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坛遗训
周闵稍稍震惊后,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当然不能,你已经是周家的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
周闵见探春有些不懂,连忙跟探春解释,原来当然西山岭之举,探春与周琼之间,绝非是皇上之命的影响。
可在她眼里,还真想不透这个理由。反正她是不认这个关系,故而又开了口:“你们族人认的禁地,我不信,所以也不认,所以我要去帮周琼。”
此刻,二人正坐在船上,海水在船上摆动,也牵引着二人的心。
“万万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抬举。”周闵淡淡笑意凝视着她,又抽出了长剑,直接对向探春。
这长剑锋利无比,吹发可断。
探春盯着这长剑,很是不爽,怎么老碰到让人为难的事。
周闵见她不话,喜上眉梢,又好言相劝道:“王妃可能不知,我自幼与琼南王相识,内心早拿他当挚友看待,未敢在人前明。值此重要之际,还望王妃念着自己尊贵身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朝廷怪罪下来,可担保不起。”
“你觉得你这些,有必要吗?”探春冷冷看着他,哼了一句。
此时此刻,他还妄图感情牌,再用上大局之类的词,分明是自己心虚了。
周闵环顾四周,大船之上,全是他的手下,难道还想逃脱不成,不由得收回了长剑。
待剑入长鞘,他向探春笑了笑,开口道:“当然有用,只要王妃看到我的诚意。我句不该的,王妃从京城来,也知京城局势紧张,朝野内外人心不齐,要是在内乱之际,此岛不就可趁势独立为国吗?”
“原来你们还起了这样的野心?”探春听到这,不由得全身发寒。
她本以为周家家主之位,不外乎权势,偏偏周闵看的紧,实在是有些突兀了。
现如今,她顺着周闵的话回顾先前的事,还真是厉害的紧,昭昭野心,早有谋划。
“不然呢”
探春抬起头,眸色无比清冷,道:“为子弟,是为不忠,为亲友,是为不义,真可以称的上不忠不义之人。倘若王爷输了,你们也是人得意。弹丸之地,想据地而立,如此翻覆,若有倾岛之灾,生灵涂炭时,一切罪责当有你们担。”
她的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让周遭循声而来的武将,又气又恼挥刀在四周,只等周闵令下。
周闵眸色微微变了变,还没出口,只听得有落水的声音,一袭绯红色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涛涛的水面之中。
这些武将哪里肯放过她,各个咬牙切齿的想下水,生要见人,死要见骨,怎么也不想她逃之夭夭。
“此话离孤岛极近,已是禁地范围。此水流的湍急,不救不伤,生死有命,还是交给上天来处置。”周闵交代后,挥着白衣,步入了船舱之中。
这些武将见水面平静,几乎未起波澜,哪里肯信湍急之词,可到底是道公,话是没错的,也都依令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这些武将之中,王家三公子也在,他比普通的武将多读些书,还是能看出一二,知周闵可能在动摇之中,不由得勾起唇角,还好陆凉早早推出这点,要伺机而动了。
另一边的探春,在落入水中后,恨不得大吃几口后悔药。这表面平静的水面,水面下竟然有好三条涌动的暗流,水流直冲的她摸不清方向,早知道还是向周闵服软,不参合了。
她呀,又一次没能控住自己的脾气。
后悔归后悔,后悔是没用的。她此刻只想早早上岸,不然游着游着体力不支,溺死可就太糟糕了。
前方,好像有光亮。
在她快觉得要真葬身水底之时,看到微薄的亮光,还有泥土,不由得伸出九牛二虎之力,奋力爬了上去。
等她湿淋淋爬上岸,猛吸好几口空气后,发现四周不对,很不对,这里好像是在某个祭坛内。
靠着残破的屋顶,再加上波光粼粼的潭水反射,四周才有些许的光亮。原来,她是顺着暗流,来到了祭坛中间的盈盈潭水,来到了这里。
想必,周琼,周雨,周临三人还在孤岛内,四处找祭坛的位置。她误误撞没走陆路,靠水路先来到了禁地的中心,祭坛。
随后,她休息够了后,站起身,找到一个火把,再用火把附近的火折子,点燃了火把。
祭坛内的建筑阴森森的,不时有凉风吹来,让她都有点毛骨悚然了。好在,她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还随口念几句《正气歌》壮壮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渐渐的,她发现,这建筑之内的壁画实在是精妙绝伦,看的人流连忘返,只顾着拍手叫好。只见这些壁画画法独具一格,特别鲜明的描述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如何与大自然做斗争,将原来荒寂的土地,变的繁华热闹,有着无比璀璨的历史。
她在现代时,学的是中文系,对历史文物,比如壁画之类的,在图书馆里曾翻过些许书籍还有论文资料。或许是置身其中的关系,她久久不能忘怀,只觉得震撼无比,不虚此行。
在她还有些可惜,没有手机不能拍照留念时,手不心触动了一处机关。四周有轰隆隆的声音未绝,随后,有一面墙壁自动开出一道门。灰蒙蒙的尘四处飞扬,呛得她有点咳嗽不已。
待灰尘稍稍落定后,她转过身,看向那一面墙壁背后的场景,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般的,半天才敢动一下。
倘若精妙绝伦的壁画,让她留念不已,如获至宝,眼前累累白骨罗列其中,让她如入地狱。
她也曾在书中,看到什么碧血铺地,白骨撑天惨烈的字词,到底是文人的笔,夸大其谈罢了。此刻的心,到底还是惊着,楞着。
本地的人,对鬼神是如此虔诚吗?
