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9
转眼间,金时已经在日本待了快两个年头。
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上一次春节的时候赶上冬假,金时回家待了一些时日。但也就待了一周不到,就又收拾行李飞回了日本。
而到了今年,因为金时3月就要进行博士后出站汇报,整理论文忙得焦头烂额,连春节也顾不上回去了。
又到了樱花怒放的季节,金时无暇顾及,每日都步履匆匆地从校园里走过。
她不敢停下来看,樱花的烂漫太易让人沉醉,而一旦放松下来,她对海岸另一边那个人的思念就会如藤蔓一般疯长不停。
两年里,她和莫禹澄见面的次数也寥寥数次而已。她没什么机会回国,但莫禹澄偶尔会趁出差转机的机会来看望她,可也都只是匆匆一晚而已,第二天太阳升起,他就要再度奔赴机场。
金时感到又好笑又心疼,好笑的是他们二人像是《海的女儿》里一般恐惧黎明的到来;心疼的是莫禹澄这样奔波劳碌,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对此,莫禹澄只是轻描淡写地了一句:“视频里看你都看不真切,还是得过来亲自捏捏,感受下实实在在的圆扁胖瘦。”
而另一边,子言辞职以后,回家休整了大半年,每日吃喝玩乐回归自然的同时申请了美国达特茅斯学院的MBA。临去美国前,她又飞到日本来看金时。
这次再见面,子言好像又变了个人儿:她终于脱去了身上那些俗气浮夸的装扮,只穿了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裤,勾勒出姣好的身段。
子言给金时带了不少四川正宗的牛油火锅底料,表示这是她出国前尝试了无数家后找到的最正宗的底料,保证一吃就梦回中华。
金时因为出站的压力,也没办法再陪子言去远的地方旅行,就在东京带着子言吃了两天米其林,把年底前的伙食费全都搭了进去。
子言临走前,金时又在机场对着她抹眼泪。子言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金时这个人最爱哭鼻子,尤其是离别的时候,真不知道每次莫禹澄离开的时候,她是怎么一个人忍下来的。
***
金时从桥本教授的办公室里出来时,已是临近下午1点。
下礼拜就是出站报告,偏偏桥本教授今天下午要去比利时开一个国际会议,直到报告前一天才能回来。
金时熬了两个通宵,把展示的PPT和论文都改好,今天上午和桥本教授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金时的科研素养毋庸置疑,桥本教授听完金时的报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金时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面上还是谦逊地笑了笑。
“论文里有些措辞和图表可以再优化,我都给你圈出来了,你把这个改好后发到我邮箱,我们再过一遍。”
“好的,桥本教授,麻烦您了。”金时由衷地感谢道。
这两年的时间里,金时一学期能当面见桥本教授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虽然她每周都会写周报给桥本教授,但几乎不会得到他的回应。金时渐渐以为,大概这也就是走个形式,实际上这些邮件都不一定被阅读过。
但去年里发生的一件事,彻底颠覆了金时的观念。
金时经常是先后开好几个实验,并且还要兼顾着写文章,做项目。事情一多。有时候就容易忘事儿。
当时她投的一篇文章刚好返回‘大修(要求大幅度修改)’的修改意见,但因为光顾着手头的实验和另两篇在改的文章,金时就把这篇文章先压着,结果竟然给忘个彻底。
等忙过这阵儿再想起来的时候,发觉已经拖沓了快一个月,马上就要过截止日期了。
大修的文章不好改,基本上和重写一遍也差不了多少。
金时一边儿暗骂自己忘性大,一边儿在电脑前连着改了十几个时才改完。
她晚上十二点把改好的文章给桥本教授发过去,桥本教授刚下飞机回到家,看到邮件就连夜给她又改到了三点,第二天一早,金时掐着点儿把稿子投了出去。
好在是后面一帆风顺,大修后的文章直接被接受了,还上了当期期刊的封面。
金时这才觉得自己没白白浪费桥本教授的辛苦,否则她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见到桥本教授。
这件事之后,金时始终十分自责,甚至在学期末的组里聚餐时,她都不好意思直视桥本教授的眼睛。
桥本教授看出了金时的心思,把她叫到身边宽慰道:“人忙起来都是这样,我也经常忘记回复你们发给我的各种邮件。你不用觉得愧疚,对我而言只是三个时的睡眠,但若是浪费了你几个月的心血,我才会真正觉得可惜。”
金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桥本教授却又话题一转,正色道:“金时,你以后总是要一个人独当一面,有些话我没必要再讲,我想你都明白的。”
那一刻,金时忽然想通了吴教授还有桥本教授他们这些人,为何始终能保持着一个昂扬的精神状态: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重。自己一时的懈怠可能就会导致一个学生的论文被拒收,又或者一个耗资几百上千万的项目失败。
此时金时才在在心底里对科研工作者有了更具象的认识,也更加明白了自己以后要面临的是怎样一条充满挑战和责任的前路。
***
金时在图书管里改论文一口气改到了晚上八点多,抬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的彻底。
摸了摸饿得瘪瘪的肚子,金时估摸着论文已经改的差不多了,就收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图书馆。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笔尖的沙沙声。金时拎着包无声地从中间的过道走过。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还记得自己刚念大一的时候,和子言两个人在图书馆里吃东西被管理员赶出去的混不吝;一转眼自己都已经成为了图书馆里年纪最大的那一批。
