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花心纨绔子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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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婶对于雕兄从楼子里赎了几个姑娘出来这件事,确实是挺不赞同的。要是为了救少爷姐的同学也就算了,但又多了两个姑娘,这又算是什么事儿呢?

    并非刘婶嫌弃秋红和圆,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她又如何不知道谁都不容易,也谁都别瞧不起谁,谁也不比谁高贵这一点。刘婶之所以不赞同,主要还是出自于对雕兄名声的担忧。

    毕竟从楼子里带了三个姑娘出来,知道的人自然知道是他的善心,但不知道的人只会往不堪的方面想。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再别人胡编乱造一通,这传出去的话得多难听呢,对名声影响得多大呢?前些日子还有大学的校长来请先生去学校里当老师,要因为这件事搅黄了那等好事,岂不得不偿失?

    刘婶也算是完全预测到了雕兄从楼子里带三个姑娘出来的事情,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对他名声的影响程度!

    但关于当学校老师这件事吧,她倒是想错了,花边新闻总归是花边新闻而已,若是没有查清楚事情,单单为了几条花边新闻就否定了雕兄这个人,那这样的大学老师也没什么必要去当吧?

    只是自己也不过是帮佣而已,雇主要做些什么,也轮不到自己在那里指画脚,所以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为雇主保密,还有多为他做些事情,减少他名声受损的可能性。

    正是因为这么想着,刘婶也才不顾自己可能会被传染到的可能性,主动上前让自己去给秋红清创。

    雕兄已经将自己的长衫和背包脱了下来,先用酒精喷了喷消消毒,接着便直接在内衣上套上防护服,接着口罩套也都戴上,准备进偏房给李景良打下。

    听刘婶这么一,雕兄也只以为刘婶是在嫌弃几个大男人可能笨笨脚会反而伤到秋红,还有一个男女有别的问题而已,笑着宽慰她,“没事没事,医者心里不分男女,刘婶不用担心了!而且血糊糊的,我怕你吓到,这些活儿我们以前做惯了,你就放心吧,没事的!你只管在外面等我们就行,等下需要什么,还需要你跟刘伯去做呢,几个孩子你也帮我照料一下。”

    雕兄的话也叫刘婶听得迷糊,什么‘医者心里不分男女’和‘以前做惯了’,您不是什么飞设计师么,什么时候还当个医生或护士了呢?迷迷糊糊中,她也就应下了雕兄的话,“那行吧,我就在门口等着,先生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不会离开的!”

    到雕兄什么‘以前做惯了’,还要追溯回到他跟李景良在美利坚的时候,李景良除了在学校学医之外,不是也有在唐人街跟着孙大夫学中医么。这期间,免不了会帮许多人看病,而且有时候遇到什么帮派斗殴之类的,各种血糊糊的伤口什么的一出现也不是一个两个的,雕兄和李新安免不了也会被李景良拉了壮丁,那可不就见多做惯了么!

    雕兄走进偏房的时候,李景良已经带着李新安将秋红的衣服给剪开,果然她的病症比想象的还是要更严重一些,几乎全身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除了血腥味之后,还有一个腐烂的恶臭味,便是隔着口罩都能闻得到。雕兄快步走到床边,问李景良,“需要我做什么?”

    李景良指了指桌子上的棉花和镊子,“清创,还记得吧?我已经给她注射了退烧药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她的伤口处理一遍包扎起来!动吧,别浪费时间了!”

    于是李景良带着雕兄和李新安,还如以前那般默契地分工合作,一个负责脸,一个负责,一个负责腿,谁也不会挡到谁的动作,就这样快速地把秋红身上的烂疮都处理了一遍,再敷上消炎药包扎起来。没多会,秋红整个人就被包扎成了木乃伊的样子,也没敢给她穿衣服上去,生怕再碰到她伤口让伤口恶化,只给她盖上了一层薄被。

    只是秋红这伤口处理归处理了,也注射了退烧药,但她能不能扛过这一关,还有这病能不能抑制住甚至治愈,李景良确实不敢保证的,还得看她晚上明天这烧能不能退了,至于后续的治疗就还得再研究,毕竟这个目前来,着实还是不治之症来的。

    折腾这么一圈,几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一边往外走,一边将防护服套口罩摘下来,李景良这才开口问雕兄,“雕儿,这是哪儿来的姑娘?”

    到了门口,雕兄让刘伯去拿个火盆过来,准备将沾到不少血迹的口罩和套烧掉,还有那些给秋红清创用的棉花纱布等也都是要烧掉的,至于防护服不舍得扔,那就要用热水煮一遍消毒,接着才轻描淡写回答李景良的问题,“帮着诺兰和大毛去楼子救了个姑娘,就顺便多救两个人!”

