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知道，到了才看见有客人在。”

    顾落瑶也很无奈, 她以为只是普通家庭聚餐来着, 谁知道还有别人在场。

    电话的时候特别正常, 就是聊天的时候随便提了这么一句，没有叮嘱什么要早点啊之类的, 也没有强调要穿好看一点什么的。就很平常的一段通话, 顾落瑶根本就没往那面想, 谁知道一进门就发现家里还有别人在。

    那人也不是自己来的，是顾妈妈的同事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上门做客，谁也没这是相亲, 就很单纯坐在一起吃个饭。人家都没有挑明了，顾落瑶当然也不好什么。

    总不能不让人家来做客。

    “是上次阿姨的那个人吗？”余欢纳闷, “不是他没有孩子吗。”

    顾落瑶摇头, “不是, 是另外一个。”

    所以, 顾妈妈到底是认识多少离过婚的青年男士啊。

    心里总感觉有点别扭, 涩涩的，胸口好像又堵上了什么东西, 梗在那里让吞咽都变得有点困难。余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原因，只能任由这种情绪在心里盘旋。

    “那安安怎么和人起来了。”

    这次, 顾落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个孩子吃完饭就去客厅玩，他们几个大人也没在意，就拿了一堆玩具让两个孩子一起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哭。

    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听着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几个大人也顾不上吃饭聊天了，纷纷放下筷子跑出去看，就看见那个孩儿正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特别惨，安安在旁边攥着拳头瞪着他，眼圈也红红的。

    “问了半天，他们两个谁也不话，如果不是你，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跟人起来。”顾落瑶撇嘴，“可能安安觉得你比较值得信任。”

    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余欢都不知道该什么好，顾落瑶都让那破孩儿成狐狸精了，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安安到底更信任谁。

    “你不生气吗？被那样。”

    “为什么要生气？”

    为...

    余欢被顾落瑶这一问堵得不出话来，她就不明白了，都被人这样骂了，难道还不值得气一气吗？

    顾落瑶气定神闲就和的不是自己的事儿一样，又给自己盛了碗汤，“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儿，我为什么要跟他置气。”

    话虽然是这么，但这么的孩子就能出这样的话来，谁知道是不是背后有大人撺掇。余欢还想点什么，就听顾落瑶又补了一句。

    “孩子的事大人插什么手，反正安安替我出气了。起来，安安你跟谁学的，把人挠成那样。”

    安安被顾落瑶得眼圈都红了，突然被这么一问都忘了要哭，了个嗝傻乎乎的眨眨眼，“啊？”

    余欢也跟着愣了，她还以为安安摔成这样是单方面被虐了。

    “好喝。”顾落瑶咕噜咕噜喝掉半碗汤，舔舔嘴，“那孩儿让安安挠的脖子上好几道红，要是安安指甲再长一点，估计得出血。”

    安安以为妈妈这是在批评他，刚才憋回去的眼泪唰一下喷出来，哭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他骂你，还呜呜呜...”

    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嗝还努力想把话完整。

    余欢费劲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他想什么，只能先把不点抱过来慢慢哄，“不哭啊，没事儿了。妈妈不是在批评你，没有人你，别害怕。你看，布布也让你别哭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正费劲扒拉着余欢裤子的奶狗呜呜两声，摇着尾巴更努力的想往上爬，结果没站稳，啪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弯腰把奶狗捞上来送到安安怀里，余欢哄着他慢慢平静下来，继续听事情原委。

    顾落瑶也竖着耳朵在旁边听着，一副听别人八卦的模样，惹得余欢拿眼瞪她。

    “他骂人，我不对，妈妈是仙女，不是狐狸精，他不听，还抓我头发。”安安抱着狗狗缩了缩脖子，“我不是故意抓他的，是不心。我对不起了，他还我。”

    顾落瑶被他一句‘仙女’逗乐了，撑着下巴逗安安，“谁告诉你妈妈是仙女的？妈妈可能是个巫婆，可能是个坏女人。你看，今天妈妈就没有帮你，还让你跟人家道歉。”

    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带跑，刚才还哭得委屈巴巴，现在就能挂着鼻涕泡反过来‘安慰’妈妈。

    “不是！妈妈没有看见，不知道。妈妈漂亮，会跳舞，会唱歌，是仙女，不是巫婆，也不是狐狸精。”

    其实狐狸精也长得漂亮，也能唱会跳...

    话题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偏到了怎么分辨巫婆、狐狸精和仙女上，余欢听得头疼，脑子不知道怎么就飞到了奇怪的地方，开始想象顾老师如果真的是狐狸精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真的是狐狸精，按照顾老师这性格，恐怕也只会是倩那个类型吧。

    不过倩到底是妖还是鬼来着？怎么感觉好几个版本的身份都不太一样呢？

    “余，你到底怎么分辨仙女和狐狸精。”顾落瑶突然喊余欢，把余欢强行拽回了辩论现场。

    余欢一愣，“看品种？”

    一大一都沉默了。

    好吧，余欢也觉得这个答案不靠谱，可这个问题本身也没有很靠谱啊！

    “安安，下次再有人你，你就回去，完就哭，而且要先哭，哭得比他还大声，这样大人过来的时候就会以为你受了委屈。”

    余欢一本正经的带坏安安，顾落瑶也不算阻止，就撑着脑袋在旁边看着。

    安安从来没听过还可以这样，眼睛里写满了怀疑，“可是，安安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哭。”

    “那你刚才在干嘛？”

    一语制胜，还挂着泪痕的安安朋友惨败。

    余欢看他愣住了，继续她的歪理邪，“你现在还，是男孩儿，男孩儿是可以哭的。你不仅可以哭，还可以告状。骂人是不对的，他骂你你不能骂他，不然就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坏孩子，但是你可以告状。你就告诉妈妈，他不仅骂人还人，你被疼了才还手的。”

    这操作太骚气了，安安朋友一时间有点接受无能，扭过头去找顾落瑶寻求帮助。

    余欢得痛快，完才想起来这娃不是她的，突然有点心虚。

    万一顾老师觉得她坏怎么办？万一顾老师觉得她带坏了安安怎么办？

    然而，顾落瑶居然点头了。

    “鱼姐姐得对。”

    可是鱼姐姐并不觉得自己得对...

    余欢就是被安安胳膊上那一大块儿淤青给刺激到了，这才口无遮拦一股脑把自己时候爸爸跟她的全倒出来。仔细想想其实挺不好的，大人能分清楚什么叫正当防卫什么叫倒一耙恶人先告状，但是朋友搞不懂背后那些弯弯绕绕复杂的原因，万一真的认了死理，确实会养成不好的习惯。

    冷静下里余欢就后悔了，她还在庆幸朋友没有信她的话，想着顾落瑶会帮忙找补两句，结果...

    她有罪，朋友要被她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