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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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让林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盯着楚留香的脸看,像是在思考,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楚留香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怎么了?”

    “你吃过猪油吗?”不等楚留香回答,林默接着道:“你前面的话,配合着月色倒是颇为撩人,后面跟的那一句不好,让我忽然有种被糊了一嘴猪油的感觉。”

    她轻笑道:“答应我,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开这样的玩笑,我怕胖。”

    楚留香又是尴尬又是好笑:“我也只不过是看你难过,想哄你开心罢了,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林默本已打算回去洗洗睡了,听他这么,忍不住到道:“凭良心,你觉得我怎么样?”

    “凭良心,你姿色无双,气质出众,秉性温婉贤良,江湖女子但凡沾了这三样中的一样,只怕家中的门槛已被求亲的人踏破,偏你不但这三样全占了,更有卓然超群的地位,像你这样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站在你身边,都忍不住自惭形秽的。”

    这话林默爱听,笑着问:“那么你呢?你站在我身边也会自惭形秽吗?”

    楚留香也笑起来,一双眼睛在月夜星空下亮得惊人:“我不会,因为也有很多人这么夸我。”

    林默笑出声:“这话不假,楚香帅玉树临风,仙姿迢迢,不管站在谁身边,都用不着自惭形秽。”

    夜风也好似故意配合她似的,徐徐吹来,只见眼前的男人衣袍被风吹得鼓起,发带也随风起舞,仿佛随时要踏月而去,在楚留香眼里,林默又何尝不是如此?她长发披散,鬓边的珍珠步摇在耳畔轻轻晃动,一身白纱裙迤逦在地,如伞般迎风招展,冰肌玉骨的佳人离月宫仙子也就差一只兔子。

    楚留香觉得自己还是快点回去睡觉比较好,不然再站一会,他非但要自惭形秽,怕是连心也要飞到月宫里去了。

    第二天,苏蓉蓉检查了船上的物资,确认再无遗漏之后,大船扬帆起航,在渤海航行了七八天,停在了一个无人岛上,几个女孩子自然要上岛玩一玩,又是安营扎寨,又是露天野炊,岛上盛产一种红色的果子,圆圆的一个林默看着颇为眼熟,只是一时叫不出名字,尝了一口,绷着脸惊喜地塞给苏蓉蓉:“尝尝,可甜了。”

    苏蓉蓉尝了一口,眼尾疯狂舞动,而后扯开了嘴角:“红袖甜儿,快尝尝,这个果子酸酸甜甜,汁多味美,等下可要多采些回去。”

    李红袖和宋甜儿信以为真,一人摘了一个扔进嘴里,霎时一个舞足蹈如踩电门,一个龇牙咧嘴狂打摆子,酸水一汪一汪的吐,颤着不出话。

    林默捂着嘴,笑没了声,苏蓉蓉还绷着,紧紧抿着嘴,眼里却泛起了泪花。

    还有一个人没坑到呢,憋住,千万别笑出声。

    去打猎的楚留香拖着一只野猪回来,远远地便喊开了:“哪个姑娘行行好,快来救我一命,我现在简直饿得能把这只猪生啃下去。”他走近了些:“什么事笑得这样开心?”

    宋甜儿急道:“快尝尝这个果子,好吃得要命。”她一把摘了三四个就要往楚留香嘴里塞,香帅才不上她的当,笑道:“甜儿送的果子我可不敢吃,谁知道鬼丫头又琢磨什么花样来害我?”

    李红袖道:“甜儿捉弄你,我们默姐姐还能骗你么?不信你问她。”

    林默连连点头:“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确实没骗过人,楚留香接过三四个,一开

    草地上充满了女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那一整天,楚留香酸倒的牙没能吃下一口东西,他也真的什么都没吃,气呼呼地坐在草地上等人哄他。直到林默指天誓日的保证再也不骗他,并送了整整一打鸡尾酒,楚公子才消了气,赏脸喝了一碗广府特有的甜豆花。

    一个月过得很快,尤其是嘻笑打闹的度过一个月,纵有千万个舍不得,林默也不得不告辞。

    海上的风渐渐冷下来,三桅船调头回了渤海,楚留香想回中原看看,大船驶入长江,当沿岸的落叶打着转飘下来的时候,林默就知道自己该回去干活了。

    临行前,楚留香送了她一只兔子。这位风流半生的公子到底是翻了船,他实在忘不了那晚的无边月色下,她长发白衣迎风招展的模样,尤其是昨日她要走,午夜梦回,竟是她含羞娇怯依偎在他怀里,梦里混沌,记不得许多,只知醒来时,他心如鼓槌。

    林默哪里知道楚留香的内心活动,只听到好感度从二十一下子涨到了五十,五十而已,她听了也不在意,接过兔子,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摸:“好可爱的兔兔哦。”

    她今日穿了件粉红短衫,袖口扎紧,裤腿塞进短靴,一点也不似月宫神女,倒像观音坐下捧净瓶的龙女。

    “可惜我没有羊脂玉净瓶。”楚留香遗憾的想。

    有任意门在,林默回保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走进城里,到处都是乐于助人,扶老携幼的和谐景象。

    再看一眼“弃恶从善”任务的目标栏,各个任务目标的进度条都在缓慢增长,不疾不徐,还算喜人。

    不错,有效果就好,以后若再遇上什么恶人,就照着这个方法来。劳改加思想教育是永远的神!

