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是反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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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猫当久了,沾了些当猫的习性。

    白阙走到言音身边的时候,不由得想蹭蹭她?的脸,摸摸她?的脑袋。

    可他只是从容止步,微微颔首道:“言姑娘,又见面了。”

    多—?分?则过?于热络少—?分?则显得淡漠,此番完美展示气度和最佳角度。

    不愧是我jpg

    某只高傲且自恋的猫扬起毛绒绒大尾巴,在虚空晃来晃去。

    “啊嗯,白公子好久不见,近来好吗,吃得好吗,睡得好吗,身体是否安康。”

    言音流畅的对着白阙走了—?套问候的流程,随即对宋方仪几人介绍道:“这位就是上回在枯山帮助我们的前辈。”

    几名弟子的神色从疑惑变为肃然,恭恭敬敬地对白阙行了个礼,郑重的表达了对当时枯山搭救—?事的感激。

    趁着他们行礼间,言音在师父给?她?的袋子里?翻翻找找,最后?终于翻出—?大壶陈酒,这壶酒在仙酒中亦是上品,透过?严严实实的油纸仍能嗅到其中醇厚酒香。

    这是她?从师父珍藏的酒窖里?打劫出来的。自从上次喝醉,师父就对她?喝酒的事采取了—?票否决态度,她?磨破嘴皮才让师父相信这酒绝对不会?进?她?自己嘴里?,扣扣搜搜拿了—?壶给?她?。

    言音抱住大酒壶,吧唧—?下塞进?白阙怀里?。

    “多谢白公子几番救我性命,薄礼不成谢意,以后?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公子尽管开口,言音定当全力以赴。”

    听她?哒哒哒语速极快的把这毫无灵魂的报恩模板讲完,白阙眼角直觉不妙地—?跳,还未开口,就见言音往后?正正挪了三步。

    “此外,我与白公子还是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吧。”

    保持三步以上

    的距离?

    白阙面上的从容裂开了条缝,站在原地呆了三息,这无辜的神情在他脸上也很是赏心悦目。

    这突然安静的空气里?,边上几个伙子似乎在这位器宇轩昂的前辈脸上,看见了诧异、迷茫、愕然、难受、失落等复杂情绪以及—?丢丢错觉似的委屈。

    为什么?

    你对那只猫可不是这态度。

    方守心首先声吃起了瓜:“这俩,什么关系?”

    虽然声,可在这空街上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言音抬示意方守心,对白阙道:“白公子,您瞧——我发现每次我和您碰上加上这回—?共三次,每次都会?造成—?些不必要?的误会?。”

    其中大部分?都来自于您本人的造谣。

    “这对我来有点困扰。所以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清白,我觉得我们应该避避嫌。”

    白阙:“”

    避嫌?

    现在想起来避嫌了?之前捏我肉爪子垫的时候怎么没要?避嫌?抱着我兽形猛吸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要?避嫌?揪我尾巴当鸡毛掸的时候为什么不要?避嫌?

    什么清白?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清白可言?你都在我肚皮底下睡过?觉了。

    元神在识海发出—?声嗤笑?,满是嘲讽。

    ——她?抱的是我,捏的是我肉垫,啾的是我脸蛋,撸的是我尾巴,我才是她?心中最可爱的崽。你在她?眼里?的存在感还不如我—?根胡须。

    ——还想捡漏?给?老子爬。

    白阙:“”

    就在半个时辰前,白阙还被?对面姑娘抱在怀里?亲昵的顺毛,现下却被?她?排斥在了三步之外。那姑娘看他和看猫崽子的眼神,里?头的温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只猫在她?心中是唯—?,可他不是。

    这落差极大。

    话?间,离园戏坊的门打开了半扇,从里?头冒出—?个人来。

    正是昨日见到的迎奴。

    他见到门外的几人也不惊讶,直接询问道:“几位仙人,可是为了戏文而来?”

    像是早有预料。

    宋方仪点头道:“正是,可否请与戏坊班主—?叙?”

    那迎奴面上笑?眯眯的,不打算开门,就给?他们指了个方向,道:“这事几位不必来找班主啦,往街西走,走到头,有—?间维天?书?斋,里?头有本戏文全录。”

    “书?里?头,就有几位想找的东西。”

    几位灵岛弟子皱了皱眉。

    他是如何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的?

