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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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家姐死了,连砚是不信的。从她上山到现在,并无察觉到掩翠山有任何的异常,再加上秦简病重,山寨上下无人统领本就有些自顾不暇,就算他们当真抓走了关家姐,此刻也一定是关在某个地方,来不及动作。

    “秦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连砚放缓了语气:“放了关家姐算你们掩翠山将功赎罪。”

    “你不信我。”秦韵抬眉看着连砚:“那你又何必问我?我人不在掩翠山你不信,我人死了,你也不信。连子衿,我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你又为什么要问我?白白的浪费了时间。”

    连砚抿着嘴唇,她确实不信。

    这样一味的问下去也不是办法,秦韵脾气倔,况且这还是她的地盘,连砚最多也只能吓唬一下这位大姐,就算一时吓唬住了她,也根本没法儿从这位大姐嘴里听到一句实话。

    为今之计,她只有先行撤退,然后再暗中调查。

    “既然你不肯实话,那我也只能自己去找。”连砚量着秦韵半晌才继续道:“若之人不在掩翠山倒也罢了,要是被我找到这人就是被你们掳走的,大姐,那欧阳路的地牢可还等着你呢!毕竟我也在山上叨扰了许多天,等你进了欧阳路的地牢,我自当好好款待。”

    “哼,你有本事,就把我弄进去,看我不一把火烧了你那狗屁的地牢!”秦韵嘴上逞强,心里却是没谱的。

    “你就嘴硬吧,等我把你这掩翠山翻个底朝天,到那时候你哭着求我,不定我会给你安排一间好一点的牢房,坐北朝南,多加几席草甸子。”连砚凑近了秦韵的耳边低声道:“也不枉你叫我一声夫子。”

    秦韵瞪着眼睛,咬紧了下唇。关家姐就被埋在后山,万一这个连子衿真的长了狗鼻子翻出了点蛛丝马迹,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想到这里,秦韵不甘心的示弱道:“连夫子毕竟喝我一杯敬师茶,我们师徒一场,虽然你没教过我什么东西,但我到底喊你一声夫子。我跟你句实话,你信不信?”

    “怎么我不信,你就不了?”连砚玩味的看着明明一脸的不甘心,却还是要低头的秦韵:“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夫子?刚才怎么不痛快点句实话,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嘛。”她嘴角挂着一抹笑,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跟秦韵相处的这几日,连砚自认为对秦韵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位大姐轻易不会低头示弱,她若低头,那只能明她是真的心虚,关家姐即使不在掩翠山,也必定与掩翠山脱不了干系,不然秦韵一定不会低这个头!

    “关家姐,真的不是掩翠山掳走的。”秦韵别过脸,不去看连砚,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才道:“你问我,掩翠山在沧澜有没有对头。你是朝廷的人,这本不该告诉你,但我爹既然信任你,那连子衿,我也信你一回。”

    见秦韵语气凝重,连砚也正视起来,这一转身就看见立在楼梯口的花儿一只脚还迈在外面,忍不住的按了按额头,这丫鬟倒是实在,一点儿也不像她主子。轻声咳嗽了一下才对花儿道:“我可不用你守门,上楼,不叫你,不许下来!”

    花儿一脸警惕的看着连砚,不话也不动,那表情分明是誓死要捍卫主子的安危。

    “花儿,上去。”秦韵见花儿不动,朝她递了个眼色,默默张嘴,比了个嘴型。

    花儿看的分明,还是有些犹豫,就听连砚道:“你守在这儿也没用,我要是想对大姐做点什么事,就凭你也是拦不住的,不定还要再搭进去一个。”

    见花儿拔腿就往楼上跑,连砚才拽了个椅子坐在秦韵的身边:“你这丫鬟很衷心。接着。”

    “沧澜自古就是匪祸为患,掩翠山与他们是不同的。我不知道你在山下听到了些什么,你也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天,但你见过我们下山去劫了什么人吗?掩翠山足以自给自足,我们并不靠劫为生,你听到的那些有一部分是传言,还有一部分是栽赃。就像这次关家姐一样,跟掩翠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们是被人栽赃的。你也是其中一环,我爹请你上山的消息恐怕被有心人利用了,把你弄到掩翠山,转移你们的视线。”

    “那是谁栽赃?”连砚皱眉:“为什么栽赃你们?”

    “沧澜这一块儿大大的匪窝几十个不止,你觉得我知道会是哪个吗?”秦韵讽刺的问道:“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是哪个,其实都无所谓。在沧澜,只有掩翠山一家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掩翠山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有些人想除之而后亏,而最快的办法,就是借助朝廷剿匪的势力。你是那个将军的人吧?那将军初来乍到很好被糊弄,所以才有了关家姐这一出,目的就是把朝廷剿匪的势力引到掩翠山,到时候借朝廷的力量将掩翠山除之而后快。”

    很好被糊弄?连砚皱眉:“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劫所以就被人记恨了?秦韵,你嘴里还真是没一句实话,掩翠山不劫山下的百姓,那不正好便宜了剩下的那些山寨,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吧!”

