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罚这?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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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好在案子相关人混了个脸熟,他叫下一个个召集到梁宅,顺便按娇少爷要求,重新勘察一遍现场,并简单绘制下来,标明重点。

    完事回去喝口茶,下头回话都到了,先问哪个?

    “先问——”

    申姜看看上纸团,娇少爷没吩咐啊!算了,抓个阄吧。

    闭上眼睛把纸团往桌上一扔,随便抓了一个,打开——哟,刺激!就你了,谁叫你倒霉呢!

    “叫安荷进来。”

    安荷是死者妾,个子偏高,人很瘦,倒是腰细腿长了,就是胸有点平,身材也就没那么婀娜,五官还可以,中庭偏长,十八九岁的年纪,不会显老相,却一定不甜媚可人,要不是低眉顺眼颇有些温柔气质,实在让人想不到梁维为什么会纳她,是青楼女子不够娇,还是家碧玉不够软?

    申姜照叶白汀要求,把对方特点刷刷刷写在纸上,想想后院几个妾都是这类型,顺便也写了一笔,心叹人有千样,不知这位梁大人口味怎么就这么独特,身上没几两肉的婆娘,抱起来舒服?

    “总旗大人妾身之前该的都了,万万不敢隐瞒”锦衣卫声名在外,安荷脸有点白。

    “今儿个问你点不一样的,”申姜大马金刀坐在案前,很能唬人,“你当夜和往常一样,家主没叫人吩咐后院,就是不需要女人伺候,后院到点关门下匙,没人敢走动,也没听到任何动静,第二天管家出事了不准走动,你们才知道这件事,这宅子规矩够严啊——不准动,就一个都不敢动?”

    “这您要有此怀疑,妾身不敢打包票,可之前因犯了禁被打死的,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安荷抖了抖,“想在这家里好好活着,老爷的规矩,一丁点都不能违抗的。”

    申姜完成过度,像模像样的问纸上问题:“梁维多久叫你们伺候一次?谁伺候的最多?”

    安荷垂了头:“家主不重欲,后院换的勤只是贪新鲜,不是好这个,十天半月里,最多一两回,这半年里,妾身被叫的最多。”

    “我看后院姑娘不少,为何偏你受宠?”

    “这大概是妾身乖顺,从不多话。”

    “他喜欢你怎么伺候?好哪种姿势,劲大不大,来的快不快?”

    “这”安荷瞬间红了脸,不知道这问题是开玩笑,还是在真问,更不知该不该,怎么。

    申姜一拍桌子:“讲!”

    安荷抖了一下:“老爷爱背背后的姿势,不怎么怜惜人,劲很大,会痛,过程中妾身最好不要话,不要动,否则日后被厌弃赶出去事,当下一定会被惩罚,倘若被用了工具,没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

    申姜拿笔,刷刷刷把答案写在纸上,继续跟着问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亲热方式,拥抱,还是亲吻?”

    “老爷从来不会抱我们,也不会亲,过程中也不亲。”

    “哪里都不亲?”

    “也不是特别兴奋,不能自持的时候,老爷会亲吻我们的眼睛,但是得蒙上烟松纱。”

    “事干完,从不留任何一个人过夜?”

    “从不。”

    “他有没有外室?特别喜欢的姑娘?”

    “大人笑了,若有喜欢的姑娘,娶进门不就是了?老爷本事大,除非看上的是公主,官家姐想娶一定能娶来,外室就更不可能了。”

    “缘何如此笃定?”

    “老爷好饮酒,可公务繁忙,能放心醉饮的会不算多,他每次前一天酒醉,后一天必叫我们伺候,过程中也会饮酒助兴,没有酒,似乎兴头起不来,酒与茶不同,老爷若在外头饮了酒,妾身等必能闻出来”

    申姜照着纸上问题,一个一个问,一条一条写,问的很仔细,记录的也很完整,连语气词都没漏。

    问完这一个,叫了管家李伯:“夜里家主身边没人伺候,你们这些人挺会偷奸耍滑啊。”

    李伯眉心习惯性紧皱,一脸苦相:“大人可误会了,不是咱们不想伺候,是自打那楼建成,家主过去都是独来独往,不让人跟,连从主院过去的门都要锁上,和楼挨着的角门也不让放人。”

    申姜笔尖顿了顿:“也就是,这楼和外头街巷是连着的?中间有人进来你们也不知道?”

