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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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8区的荷叶面馆内, 香气袅袅, 座无虚席, 食客们埋头吃面, 电视上放着古偶仙侠剧,女主红色纱裙, 分外妖娆, 在雪山上飘来飘去,一看还是钟落袖几年前主演的一部旧片……

    舒馥忙里忙外,主要是帮着收钱, 看场子,以免有贼浑水摸鱼, 或者来吃霸王餐的。还要负责清点进出货, 交接货款,俨然是半个当家的掌柜。

    这几天一直客满,主要是978区不少人知道秦妙弋出了车祸,都来照顾生意。

    舒馥压低棒球帽帽檐,这几天, 偷偷拍她照片的顾客, 也不少。

    但是呢,她出门经常被拍,美貌是一种负担, 随它去吧。如果对每个人都纠缠一番,日子没法过了。

    忙完烊,舒馥骑摩托车准备去医院, 替换秦妙弋她妈回家休息。

    李姿蝉来电,“——舒馥?——回别墅,明天飞纽约。”

    CC家的香水广告,拍摄地确定下来。

    纽约第五大道。

    因为是一线男士香水,定位都市精英白领,纽约城中心的喧嚣、繁忙、快节奏,还有扑面而来,那种光怪陆离的财富气息,非常符合“原罪”系列的暗黑流光设计感。而女人们在钢筋水泥的硬朗背景下,会被衬托的更加浓郁,或者单纯,或者柔弱……

    在强烈对比下,突出女性的自我风格。视觉冲击性很大,导演可发挥的余地很多,不失为一个高级的选择。

    维姆·陆别谦的功力,确实很深厚。

    舒馥联系其他朋友,安排好医院和面馆的事情。

    回到郊外别墅,钟落袖的家,李姿蝉在,好几名助理也在,帮着钟落袖行李包。

    钟落袖本来今天就应该进片场,有一部她主演的大女主古装宫廷戏,预计一百多集的那种,上午在横逸影视城举行了开机仪式。

    钟落袖演皇后,从寒门贵女一路慢慢爬上来的,是钮钴禄·袖袖。

    她化妆的时间最长,因为最美,定妆用了三个时,每一片花钿都有两位化妆师细细考量。

    雪染香腮酥凝芳,金鸾镜,点绛唇。

    半架空设定,台本趋于口语化,却很是典雅别致,细嚼生香,便也难背诵些。

    钟落袖捧了剧本轻读,只听李姿蝉数落舒馥,“去纽约,不是去对面你家,你就带一条毯子?三天时间,你怎么过??”

    “不是有机场免税店吗?……”舒馥抱着黄鸭毯子,好委屈,她的消费观从来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出国去玩,行李最多一个背包,是极限了,反正落地买买买!衣服、化妆品、包包……纽约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带多余的东西?好麻烦!

    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姐,家里有海,海里有矿,矿里有石油,还井喷了。

    李姿蝉梗着脖子,提醒她,“你离家出走了,没钱。”

    舒馥点了点头,“……我刚才忘了。”

    要和袖袖去纽约啦,嗳呀,去了那么多次纽约,只有这次像度蜜月一样!

    虽然只有三天……

    咦?

    唔……其实我也不知道度蜜月是什么感觉……

    这三天空隙,是钟落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等从纽约回来,家都来不及回,要赶镜头,所以让助理们先带一部分行李去横逸影视城待命。

    钟落袖唤舒馥,“馥的东西,放我箱子里,别让她拎了。”

    舒馥去瞥钟落袖的两个大箱子,“姐姐,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李姿蝉叉腰,“这两箱都是私服,配合导演工作,万一那边准备的服装不合适!——这叫专业!做什么事,都要往最好的做,懂了?”

    舒馥:“好吧。如果我的衣服不合适,我们用公款买买买,买到合适为止!”

    这孩子并不明白。

    李姿蝉:“你给我上去!——理不出一个箱子来,你别下楼!”

    舒馥吐吐舌头,跑了,已经学会故意气李姿蝉了。

    和钟落袖出去玩,让舒馥兴奋地睡不着觉,结果一上飞机,困得不行,在头等舱里迷迷糊糊地看了会儿电影,便睡着了。

    钟落袖替舒馥掖掖黄鸭毯子,自己点开维姆·陆别谦的几部电影,选了都市片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挑出剧情高.潮的几个片段,放慢速度,行话叫“拉片”,分析一下镜头特点。这是磨合导演风格的一种方式。

    维姆·陆别谦喜欢运用长镜头,不断戏的持续跟随演员,画面填充很满,非常考验动作和微表情。

    看来这次的广告拍摄,富有挑战呢。

    我一定会好好教馥的……

    舒馥揉揉眼睛,半睡半醒,眯着看了一会儿钟落袖的屏幕,嘟喃,“……姐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钟落袖笑了笑,抱歉地关上屏幕,熄灭了光,柔声道,“把你吵醒啦?”

    舒馥摇摇头,拱拱黄鸭毯子,“我冷了……”

    钟落袖刚要伸手,按呼叫空服的按钮,想给舒馥再加一床毯子,忽而,心间一动,宛如被羽毛搔了一下,收回手来。

    舒馥下一句果然是,“……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嘤嘤嘤……

    飞机上还要撒娇呢。

    钟落袖颇为嗔怪地挪了挪身子,“过来。就抱一会儿。”

    舒馥拎着黄鸭毯子,依偎去钟落袖怀里,钟落袖用自己毛毯,将东西又裹了一圈。

    好温暖……

    舒馥轻长的眼睫颤啊颤,她像一片雪花,要融在钟落袖柔薰的温度里,慢慢消散……

    “舒馥姐,您好,您的卫星电话。”

    “馥,醒醒。”钟落袖用脸颊蹭了蹭她。

    舒馥享受着钟落袖的温软情意,越发混混沌沌,如寝云端,勉为其难地从空乘姐姐手中,接过听筒。

    “……Hello,您是哪位?”舒馥有礼貌地询问。

    “馥,是妈妈!”舒迟汐悦耳的声音传出,应该是从巴西第二大城市圣保罗来的,“你怎么到纽约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啊?妈妈离你这么近,妈妈来探你的班啊!”

    舒馥昏昏欲睡:“哦……”

    一个激灵,五雷轰顶。

    ——我的妈妈呀!你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