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空想死界(终)
阳梓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结束,终端传来一条信息,是徒河的。
演习已安全结束,多谢执行部的配合。
“果然他也参合了。”阳梓想到。
落日的余辉不再渗人,长庚星早早的在西南方打卡上班,除了下灯区已毁坏的房屋和过分整洁的街道,似乎愚像教会并没有打算留下任何可疑痕迹。
“演习结束,安排下灯区的住民回家,家没了的到社区报备,先在旅馆或者帐篷里对付一下,明天会有人来帮助你们重建。”阳梓道。
除了告诉她已经安全,徒河还请她帮忙做一件事,就是帮助下灯区房子被毁的居民重建家园,经费会由他这里来出,希望阳梓姐能够监督,之后必有重谢。
“把我当什么了,又是保安又是包工头的。从头到尾你脸都没露一次”阳梓嘴里牢骚不断,但对徒河的印象改观不少。
还寻思教会的人只是大闹一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地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若真是这样,阳梓事后肯定会去找老局长抱怨去,再有这样的事随便找个人来做,她是肯定不会管了。
刚想到老局长,通讯就过来了。
“阳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老局长的声音在终端另一头响起,听着还挺惬意,好像正在泡茶。
“教会的那群人没联系您?您不知道?”阳梓没好气道。
我们在这里提心吊胆的,您可倒好,都喝上茶水了,这从容的气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刚看完一场戏从剧院回来了。
“我这是关心下属,想确定你是不是平安无事嘛。”老局长尴尬地道。
阳梓可不信这套辞,老局长每次这话都是有别的原因,就像是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想要问她借书签,会先问她最近有没有买书。
阳梓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幸灾乐祸道:“是不是教会的人没搭理您,您也不好意思去问呐,啊?”
老局长知道教会的存在,阳梓通过污水清理也大概了解教会的人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脾性。
不能是大爷的性子,但对于普通人都是爱答不理的。
老局长脸皮薄,不好意思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胡!我这是例行公事,听下属汇报情况,等你汇报完了,我再去跟人家确认情况!”老局长恼羞成怒道。
阳梓都能想象到老人端着茶水对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哎呀,老局长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教会的人虽然傲气点,总体来还是很和蔼的,问一下又不吃亏,您去问一下呗。”阳梓忍不住笑道。
“你个臭丫头,还敢打趣上司,信不信我让你去喂马!”老局长威胁道。
“哪儿有马让我喂?威胁人也不想个好点的,多老的梗了。”我看上去就那么像李团长?
“我可以为你建一个马厩。”
“行,您要是能整来,我天天去喂马!”阳梓道。
骑马逛黄羊门?好像很有意思!拉上葵一起再带着那个玛丽缇娜。
老局长能想到阳梓这丫头打的鬼主意,真要让她去喂马,第二天估摸着黄羊门的头条新闻就是执行部长马踏警备局。
“呵呵呵,我哪舍得,你可是咱警备局的宝贝心肝,哪能让你天天一身马粪味儿,年纪大了胆,赶紧告诉我事情结没结束,我好能睡个踏实觉。”老局长顺毛道。
对付这丫头不能来硬的,至少现在身边还没有人能用武力或暴力让她屈服。
“您通讯前几秒,教会的就发来了信息,演习结束,可以回家了。”阳梓道。
老局长既然架好了梯子,自己就顺坡下。
“是教会的哪位联系你的,简姐?瓮许源先生?还是其他几位不愿意露面的?”老人问道。
简作为代理部长,有一段时间里曾跟黄羊门的高层打过交道,但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少,多数以为她是哪家的大姐。
另一位瓮许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黄羊门成立至今他只露过一次面,但是很多实权人物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充当黄羊门贵族高层们与教会之间的桥梁。
其他几位连名字都不太清楚,大多是坊间传言,更像是都市传。
“都不是,那几位谁呀?是徒河。”也就见过简,看上去也不像是个靠谱的。
“徒河?阳梓面子挺大啊,他亲自告诉的你?”真在祭祀那边留下印象了?