    李伯:“话虽这么,但更深露重的,谁大晚上串门?角门虽不放门房,到点也是会闩上的,墙高院深,外人等闲也进不来。”

    “最近家里常遭贼?”

    “是老爷出了事,大家也害怕麻烦上身,门房田大壮心最黑,跑得最快,顺走的银子最多,到现在还没抓到人呢。”

    “你想清楚,这遭贼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梁维死后,还是他在的时候,家里就开始遭贼了?”

    “这穷人乍富,无有族人帮衬,家中难免被贼人惦记”

    “梁维生前同谁要好?同僚朋友可有串门?同龄人多还是年轻人多?”

    “老爷性子独,不爱交朋友,外头打交道的倒是多,什么年龄都有,到家里来的有个同僚叫鲁鹏池的,关系算得尚可,只是这鲁鹏池年长了老爷六七岁,家中父母妻,诸事琐碎,闲暇并不多,不过最近这几个月也没来了,应该是闹了点矛盾”

    “那你不帮你家家主走走人情,送点礼把关系圆回来?”

    “这个让大人笑话了,人虽是管家,府里的事也不是能了算的,所有库房钥匙,连同家中账册,都是老爷自己保管的”

    申姜一条条记录,写完一张再一张纸,事无巨细,所有人问完,发现自己脖子都僵了,破案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就这么折腾一通,又快子时了!

    他可是只有三天啊!

    饭都顾不上吃,他拔腿就回了北镇抚司,进门前正好遇到指挥使出门,仇疑青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气势凌厉,身影昂藏,一看那眼底杀气,就是出去杀人的!

    他吓的立刻往后蹿,头背紧紧靠墙,一眼都不敢看。

    等马跑远了,再没动静,他探头出来,仇疑青身边常用的副将正按着绣春刀等他。

    申姜:

    副将郑英长得不如主子好看,冰冷气场却沾染的很像:“申总旗,你只有两日了。”

    申姜赶紧行礼:“多谢副将提醒,为指挥使分忧,属下谨记在心,断不敢忘!”

    他火急火燎的跑进诏狱,将问供记录一股脑的塞给叶白汀:“快,现在看!”

    叶白汀平时话慢吞吞,吃饭慢吞吞,走两步都要扶下墙,很不成样子,可对工作态度一向端正,迅速接过来看,一句废话都没有。

    起初纸翻的还挺快,后来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严肃。

    申姜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下了迷药,这娇少爷话,他总忍不住想怼,不话,他心里更慌,这是解不出来了么?那什么一二三的提示呢?那笃定霜降死亡时间的气势呢?你来啊,老子顶的住!

    叶白汀:“你走吧。”

    申姜:

    你的是什么狗话!什么叫我走,我走了,案子怎么办!两天啊,可只有两天时间了!

    叶白汀蹙眉看他:“申总旗不去吃饭?不饿么?”

    跑腿一天,灌了一肚子茶水,换谁谁不饿,可饭能比命要紧么!

    “工作第一!”申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出这样的话来,“饿什么饿,老子不想吃饭!”

    叶白汀‘哦’了一声:“那我饿了。”

    申姜:

    你不会又要坐地起价,要这要那吧!

    “申总旗想什么呢?”叶白汀把写满供言的纸分成几份,摆到自己面前,“一下子这么多信息,我总得思考整理吧?”

    “那要多久?”

    “你明天中午过来吧。”

    申姜就急了:“少爷!祖宗!您可快着点,刚刚在外头我就被催了!咱们只剩两天半了!”

    叶白汀淡淡扫他一眼:“你把我之前的话告诉他没?”

    申姜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提醒他时间的是副将郑英又不是指挥使本人,他给忘了。

    “那不就结了?”叶白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纸张,“若是晚了,这句话就能保你一命。”

    申姜眼泪差点出来:“可我要的是升官发财,不是保命啊!”

