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35次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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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次 哟

    寒冬腊月的夜晚, 山里的空气都发凉, 稍微一点风就让人哆嗦。

    段寒江依然顾着他的风度没有多穿衣服, 不禁缩了下肩膀,手伸进口袋把烟盒摸出来, 然后栽了一根在嘴没有点,就叼着烟对聂毅:“聂毅,站那儿别动。”

    聂毅不解地盯着段寒江,他已经把捡出来的那块棒棒糖前后左右看了又闻, 总感觉想尝一尝。

    他压下心里这股诡异的冲动,决心以后一定要少吃棒棒糖, 然后把‘物证’放进袋子里,才抬眼对段寒江点了点头。

    段寒江咬着烟回到车里, 把车往后退了数十米, 望出去聂毅已经在弯道的另一边,看不见了。

    他终于将嘴上的烟摘下来,夹在手里,双手握着方向盘, 然后启动车子,朝前方开出去。

    聂毅在段寒江上车时就猜到了段寒江的目的, 他站在原地, 目光静静地盯着拐弯的路口,听到汽车的声音, 蓦地有点紧张。

    他知道段寒江要证明的就是如果他所在的位置当时有人,那么车开过来是不是只能往山下转弯。

    若是这个推论成立, 段寒江要么撞上他,要么也把车开到山下。

    但他仍然站着没有动,他相信段寒江不会让这两个‘要么’出现,毕竟那是段车神。

    聂毅端端地等着段寒江的车,倒是旁边的莫望舒反应过来后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地紧张起来,她很想阻止段寒江,可段寒江已经把车开过来,她怕一出声反倒影响了段寒江。

    于是,莫望舒崩直了身体站在一角,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灯的方向,看着车从弯道的另一边冲过来,毫不减速,当车冲过弯道,在车灯的范围里出现聂毅时,车子眼看就要撞上去。

    然而,聂毅一动不动,车几乎在他面前突然转弯,接着直往山下冲过去。

    莫望舒顿时张大了嘴,却没有叫出声音。

    不到下一秒,车子突然一个180度的甩尾停在路的边缘,后车轮有一个已经悬了空。

    在确定车不会掉下山时,莫望舒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连忙到车旁,可她却没敢乱碰车一下,担心车子一不心就会失衡,往山下翻过去。

    “莫,退后点。”段寒江风轻云淡地喊了一声,见莫望舒往后退,他把车开回了路上,四个轮子都落在地上,他开车门下车。

    段寒江下车首先去看的是路上的车辙,山路没有铺过水泥,表面都是泥石,车辙比较明显,他刚留下的车辙除了他停车那一段,前面的都只相差了十厘米左右,基本上与之前车辙的行车轨迹一致。

    他把聂毅所在的位置和等车的轨迹在脑内重新演绎了一番,发现聂毅所在的位置十分有技术性。

    首先,转弯处没有凸面镜,车在没有转过弯前绝对不可能看到他。

    其次,在开车的人看到他时,刹车肯定来不及,并且只能往山下方向,因为如果往山壁转向,同样会撞到他。

    这么精准的角度不可能是巧合,段寒江能把车停下来,一方面是他早有准备,另一方面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车开到赛车手的技术水平。

    所以,可以推断常儒林是为了躲避某个障碍而急转方向,而这个障碍没有在现场留下痕迹,又绝对不能撞,排除动物的可能,就只剩下人。

    段寒江思忖着朝聂毅走过去,聂毅还站在原地没动,他过去抬手在聂毅眼前晃了两下,“聂同志,吓傻了是不是?”

    聂毅蹙起眉头,终于抬眼对上段寒江的视线,道:“刚刚在车开过来时,如果我即时后退,车还可以往山壁的一方转弯,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潜意识,这种情况下身体会直接越过大脑做出反应。

    除非当时站在这里的人跟我一样,是有意的。”

    段寒江赞同地点头,如果是有意,也就明这场车祸不仅不是自杀,还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

    他接道:“能够精确地找出逼车主动去跳崖的位置,这个人肯定是个‘老司机’,并且对这种山路很有经验。”

    聂毅瞥着段寒江瘪嘴,他们分析得再合理,没有证据都是白搭,可是这前无村后无店的山路别监控,连松鼠都不一定看到了凶手,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神探也无从查起。

    “既然有人应该有脚印。”莫望舒突然插话。

    她问的是段寒江,但段寒江朝聂毅一瞟,聂毅就把问题接了回去。

    “这种泥石路留下脚印很简单,只要没下雨,清除脚印也很简单,用几根树枝扫一下就很难再发现。”

    莫望舒抿了下唇,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时间已经凌,深更半夜无人的山路,还是寒冬腊月,段寒江不禁看了眼莫望舒,道:“先回去再,现场已经被破坏,很难再找到有用的线索。”

    接着,三人回到车里,又在段车神的漂移技术下从山上下去,这回车是真的漂了起来,不过段寒江只是过过瘾,过了两个弯后就把速度放下来,莫望舒在后座抓着扶手松了口气。

    回到城里,段寒江和聂毅就在莫望舒的带领下去了县局准备的招待所,两人住了一个标间,莫望舒把他们送到后就走。

    段寒江不放心地问:“我送你回去?”

    莫望舒连忙拒绝,“不,不用,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确定?”