老人是挺高兴,但又有些担忧。那家伙不是看上阳梓了吧,他过去的那个品行可不咋地呀。
“人家大忙人一个哪有空见我,发了条信息过来就完事儿了。”阳梓道。
“那就好,不对,一点都不好!我们的阳梓这么好看一姑娘,他就拿一条短讯打发了?!”
老局长先是放心,又替阳梓打抱不平。
“我好不好看跟他有什么关系?”阳梓觉得老局长就是瞎操心。
“行,我知道你没事儿就行了,细节写份报告给我就成。”老局长道。
“等等,之前有个叫汤镇宇的自个是城主秘书,他下令拦住接口不让下灯区的住民进去,这件事您知不知道?”阳梓问道。
她可没忘那个狗日的娘娘腔,一想到他就想立刻把他的脑袋按在水泥地上摩擦。
“还有这事儿?”老人皱眉。
城主什么时候对演习感兴趣了?
“你仔细。”
阳梓一五一十的汇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故意抹黑,她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她在工作上参杂个人主观感情。
“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杂碎,还敢越权指挥!老子的演习啥时候轮到你这么个喜欢舔屁股的代理了!”老局长肝火大动。
“这事儿我去找城主,他要是不给我个法,你看我不撤他的职!”老局长口不择言道。
当年在战场上他没少撤底下不听话的混子们的职,一激动就又顺嘴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对的,城主就是个摆设,真惹火了他,联合其他部门的几个老伙计,城主撤也就给撤了。
“那个叫汤镇宇的您给我留着,我现在刚好有时间教他做人!”阳梓阴恻恻的道。
“这个没问题。”老局长答应下来。
“好的,回去我就写报告书。”
阳梓汇报完毕,老局长也叮嘱了几句挂断通讯。
阳梓抻了个懒腰,“都加紧时间,麻利整完咱们收队了。”
愚像教会徒河又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张熟悉的床位。
睁开双眼首先看到是的一脸担心的简跟镜楼,之后是五位灯者,乌尔塔姆和阿迦玛,来探望的人一直排到门口。
真是难为他们这么多人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祭祀大人?”简不确定的问道。
徒河现在用的还是尘湛女士的身体。
之前尘湛醒来过一次,徒河的神性微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将身体让给了她,结果她差点被简闷死。
简看到尘湛醒来直接糊了上来,女人温暖的香气包裹着她的脸。
饶是身经百战的灯者也架不住这阵势,按着简的脑袋将她推出去,告诉她现在掌握躯体的不是徒河。
解释完两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尘湛就又睡了下去,因为徒河醒了。
“是我。”徒河道。
简双目泛光,呼喊着祭祀大人又扑了上来。
徒河早有准备抬抵住简的脑袋,任她如何呼喊都不让她靠近半步。
镜楼担心的看着他。
徒河点头笑道:“我回来了。”
镜楼嘴唇嗡动,才声道:“欢迎回来。”
“辛苦各位了。”徒河对着医疗室内的众人道。
“祭祀大人客气了。”乌尔塔姆高兴的道。
“不敢不敢,祭祀大人才辛苦。”阿迦玛诚惶诚恐的低头,眼里满是兴奋。
果然祭祀大人不会让我们失望。
五位灯者也放下心,祭祀没事比什么都好。
“我的灵魂伴侣哟,我可是一直都相信您不会离开我们的。”西使图基也扑向徒河。
徒河分出另一只按住她的脑袋,“请不要这么恶心的话!”
“马马虎虎吧。”飞湛嘴硬道。
“呵呵,您满意就好,不满意也无所谓。”徒河微笑道。
我可不惯着你。
头发火红的女人述难坐在旁边的床位上,双腿交叠肘抵在大腿上,掌撑着下巴,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我啊,你是不是太羸弱了,这都几次了?”述难道。
“您真是站着话不腰疼,那可是一个神!”徒河没好气的道。
一有事您就不见踪影,现在好意思风凉话?