地上厚厚的灰尘,拉回她的幻想,是几百年前的事,像周闵曾举办的祭天礼,进化到,跳跳鬼神类的舞就行。
随后,她按机关归位,只想把脑海画面删掉,还是可惜,可怕的画面固执的在脑海留档一份。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看看这里有没有遗训,要是这些人要守旧,可就不行了,绝不能再让一切倒转,本地族民过上愚昧无知的日子。
突然,她发现祭坛中间的石柱有些古怪,不禁想多看看是什么情形。
就在这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找个地方隐匿着,
只见,周雨与周临举着火把依次步入,其中周临还颇为警觉的道:“我好像闻到有烧过的痕迹。”
探春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中的火把,刚灭了火,想不到还有味道。
周雨瞄了一眼周临,又展开自己手中的质地柔软的羊皮地图,颇有些不耐烦道:“想太多,我们两个是最早到这里的人。现在的话,我们还是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异常。”
“现在,也不知道大哥情况怎么样了。”周临语气有些犹豫道。
“你都站在我这边了,还想反悔吗?”
周雨语带讥诮,冷冷看向自己的弟弟。她这弟弟生来没多大野心,内心比较柔和仁善。哪怕是战队了自己,还是会顾念些奇怪的东西。
语音落,周临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
这二人在祭坛之中四处寻找一阵后,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实际的东西,离开这里,约好去其他地方,看看情况。
躲在暗处的探春,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下惊叹,还好来岛了,不然周琼一对二,岂不是更糟?
眼前这石柱实在是看着让人感觉诡异。她绕着这石柱,又琢磨一阵后,从石柱之中找到了羊皮卷上的遗训:兴祭坛。
这祭坛里尚且有累累白骨,无处安身,她和亲远嫁来到这岛上,也是由人拿捏着鬼神之话,一而再再而三想害她。
风寂寂的,像是散漫着悠悠岁月的叹息。
原本昏黄羊皮卷的字迹,渐渐被改动,赫然成了兴学堂。探春看着这张改动过的羊皮卷,不禁喜上眉梢,然后将羊皮卷心的放回到了石柱之中。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找到周琼,让他顺理成章的拿到这张羊皮卷。
然而,运气实在是太不好了。探春刚找到出口,还没走到半个时辰,就碰到了一只野山羊追着她来。尽管她知道一般情况下,野山羊不吃人肉,但是这荒郊野外,要是被野山羊伤到了,可就自担后果了。
她能做的,就只有跑,跑的越快越好。
偏偏这野山羊桀骜难训,似乎见她好欺负,跟在她身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十米,五米,三米。。。在她感觉情况越来越危急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山沟。
她身姿轻巧,反应敏捷,连忙转向左侧,差点摔落,紧随其后的野山羊哪里刹得住脚步,高空坠下,当场死亡。
荒岛杂草丛生,也没有什么路径可走。探春思索再三后,决定先报餐野山羊肉一顿,再去找周琼。
偏在此刻,在野山羊附近的草丛里,传来诡异的瑟瑟响声。
只见,面色发白的周琼半靠在石头上,整个人还在昏迷之中,腿处有白布包扎的痕迹,不远处的有一条斩为三截的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