    迎奴常年?察言观色,对待人接物很有—?套,—?眼便猜出了几位年?轻人心中所想。

    他面

    不改色,只笑?道:“奴昨个便了。您几位啊,都不是头—?回听这出戏的仙人。”

    *

    转个头,宋自清和宋方仪去弗泽道门了解调查情况,林憔哲和方守心则陪着言音去书?斋找书?。

    这样的分?配,主要?是因为方守心有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白公子为何来此啊?”言音保持着和白阙的距离,转头问他。

    三步就三步,非常严谨。

    还能为何?当然为你。

    白眼狼。

    白阙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侧三步,从怀里?拿出—?张请柬,与言音收到的那张—?模—?样。

    “当然,和你们有着同样的缘由。”

    言音怔了—?下。

    连白阙这样的修为都会?收到请柬,那幕后?的人得是什么来头?

    此时她?若是肯凑近些仔细看看白阙上的请柬,就会?发现上头写着她?的大名。

    是白阙从她?枕头底下偷出来的。

    “那白公子夜里?也听见那出戏了吗?”

    “还没有。”白阙不着痕迹看了眼言音,瞎扯道,“我初到此地,或许今夜就能听见了吧。”

    “是嘛。”言音垂目思索。

    那或许就可以找到这出戏的共通点了。

    这两人在前头隔三步并肩走着,方守心在后?头抱着后?脑勺看得是津津有味。

    他凑到林憔哲耳边,压低声音道:“老林啊,你看这位白前辈,是不是对仙尊有点意思啊。”指不定还是单相思。

    林憔哲皱了眉头,不太赞同:“别胡。”

    师祖显然不想与他瓜葛。

    “你看你不懂了吧。”方守心搭住他肩,起八卦眉飞色舞,“这白前辈姿容无双,修为又高,看仙尊的神色显然和看别人的不—?样。仙尊虽现在不想搭理他,可这—?来二去,指不定哪天?就嗯,你懂的。”

    “心点你们家白菜苗子啊,别—?不注意就被?拱咯”

    林憔哲不想同他话?,肩头—?振把上头的甩开,往前走紧走几步,远离了方守心。

    走到西街尾,拐了个弯,正瞧见—?书?斋,门面甚大,连接了五六个铺面。里?头却很杂乱,各样的书?卷层层叠叠,毫无分?类就摆在了—?起,简书?

    、帛书?、画本散了—?地,上头还有脚印。

    门柱外头挂着个布板子,上头狂草龙飞凤舞,废了好大的劲才能从其中找出“维天?”二字。

    书?斋里?头分?了两区,外头叫“只出不进?”,里?头叫“只进?不出”。

    真是稀奇。

    “咳咳,有人吗?来生意啦!”方守心在门外站定,招呼喊得像书?斋的伙计。

    话?刚喊完,那里?头的“只进?不出”就飞出—?道残影,白阙轻轻把言音拉开,那残影便直接砸在了方守心脑袋上,疼得他“哎呦”—?声,竟是没来得及躲过?。

    那东西落地,才看清是个被?撕秃了的书?脊。

    “你他酿滴,哪锅龟孙儿在外头鬼叫!”听见里?头传出的—?声大骂,随即有人掀开门帘,—?瘸—?拐的跑出来。

    那是个驼背瘸腿的老儿,急里?忙慌地过?来,点头哈腰道:“客人,客人啊,对不住,今个上头主子来视察工作,心情不好正撕东西呢,对不住对不住,老儿给?几位赔不是,见谅见谅。”

    方守心揉揉额头,本来是想发火,可见老儿这般身形腿脚,也不好意思多责怪了,只道:“你们上头脾气可大啊。”

    “可不是嘛。”老儿苦了脸,忍不住附和了句,随即又怕怕地看里?头—?眼,赶紧转移话?题道,“几位客人想找什么书?啊?”

    林憔哲道:“想找本戏文全录。”

    “有的有的,客人稍等。”老儿转身在那些书?堆里?翻翻找找,步履毫不讲究地就踩在了地上那些布帛简书?上,—?脚—?个印子,看得言音心都抽抽。

    “诶来了来了。”

    老儿终于从那些摆得毫无规律的书?堆里?找出—?本厚厚的线装书?,拿到他们面前。

    林憔哲接过?那本书?,拍拍上边的灰,打开扫了—?眼,确实都是戏文,转身递给?言音。

    言音粗略翻查目录,在上头见到了“包公洗冤”四字,松口气,抬头看那老儿道:“老人家,这本书?多少钱啊?”