    莫望舒连连点头。

    段寒江叮嘱道:“路上心点,到家了一声。”再怎么莫望舒也还只是个20出头的姑娘,他忍不住多了两句。

    莫望舒却蓦地脸一红,挺胸抬头地保证,“我可是警察!怕什么!”她完就像乌龟一样把头缩回来,转身就走,可转过身她就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拒绝段寒江送她?

    最后,段寒江还是把莫望舒送到了大门口,回来时聂毅已经洗漱完毕,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他也去匆匆忙忙冲了个澡,回来时以为聂毅已经睡了,结果同志两眼有神地盯着他。

    “怎么了?”段寒江过去,和聂毅对床坐着。

    聂毅朝他一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之前挤在一个屋的时候。”

    “所以?”段寒江也想起了和聂毅挤在才十几平方一间屋里的时间,不过他回想起来的是每天和聂毅抢着洗漱,和聂毅晚上睡觉抱被子的样子。

    聂毅盯着段寒江嘴角扬起的诡笑,总觉得他没想什么好事,表情凛出一股他要促膝长谈的样式,“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像现在这样,可以帮你们破案。”

    “这没有回答上面的所以。”

    “所以,有很多的事在没有发生前谁都无法预料,更不能做到事先就阻止。”

    段寒江顿时明白了聂毅的‘所以’,他手伸过去,把聂毅刚洗过的头发狠狠地搓了一把,然后直接把人摁到床上,道:“就你话多,睡觉。”

    他完转身上床,钻进被窝,关灯,等房间里一片黑暗了,他又开口:“无论常局是不是和洗罪集团有关系,他都确实曾经兢兢业业地做过一个尽责的警察。”

    完了这句,段寒江就没了声音,聂毅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认真地回想了半晌他的这句话,最后道:“寒哥,无论是常局和洗罪集团有关的嫌疑,还是他的死,都不是你的责任。”

    “那你觉得常局的死,会和洗罪集团有关吗?”段寒江突然问道。

    聂毅回答:“我觉得有,但不一定是洗罪集团的人干的。”

    谈话到此结束,房间里再次有人话是第二天一早,段寒江又被聂毅叫醒,他携着起床气起睁开眼,可闻到早餐味他把气压了下去,朝聂毅看过去,下床去了卫生间,路上梦话一般地:“聂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贤惠!”

    并不认为早起就算贤惠地聂同志,盘脚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刚刚耿警官已经来过了,拿了常局车的检测报告。”

    段寒江平时洗脸刷牙只要2分钟,这回更加神风火速地一分钟就出来,边拿着毛巾擦脸,边道:“这个耿帅这么靠谱!”

    他着已经走到聂毅面前,聂毅将报告递过来,他迅速地看了一遍,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坐到聂毅旁边。

    “能看懂吗?”段寒江突然问道。

    聂毅摇头,车的参数他确实看不懂。

    段寒江又盯了报告一眼,道:“总结来,就是常局的车至少超过一年没有开过了,也没有保养,老化严重,有很大的安全隐患。刹车软管有新裂开的痕迹,不过这很难确定是人为造成,还是车太久没开,突然上路造成的,”

    他完翻到报告的最后,发现还附带了指纹的检测,不过结果是漏油的软管附近并没有发现指纹。

    段寒江的翻译聂毅听明白了,先不刹车软管有没有人为的可能,就车有多久没开常儒林肯定很清楚,可他却开着明知有安全隐患的车走了几千公里。

    细想一下理由,他不禁地朝段寒江看过去。

    段寒江随手将报告扔在床上,起身换好衣服,拎起聂毅买地早餐,先塞了一个包子进嘴里,才对聂毅:“走了。”

    聂毅捡起床上的报告起身跟上去,两人直接去了县局。这会儿局里大部分人都还没上班,里面没有几个人,不过他们进去就找到了耿帅。

    “段队长,早。”耿帅破天荒地露了个微笑,只是笑得不怎么好看。

    段寒江下意识进审视了耿帅一眼,省去了客气的废话,道:“昨天晚上我们去了现场,发现车祸当时很可能还有人。把前两天城里的监控都调来,先从事故车去过的地方查起。”

    “马上!”耿帅完即动,他的马上确实没用多久,几分钟后就抱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放在段寒江面前,“暂时先拿到这么多,不过大半都在了。”

    很明显这是耿帅早就已经拿回来的,段寒江朝他瞟了一眼没多废话,接过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已经是监控的文件夹,他看了一眼猛不迭有种这么点的感觉。

    虽然也有上百个文件,但比起平时他们一查监控至少以数百计比起来,确实少了很多。

    当然少是好事,他们分工合作,三人各分一部分,排查起来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然而,段寒江刚开第二个视频就陡然愣住,他在看车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行道上的一个人。

    他立即将人脸放大,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够看清那人的样子。他盯了半晌,把监控上的人截下来,然后发给宇文枢,再通宇文枢的电话。

    “段队?这么早?”

    电话接通时,段寒江听到了宇文枢惊奇的声音,不过刚完宇文枢大概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对,你去黎县了。”

    段寒江省了问候,直接:“我刚发了一张截图给你,你分析一下那个人,是不是丁储明。”

    “丁储明?”宇文枢在脑子里查找了一遍这个名字的信息,段寒江不等他读取完,直接明。

    “去年叶倩倩被杀案里,叶倩倩的亲生父亲,在仙灵山疗养院里住了快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