边,裴竹生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上。

    可是随着沈阮越往前奏,他心头的怪异便越深。

    而这一份怪异在沈阮打开屋内的暗道时瞬间达到顶点。

    他们也来不及观望这里到底是何处,便随着沈阮入了暗道。

    暗道许是许久没开了,整个地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臭味,还带着潮湿后的水汽,十分难闻。

    “你确定这里可以吗?”

    “火折子。”沈阮朝着裴竹生伸。

    一簇火光于黑暗中亮起。

    这暗道的模样很快就就被人尽收眼底。

    很大的一个暗室,里面陈列着许多稀奇的玩意。

    有无数的古籍,也有珍宝和绫罗绸缎。

    是暗道,其实更像是个密室。

    “哇!沈阮你是怎么知道这的?”裴竹生兴奋得睁大眼。

    “骆闻息告诉我的。”沈阮道,“只是他,这里最好不要进来。”

    “为什么?”裴竹生好奇道。

    “因为,有关。”

    随着沈阮话音一落,在这宽敞的暗道中,瞬间有无数的箭矢交错射来,若是人在中间,必定要被射成一个筛子。

    裴竹生冲到最前面的步子一顿,接着他慢慢地慢慢地撤回来,重新躲在了两人的身后。

    “那啥,我对什么关术法的一窍不通,就全靠你们了!”

    而此时,带着人追到此处的阙宇。

    他仰头凝望着这处的牌匾,道:“你们将这里守好,我去禀告王爷一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