“您不是去度假了,怎么回来了?”徒河问道。
“是我拜托述难祭祀回来的,”简不再胡闹站直身体,整理被徒河弄乱的头发,“您神性枯竭,几近见底,要是不尽快补充会有生命危险。”
简的没错,即使现在神性容量也不到之前的一半,证据就是他到现在都没有余力重组身体,暂时只能用一下尘湛女士的。
“多谢述难祭祀相救。”徒河笑眯眯的道。
“简,教会的牺牲人数是多少?”徒河问道。
问到这个问题,屋内众人都沉默了下去。
简声音凝重道:“报丧女妖死亡32人,污水处理包括战死于下灯区的一共26人,值秘人6人,伤亡群众累计6000余人。”
这绝不是个数字,6000多人,人数是第六分部的几倍了。
“下灯区统计90万人,上灯区现在大概有40万人,也就是我们救下了29万多人,这样的结果算不错了。”
简惊讶的太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我算错了?不能吧。我的数学可是娃尔莎教的。
“祭祀大人您是,您不怪我们无能?”简心问道。
“为什么,你们不是尽到全力了吗,我为什么还要怪你们,我又不是看业绩的公司主管。与其去想没能救下的人数,还不如想想得救的人数。”徒河道。
“你这只是自我欺骗,没救下就是没救下,糊弄自己又糊弄他们,无非就是图个心安。”述难冷酷的道。
“自我欺骗不对吧,能做到的事却没有尽到全力去做,得到的结果强差人意,却还要自我安慰这不是自己的错,我已经尽力了,这个才是自我欺骗。简他们已经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了,我为什么还要苛责他们?”徒河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尽力了?”
“我有眼睛,也有耳朵。”徒河指了指自己的眼耳道。
“他们的决心所化为的行动,他们的心声。我都能看到听到,这可是神眷者的基本职能。”
“可是还有6000多人死亡。”
“我很遗憾,但和神之间的战斗就是这样。我跟死去的人又不熟,还要我为他们哭天抹泪?我能做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辙。”徒河道。
“空想死界是第六分部的错误。”
“祂是黄羊门所有人的错误,而我做的很好,我消灭了威胁,拯救了世界,如果可以我想让黄羊门给我钱。”
老子现在没有多少钱了!
“祭祀大人”简他们不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很感动徒河维护他们,又对这种施恩于人伸要钱的行为不齿。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知恩图报,我救了你们跟黄羊门,大了甚至整个世界,我要点钱怎么了!”徒河很理直气壮的道。
“别以为我跟你们的上任祭祀一样,救人不留名还不够,还要倒搭钱!天底下哪有这么做买卖的!”
上任祭祀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祭祀大人您愿意继续留下来了?”简惊喜道。
听徒河的意思好像会留下来。
“老子是哪儿也去不了了!这幅身体!”徒河看着自己胸前的两座山峰,有些想入非非。
随即胸口像是挨了一拳,徒河剧烈的咳嗦起来。
看来尘湛女士也很精神。
“身体好解决,等到你神性恢复得差不多,自己就可以再造一个出来。”述难道。
对神眷者来,区区肉身被毁,事儿。
“然后,也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会留下来,但不是为你们,通过这件事我了解到黄羊门并不安全,愚像教会没有神眷者,没办法护好黄羊门,直到所有的威胁被消灭为止,我都需要你们来帮助我,不对,我需要跑腿的!”徒河一脸高傲的道。
那表情就像是你们没了爷,就什么也办不好一样欠揍。
“欧耶!”简跳起来欢呼,医疗室内的其他人脸上写满了高兴。
徒河烦人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令人舒心,粗鲁的言词都像是聆听神启。
“你们自顾自地兴奋个什么劲,我的考核他还没过呢,当不当祭祀可不是他了算的。”述难泼冷水道。
众人一下子清醒了,另一位考核祭祀还在,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述难红水晶般的双眸紧盯着徒河,徒河也看着她,原来述难祭祀的眼睛不只是红色,还有一点点紫色,像是绒絮一样交织着那个美丽的宝石。
“你不为逝去的6000个生命后悔?”
