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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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额娘”, 舒馥真的叫不出口。

    以前钟落袖还是“姐姐”呢, 现在眼见着……辈份噌噌噌往上涨, 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犹如天堑。

    我和袖袖的距离,难道这么大的吗?

    在别人眼里, 我不但可以作妹妹, 还可以作女额??

    天空云来云往,鹊桥的两端,一边站着钟落袖, 如花似玉,貌美生姿, 另一边站着舒馥, 手上抱着她俩尚未出世的孩子,泫然欲泣……

    李姿蝉咳嗽一声,“舒馥,快点呀,来, 向郑导展示一下你的演技……”

    像被父母逼迫, 不得不为客人表演节目的悲催少女,舒馥眼眉低垂,木然地挤出一声, “……额……额……”

    李姿蝉拎她,“鹅你个大头鬼。”

    舒馥心道,长痛不如短痛吧, 全世界都以为钟落袖是我妈,我能怎么办呢。

    她敛敛心神,鼻子眼睛的,猫一样去喊钟落袖,“……额娘。”

    这一声又娇又软,差点将舒馥自己也喊得融化开来,仿佛一支朱红笔墨轻点,天上的白云都晕染成淡粉色的棉花糖了。

    好羞羞呀……

    舒馥腮泛红云,娇美的手指在背后绞着,眼神无处安放,只感觉自己撒娇发嗲的水平,也是成几何倍数的功力暴增……

    李姿蝉和笔电屏幕中的郑导,一起大笑起来,确实甜到了,是甜到心里去的感觉!啊哈哈哈!

    钟落袖笑而不语,贝齿轻咬唇心,反倒像是,在忍受何种令人心悸的折磨……

    “落落,不扰你了,我们《鸾歌天下》全剧组,期待你的到来!”郑导在视频里告辞,他脾气温和,特地对舒馥招招手再见,“——舒馥,我也期待你进组的那天!”

    舒馥心中放声哭泣,演戏影响我谈恋爱!

    我又被李姿蝉坑了,前脚让我演变态杀人狂,后脚让袖袖演我妈??

    对了,就现在这个破广告,偏让袖袖来勾引我!!

    拜托,我入戏很深,会被你玩死的!!

    李姿蝉关上视频,快乐地双手按在锁骨上。

    “我运气怎么这么好呀!……舒馥,剧本我给你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哈哈哈!早就看出来你和落落适合演母女!”

    “来来来,姿蝉姐姐跟你讲,从现在起,抽空就要背台词,别用莎士比亚骗我。古装戏,要轻吞慢捻的话,不要着急,让你额娘……哈哈哈,让落落好好调.教.调.教你!”

    舒馥抱起她递过来的一叠A4印纸,转身就跑出帐篷,头也不回,让风把泪吹干……

    李姿蝉在后面贴心地喊,补上一百八十多刀,“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你额娘!~”

    钟落袖站起身,雅黑色的高跟鞋,潋滟如波,笔直高长的鞋跟,尖细且锐,摇摇欲坠地,支撑她婀娜柔美的修身曲线,每一弯弧度,都在散发性感魅惑的因子……

    “姿蝉,你别老欺负馥。”钟落袖柔柔的目光黏了黏舒馥的背影,转眸轻嗔。

    李姿蝉替她掀帘,边走边笑,“哈哈哈,我怎么觉得这么有意思呢!……丫头片子野得很,这一声‘额娘’肯定喊得不情不愿的,啊哈哈哈哈!”

    演戏,正常的剧情都好,最怕扇人耳光,喊人爹妈,作人儿女,俗称“三难”啊。

    舒馥是真的难,她想和人家谈恋爱,人家只想当她妈??

    可怜一个人抱膝蹲在墙角边,嘀嘀咕咕,翻阅属于自己的台词。

    “……额娘,你抱抱我……”

    “……额娘,我害怕……”

    “额娘,我喜欢你……”

    什么鬼,这剧本是我写的吗?“额娘”替换成“姐姐”,毫无违和感……

    所以……

    舒馥超凌乱啦,我对袖袖只是单纯的撒娇吗?是对大龄女性单纯的依赖吗?