    李景良笑着搂住雕兄的肩膀,“我们雕儿最心善了!”

    “都是可怜人啊!”雕兄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看到这姑娘的时候她在什么地方吗,楼子里的人压根就没有要给她治病,就把她扔在一间暗房里让她等死,甚至连衣服都给扒了,就剩那么一身内衣。幸好还有你在,不然想去找个愿意来给她看病的人,恐怕也是找不到的。”

    虽医者仁心,但是这个年代里,愿意为楼子里的姑娘看病的大夫还真不多,愿意看像秋红这种得了脏病的就更少了。所以雕兄才会庆幸多亏有李景良在,不然自己大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秋红等死吧。

    这会儿圆和祝夕惜在大毛的带领下,也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大毛的衣服,虽然不大合身吧,但起码干净嘛!

    诺兰也不知道从哪儿又学来了乱七八糟的习俗,更不知他打哪来的柚子叶,用柚子叶沾水往圆和祝夕惜洒了洒,嘴里还絮絮叨叨的,“碌过柚子叶,去晦辟邪又转运”要不是雕兄他们进门的时候匆忙,大概诺兰还会让他们先跨火盆去晦气吧?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都从哪儿学的这些呢,妥妥的封建迷信吧?

    圆和祝夕惜换好衣服之后就一直在大毛的陪同下等在偏房门口,特别是圆显得格外的焦心,她特别担心秋红会扛不了这一关。

    好不容易盼着雕兄几人从偏房里走出来,但看他们还在话,生怕打扰到他们,圆硬生生压制住自己的着急,等到雕兄和李景良的对话结束之后才走上前问,“先生,秋红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我能进去守着她吗?”

    李景良看了眼圆,竟然是比大毛还要的姑娘,她也是从楼子里赎出来的孩子?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雕兄,“怎么还有这么的孩子?”那些人是禽兽吗?

    你是忘了李新安的两个姐姐么,她们可不就是像圆这般大的时候就被卖进楼子里么?不过那些人确实是禽兽来的,不管是卖的还是买的,都是禽兽。

    圆被李景良的震惊吓了一个哆嗦,不由退了几步,但对秋红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又怯生生地问了他一句,“先生,我能去守着秋红姐姐吗?”

    李景良本来因为可怜圆的身世,想要伸摸摸她的脑袋,但看她害怕的模样,又觉得自己的动作确实不合适,便又收回了,对她点点头,“你进去看她吧,想守着也行,但不能碰她,知道吗?”

    圆点点头,“我知道了!”接着便立马钻进偏房里头,蹲在床边看着秋红,声音中带着哽咽,“秋红姐姐”但确实得不到一点回应。

    让圆一个人守着秋红自然是不靠谱的事情,李景良便又开口与雕兄商量,“雕儿,晚上我们几个轮流守着她吧,你上半夜,我下半夜”

    雕兄是没什么问题的,刚想点头同意,李新安倒是先开口了,“晚上还是我来守夜吧!明天周少爷还要送诺兰和大毛去上学的,少爷您不还得去上班,还要想后续的治疗么,你们熬夜都不好,还是我来守着她吧!明天白天的时候,周少爷来顶替一下就行,不然麻烦刘婶帮忙也可以嘛!”

    李景良皱眉,“你这般熬一整个通宵可以吗?”

    “可以的!”李新安拍着胸口保证,“少爷您就放心吧,我伺候人都伺候习惯了,您还不放心呀!”

    李新安坚持,李景良也不好再什么,“那行吧,反正我还在这边歇着,晚上要是有什么异动的话,你一定要叫我起来!”

    雕兄也一样,对于照顾人这件事吧,他确实也不怎么自信,李新安既然揽了下来,那就让他来吧,明天再轮到自己也行!

    李新安让李景良和雕兄去休息,自己便又进了偏房,跟圆一起守着秋红。看着秋红和圆,李新安思绪万千。

    秋红如今还是生死不明,病能不能治好也是不准的事情,而圆也才十来岁的样子,年纪就已经被卖进楼子多年,都是可怜人呐!

    而她们俩也让李新安想到了自己两个姐姐。当年姐姐们被父亲卖,也是圆这个年纪吧,姐姐们得病死的时候,也是秋红这个年纪吧!圆和秋红,仿佛让李新安看到了他两个姐姐的开始和终点,心里也不由幻想了一下,若是当年姐姐们能遇到像雕兄和李景良这样能给她们赎身和治病的人,那她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只是想着想着,眼泪不由就掉了下来,可惜姐姐们没有这个运气,而如今自己是不是可以为圆和秋红做些什么呢?

    大概是曾经没有能力为姐姐们做的事情,叫李新安如今想要补偿在圆和秋红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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