“我会遗憾,但不后悔,他们的逝去并非命中注定,但我已尽做到了一切我能做到的事。”
“你不憎恨导致40多万人消失的第六分部?”
“我为他们的愚行愤怒,但我没有立场去憎恨。”
“你会平等的拯救每一个人?”
“不会,我没那闲工夫,我只能救到我能救的和我想救的。”
“你会为自己没能救到的生命哀叹?”
“会有点,但是不多,如果要为他们筹钱,我会在暗地里捐个一两块。”
教会众人,“”
“你会对你所庇护的众生什么?”
“请努力的活下去吧!”
“你啊,是天生的神眷者啊。”述难忍不住为他鼓掌。
“述难祭祀大人,祭祀大人这是合格了?”简问道。
“合没合格吗?谁知道呢。”述难心里有了结论,但还是不想这么快出来。
总觉得好像太便宜这个家伙了。
“关于这件事啊,我这里有段影像,不知道述难祭祀有没有兴趣。”
徒河微笑着发给述难一段她和简在医疗室里大骂上任祭祀、吵着要罢工的影响。
还有一段是空想死界来袭,自己却跑出去玩儿的消息。
“以及最后您坐看事态发展,却依旧无动于衷的影像。”徒河的声音连同三段影像一起出现在述难脑海中。
述难笑不出来了。
“我知道这都是述难祭祀对我的考验,不方便出,抱着看戏的心态导致神明降临,差点威胁到整个黄羊门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徒河依旧在笑,只是笑的很狡猾阴险。
“你以为打报告就能让我屈服吗?你太看我了!”
述难也笑了起来,笑的很是无畏。
“您可以把那6000人的灵魂归还了,再留下去他们就真的要去往彼世了,为了考验我,祭祀杀人也不好听吧。”
述难明面上是消极怠工,可是在徒河跟第六分部战斗的过程中一直心翼翼的收集被殃及的无辜生命。
她是祭祀,又不是真的只来看戏。
“你知道?”
述难自觉藏的挺好,还会被发现,徒河再跟空想死界对战的时候还能分心找到她在干什么?
“有人告诉我的。”徒河道。
上任祭祀消失前,用指向了述难的方向。
述难沉默,然后问道:“他最后了什么?”
当时为了避免被徒河发现,她特意没有用神性偷窥。
“谢谢。”
既是感谢徒河解放了他,也是感谢述难救下6000余人的灵魂,没有让他们转化为空想死界的粮食。
“我有什么值得他感谢的,当初可是我看着他被流放的。”
述难祭祀与上任祭祀是好友,上任祭祀成为祭祀也是经过了述难的考核。
她看中了上任祭祀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拯救他人的执念,以及对人类的热情。
这些都是她没有的,她很羡慕。
可最后上任祭祀被自己的理想烧成了灰,过大的期望将他拖累到深渊,她的内心也有过自责。
所以述难对徒河的考核才没有个定论,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考才不会走上任祭祀的老路,又能不像她和其他祭祀一样活得像个器人。
甚至她来到战场都只是心念一动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她想看到一个结果,一个她能接受的结果。
当看到愚者行舟的剑斩裂了空想死界,当徒河明确要审判祂的罪行,当看到祂好像很轻松的离去,述难就有了结论。
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上任祭祀轻松的背影了。
简和其他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眼里两个人先是大笑,接着一个沉默,然后又释然,另一个一直保持着微笑,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我宣布以后徒河就是你们黄羊门的祭祀了。”述难道。
“太好了!”简高兴的抱起镜楼在原地转圈。
镜楼难得的没有反抗,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容。
“多谢述难祭祀。”徒河微笑道。
“好好,那你看几段影像是不是可以交给我了。”述难的声音在徒河脑中响起。
“哎呀,我还想多观摩观摩述难祭祀的美人醉酒图,学一学您的英雄气概,先保存在我这里几天吧。”
