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当金时用流利的英语完成了出站汇报后,在场的老师们都很真诚地鼓掌祝贺。
“金时,请问你出站后的算是什么?”在场的一位老师颇有兴致地问道。
“我会回XX学校就职,继续做生物电化学方面的研究。”金时恭谨地答道。
“不再念两年博后吗,我有听中国的其他老师讲,现在的年轻学者,都会尽量在国外多待一些时间,然后申请一些海外人才称号再回去。”另一位教授笑着:“这对你未来的发展会更有利吧?”
桥本教授见金时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出来圆场道:“这些评选我有了解过,竞争激烈的不是一点半点哦!其实现在早点回去也未必是坏事。”
金时感激地看着桥本教授,桥本教授则回以温暖的一笑。
答辩结束后,金时和桥本教授一起从会场走了出来。
金时的办公室和答辩会场不在一个楼里,两个人肩并肩走过中间的连廊。路上,桥本教授开口道:“金时,其实刚才老师们得也有道理。”
金时点点头:“是的,我也明白。”
“我不是强留你,如果能再换个课题组学一些新的方向,到时候走一些海外人才的特殊计划回国,你的平台和起点都会比现在直接回去要高出许多。”
金时沉默不语,她知道桥本教授的在理。
国内为了吸引海外的科研人才回国,近些年推出了各种计划,最有名的当属“青年千人计划”,俗称“千人”。一旦能够入选,往后申请到的项目资金和招收学生的水平和没有那些“帽子”的青年教师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桥本教授,我明白您的用心。”金时抬起头看着桥本教授道。
“只是,我太思念国内了。”金时到底没好意思出自己是因为太思念一个人的缘故。
谁知桥本教授却露出明了的笑容:“男朋友在国内?”
金时红了脸,点头承认。
桥本教授微微颔首:“是啊,这确实难以抉择。”
“其实……也不是很难选。”金时笑着了。
桥本教授又回过头来瞧了她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我在欧洲求学多年,我太太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一直陪在我身边,照顾我的起居。”提起妻子,桥本教授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神色。
金时他们曾被桥本教授带去家里吃饭,见到过这位温柔娴淑的桥本夫人。
“我们国家和中国还不一样,在日本的社会上,女性作为家庭主妇照顾好一整个家庭,才被认为是最大的价值和意义。”桥本教授叹了口气:“我有时候会觉得愧疚,其实当年,她念书比我要在行的多。”
“科研和爱情,都是一辈子的事情,哪个都急不得。或许过程中会有得失和偏颇,但最重要的还是真诚的付出。”桥本教授对着金时眨了眨眼睛,“能有一个支持你追求自己事业的男朋友,要珍惜哦。”
***
回到办公室,金时心情雀跃地走到座位上。
拿起手机,正想给莫禹澄发点儿什么,忽然奈子跑了过来,一脸的惊喜和不敢置信:“金时!楼下那个好帅的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金时愣住了:“楼下?”
“我之前在你朋友圈见过你男朋友的照片,好像就是楼下那个男生,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在楼下等你呢。”奈子满是等着要看戏的激动:“他是来求婚的吗?太浪漫了吧!”
金时此刻还处于震惊中。她昨晚和莫禹澄视频的时候,他还在北京的家里加班,怎么这会儿就出现在了这里?
她开手机,想要给他个电话,却看见莫禹澄十分钟前的一条微信。
莫大仙:在楼下等你。
金时大脑空白了两秒,回过神来,拔腿就朝楼下跑去。
电梯慢的紧,金时没有耐心等,转身冲向了楼梯一侧。
“咚咚咚咚——”金时一边朝楼下飞奔,一边在心里尖叫。
是他吗,他真的来了吗?
冲出学院的门口,金时就看到站在台阶下面的莫禹澄。
莫禹澄穿着浅蓝色衬衫和卡其色工装裤,整洁而帅气,但脸上仍有着连续奔波的疲惫。
他手里有一大捧玫瑰花,娇艳欲滴。
不知怎的,金时竟放缓了脚步,仿佛怕这如梦境一般的场景,一个不心就会破碎。
莫禹澄看见金时红了眼眶,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他朝她微笑,还调皮地扬了扬手里的玫瑰花。
周边的围观群众也都顺着莫禹澄的目光看向金时。出人意料地,金时竟“哇”地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莫禹澄也一下子惊住了,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些许不知所措。
金时哭了两嗓子,又拔腿朝莫禹澄跑去,直晃晃地冲进了他的怀里,莫禹澄手中的玫瑰花被撞得差点从手里飞出去,抖了抖,在空中落下了几片红色的花瓣。
或许是出站报告一过,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压力卸了下来,反倒涌上了万般的委屈。
金时在莫禹澄的怀里哭得伤心极了:哭这些日子里她对他的误解,她一个人的纠结,还有他们对彼此的思念。
莫禹澄把金时搂在自己的怀里,任凭金时的泪水浸透了胸前的衬衫。
他很早就定了要来东京的机票,却临时被公司安排去给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救急。莫禹澄咬牙挺着,熬了不知多少个昼夜,就为了能够在今天抽身赶来。
他再不想错过金时往后人生中的每个重要的日子。
远处绚烂的樱花被微风轻拂,扬起了漫天的花雨,像是在庆贺这对恋人的重逢,又像是在祝愿他们新的旅程。
***
金时领着莫禹澄来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进门前金时还有些扭捏,嗔怪地对莫禹澄:“来之前也不告诉我,老是搞突击。”
莫禹澄凑近了些,闻到了金时秀发好闻的味道。
“怕你一个人在异地求学瞎想,偶尔搞些情趣有益于维护我们之间的感情。”
金时感受到莫禹澄在身后的距离,耳根有些发烫。她强行镇定下来开门锁,心里却暗暗吐槽自己都已经快三十的人,还总是被莫禹澄的三言两语撩拨的心猿意马。
走进了公寓里,莫禹澄像是来到新大陆般,这也瞧瞧,那也摸摸。
金时趣他:“是不是没见过这么的房子,觉得太新鲜了?”
