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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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修长苍白,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那覆在她的上,完完全全将她的包裹起来。

    贝齿轻咬着下唇,阿媛耳尖发烫,掌心出了层薄汗,中的笔怎么也握不稳。

    怀里的一团腾腾冒着热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景初本意是想调整她下笔的姿势,谁知,刚覆上去就乱了节奏。

    那双细细软软的,不知有何魔力,竟让他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两人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柳景初心尖轻颤,指抬了抬。

    阿媛盯着笔尖,轻声问道:“我,我们先从哪个字开始练呀?”

    “嗯?”他声音轻轻,落在阿媛耳中,似春水温柔。

    “我想,先写一下我的名字。你教我吧。”这样把教,肯定会学得快些。

    阿媛深以为然,老老实实地等着柳景初带她下笔。

    抬起的指轻轻落了回去,柳景初轻咳一声。

    对,这样教她才学得会,由着她胡乱涂写,太浪费笔墨了。

    柳景初定了定心神,握着掌心下的,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她的名字。

    阿媛,阿媛,阿媛

    梦中之境平和,在那抹纤细身影出现时,他恨不得将所有的温柔倾尽。

    细致琐碎的往事扑面而来,正在引导柳景初的溪午眉头轻皱。

    “他好像,很抗拒接下来的梦境。”

    借着梦境的力量,驱魇师可窥探到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们可以引导梦主,将当年之事重现。

    可若是梦主产生执念,深陷梦境,会下意识将外来的力量,排斥在梦境外。

    若是执念过深,梦境会困住梦主,更甚,会困住道行尚浅的驱魇师

    溪午倒是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跑路。可桑笙不一样,她要理清柳家和冲喜新娘的联系,现下冲破梦境,将功亏一篑。

    溪午沉了口气,催动法术,沉魂玉幽幽发着碧绿的柔光。

    阿媛惊讶地看着纸上的字,不敢相信是自己写出来的。

    柳景初瞧着她惊喜的样子,目光柔和。他想了想,想起上次帮阿媛写的信,另起一行。

    阿媛看着笔下渐渐成形的字,喜笑颜开道:“我认得,这是阿毓的名字。”

    “嗯。”他垂眼,苍白的脸色,被怀里人身上粉色的衣裳,映出了些光彩。

    他握着她的在纸上写了几遍,就要松时,阿媛道:“我想再写一个。”

    他重新握住:“嗯,那个字?”

    阿媛不话了,讷讷着,将笔停在了写着“阿媛”的名字旁。

    “我想写一个柳字。”她声音轻轻,面上浮起一抹粉。

    柳景初一顿,睫毛颤了颤。

    他松开她的,直起身来:“你先学会这些,等学会了,再教你其他的。”

    阿媛短暂的愣过后,低头应声:“哦。”她伏在桌旁,写字时有些心不在焉。

    柳景初迟迟不肯教她写自己的名字,阿媛问过几次,柳景初避开不允,她便不再问。

    一晃到了冬至。柳家沉闷规矩多,阿媛被拘在一方院子里,渐渐忘了今夕何夕。

    傍晚时分,天阴沉,似是要下雪。

    她从佛堂出来,闷头想着心事,不心进了后院。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她闻见了空气中传来的香气。

    阿媛闻着这股熟悉的饺子香,猛然想起今天是冬至。

    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而在柳家,冬至日与往日并无区别。

    她望着后院里的一棵腊梅树,长长地舒了口气。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间,她嫁到柳家已经四个月了。她回不去家里,让人捎回去的信也没有回音。

    阿媛出神地望着褐色枝条上,鼓起的一个又一个花骨朵,心里想着阿毓。

    正出神间,她瞧着那树上,一处满是嫣红腊梅骨朵的枝子,“咔嚓”一声被折断。

    阿媛吓一跳,方才她好像看见院墙的另一侧,有一只一晃而过。

    她四处张望一圈,没见有人来。阿媛做贼似的靠近院墙,将耳朵贴在墙面上。

    这处独立的院子,是不许任何人靠近的。阿媛在进门后的第二天,婆子带她去佛堂时,出言警告过。

    她从不靠近这院子,只是刚才那折断的花枝,和一晃而过的,让她有些心惴惴。

    冰冷的墙硌得耳朵疼,她仿佛听见了自远处而来的,缥缈的脚步声。

    有风从身后灌进脖子里,阿媛一个冷颤。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将她吓得登时背贴着墙壁,满面惊恐地看着来人。

    看清人后,阿媛长舒一口气,兔子似的窜过来拱在他背后。

    柳景初轻咳两声,见她鼻头冻得通红,将中的暖炉塞给她。

    跟着柳景初后面来的柳婆子,万分不满地看了眼阿媛,责怪她乱跑,还连累柳景初出门寻她。

    阿媛借着他身形的遮挡,悄悄吐了吐舌头。

    柳景初无奈地看她一眼,回身时,压下翘起的嘴角。

    天色暗下来,有细的雪花随风飘过来。阿媛高举着伞,跟在柳景初身侧,亦步亦趋往房中去。

    空气湿冷,他咳了几声,伸将伞接过来。

    “拿好。本来字就写得不好看,冻了写得更丑了。”他将暖炉再次塞给她。

    阿媛过意不去,紧紧贴着他,试图帮他挡掉寒风。

    雪越下越大,阿媛回房跺了跺脚,闻见一股香气腾腾的味道。

    她回身跑到桌前,看见桌上摆着的东西,回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是饺子呀,柳景初。”

    “嗯,去洗。”柳景初将衣服挂好,擦干坐至桌前。

    饺子是羊肉馅的,还配了鲜红的辣椒酱。阿媛塞了个饺子,心满意足。

    他吃不得辣,也吃不惯羊肉的奶膻味。尝过一个,便将碗中的几只给了阿媛,坐在对面静静瞧着她吃。

    阿媛吃得欢快,忽然想起了方才在后院瞧见的一幕。

    她问柳景初:“后院那个院子是做什么的呀?”为什么严禁外人进出?她瞧见的那个人又是谁?

    柳景初一愣,而后缓慢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媛喝了口羊肉汤,胃里填的热热的。

    有婆子进门收拾碗筷,这一话题便告一段落。阿媛去洗漱,洗完回来坐在火炉旁绞干头发。

    柳景初兴致缺缺,盯着她的身影发呆。

    那个院子,住着他不敢想不敢念的一人,是他的血缘兄弟,也是他的罪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