    想想指挥使大人的作风,他就心肝颤,那就是个工作狂,凡事以身作则,自己都能给自己上刑的主,在他面前哪有通融一,真过了日期,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叶白汀:“你再废话,我可能要思考到明天晚上了。”

    申姜:

    时有儿言唱:烛火巷东,人间幽冥,红尘三千丈,活鬼不见光——

    诏狱,是一个进来了就出不去的地方。

    “嚓嚓”

    坠在腰间的钥匙串声响起,今天轮值的总旗开始巡视,申姜脚蹬皂靴,腰束铜扣,中牛皮鞭柄不停敲打掌心,铜铃似的双目犀利扫向周遭。

    “都别哼哼了,吵的老子头疼!”

    “东北边角的墙面怎么回事?仗着黑上官看不到?给老子擦干净,现在,马上!”

    “这犯人怎么有白面馍,拿走拿走,这么馋,心以后没嘴吃!”

    “这什么味——我艹,这都死了几天了还没拉走?快点处理了!”

    随着他走过的路,狱卒们闷头跑着办事。

    申姜仍然嫌慢,冲着最后那个甩了一鞭:“最近什么情况心里没数么?新来的头儿是好惹的?一个个皮子都给老子绷紧了!头儿这会上有案子,分不出功夫看咱们一眼,万一他老人家起了兴致,连老子带你们,个个的都得去刑房领罚!”

    诏狱,是得天子诏令抓来的犯官,除非天子特赦,没出去的会,皇城根脚下,发什么案子都不稀奇,每天都有新鲜事,今天还有人记着,要力查,要奔走,过段日子连相关人都忘了,人犯也就无人问津,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都得耗在里头,这诏狱里头,迄今为止最长住客是三十七年。

    有人的地方就有潜规则,锦衣卫够狠,只要你给钱,帮忙收拾里头的犯官不成问题,只要家属钱给够,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给犯官点照顾,他们甚至希望每个犯官都有仇人,有亲人,这样又能收拾,又能照顾,白饶两份钱。

    得了钱,也能给自己赚个方便,诏狱几乎每天都在死人,尸体怎么处理?全都自己来多费劲,之前谁花了银子,就顺便给谁报个信,言明什么时辰会扔到哪里,好方便人捡骨,至于你捡去是鞭尸泄愤还是好好安葬,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犯官案子风头过去,没有风险的时候,亲属要敢进来,舍出身家买个探望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守规矩,蒙着眼进,蒙着眼出,不看不听不惹事,速来速去。

    源于诏狱各种骇人耸闻的故事,大部分犯官家属都只花钱买照顾,不敢亲自来,敢来的,就是真豁出去了

    一个半月前,新的指挥使上任,诏狱气氛也在一点点改变,每天来的人,的话,都不一样,有些人能感觉出来,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而从昨天起,氛围更加不对劲,凝肃与紧张,几乎每个头目都不能免俗。

    “什么?姓布的孙子要借地验尸?”申姜脸色突然大变,嘴里骂娘,“操!头儿忙案子,他跟着来什么劲?什么叫没准和头儿的案子有关系,我呸!不就是他自己的任务完不成会被罚,这种瓷也敢碰,要不要脸!”

    “那咱们就拒了?”

    “别,不用,”申姜冷笑一声,“那边停尸房满了,咱们要不借这个地方给他,他不得告咱们的状?让他来,就里头没打扫干净呢,就这片地方,爱验验,不验滚!”

    诏狱往南,有专门的停尸房,仵作房,北镇抚司地盘大,不缺这点建设,但最近上头拎出来的案子特别多,那边尸满为患,人也调不开,诏狱里有时为了吓唬犯人,或者犯人刚刚死在牢里,仵作过来就就地验了,停尸台也不缺,仵作布松良这个要求提的并不算过分,可谁叫他和申姜有仇呢?

    布松良指使着人把尸体抬进来,放在停尸台上,看都不看申姜一眼,不和他打招呼,也不跟任何人话,就捂着鼻子,面无表情的验看尸身。

    诏狱不算安静,时有犯人忍受痛苦的,镣铐缠动的轻响,你能分辨出不同的脚步声,谁在消磨时间,谁在百无聊赖,谁匆匆经过将要离去

    是时候了。

    从南往北的第二间牢房里,一个少年舔了舔唇,与脏兮兮脸不同的,是一双灼灿明亮的眼睛,就是现在!