莫禹澄只是摇头笑了笑。
金时趁他还在四下观摩的时候,把怀里的玫瑰花凑近鼻子嗅了嗅。
真好闻。
金时的书桌上有个不大的花瓶,是之前陪子言去二手市场闲逛的时候淘来的。她挑了几多最娇艳的玫瑰,用剪刀把根茎剪短,将玫瑰心翼翼地插进花瓶里,并往里添了些水。
把花瓶摆回桌子上,金时瞧着瓶里的玫瑰,越看笑容越甜蜜。她又掏出手机,对着花瓶里的玫瑰拍了几张。
莫禹澄就在一旁静静瞧着她在桌旁摆弄着花儿,等她玩够了才笑着问道:“在日本还学了插花不成?”
金时心情早就好了起来,胸中阴霾一扫而空,话也逐渐嘚瑟起来。
“那是,我学的新鲜玩意儿可多了,怕吓着你。”
莫禹澄低笑出声:“新鲜玩意儿?”
天外飘来了一片云彩,遮挡住了春日里的骄阳。房间内光线忽然暗了下来,空气中无端添了几分暧昧。
金时觉出莫禹澄又在调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娇笑出声,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看得莫禹澄浑身燥热。
他低头咳了咳,伸手把金时从桌旁捞了过来。
“多久没见了,想我没?”莫禹澄凑近金时的耳边呵气道。
金时羞得不行,她的直觉告诉了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让她紧张中又带了些期许。
结果,等了半晌,也没见下文。
金时察觉到背后男人均匀的呼吸,她回过头,一时间哭笑不得。
莫禹澄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
金时轻轻把莫禹澄扶到床上让他睡下。
房间里这才安静下来,天空的云朵恰好飘走,明亮的光线又大喇喇地照了进来,金时连忙伸手遮挡在莫禹澄的脸上,生怕阳光太刺眼,扰了他的梦乡。
时间仿佛在这个房间里也放缓了脚步。
金时一直坐在床边,静静地端详着莫禹澄沉睡的面庞:他比上次见要清瘦了些,狭长的丹凤眼尾微微向上,闭上眼的他看起来不像平日里那样清冷。
金时注意到他的眼下有些阴影,一时分不清是浓密睫毛投下的影子还是连日疲劳过后的乌青。
金时盯着那里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还没摸到,又把手停在了半空中。恰好这时,莫禹澄忽然醒了过来,微睁的双眼里有些朦胧和困意,让他看起来乖顺了不少,似乎也更平易近人了些。
金时看痴了,就这样和躺在床上的莫禹澄大眼瞪眼。
“金时——”
“莫禹澄——”
两个人同时开口,见双方也有话要,又立刻禁了声。
莫禹澄笑得温柔:“你。”
金时望着他。
“莫禹澄,你娶我好不好。”
空气凝滞住了一瞬,又被一阵大笑声破了界。
莫禹澄笑得在床上微侧过身去,金时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又了什么不过脑子的话,只能懊恼郁闷地盯着莫禹澄。
笑够了,莫禹澄这才坐起身来,捏了捏金时的脸颊。
“真是,怎么你才好。”
金时鼓着一侧的脸,不怎么开心。
莫禹澄也没回答她的“求婚”,而是下了床走到桌旁,把手伸进自己外套一侧的兜里摸了摸。
如镜头慢放一样,金时看见莫禹澄变魔法似地掏出了一个盒子,看得她连呼吸都忘了。
莫禹澄走了过来,把盒子递到金时面前。
“戒指都没有,你这婚求得太随意了。”莫禹澄狡黠地朝金时笑了笑。
他轻轻开了盒子,里面的闪耀倏忽间让金时晃了眼。
“嫁给我好吗,金时。”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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