    那我的……性……冲动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秦渣所,只是遇见了长得特别好看的人,不由自主,情难自抑??

    啊啊啊啊,我怎么可能像秦渣一样轻浮,见到漂亮的就发.情,哼唧……

    舒馥再翻剧本,台词又写道——

    “额娘,你轻点,我疼了……”

    “额娘,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咦?

    有床戏?

    啊啊啊啊,不是,是疗伤!

    ……我到底在想什么!?

    CC家的香水广告终于在纽约杀青,本来设想的杀青筵席,因为一直拍摄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彻底告吹,改成喜闻乐见的披萨饼聚餐。

    舒馥和钟落袖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回国,与剧组道别,尽量早的回到酒店休息。

    舒馥在保姆车后座滑动手机,“……我要把和陆别谦的合影全删了。”

    钟落袖裹着长身大衣,撩起天鹅颈边柔美的栗色发稍,一转身,坐到了舒馥身边,和她一起挤在后座上。

    “馥,你要删哪张,我看看……”

    钟落袖倾下身子,去看屏幕,发丝带着敷郁撩人的柔香,划擦在舒馥手背上,酥麻酥麻……

    舒馥一紧张,手机啪叽落在踩脚垫上。

    钟落袖薄嗔着,瞥了她一眼,宠溺地弯下腰肢,轻压着舒馥半只腿,替她将手机捡起……

    大腿内侧的肌肤有多敏感,钟落袖俯在那里,呼吸也在那里,柔发也在那里……

    舒馥下腹明显感到紧缩,浑身都要战栗了,脖颈连着脊背发着酥软的寒颤……

    钟落袖捡起手机,用指轻轻勾去红唇边的碎发,“馥,你闭着眼睛干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扰。

    ……姐姐,你又来……又来扰我……

    舒馥委委屈屈接过手机,钟落袖忽然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去探她的额头,“没有不舒服吧?累了?”

    舒馥摇摇头,又点点头,真的好累好累呢……

    钟落袖扣好后座的安全带,指甲上是好看的红妆,绕过舒馥削纤的肩膀,将可怜的侧脸,温柔地压在自己肩窝里。

    “……馥累了也不告诉姐姐……到姐姐身边来坐呀,一个人坐在后面干什么。”钟落袖蹭了蹭舒馥头顶的发旋。

    舒馥嘟嘴,满腹心事,“姐姐……”

    钟落袖跃过挡风玻璃,望纽约街头星星点点的霓虹夜景,“乖,马上到酒店了,好好洗个热水澡。”

    舒馥便靠在钟落袖胸前,不久,用手捉住她的长风衣领口,越攥越紧,怕把钟落袖丢了似的。

    钟落袖的唇,埋在她耳际的软发中,呵气道:“……馥又撒娇啦。”

    舒馥软了软,还晕了晕,只想把那些烦恼的心思都抛开,腻在钟落袖的怀抱里,缠缠绵绵,直到永远……

    “姐姐,你演我额娘,我有点不习惯……”舒馥心地开一个缺口。

    钟落袖抱她,柔笑着,性感华丽的嗓音只是:“……你不喜欢姐姐疼你呀?”

    舒馥声:“我喜欢的。……可是……可是我也想疼姐姐。”

    她支起身子,望在钟落袖眼眸里,想从那柔情深邃的瞳孔中,找寻一点别样的讯息……

    可否,再那样看看我呢……

    就像我们是恋人一样……

    舒馥量着钟落袖,纯纯的眸光,盈盈软软,眼角呈现出一丝勾人的艳气,有点销.魂蚀骨的味道,像要将钟落袖吸进去似的。

    钟落袖呼吸微滞,一时竟不知如何去回应。

    李姿蝉总笑话舒馥,舒馥平时瞧钟落袖,总似猫狗瞧主人,爱得要命,崇拜得要命,离开就不能活,单纯又傻气,能看见摇晃的尾巴。

    钟落袖心弦波动……

    馥,好像又长大了些……

    钟落袖伸出手,扶在舒馥的下颌,捧着珍宝一样,用额头抵了她,“好……姐姐有馥疼,就什么也不怕了。”