    秦韵挑眉,视线往外一瞟,才道:“因为,水至清则无鱼。”

    连砚还想再问,就察觉到不对,扭脸朝外一看,花儿带着夏青山还有几个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连砚摇头,没想到自己被摆了一道,还真是看了这主仆两个。

    “大姐,我会查清楚的。”连砚把匕首插在秦韵的腰带上:“后会有期。”

    秦韵看着连砚从后窗一跃而逃,不过片刻功夫就从楼里逃了出去,动了动被绑起来的手腕,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如果连砚不是朝廷的人,如果她们不是对立的关系,就凭连砚的能力,她还是很佩服的,毕竟琴棋书画文武双全这种人,她真的只在话本里见过。

    “大姐,你没事吧。”夏青山的惊呼声断了秦韵的遐想。

    见夏青山一脸的慌张,秦韵才笑道:“夏叔叔我没事,多亏夏叔叔来得及时。”

    跟在夏青山身边的花儿赶紧跑过来帮秦韵松绑,一脸的心有余悸:“亏的大姐提醒,我才从二楼窗户逃出去找了夏先生过来救大姐,那连夫子为什么要绑大姐,夏先生快派人把她抓回来,问问背后主使是谁!”

    夏青山听到花儿大姐被人绑了,才火急火燎的带人过来,走到半路一问才知道是连子衿动的手,夏青山当时就有些顾虑,见连子衿已经脱身而秦韵也并没有让人去追,心里就确定了这人应该是秦韵故意弄走的。见秦韵安然无恙,夏青山才对花儿道:“大姐受惊了,你去熬点补汤,给大姐压压惊。还有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夏青山发走了一干闲杂人等,才问秦韵:“连夫子为何翻脸?大姐跟她什么了?”连子衿的身份已经是半公开的状态,如果不是秦韵故意的,恐怕连子衿不会轻易就露出马脚,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对大姐动手,明连子衿已经不算再继续再山上待下去了。

    这对大当家的谋划十分不利!

    秦韵揉着酸疼的手腕:“夏叔叔,她是朝廷的人,是朝廷派来剿匪的那个将军的人,我能跟她什么?当然是,关家姐不是我们掳的,掩翠山是被栽赃的。”

    夏青山叹了口气:“你她就信了?大姐,好端端的你何必去拆穿她的身份,如今人走了,你怎么跟大当家的交代?”

    “不知道。”秦韵咬着嘴唇,声音有些低哑:“我就是故意的,不管她跟我爹到底有什么瓜葛,到底她都是朝廷的人。如今关家姐的尸首就埋在后山,万一哪天被连子衿发现,我们如何的清楚?不能因为我爹一时糊涂,就把大家都拖进泥潭。”

    “你呀。”夏青山叹息道:“走就走了,先想想怎么跟大当家交代吧。”

    “有什么好交代的。”秦韵赌气道:“她是探子,来去自由的,我还能管得了?”

    秦韵如何交代就不关连砚的事了,连砚一路隐藏踪迹将掩翠山上下摸了一个遍,还是跟以往一样一无所获,果真如秦韵所的那样,这人并不在掩翠山,她觉得秦韵可能知道的消息更多一点,却无法撬开秦韵的嘴,只能先回城找欧阳路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连砚回到沧澜城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回驿站换了身简便的衣裳,心里藏着事睡不着索性出来溜达溜达。路过一家卖馄饨的店,夜色已深,店里并没有客人有些冷清,连砚晃悠着步子就走了进去。卖馄饨的是一对老夫妻,老婆婆下着馄饨,老爷爷收拾碗筷,两人闹闹,倒也和睦温馨。

    连砚一边咬着馄饨皮,一片听两人家长里短的话,只是听着听着,手里的馄饨碗就放了下来。

    “老头子,明天你上山再砍些柴,家里的柴火不够用了。”老婆婆一边添火一边嘟囔。

    老爷爷收拾好了碗筷接过老奶奶手里的柴火才道:“不用,前儿山上才送了些柴,是用不了给我们的,我都搁在木屋了。”

    “你这年年闹匪灾,要不是人家秦大,咱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老婆婆叹息道:“秦大跑多少昧良心的人,可到底也没落个好名声。”

    “他哪儿来的什么好名声。”老爷爷不愤的道:“老婆子你记性差,忘了十几年前他造的孽了?就咱那头大奶牛,现在它曾孙女还在那山上呢!韵儿大丫头还喝它的奶长大的!咱家就那一头奶牛他也抢,没良心!”

    “行了行了。”老婆婆不满意的锤了老爷爷一下:“一头破奶牛你惦记十几年。你怎么不那年冬天你外出做活,我自己在家,天寒地冻的,要不是人家秦大派人照顾,你哪儿还有老伴儿,找阎王爷要去吧!”

    所以,这个秦大,是秦简吗?这老两口提起秦简还有掩翠山时并没有像一般老百姓提起山匪时的惧怕是恨意,反倒像是在自家人一样亲切,真是这样的话,再联系她在掩翠山的所见所闻,连砚越发的困惑。

    作者有话要:  连砚:媳妇儿嘴里没一句实话,怎么办,很着急

    秦韵:我喜欢你。

    连砚:????!!!!

    ☆、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