“徒河祭祀,保留女性的图像一遍遍观看可是非常不绅士的。”
“述难祭祀岂是寻常女子?如此难得的画面当然要仔细的多看几遍。”
“徒河祭祀,你这就没劲了不是。”
“述难祭祀,还是您这个榜样做得好。”
“呵呵呵呵,你会见到更好的。”
“呵呵呵呵,那我就虚席以待。”
两个人互相对视,笑容阴森。
教会几人看的头疼不已,这两人不是结下梁子了吧。
众人又呆了一会儿便离开,祭祀愿意留在教会的好消息告诉大家,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收敛同胞的骸骨,安顿他们的家人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
述难也先行离去,她要想个办法把徒河里的几段影像拿回来,暂时撤退。
徒河叫住了简,是有话跟她。
简心中惴惴不安,不会是跟她算瞒着他上任祭祀的那笔账吧。
徒河看着表面平静内心心虚的女人,决定多晾她一会儿。
她这个样子可不常见。
“知道我要跟你什么吗?”徒河故意阴沉着声音,吓唬她。
“是。”简耷拉着脑袋。
果然是算账来了。
“你瞒的我挺好啊。虽我在教会呆的时间都不长,可硬是没一个人跟我提及上任的事,这都是你授意的吧。”徒河冷声道。
“您想骂就骂吧,打也行,只要您能出气,但是别打脸,外面的人看到不好。”简道。
“你以为光是打骂就完了?你想的也太美了。”
“难不成,您是想?”
简目光复杂的看着徒河,双抓紧衣摆,紧张弱可怜无助。
哈哈哈哈哈,这女人终于落在我里了。
尘湛的意识缩在一角,虽然不能掌控身体,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徒河特意没阻拦尘湛的视线。
尘湛一阵无语,这男的也太心眼儿了。
简咬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深深的山谷沟壑,她站在那里身体随着动作颤抖。
徒河目光依旧冰冷,内心快笑喷了。
“只,只要您能消气,我可,可以任您使用。”简面庞通红,双害羞的掩住胸口,大眼睛水灵灵的不敢看他。
“请轻一点。”旗袍半解的女人声若蚊蝇。
“是吗”徒河伸出慢慢的摸向她的脸。
简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又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徒河的掌或者徒河控制着尘湛女士的掌终于覆上了简的面庞,简只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只比想象中更加细腻的掌翻山越岭到了她的近前。
她抬起头眼睛带着迷茫、羞怯、紧张、和一点点对待未知事物的恐惧,以及一丝不敢承认的期待。
她看到尘湛的脸慢慢变换成徒河的脸,英俊的面孔离她越来越近。
之后脑袋上挨了一记板栗。
“我你的这个思想是要好好改造一下了,脑袋里成天都装得什么!这可是尘湛女士的身体,我能做什么!”徒河道。
徒河声音有些得意,终于扳回一局。这个屑女人坑他来教会,成天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不耍她一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弱鸡。”
“啥?”这女人喃喃了一个无法忽视的词。
“弱鸡。”
简低着头脑袋衣衫半解的靠在徒河怀里,脸埋在尘湛身体的胸里,徒河能感觉到简开口时的热气呼在胸口上。
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或者是被欺负时的哭哭脸,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个词。
“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弱鸡!”
“你等会儿!你人设不对,有点像班长了。”徒河吐槽道。
莫不是一个板栗把她敲出毛病来了?
