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生死之战
即便是?这种危急关头,路迎酒心中也充满了欣慰。
看?来毛团子的营养还是?十分充足的,身高一下子就起来了,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侍从们又争先恐后地扑上来,身躯被利爪与?韧尾扯碎。
“嗷嗷!”黑兽轻吼了几声,咬着路迎酒的衣角拽了拽。它依旧想让路迎酒用请神的契约。
路迎酒无奈。
他本来把毛团子丢远,就是?想着它毫无战斗力,天道的目标又是?自己,这样能让它避免与?天道对抗——以免它和敬闲一样,也遭受某种限制和惩处。
没想到毛团子来了个超进?化,变帅变强了,腿还长?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敬闲喂它的东西真的起了什么作用,像是?骷髅头,杂草,烂纸皮箱之类的总而言之造成了某种基因突变。
他一把捧住那大狼头,和它:“你?别掺和这件事?情。我不会请神的,你?也不要继续帮我。”
黑兽自然不满意,一甩头挣开路迎酒,亮出獠牙——
毕竟是?饕餮,那獠牙的森森光芒叫人不寒而栗。
猫科与?犬科动物捕食时,嘴巴夹角最多是?一百多度,而蛇作为开合角度最大的动物,也只是?在30度左右。而黑兽的巨口几乎张开了0度,一顿乱咬,风卷残云咬住了数十侍从,也不带咀嚼,连带着神武兵器整个就吞进?了肚子里。
路迎酒:“”
这回它是?真的要消化不良了!
战况越发紧急,他同样身处战场,上刀刃不断绽放出黑血。
路迎酒害怕天道的责罚会降在敬闲与?毛团子身上,而实际上,他们并不在乎。他没精力去阻拦黑兽的攻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和敬闲一般,怀着冰冷的杀意、炽烈的怒火,尽情厮杀。
这一轮的混战,他和黑兽并肩厮杀,竟然将上百的侍从逼退。
符纸燃烧,光芒万丈。
利爪撕咬,黑兽的长?尾一甩,侍从们便纷纷落入漆黑的浪潮。
等到厮杀结束、最后一个侍从消失,天边的眼睛转了一圈,缓缓闭上。
桥面污秽不堪,黑血混杂着各种残肢,像是?一场大屠杀的现?场。
路迎酒走过?血
污时,脚下传来“吧嗒吧嗒”的黏腻声响,不知是?血还是?碎肉发出的,叫人头皮发麻。
黑兽优雅地舔着自己的前爪,懒懒打了个呵欠,以银灰色的眸子看?向路迎酒。
路迎酒上,摸了摸它的大脑袋,良久后:“我不想你?出事?。”
“嗷”黑兽回答。
它在,没关系的。
路迎酒心中百感交集。
沿海大桥依旧看?不见尽头,一人一兽缓步走着。
路迎酒再次拿出,确认任何?通讯、定位都失效了,也不可能动用任何?求救段。
他环顾周围,海中连块礁石都没有,当然也没有飞鸟和鱼,举目望去不见活物,唯有咸腥味的海风往脸上吹——他的脸颊不知是?溅了黑血,还是?风吹的缘故,有点刺痛。
他们像是?处在一座孤岛,只余浪潮,哪怕是?呼救也会被淹没。
绕过?一辆又一辆废弃的车子,走过?一段又一段从天而降的钢索,路迎酒几乎觉得,他再也见不到尽头了。
直到他再次看?到了黑烟。
道路中间,一辆车子缓缓燃烧。
和张皓空的车子一样,它被烧得只剩下黑色框架
不,有点不对劲。
路迎酒眯了眯眼睛,这整辆车的框架看?起来分外?眼熟,不论是?大、车型还是?仍在燃烧的后备箱,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走了几步绕到车前。
果?然,驾驶位还是?一具焦黑的尸体,姿势都没变。
这就是?张皓空的车辆,路边的标牌依旧写着:康离大桥,22km
他们又回来了,这是?个循环!
黑兽在车边闻来闻去,对着一个方向叫。
路迎酒往烧焦的坐垫下一掏,摸到了硬物。拿出来,又是?那个金色的老?怀表。
怀表里装着照片,之前路迎酒从中找出了画着阵法的图纸。
然而这次,照片正中沉甸甸的,明?显有挺重的异物。
难道这次循环中,照片里夹的东西还不一样了?
