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乱2
“罗裙长,银篦凉,浊酒染红裳。风起扬,日偷光,良景春宵盲。”
“人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呵,的确挺忙。”
“叶兄啊叶兄,此盲非彼忙。纵使眼前红妆娘,心之所悦不得见,良辰美景也会悲天悯人。”
“那到底是良辰盲,还是人盲?”
“心盲。”
逍遥阁内,人影绰绰。夜间灯红彩账满,处处可闻佳人笑,好不热闹。
一雅间,雕栏坠珠帘。薄纱软幔,花香药浓,腾腾热气环绕。两男子背靠藤椅,身披狐毛被,泡脚养生谈笑。
“今天这诗,不像你作的。”
“鸟兽虫鱼写多了,就想写写人了。”
“写人你不也该写写什么上山打鸟,下海捉鳖,怎么还愁情了?”一身着黑衣,头束高马尾男子朗笑几声。
叶峥游按照欧阳昃枫所言之事来寻徐植,未曾想这徐植黑雀尾近日未曾有卖。
徐植约莫想了两个时辰,才想起来最近的一次买卖黑雀尾之事。
这事,还是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曾经卖给一老翁。老翁家有一妻,被清心教之人砍去四肢,生不如死。代求一药,可以无所痛苦以求离世。
而此老翁早已在妻子离世后不久自刎寻妻而去。
老翁是否给他妻子用药也无可查证。是否有人从老翁那偷了黑雀尾,用在了画凝言身上也无可知晓。
而徐植也告知,寒鸩坛所炼之药皆是有数,不可能丢失不知。
也是与徐植交谈中,叶峥游知晓这黑雀尾本是徐植大哥徐笺所制。他只是在十岁那年将黑雀尾毒性加强些许。
叶峥游有一句没一句与这人言、置问。句句皆是做戏,表现之意亦是纯属好奇。未曾告知徐植他为何问此事。
无所获,叶峥游觉得也该离开此地了。将脚从木桶取出,抹布擦了干净,套上鞋袜。
“作诗么,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徐植甩腕合上群鸟图扇,别了腰间。此人额侧龙须双垂,半取墨发束髻,一条一指宽白绫挽扎,风流而随性。唇红齿白之貌由薄雾中显出。俊朗之相,难脱少年稚气。
“这是什么茶。”叶峥游等着那人套鞋之际,打开了桌上一罐茶叶,挑眉问道。
“秋潋。”徐植脱口而出,拍拍烟灰色衣衫,扶正腰前玉玦。
“什么?我怎么没听过。”叶峥游拧上罐子,瞟了一眼窗外。
“哦,那是云雾。”徐植哈欠一声,喃喃自语,“这个墨司空,的我都差点改不了口了。”
“改天请你喝酒,这东西喝着有什么意思。要辣不辣,要苦不苦,要甜不甜,一股子泔水味儿。”叶峥游走了窗口边,装模装样吹着茶杯热气。
“你这酒,都请了我将近六年了。我记得你我第一次碰面,叶兄就承下这诺了。”
“下次一定,我这不是抽不开身么。”叶峥游扬颚饮茶,喉结一滚,扯唇齿间啧了两声。
“你可别唬我。叶兄可怜那偷你钱财却孝心可嘉的乞丐,将周身钱财给了他,反倒没钱回家。讹了一笔我这路见不平帮你抓贼之人,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呵,我当初不是不要么。”
“这还怪起我来了。我要不给你钱财,怕是未等回山庄,你就饿死半路了。”徐植甩腕开扇,一瞥眼前之人,鼻息哼了一声。
“这不是几年来,为兄一直记着弟的好么。”叶峥游抬勾指,那人走了过来。
“干什么,怎么了?”
叶峥游胳膊压着徐植肩膀,向外一指,“那女的怎么没穿衣服?”
“什么?”徐植顺着那人指转头正要看,未等看清什么就被叶峥游一掌按头压了下去。
“!叶兄!”徐植猝不及防被人这么一按,险些脖颈错位。
“非礼勿视。”叶峥游按着徐植,看着窗外。
他们二人洗脚处临靠逍遥阁高墙,墙上挂灯数盏,由窗可见高墙外景。高墙外紧临一荷塘,一女子站那荷塘边沿,背朝墙,面朝塘,发髻上点点闪光许是步摇发钗,周身赤l裸,周围无人。
叶峥游觉事怪异便盯了许久。
“她走了么?”
“没。”
“叶兄,可否先让我起来,我不看。”徐植被人按在窗下,蹲也不是,站也不是,抬头不是,转头也不是。正欲挪动肩膀正正僵直的脖颈,被人一声高喊吓得一哆嗦。
“卧l槽,她跳下去了!”
叶峥游话音未落掌心撑墙翻窗跳了下去,直奔荷塘而去。
“叶兄!”徐植提衣摆正欲上窗亦随人跳,见外之高无奈叹息两声,风风火火跑着几步从楼梯下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