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黛玉也不在凯瑟琳夫人房间里多待。舞会前的事儿多着呢。黛玉是希望雷诺太太在这, 而不是布朗太太。可布朗太太身体好着呢, 办事也得极利索,总不能没错就给撵开。
趁着晚饭前换衣服的时候,黛玉问了达西:“凯瑟琳夫人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上校没听她的话。”达西简短地。
“看来威尔士亲王想当摄政王了。”黛玉把自己从格雷珠宝店回来的金项链在脖子上比着。
达西笑了笑,对于凯瑟琳夫人和费兹威廉上校间的矛盾确实如此。凯瑟琳夫人要掌控女儿和女婿,费兹威廉上校做为军人、男人,就算姨妈也不能俯首称臣。
“这事我没觉得上校有错。”
“你觉得我这条项链怎么样?我把我以前的金饰重的。”黛玉从镜子里看达西的反应。
达西看了眼:“挺好的。”
“帮我戴下好吗?”
黛玉拿着项链看达西。达西走过来帮黛玉戴上:“再过三天, 我们俩去个地方玩玩。”
“海德公园?只要不下雨, 不是天天去。”黛玉笑,再过三天就是俩人结婚一个月, 当然记得。
“不是那, 别的地方。”
“埃克塞特交易所?也去过呀,上回你带我去看过了, 里面有动物。”
“到时你就知道了。”
“不带奶奶和乔治安娜去?那多不好, 怎么跟她们呢。奶奶年纪大了,其实是爱热闹的。我外祖母就是,巴不得日日有人陪着她玩。”
达西退后了两步:“奶奶和乔治安娜那天另有安排。”
黛玉眨了眨眼:“好吧。那就听你的。”把手腕上的手套往上拉了拉,“凯瑟琳夫人来了,可不能下去晚了。”
达西不话, 陪着黛玉去了晚餐前的女士休息室。
老夫人和凯瑟琳夫人已经在了。老夫人神态悠闲,凯瑟琳夫人的表情就像刚跟哪家店里占她便宜的伙计刚吵完架。
安妮费兹威廉太太坐在凯瑟琳夫人的边上,垂着头。姜金生太太关心地问着费兹威廉太太是不是路途累了,要不要早休息。
费兹威廉上校进来, 凯瑟琳夫人把脸转向了一边,不去看女婿兼侄子。费兹威廉太太紧张地抬起头看了眼丈夫又低下了头。
黛玉走到老夫人边上坐了下来,对凯瑟琳夫人:“姨妈,歌剧院好像又上演新剧了,吃完饭去剧院吧。贝德福德公爵的包厢这一个月都归我们用呢。”又对费兹威廉上校和安妮,“一起去看剧吧。”
上校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立即同意了。凯瑟琳夫人也没有反对,这样子就算都同意了。黛玉松了口气,幸好还能看看剧,不然这一晚上不得给凯瑟琳夫人唠叨死。
看剧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有意,还是安妮自己有意,坐在了黛玉身边,就在包厢的角落里了。
看剧不用话,专心看就好了。黛玉知道安妮话不多,也没想去多话。安妮低低叹了口气,姜金生太太凑过来问:“晚饭吃得不舒服?”
“不是,你去帮我买些糖果吧。”安妮把姜金生太太给支出去了。
黛玉拿着扇子轻轻扇着,这个季节,剧院里人多,气味就浓了些。
“公主,你们八月份就回彭伯里吗?”安妮突然问黛玉。
“是。你要跟上校去他的驻地了吧?曼特斯特离彭伯里挺近的,你可以经常来玩玩。”黛玉邀请着。到这个就想到了青螺和富贵。
前两天听青螺抱怨富贵都没给她传个消息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英吉利的女人热情,不准富贵就不要她了。紫鹃劝了好半天,才让青螺放下了心。
“妈妈她希望上校退役,我们跟她一起住在罗辛斯。”安妮的声音低到比蚊子声音还细。
黛玉明白了,为什么凯瑟琳夫人不高兴。上校直接拒绝,而且要求安妮也得跟着去。凯瑟琳夫人跟费兹威廉上校争了半天没争过,而且女儿还背叛,要跟着上校去曼切斯特。
“对于你们来,这点距离不存在问题。从曼切斯特到罗辛斯不过就是一天多的路程。”黛玉笑着了句。
这话可能让安妮得到了鼓励:“是的,我也觉得是这样。”
凯瑟琳夫人听到俩人话声,却听不清什么,便来问:“你们在聊什么?”