路迎酒掏出蝴蝶/刀,如法炮制地从中间割开照片。一个类似u盘的巧硬物落在了他掌心中,上头有按钮。
他摁下去,硬物微微振动,几秒钟后人声从其中传来:
海浪声,风声和汽车行驶的声音
。
男声:我现?在刚上大桥,还有两?百多公里就到地方了
女声:嗯你?要心,如果?阵法出现?任何?不对,你?就赶快跑,什么也别管了
阵法?
路迎酒微微皱眉,看?来,张皓空开车确实是?想开启那个去鬼界的阵法,然而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男声不置可否,笑了两?声。
女声急了:我认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啊?
男声:张家已经为阵法准备了许多年,我我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放弃的,我们一定要找到前往鬼界的方法。雅雅,万一我真的出了意外?,你?就早点忘了我吧
王雅雅:你?这人
她气急了,语速飞快:先不这个破阵法能不能行得通,到底,你?们也不知道去鬼界到底有没有用啊?付出那么大代?价,万一去到鬼界了也躲不开天道,岂不是?白?费功夫?你?们值得吗?谁知道天道的力量局限到底在哪里呢?
路迎酒愣住了。
原来张家想要前往鬼界,是?为了躲避天道的责罚??
张皓空又是?笑了几声:总是?要试试的嘛
我一生没有什么遗憾,除了对你?的愧疚我、我应该多回几次家的,看?看?咱们的爸妈都好。我知道他们想我,都念叨快五六年了,但我真的走不开身。雅雅,你?要记住,不论怎么样我都是?
话语戛然而止。
王雅雅意识到不对劲,问:你?怎么了?皓空,你?怎么不话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皓空没有回答。
音频中是?刺耳的刹车声,还有物体细微的破空声——路迎酒分辨出来,那是?符纸划破空中的声响。
“哗啦——啪嗒啪嗒!”
“砰!砰砰!”
“滋啦——!”
这些声响熟悉万分,是?神武与?车身摩擦、侍从们用利爪勾住金属的声音!它们不知何?时扒在了张皓空的车身下,争相爬了上来!
车子被重量压得往下沉,底盘几乎撞到地面,在高速下爆发出一串火花。
普通轿车的载重在300-500公斤之间,而这三四个侍从行动敏捷,却重到将车子压低。轮胎被挤压到变形,再
过?了几秒钟巨响炸裂,爆胎了!
车头一歪,朝栏杆撞去。
张皓空猛打方向盘,又要控制失速的车又要用出符纸,他分身乏术。
音频里传来男人的闷哼。
果?不其然,他受了很重的伤。
再之后又是?一片嘈杂,摩擦声,嘶吼声和符纸燃烧声。夹杂在混乱里的,是?中女人恐慌的喊叫。
最后的一切,终结在轰然的爆炸中。
音频播放到了结尾,再无声音。
再之后就是?路迎酒见到的场景了:车辆燃烧,张皓空死在了驾驶位上。
路迎酒想把录音倒带,再听一遍。可是?这个不知名的仪器没了反应,任他怎么折腾,都没再发出半点声音。
路迎酒就把它收好,和画了阵法的符纸放在一起。
他刚想让毛团子闻一闻车内,就看?见黑兽的耳朵一动,猛地伏低身子对着桥边龇牙!
路迎酒心生不妙,一回头,果?然天边又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睁开!