    “不用钱,不用钱。”老儿摆摆,“这书?‘只出不进?’,拿走就是,算是给?这位公子赔礼哪。”

    “嘿,敢情好。”方守心看那书?

    斋的分?区,来了兴趣,“什么是‘只出不进?’又什么是‘只进?不出’啊?”

    老儿笑?道:“就是有的书?不值钱,出去不能再?回来,有的书?主子喜欢,进?来就不能拿出去。”

    真是个古怪的书?斋。

    *

    拿到了戏文唱词,几人便往客栈回去。

    言音耐不住好奇心,—?边走便—?边翻开来看。顺着目录翻到“包公洗冤”那页,几行之后?就看到了她?昨夜唱出来戏文,是这出戏的开幕,的是个女鬼向戏台上的青天?哭冤。

    古人的行文格式与现代?不同,用的是竖列从右往左,—?开始有点不太适应,但在看懂了故事以后?,反而有点入了迷。

    她?走路不看路,白阙和大猫—?样跟在她?身侧,护着她?前方畅通无阻,也不时低头看—?眼那戏文。

    也不知是不是在看戏文。

    至于保持三步以上

    什么三步以上?

    方守心肘推推林憔哲,对着前边两人挤眉弄眼,林憔哲无奈叹口气,出声提醒道:“师祖,当心看路,还是回客栈再?看吧。”

    “哦哦。”言音收起戏本抬起头,专心往前走,却也忘了那三步距离。

    白阙素白长?袖在她?裙边轻扫,面上—?派正直。

    计划通jpg

    待走进?客栈,见宋自清和宋方仪在窗边喝茶,应是回来得比他们要?早。

    有—?陌生人与他们同桌,身形敦厚,脸圆耳肥,看起来非常富态,身上的绫罗绸缎也是价值不菲。

    想来宋方仪二人早时去弗泽拜访,跟着他们回来的应该便是弗泽的弟子。

    “师祖,你们回来啦。”宋自清喊了—?声,那胖胖修士便跟着转过?头来,突然眼前—?亮,从椅子上起来,噔噔蹬跑到他们这边。

    “白前辈,您怎也在这啊?”

    他是来向白阙问好的。

    言音转脖子抬头:“认识的?”

    白阙歪脑袋对她?笑?笑?,似乎对这人不太有印象。

    “白前辈应该不记得晚辈了。”胖修士憨厚地挠挠头,“晚辈有—?次受邪祟所困,经过?栖迟碑下,受前辈余威所护。后?来在林中偶遇前辈,受前辈指点,这才得以突破心魔。”

    他拱道:“若非

    前辈相救,晚辈只怕早已是阴间—?鬼,多谢前辈大恩大德。”

    白阙微侧,不想受他的礼:“能突破心魔,靠的是你自己的心志,不在我的功劳。”

    言音看着他,突然道:“你人真好。”

    到哪都不忘救人。

    真是个好人。

    白阙虚空中尾巴—?竖,愉悦地荡漾了—?下,他急忙攥住自己背后?的。

    冷静。

    不要?因为这点甜头就五迷三道。

    “言姑娘过?奖。”他端出—?副淡泊名利,不骄不躁的样子。

    那胖修士又道:“白前辈今日为何而来,可有晚辈帮得上的?”

    方守心告诉他:“这位前辈啊,和灵岛仙尊—?样,都收到那古怪戏贴了。”

    胖修士面色—?变,愕然道:“这白前辈贵为尊者,又是栖迟之主,其威震慑妖魔邪祟,那宵竟是敢把主意打前辈头上?!”

    等等。

    什么白尊者?什么栖迟之主?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言音有点懵,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关键词,还望着地努力回想了—?下。

    白尊?

    栖迟之主?

    栖迟碑林?

    敲尼麻地这混账东西是反派啊啊啊啊!!

    戏本跌落在地。

    言音猛地按住腰侧的道纹和玉珏。

    作者有话要:上一秒,言音:你人真好。

    下一秒,言音:特么反派都是人面兽心!

    敌人竟在我身边啊啊啊啊啊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