    怀着喜悦的心情,她推开了金钱帮总部的大门,人都不在,问一七九,他他也不知道。

    奇了怪了,龙云不在也还得过去,怎的上官金虹和荆无命都不在?上街做好人好事去了?还是知道她要回来,提前到地里干活去了?

    还有林仙儿,她有没有回来?跟阿飞走了一个月,俩人有没有什么发展?那样孤狼般单纯赤城的少年会不会收服她这颗海王的心?

    林默怀着一肚子好奇,使唤金钱帮下属帮忙找人,这里不得不夸一句上官金虹,不愧是近两年发展最快的帮派,下人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天就有人来回话,是人找着了,在红叶山的西北亭,帮主就在那跟人吵架,他们不太敢靠近。

    吵架放在上官金虹身上倒是个新鲜词,她实在好奇,悄悄凑过去听了一耳朵,终于知道为啥没人敢靠近了,那是一片修罗场啊!

    她看见荆无命左被白布吊着,上面一片殷红血迹,他的脸色已惨白,眼睛比他受伤的臂还要红,里面所蕴含的情感似已被冰封住。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跟他年纪差不多,生的唇红齿白,一身世家子弟的气派,看着他的脸,林默大概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的声音已完全嘶哑,怒气几乎要将这落叶秋风点燃。

    他对荆无命道:“我难道不该恨你吗?从你来到这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父亲忽然就成了你的父亲,他看重你远胜于看重我!你日日跟他形影不离,还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么?你根本就是他的私生子!我的母亲就是被你的母亲气死的!”

    林默隐藏在暗处,发出了猹的警觉。

    只听上官金虹淡淡道:“你是听谁的?”

    “我还用听谁么?我长了眼睛,我会看!我长了双耳朵,我会听!”

    上官金虹叹了口气:“我虽然不止有你母亲一个女人,但我的孩子却只有你一个。”

    少年显然愣住,至于荆无命他的表情很复杂,林默形容不上来,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悲是喜,是忧是怒,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忽然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头一次有了自己的情感,还在陌生的摸索着,只怕连他自己也不清那种情感究竟是什么。

    上官金虹的目光忽然落在荆无命的上,不冷不热道:“你不该失。”

    荆无命也在看那只,垂下眼,他:“是。”

    “失了就不该回来。”

    “是。”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回来,只希望你还记得金钱帮的规矩。”

    荆无命高瘦的身子似晃了晃,哑声道:“我记得。”

    上官金虹道:“好,你可以走了。”

    “好。”荆无命好,身体却没有动。上官金虹却动了,他抽走了他的剑,面无表情道:“现在的你,实在不配用这样的剑。”完,上官金虹带着剑走过去,不再看他一眼。

    少年倒是看了看他,他在欣赏荆无命现在的表情,然后笑出了声:“我明白了,父亲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你的,你的剑,人总是格外珍惜自己趁的工具,可当这件工具废掉,自然也该扔了。”

    “我本想杀你,现在却发现实在没这个必要,因为你现在活着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少年完,跟上了父亲的步伐,亦不再看他一眼。

    林默看到,那双永恒的死灰色的眼睛已流露出极致的痛苦。

    她在上前安慰和悄悄走开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选了后者。

    自己这笨嘴拙腮的就别瞎话了,让他自己静静吧。

    上天好似嫌她吃的瓜还不够刺激,回城没几步,她又瞧见了林仙儿。

    长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三四个蓝衣伙子扯住,几个人有着如出一撤的哀怨脸,纷纷控诉她的八爪鱼行径,怒道:“当初你只爱我一个,为何不到三个月你又另有新欢?直吧,他排第几?”

    林仙儿下意识就想不然就排十吧?然而看着阿飞越来越沉的脸,久违的情商终于上线,她扯着阿飞的衣服,深情款款道:“我从前的确不是个好女人,但我愿意为了你,跟他们这些人从此一刀两断!对你,我是认真的!”

    蓝衣少年怒道:“你当初也是这么跟我的!你连一个字都没变!”

    阿飞看着她,用力一扯,跟他的衣服也来了个一刀两断,一个字也没,走得决绝。

    林仙儿抱着他的衣服,目光追着他远去,嘤嘤嘤地哭起来,转头朝她的数字军团大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追上来?难道我没有给你们钱么?滚滚滚,都给我滚啊!谁要你们!”

    美目流盼生辉,一眼就瞅到了默默吃瓜的林默,她蝴蝶一样扑过去,委屈道:“姐姐,我都是按照你教的方法做的,为什么你睡完人都甩得掉,我却一个也甩不掉呢?是因为我太美了,他们都舍不得我么?”

    林默:并没有教你这种奇怪的东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