这次,它的瞳孔中还是?旋转的符文,却泛起了点点红光,似是?暴怒,又像是?贪婪。桥边再次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无数的侍从带着湿漉漉的海水,爬了上来。
这一轮它们的数量更多,应付起来十分费劲。
哪怕是?黑兽的力量强大,也难免受了些皮毛伤。
这时候皮毛厚实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幼年的毛团子圆滚滚,浑身都是?炸开的蓬松黑毛,如果?分百分之一的发量给秃顶程序员都会让他们感激涕零、如获新生现?在的大黑兽也完全不虚,感厚实,不知道卸了多少力。
又是?一回厮杀结束,地上满是?鲜血和断肢。
两?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大,黑兽有些气喘,吐出舌头呼呼散热。路迎酒伸,轻轻理顺它的毛发,又捏了符纸轻扫过?它的伤口。
符纸不能令伤口痊愈,但能缓解疼痛。
他这么做的时候,黑兽用舌头舔舐他的背。它的舌头上有类似猫科动物的倒刺,触感像是?砂纸。
路迎酒笑了:“你?再用力点能把我的给划破。”
黑兽:“嗷呜呜——”没忍住,又舔了一口。
四周安静下去,只剩海音。
他们继续往前走,大桥明?亮的
灯光拉长?了影子,落在了一辆辆沉默的车上。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路迎酒脸上有了几点凉意,他伸,摸到了几滴雨水。
抬头看?去,无数的雨珠自高空落下,每一滴好像都要直直落入他的眼眸中。一阵风吹过?,把雨全都吹斜了,海面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越往前,雨下得就越大。
温度迅速下跌,很快路迎酒的口中就呼出了寒气,白?腾腾地往空中升。他只穿了短袖,衣衫湿漉漉黏在身上,靠着符纸来维持温暖。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海面之下有东西在涌动。
而当他站在桥边往下看?,又什么都看?不到。
又走了近十分钟,符纸也抵抗不住低温,风声在耳边咆哮时,路迎酒的上和脸上开始发疼,再之后是?麻木,他几乎感受不到雨点的冷了。
这是?个极其差的征兆。
气温还在降低,而人体迅速失温是?致命的。
他咬破指,以鲜血加强了符纸。
符纸猛地一亮,更猛烈的温暖席卷全身,而黑兽也自动自觉地站在了上风口,用厚实的毛发为他抵御寒冷。
就这样又走了五六分钟,那浓郁的黑烟又出现?了。
路迎酒加快步伐过?去。
车子缓缓燃烧,驾驶座是?炭黑的人。
他又走了个循环。
上两?次的循环,张皓空的怀表中物品不一样。于?是?他探身进?车内,往怀表原先在的地方摸过?去——
摸了个空。
路迎酒愣了下,还想往更深处摸去,上却是?一重。
一只炭黑色的抓住了他的腕。
路迎酒:“”
他脸上神色不改,默默抬头看?去,只见那焦黑的尸体侧身过?来,靠着副驾驶的方向,坚定不移地抓住了他。
尸体又或者是?张皓空,看?不出五官,所以路迎酒无法辨认出他的神态,只是?本能觉得,他正在看?着自己。
双方僵持。
黑兽猛地裂开嘴龇牙,大有把尸体撕得粉碎的念头,却被路迎酒一拦下了:“等等!”
它伏低身子,勉勉强强止住了杀意。
张皓空就这样沉默地抓着他一段时间。
冷雨夹杂寒风,刮过?了车子框架,吹
得他身上碳化的碎片在空中飘舞。
也不知多久之后
张皓空松开了,缓缓抬指向一个方向。
他指的是?桥边,路迎酒顺着看?过?去,看?到了漆黑的海水。
“那里有什么?”他情不自禁地问道。
张皓空没有回答。
他的软绵绵地垂下去,搭在座位上不动弹了,又变回了一具合格的尸体。
路迎酒按照他指的方向,站回桥边。
海上起了很浓郁的雾气,加上夜晚黑暗,他连海面都看?不清。
他折了一张符纸扔下去,符纸燃烧起火光,照亮迷雾。
刚开始还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火焰坠落时,发出了“滋啦”一声,像是?被直接浇灭了。
普通的雨水熄灭不了它,但这个高度也不像是?碰到了海面——它确确实实是?在半空突然灭了。
路迎酒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片刻后又是?咬破指在空白?符纸上涂画。
这回,他画出了极其复杂的图案,线条扭曲地汇在一起,逐渐构成了一盏抽象的灯。
他把符纸折成纸飞模样,轻轻往海中扔去。
纸飞乘着风,轻盈地滑过?雨水间。
它的照明?范围比刚才的火焰大很多,照亮了那些浓郁的、翻滚的雾气。
“滋啦!”
它再次熄灭了。
路迎酒看?得一清二楚,它没有接触大海,而是?在雾气中熄灭的。
能这么迅速地熄灭符纸,只有阴气能够做到。
也就是?这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少也有数十公里的黑雾,竟然都是?阴气!
上一次路迎酒见到大规模的阴气还是?在百鬼夜行时。而现?在现?在恐怕比那时还要严重百倍!
这迷雾之下,难道藏着什么东西?
黑兽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对着迷雾低吼,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它低下头,轻轻咬住了一张纸。
正是?那前往鬼界的阵法,路迎酒之前把它收好,随身带着。
雨水迅速打湿了纸张,风吹得它猛地翻折。
他拿回纸张,再望向黑雾,突然间与?黑兽心有所感,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将纸张也折成纸飞,轻轻飞出去。
纸张燃起亮光。
拨云开雾。
黑雾散
去了,只余浅浅的一层浮在半空。而那上头
路迎酒的呼吸一滞,那上头是?层层叠叠的鬼脸!