    这话得,莫名让舒馥心疼……

    舒馥闭上眼睛,感受钟落袖莹润额间传来的温度,和一些些的颤抖。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照顾好姐姐的……

    舒馥心中清朗朗地明了起来。

    她隐隐体察到一些,付出比得到重要的决心。

    她会很爱她,不管怎么样,都会很爱她,哪怕这份爱,不是她想象中的属性,她也已经从这爱里,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舒馥握起钟落袖的手,郁闷一解而空,虎牙亮澈澈的,差点啃着钟落袖的脸,“姐姐,酒店到了,我们早点休息!回国以后,我跟着你好好拍戏,我会为你加油的!”

    钟落袖摸摸她的头,且羞且薄恼,“喊什么……姐姐要聋了……”

    舒馥牵着她,“嘻嘻……走……回房间,洗澡澡……”

    李姿蝉在前座迷糊得正香,也是一下被舒馥吵醒,“丫头片子,你是不是晕车啊!——一到酒店就来精神,半夜三更,别把整栋楼都喊醒了!”

    钟落袖回过脸,纤纤食指封唇,认真:“嘘……”

    李姿蝉憋住,使得自己的声音,不在酒店大厅回荡。

    ……什么叫双标,这就叫双标。

    ……我也想回到十九岁,怎么作孽都不怕,还有额娘疼我,唉!……

    舒馥心事略缓,这一晚睡得很香甜。

    钟落袖却是相反,沐浴过后,缓缓吹干头发,关灯,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舒馥刚才在车里与自己对视的模样……

    挥之不去,舒馥看着她,像看着自己的恋人一样……

    还是,这孩子长开的眉眼,越来越饱含妩媚的春.情……

    那么,馥展翅高飞的日子,就快到了……

    馥会成为巨星的……

    而我能给她的……有那么多……

    钟落袖想着她,微微生热,在柔软的床垫上轻轻旋了身,丝绸睡衣的衣带稍松弛,露出肩以下,大片晶莹润滑的雪肤……

    她睡了,不久,朦朦胧胧的仿佛醒了。

    感知到,是个梦境,又作不出声。

    谁柔软的唇瓣,轻轻点点,在她修长的颈间湿润游走,含住她耳垂敏感的嫩芽,贝齿咬了去,针扎般的酥麻,点燃她浑身的燥火,蠢蠢欲动中,不禁呢喃出声……

    她难耐,意乱情迷,紧贴着身上人拥了,轻扯那人的长发,手心所触,全是细腻滚烫的……少女的肌肤……

    她好像是熟悉的……这娇纤的肩膀,这细密的喘息,这契合时,温软香糯的轮廓……

    眼角浮现出魅惑的淡红,她脖颈后仰,香汗淋漓,内中柔情涌动,只求那人别再如此慢而轻的捻转而下,如此折磨着她……

    “馥……”她又不能推开她,只能紧紧抱住她,和她融化在一起。

    额娘……

    耳边忽然寻寻回回,转转绕绕,明明是舒馥娇甜羞嗔,撒着娇的一句低唤……在她听来,深情入骨……

    钟落袖柔吟挣动,心口骤停,竟是为这一声,如此容易地泄了身。

    她睁开眼睛,脱力地轻轻绞了身体,热汗渐渐消散,月光洒入卧房,寂静而朦胧……

    身下一片湿润……她为她泛滥成灾……

    钟落袖勉强扶起身,半坐凌乱里,性感的丝绸睡衣,滑下香肩,半露淡樱色汗涔涔一片的风情……

    她轻捂……

    钟落袖没给过谁,连她自己都没给过……

    她的内心深处,传统而较真,长情而郑重,她就是要把她最好的,留给她最爱的人……

    她等了那么久,那个人好像来了……

    那个人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