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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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发飞扬间,出现一张清秀温婉的鹅蛋脸,只是这张脸面带煞气,来势汹汹。

    眼睛刺痛,关于那晚的梦境破碎地挤进脑海。

    桑笙头疼欲裂,她盯着那双眼睛,那双黑色的无光的瞳孔直直地看着她。

    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在慢慢消失,一张又一张的符纸落地,烧成灰烬。

    桑笙压下眼睛的不适,迅速到墙角拿过三只碗来,一字排开倒了水摆在面前。

    抽出符纸,桑笙一抖,符纸燃烧,烧下的纸灰落入碗内。

    她盯着符阵里的女人,待符纸一张张贴满嫁衣,中的红绳飞过去,缠住女人的腕和脖子。

    子时阴气重,贴满嫁衣的符纸渐渐失效。红绳渐渐挣扎起来,眼看定住眉心的那枚符即将落下,桑笙抬将三只碗打翻。

    清水混着符纸水泼在空中,她十指绕着红绳拨动,水珠落到绳上,很快被弹起。

    桑笙口中默念着御水咒,红绳晃动得厉害,最后一个字词念完,水裹着红绳流动起来。

    双快速结印,桑笙喝道:“水,起!”

    细的水流流动,顺着红绳很快缠到嫁衣上,符纸遇之生烟。

    细的水流像织一般,织满整个嫁衣。桑笙念了咒,道:“起。”

    水内的符纸灰很快将嫁衣烧了个洞。

    “啊!”女人痛呼出声,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狰狞,头发在身后乱飞。

    指间的力道紧了紧,桑笙十指夹着红绳,两一翻,脚尖踢起一只碗,碗内的水顺着红绳蜿蜒流动。

    滴滴黑血顺着嫁衣滴落,那身嫁衣在流血。她紧紧盯着女人脸上的裂痕,额上冒了汗。

    容器,这具身体,是有人给嫁衣女鬼做的容器。

    黑血很快将水染红,红色的水像被火被烧开一般,滋滋作响。

    那身嫁衣被烧破,女人痛苦地伏在地上,洁白的身躯有些扭曲变形,一块一块黑色的异物从皮肤中鼓起,再消下去。

    桑笙沉着气,抽出张符纸来,点燃的瞬间,红绳尽断。

    一股凌厉的气息重重击在后背,桑笙身形晃动,随即喉头腥甜。

    “咳,咳”她晃了晃,扑倒在地,爬起身时,强压下逆行的气,呼吸间带着细细麻麻的疼。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披着破烂嫁衣的女鬼慢慢起身,抬头,桑笙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女人脑袋挤爆了半颗,白色的脑浆混着黑红色的血沫,脸上的血慢慢流下来,右眼球爆出来挂在眼角,要掉不掉。

    她像一只扭曲破烂,骨骼被尽数折断的木偶娃娃。

    桑笙看见了她漫身的怨气,身上挂着沉重的黑铁链,露出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刻着血红的咒文。

    身后伸出来一只,拽着桑笙的衣领把她拎起来。有只粗鲁地掀开她的帽子,长发散落出来。

    “女的?”声音发闷,语气中带着不屑。

    桑笙木着脸,她的女性特征这么不明显?

    头皮一疼,桑笙被迫仰起头,后背被击打的地方隐隐胀痛。

    一张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的脸凑近前。一道白光直刺进眼睛,桑笙下意识闭上眼,眼睛被刺得冒出泪。

    甘霖娘。眼睛里像是一团火在烧,桑笙疼的太阳穴一直跳。

    男人刚想伸扯下她的面罩巾,闻言随后掐住桑笙的下颌,道:“什么?大点声。”

    另一个拿血骨镜镇住嫁衣女,摆出一堆东西来在一旁捣鼓。

    “你轻点,这个上头有令,要带回去做容器。”

    深吸一口气,桑笙眨眨眼,缓声道:“我,今夜你必死。”

    男人挑眉挑到一半,笑容还没绽开,一只捏住了他的咽喉。呼吸一窒,随即身子被大力制住,往地上重重一贯。

    五脏六腑好似移了位,大汉躺在地上,隔着面具,都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嗓子眼里卡着一口血,偏偏被掐住了咽喉,连呼吸都不顺畅。

    桑笙单膝跪地,成钩子状掐住大汉的喉咙,任凭男子双抓着她的腕,上的力道丝毫不松。

    眼睛像被钩子勾着,又刺又疼。她有些不受控制地烦躁,脑中泄闸似的塞进来一些东西。

    属于她的记忆,不属于她的,都被硬生生塞了进来。

    桑笙眼神渐渐迷茫,下下意识一紧。地上的男人面色涨得紫红,眼球充了血般凸出来。

    身后空气破开,原是另一人眼看情况不妙,急忙撇下中的人皮娃娃,抡着骨杖上前。

    骨杖堪堪在挨到桑笙后背时停住,他转过头去,对上一张干净清纯的面庞。

    “唉,你这个人渣,怎么能对女人动呢?”白琛插着兜立在一旁,里握着银月杖,素日里笑眯眯的眼,此刻冷了下来。

    持玄铁鞭的阿墨,一身露肩开叉黑裙,长发飘起,就等桑笙一声令下,将两人就地处理。

    桑笙眼前一黑,下失了力道,身体摇摇欲坠。

    地上的男人已经感觉自己魂魄离体,黑白无常前来索命了,就在这当口,掐着他脖子的女人终于松开了。

    他吐了口血沫子,猛吸几口气,晕了过去。

    少年一拳过去,另一个男人连挣扎都没挣扎,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老大!”孟妩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扶住桑笙,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碗汤,给桑笙灌了下去。

    跟在孟妩身后的高大男人,拿捆魂索把一旁垂着头的嫁衣女鬼捆起来,等桑笙处理。

    眼睛疼,头也疼,浑身就像在火里烧,又被冰水泡一样。

    桑笙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孟妩身上。

    四个人对视一眼,阿墨默不作声地拿着玄铁鞭上前,抬就要鞭笞两个男人。

    “等等。”白琛叫住她,收了银月杖,摸着下巴看着昏迷的两人。

    “孟婆子,你身上带没带毒鸡汤?”

    孟妩:“”要不是老大还躺在她身上,她非要跟这个白孔雀决一死战。

    阿墨接了照顾桑笙的活,孟妩跟白琛凑到一处,窸窸窣窣地捣鼓东西。

    白琛笑眯眯地回头:“子期,你跟骥临跑趟腿。”清秀少年点头,拿出玄冰链。

    孟妩端着汤,一脸的奸笑。

    临西市的一幢别墅内,一个黑衣男子快步走到沙发旁,恭敬地点头弯腰。

    “姐,他们两个回来了。”

    纤纤玉摇晃着红酒杯,身着紫色丝绸睡衣的女人,半倚在沙发上。

    片刻,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如何?容器给我带来了?”

    男人面露难色,女人动作一顿,酒杯掷了过去。

    “废物!那两个废物呢?带来见我。”

    男人的鼻梁被砸中,脸颊被碎片划伤,他垂下眼睛。

    脚步声渐近,随即进来一个身穿道袍,持拂尘的道士,旁边跟着剃成光头的,身披袈裟拿木鱼的和尚。

    “大胆孽畜,见了贫道还不速速现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道士满口胡言,和尚神神叨叨,厅里的气氛瞬间冰冻。

    “呵呵。”飘窗处,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散漫又无所顾忌地笑出声。

    他斜眼看过来,右眼中是幽蓝的湖色。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