简好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眼睛变得像是器人一样发出红光,她猛然抬头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一样的低吼。
双按在眼前这个人的胸口上,将愤怒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想着这样就能获得宽恕就好了!第一次是跟里面是男人的女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地点还是在医疗部!就不能找个更好的地方?”
“最后在意的点是在这里?还能接受?而且你的决心也太大了吧。”
“你给我去死啊!玩弄少女心的混蛋!人渣!徒河!”简掐的更用力了。
躲在意识角落里的尘湛都感到了疼痛。
“你给我住!这是尘湛女士的身体,我还要还给她。”徒河握住简纤细的双腕。
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这女人下真重,会不会都留下她的爪子印了?
简一记超级头槌顶到他的额头上,千锤百炼过的灯者的身体,自然要比她这个家里蹲强得多,简的额头上起了一个包。
“哈!”徒河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简更生气了,对他使出撩阴腿,踢到一半才想起他没有。
腿就被二字钳羊马给夹住了。
“你放开我!老娘嫩死你!”简拼命叫嚣。
徒河没有放开她,握住她的腕夹住她的一条腿向后面慢腾腾的挪步,简就跟着他单腿一蹦一蹦的。
徒河赶紧转移视线,两只白兔有点晃眼。
“我松开你,但是不许胡闹。是有东西要给你。”徒河正色道。
简死盯着他,“你先撒!”
徒河松开后,瞬间后撤到安全距离。
简揉着腕,眼睛还是死盯着他。
徒河指尖汇出一点蓝光,屈指轻弹飞到简的终端上。
“这是下灯区污水处理的一位清洁工临死前的一段话,动力甲送来钥匙的时候被图兰输进系统里。”
简紧盯着徒河,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耍花样才点开终端。
拉马西文的声音放了出来,“简姐,谢谢您愿意站出来。谢谢您承担起这一切。”
简沉默了,这个男人她认识,教会的每一个人她都认识,能轻易叫出他们名字,看穿他们的言行。
拉马西文跟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不话只是直勾勾的瞅着她。
简明白那是什么眼神,但她早就跟拉马西文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我不喜欢您。”
“我知道。”拉马西文挠了挠头,笑容一点都不勉强。
“您看上去并不失望。”
“有啥好失望的,您要是喜欢我,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您了。”男人很看的开道。
“要是有一天您有喜欢的人了,请一定告诉我,我去帮您把把关。”
“不用,我喜欢的人不用任何人把关,把了也没有用。”
“额,也是,的确是您会干出的事。”
接着两人就再没见过。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徒河看着沉默下去的女人道。
“这两年以来您做的很好,虽然绑我来的段有待商榷,但也是为了教会,也是忠于自己的职责,没有人有资格斥责您,也没有人应该惩罚您,您可以活得挺胸抬头,克瑞劳斯简艾丁森华。”徒河道。
简走到徒河面前,目光紧盯着他。
徒河戒备的盯着她。
咋地?我都了这么多好话了,还是不放过我?
简的双环过徒河的脖颈,脸慢慢靠近。
她没喝酒吧?
柔软的嘴唇印到徒河脸上,女人的香气充斥着鼻腔。
“谢谢您。”简在他耳边道。
“哦,哦您没事吧?”
简整理着衣服,撩了撩额发,“没事哦。”
“是吗,那就好。”
“祭祀大人您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我先告退了。”简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徒河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轻松了许多。
是好事儿。
徒河笑了笑,眼角的余光看到倒挂在窗外的女蝙蝠,火红的头发如倒燃的火焰,漂亮的瞳仁里充满戏谑。
徒河笑容僵硬的缓缓转过身,“您是何时在那里的?”
述难没有话,一道影像传到了徒河的脑中,画面定格在简宽衣解带,徒河伸向她那一帧。
“我出多少钱,您才愿意把画面消除?”徒河微笑问道。
述难保持着戏谑的笑容下坠,在空中伸展臂,像是一只得意的吸血鬼女伯爵,拍打着翅膀
飞向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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