“她们都是刚结婚的新娘,自然有话题了。我们两个老寡妇就看戏吧。”老夫人帮黛玉和安妮解了围。
凯瑟琳夫人不再追问。姜金生太太也把糖果买了回来。
看完戏,黛玉卸妆上了床:“我本来挺担心明天的,凯瑟琳夫人来了,我倒不担心了。”
达西躺了下来,把黛玉搂在怀里:“为什么?”
“凯瑟琳夫人是最爱指导别人的人,可到现在她都没的指导我,没有对舞会发表一条意见。明明天的舞会一定会成功的。”
达西知道黛玉是反话正,可得给黛玉信心,毕竟这是黛玉第一次主持一场舞会,而且是伦敦。明晚的舞会,后天一早就会见报。
黛玉也知道,这一宿时不时会睁开眼,盘算下还有什么遗漏的。
天一亮,屋子里的夫人姐就开始洗澡,扮自己了。到了傍晚时候,一个个差不多都扮好了。黛玉又再把乔治安娜瞧了瞧,这回不比进宫的重要性差。乔治安娜这回亮相亮好了,不定九月就可能结婚呢。
晚上七点的时候,达西和黛玉就站到了门口开始迎接客人。
“我们得在这站好长时间呢,要是累了,就。”达西低声跟黛玉。
黛玉摇摇头:“不就一个多时,我还是能站得住的。”
男仆不时报着客人的名字。达西的脸上始终没啥笑容,达西家的笑容就由黛玉来完成。
拜伦进来的时候,看到达西的脸,把脸上的笑先收了起来。
达西“傲慢”的名声,拜伦早听过。那天在威斯敏斯特宫把自己的诗集给黛玉时,拜伦特意去看过达西的反应,以为达西并不像传中那样。等接到达西派人送来的《构造几何》,拜伦事先设计得种种全派不上用处了。
现在看到达西,就想达西出得那道数学题,如果是首诗,那多简单。拜伦往达西身边的黛玉看了看,不是传中公主也是位诗人,为什么不回自己一首诗呢?
黛玉冲拜伦客气地点头含笑。
拜伦鞠躬还礼,刚想开口问。达西已经跟后面的客人起了招呼,黛玉的目光也移了过去。拜伦只能往里走。
客人基本上都到了,就等着利兹公爵和乔治安娜开舞,舞会就可以正式开始。黛玉站在边上拿着扇子轻轻摇着,达西站在黛玉身边,眼睛看着乔治安娜。
“荷才露尖尖角,你就紧张成这样了。”黛玉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达西的臂膀。
达西看了眼黛玉:“我只是希望乔治安娜幸福。”
“她会的。有一位你这样的哥哥,她怎么可能不幸福。”
达西笑了笑,把黛玉手里的扇子交给了边上的安涅斯雷太太:“我们去跳舞吧。”
拜伦正往过走,看到达西和黛玉已经站到了利兹公爵和乔治安娜后面。他的脚是坡的,跳舞一直跟他无缘,只能去到放潘趣酒的桌子那拿酒喝。
黛玉看到拜伦要来找自己又转身离开:“你是故意的吧?”
“我只是利用了下优势。”达西笑着拉住黛玉的手转圈,“做丈夫的优势。”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觉得你笑话他脚不好,这可就不光彩了。”
“脚不好是会被人欺负,但也会让女人同情。尤其是一个有才华却又身残的人,更能激起女性们的母爱,表现出关爱来。”达西的目光越过人往舞厅的另一头看。
黛玉也去看,拜伦正跟几位年轻的女士话,显然不寂寞。
等停下来休息时,拜伦走了过来,看了眼达西跟黛玉:“公主,你对我那首诗有什么评价?”
“它让我想起‘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黛玉用英文念了出来。
“啊,这是公主写得吗?”拜伦激动地。
“不是,这只是我翻译的。它是瓷器国几百年前的一位古人写的,叫《登徒子好色赋》。”
达西在边上忍着笑,这是当着和尚骂贼秃了。
“公主,麻烦你再念一次,我好记下来。”拜伦真激动地让端着潘趣酒和冰淇淋的男仆去拿鹅毛笔和纸。
“我来念给你听好了。”达西站到了拜伦跟前。
拜伦扬起了那张英俊的脸:“侯爵,我知道你懂瓷器国的语言。不过,这个你真能一字不差地念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我跟公主一起译的,我们要一生来翻译这些美丽的诗句。”达西故意把“一生”加重了语气。
拜伦退后了一步,脚不好,让他差点要跌倒撞到人。边上的几位拜伦崇拜者叫了起来,对达西怒目而视。
黛玉真想抚额,看来达西舞会上不得罪几位女人真不是达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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