    “五日前那个青衣新妇好像走过来了。”

    少年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很有些有气无力,右边牢房的邻居却没漏听,抓着把脏兮兮破烂烂,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扇子就冲到了门栏前:“哪呢哪呢?”

    少年声音停了停,像休息了一阵,又像在回想:“她腰上似乎挂了枚哥鸽血玉,价值连城。”

    左边牢房的邻居哼了一声,也迈步上前:“什么价值连城?上回怎么没见着?我不可能看错宝贝!”

    很快,一个花了大价钱,遮了脸的妇人快步经过,被狱卒不怎么尊敬的往外送。

    右边邻居摇着扇子,做着自以为的风流状:“啧啧,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友年纪轻轻,眼光不错嘛。”

    少年慢吞吞的从后面蹭到栏前,目光所触之处,却不是什么美人,而是远处的停尸台。

    左边邻居嗤了一声:“到底是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什么品味?她腰上那玉算什么宝贝,上带着的镯子水头还算稍稍能过眼。”

    少年嗓子哑,声音也慢吞吞:“东西好,还是人美?”

    右边扇子邻居插话:“当然是人美!”

    左边嘲讽哼:“红颜转瞬枯骨,真宝万年留存。”

    “花期就是因为短暂,才更值得欣赏珍惜!”

    “反正都要死,只有珍宝能伴长眠。”

    “庸俗!”

    “愚蠢!”

    两边邻居激情对线,开始还压着嗓子吵,外人不闻,少年就慢悠悠拱火,一时珍宝比人贵,一时又美人在侧佳,两边就越吵越凶,动静越来越大,反正牢里无别事,不如掐出个结果,终于引来了人。

    申姜过来就甩了一鞭子:“吵什么吵,想死直接话!”

    犯人们别的本事没有,在这里呆久了,认怂躲鞭技巧一流,左右两个邻居都没被抽着,一个战术性后仰就躲过了,齐齐闭嘴,谁都不话。

    安静之时,不远处仵作声音更加清晰:“死者俯趴,背部无伤,酒味重成这样,大约饮醉了,被自己呕吐物呛到,窒息而死。”

    “愚蠢。”少年沙哑的声音也很清晰。

    申姜瞪眼:“你他娘的骂谁呢?”

    这诏狱里头,竟然有人不怕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布松良已经继续话:“肋骨摔断,插入心肺,应该是快要呛死之时挣扎,不心摔下楼,摔死了。”

    少年声音沙哑低轻,却足够别人听的到:“不对。”

    布松良:“差不多可以了,此案没有凶,全悉死者自作自受。”

    少年叹:“大错特错。”

    申姜眯了眼。

    少年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过来:“想不想立功?”

    申姜:“你懂验尸?”

    “他让你很不爽吧?”少年看着远处的尸台,沙哑的声音透出两分精神,“验尸这么急,定是很紧要,上峰等着结果——想不想让他不爽?”

    “让我看一眼尸体,我让你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申姜转头看看布松良,再低头看少年,这哪来的子,这么大口气?

    少年舔了舔唇,藏住眼底的光:“怎么,怕我跑了?这可是你的地盘,我这身板,插翅难飞申总旗,你就这点胆儿?”

    申姜看看左右,今天他轮值,下五十人都在,想要干点私活还真是天时地利,没人知道,再回头——

    姓布的已经书写验尸格目,人家在有个千户后台,这回再漂漂亮亮的把活儿干完,可就得往上走一走了,在外头,仵作是贱籍,上不得台面,在这北镇抚司,却是缺不得的人,日子过得滋润不滋润,不看是不是贱籍,而是有没有功绩,被上司看在眼里

    他这总旗已经当了好几年,眼看要而立,再被人踩,爬不上去,那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申姜眼神锐利:“你要什么?”

    少年眼帘微垂:“一碗米粥。”

    申姜眼神微深,没话,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是胸有成竹的自信了:“叶白汀是吧?等着!”

    “要热的。”少年,也就是叶白汀没再话,慢吞吞的蹭回墙角,眼睛微闭,也不知睡着了还是醒着。

    良久,左边邻居眯了眼:“这子是不是利用了我们?”

    右边邻居摇着扇子,慢条斯理:“您才瞧出来?”

    视线在少年身上转了个圈,他低笑一声,还真是牢坐久了眼拙,竟没看出来,这孩是个聪明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