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丝毫不掩饰心里不痛快，光明正大的宣告自己很介意。

    容懿满头黑线，茫然地问道，“什么照片？”

    直人发了什么照片被他看见，气到必须直奔巴黎来兴师问罪？

    季蔚然起身从凌乱的衣服堆里捞出，点开那张照片递过去，赌气似的几乎快凑到她鼻尖。

    英俊的脸庞神色幼稚，无声地挑衅：妳看啊！妳给我看清楚！

    就是这张照片让他怒火中烧，什么也没多想就跳上直升，连路克都来不及跟上。

    容懿瞄了一眼，顿时哑口无言。认真的？就为了这张照片大老远飞回巴黎？

    她无奈的斜睨他黑沉的脸，很中肯的评论，“其实照片拍得挺好的。”微微翘起的嘴角却绷不住笑。

    季蔚然阴恻恻的盯着她，重复道，“我，我吃醋了。”

    不省心的女人还敢笑，他认真盘算着要不要用实际行动让她笑不出来？

    虽然见不得她的眼泪，不过身体力行让她在床上哭一哭，貌似还是个不错的惩罚。

    容懿对季蔚然活跃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觉得以往一想起他就酸涩失落的心，好像又被纯然的喜悦填满。

    他吃醋了，堂而皇之的坦白自己很在意。

    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仰头凑上前轻吻了一下他紧绷的唇角，调侃道，“你这醋吃得不是太地道啊。”

    “况且我们都已经分咳”了。

    本来想开他玩笑，却被男人眼中危险的警告吓得不敢往下，这求生欲也是没谁了。

    季蔚然没打算放过她，英挺的眉宇间全是阴霾，一字一顿，“妳和平分，我答应了吗？”

    先前站在门外等她的时候，季蔚然想过很多种可能。

    或许她会惊讶，会冷淡疏离，甚至是可恶的开口让他走。

    但就是没想到，她会像受伤的动物找到避风港一样，看着他的目光里只有惊喜和安心。

    那一刻他就决定了，不管容懿再怎么抗拒，他都不可能再放，来日方长，他有大把的耐心好好收拾这个口不对心的女人。

    容懿没明白他的意思，“你什么？再一遍？”她脑袋有点晕乎，什么叫他没答应？

    那她这些日子以来哭得泪流成河，全是在瞎整自己？

    季蔚然的态度还是那么专横，好像两人的分开，只是她任性出门逛逛，而他只是被动尊重她的决定。

    她心口有块坏死的伤疤突然有了生，清湛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季蔚然。

    “我再问妳一次。”季蔚然箍住她的腰，眼底划过隐约的痛意，“容懿，后悔离开我没？”

    低哑的嗓音仿佛在控诉她选择放弃离开。

    或许这次又等不到她回答，那也无妨，她花多少时间牢牢盖起的心墙，他就会用加倍的力气狠狠敲破。

    但是姑娘的反应却再次出乎他意料之外。

    容懿怔愣地看了他很久，眼眶慢慢的红了，她伤心地别开脸，哽咽道，“后悔，在场就后悔了，你为什么不来送我？你叫我等你，我却没有等到你”

    如果当时季蔚然出现，她一定不会走得这么潇洒。至少她会相信两人之间还有一丝可能性，也不至于一想起他就心伤难抑。

    季蔚然轻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盈满泪水的眼，惊讶地追问，“当时妳一直在等我？等我做什么？”

    容懿扁扁嘴，赌气道，“等你做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根本不听人把话完，那时那时我根本没想离开你，可是你”了很多让人灰心的话，她没法儿解释，只能独自离去。

    但是到放狠话伤人，她也有份，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容懿哽咽不语，鼻尖都泛红了，季蔚然的心也跟着发烫，“容懿，妳是不是傻？”声音低沉而温柔。

    早知道她看了纸条，一直在傻傻的等他出现，季蔚然就不会倚在2层的阳台上遥远的眺望甲板，他会不顾一切牢牢抓住她。

    “记不记得我在留尼旺过，不想分开，就不用分开？”季蔚然郑重地问道。

    要是她敢不记得，他可能会吐血三升。

    容懿点点头，她当然记得。

    “我可不是随便。”季蔚然伸轻抚她柔软的发，低声道，“我知道妳在顾虑什么，妳觉得我们没有未来可言，迟早要各自过生活，而且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对不对？”

    容懿轻咬着唇，没有话，难道不是吗？

    季蔚然一看就知道自己对了，不禁低声叹息，他太暸解姑娘在想什么，她这死脑筋还真是始终如一。

    “我放妳走，是因为妳想要自由，而妳想要的我都给得起，懂吗？”他按捺着脾气，仔细解释自己的用心。

    “妳我的世界很复杂，不适合妳，那我就让一切变得简单点。等我，是要妳等我安排好一切，就来陪在妳身边。谁我是要妳等我去道别了？”

    季蔚然一想到容懿竟然为了这种事误解他，不禁气得牙痒痒，珍重再见这种鬼话，他死也不出口。

    容懿摸摸鼻子，不敢承认在邮轮上的狠话通通只是气话。但他言语中的温柔情意，又惹得她泪水盈眶。

    “还有，才离开多久，妳竟然就敢把发生过的一切当过去式？妳心是什么做的？当我是什么？”

    季蔚然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平时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刻却像幼稚的男孩，指责着她的无情。

    容懿撇撇嘴，瞪了他一眼，“还能是什么？当你是练习的工具呀，心理治疗的必经过程懂不懂？”

    季蔚然：“”听起来好耳熟，这是自作自受的节奏。

    他不自在的轻咳，“我那是气话。”

    她得理不饶人，傲娇的别开脸，“随便，反正你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

    季蔚然：“”貌似这句话他也有过。

    怎么觉得姑娘比他还记仇？

    他长长地叹口气，有些无奈，“我发现慕容霄总算对了一句话。”

    慕容霄收到唐肖年的通风报信，特地从纽约打电话来数落了他一顿，还了一堆毫无营养的垃圾话。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全然没有参考价值。

    “哦？来听听？”容懿礼貌的表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