再过几个月,自己结束了博士后的工作,就要回国进高校就职了。
在校园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读书郎,忽然就要转变成老师的身份,到现在金时想起来都会觉得恍惚,无法适应。
从图书馆里出来,金时慢慢地朝地铁站走去。
如今答辩在即,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整个人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夜里樱花的恬淡隐隐飘来,金时忍不住抬头望去,不期然地就和那圣洁的汹涌撞了个满怀。
金时掏出手机,对着盛开的樱树拍了好几张。挑选了一张最有意境的,金时给莫禹澄发了过去。
金时:[图片]
金时:刚从图书馆出来,还没有吃完饭[可怜]。
想了想,金时又把这条文字撤回了。
总感觉在莫禹澄面前,自己卖惨好像不太够格。
但莫禹澄那头一直没有回复。
金时坐在地铁上,看着没有任何消息进来的手机屏幕兀自发呆。
她有些不开心地撅了撅唇。
怎么了呢这是,最近一个月莫禹澄都经常联系不到人,要么就是隔了很久才回复。
金时心里有些害怕,她怕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生了什么变故。
可是莫禹澄和她视频的时候,一切又都那么正常亲密,问他的话,他也只是解释最近比较忙。
难道是因为距离的缘故,自己变得敏感了吗?
金时咬了咬下唇。
好在再过几个月,异地就要结束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第二天清早,金时翻了翻手机,发现昨天夜里莫禹澄三点多给自己发过来一个妩媚的熊表情。
然后,就没了。
这是什么敷衍的回答嘛!金时皱着眉。
起床后的火气尤其大,她感到十分地不爽。
金时把手机直接丢进了包里,嘴里叼了包牛奶就离开公寓去学校了。
接下来几天,金时都泡在图书馆里。中间有一次金时想和莫禹澄视频,结果被他以在出差为由拒绝了。
金时气得快要哭出来。
这还是头一回,莫禹澄拒绝和她视频。
她仿佛看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被这个她爱到骨髓里的男人一点一点地往下推。
金时甚至想要飞到莫禹澄身边,推得他一个趔趄,好好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这都还没到七年之痒,他怎么能就这样不耐烦了呢?
她喜欢了他二十多年,都成了笑话吗?
对此,远在大洋彼岸的子言却意外地没有和金时站在统一战线上。
“哎,他应该真的忙。我听马上就要升合伙人了,好家伙,30岁不到的合伙人哎,真有他的。”
金时红着鼻子抱怨:“你以前不是老嫌弃他工作拼命吗,怎么这会儿又为他好话?”
子言耸耸肩,一脸的不在意:“莫禹澄要是真不喜欢你了,他肯定就直啊,还用得着你自己瞎想?”
听到“不喜欢”三个字,金时眼圈都要红了:“我没瞎想。”
子言哭笑不得:“怎么年纪越大你越爱哭鼻子。”
金时嘟囔着再次否认,心里也觉得自己患得患失太过严重。
***
但很快,金时也无暇再□□去想这些,答辩的日子在即,金时全身心地投入到汇报展示的准备中。
答辩前一晚,金时把一切都收拾得当,算早早睡下,养精蓄锐。
正准备躺下,却忽然接到了莫禹澄的电话。
金时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气愤,她独自纠结了三秒钟,一把抓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莫禹澄来的是视频电话,画面一出现,金时不由得一愣。
显示屏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孔看起来十分地疲惫,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眼里红血丝清晰可见。
金时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又隐隐作着痛。
“怎么忙成这样?”金时话一出口,竟发觉自己哽咽了起来。
莫禹澄喝了口咖啡:“催得紧……答辩准备得如何”
“就……还可以吧”金时本想完全没问题,转念一想把话得这样满也不太好,就稍稍在话语上了个折扣。
捕捉到金时脸上转瞬即逝的得意神色,莫禹澄轻笑出声:“看样子准备得不错。这段时间公司太忙,我联系得少,没不高兴吧?”
金时脸发烫,她声嘀咕道:“什么呢……”
莫禹澄看着金时不自然低下去的头,下意识想伸出手去揉一揉。
然而,抓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
换了篇新文预收,主要是在存稿过程中发现需要补充许多专业知识,暂时决定还是先开一篇校园文(再改文案我是猪)
新文《大力出奇迹》
传,七中最负盛名的学生社团天源协会有六位创始人,后辈尊称他们为“梅花六角”。
陆泽贤:“这神他妈中二的描述是怎么回事?“
苏浚斜睨他一眼:“想当年最中二的那个……“
陆泽贤欺了上来:“就是你。“
“明明是你。“
“还成天奴役我。“
“喂喂,反了吧。“
“不好好学习,还早恋。“
苏浚红了脸:“不就只恋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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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大无穷游泳特长生x绝世自恋臭屁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