不知多少鬼怪在涌动,它们扭曲着面庞,牛头马面、青面獠牙、身形或佝偻或高大如山岳它们伸出怪在空中抓挠,无声地嘶吼,仿佛下秒就要尽数涌出,在阳间肆虐。
放眼望去,海无尽头,鬼怪也是?无穷无尽的,宛若一张地狱的绘卷。
路迎酒只惊疑了半秒,便定下神来。
之前的百鬼夜行也没这种声势,这简直像是?有人直接把鬼的老?家给掀了,再扔出血肉,令万鬼狂欢。
又或者,这应该是?只属于?鬼界的景象。
他再次细细打量海上的鬼怪,思考了几秒钟。
张皓空给了这个提示,而他本身死在了布置阵法的路上。
——阵法是?做什么的?
是?张家为了躲避天道,打开鬼界用的。
也就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可怖景象,很有可能真就是?鬼界。
在这桥梁之下,是?鬼界的入口!
难道张皓空的意思是?,只有去了鬼界才能活下来?
跳进?那万鬼的巢穴中,才是?此时的唯一出路?
但是?生者进?入鬼界,是?必死无疑的呀。
路迎酒的思路有些混乱。
任谁在此刻,都没办法梳理好逻辑与?猜想。
而他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天边,那巨大的眼睛再次睁开。黑兽龇牙发出吼叫,桥梁两?侧传来攀爬声,侍从们又来了。
这次,它们的数量又多了。
一张张符纸被点燃,爆发出光芒。
黑兽的利爪撕碎了躯体,碎肉被雨点打湿。
等这一轮战斗结束时,路迎酒已是?喘着粗气,心跳砰砰如战鼓。
他的打斗动作依旧漂亮、依旧完美无缺,堪称教科书级别地解决了所有侍从。要是?换别人,恐怕早就死在第?一轮的攻势中了——又或者也只有他能撑到这里,还没受什么伤。
但是?耐不住持续下降的温度。
也耐不住体能的消耗。
终归是?凡人之躯,他不可能和鬼怪一样永不止息地战斗。暂且不提处境带来的心理压迫感,光是?数个时的桥上跋涉,狂风与?零度的低温,加上整整三
场以少敌多的战斗,已经是?太超出极限了。
黑兽担忧地在他身边蹭。
路迎酒拍拍他:“我没事?的。”
再往前走,他们再也没见到张皓空的车子。
张皓空在指引路迎酒发现?桥下的鬼界后,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再也不出现?了。
可他指引的道路,也是?死路啊。毫无希望。
侍从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
从一开始的半时,到一刻钟,最后只隔了五分钟。
路迎酒被迫请了神,强大的力量在周身涌动。
五感被强化,下落的雨滴慢了,溅起的鲜血慢了,就连兵器擦出的火花,他也尽数看?得清晰。
受到请神的反噬,他的眼中也带上了银色光华,额前生出血淋淋的鬼角。他徒捏爆了侍从的脑袋,又轻而易举地将它们的骨骼踩碎,像踢垃圾一样踢开。
刀身在中一转,爆发出微光斩开雨丝,与?敌人的喉咙。
可怖的侍从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几乎是?摧枯拉朽。
但是?,侍从们可以失败成百上千次,而路迎酒只需要一次失误,便是?万劫不复。
路迎酒不知道自己究竟战斗了多久。
只记得血把整个路面都铺满了,和雨混在一起足有三四厘米高,在路灯下荡漾、反光,染红了他的鞋子。
侍从们成堆倒下,尸体消失不见。
如果?它们的尸体还在,恐怕堆得比任何?的垃圾堆都要高了。
循环永无止尽。
他留在原地,侍从源源不断。
他继续向前,侍从紧追不舍。
一轮又一轮,根本就没有喘息会。
到最后他和黑兽的身上都是?伤痕,混着不知道是?哪方的血。
黑兽吐着舌头。
它一瘸一拐,左爪被刀刃横空斩断了,只余森森的白?骨暴露在外?——和所有鬼神一样,它的伤势会愈合,可此刻它也快到极限了。
它轻轻用大脑袋蹭着路迎酒,发出呜呜的声音。
路迎酒的因为用力过?度,都在发抖,但他还是?摸着它的脑袋,安抚:“没事?的。”
他顿了顿,想“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弯,他:“你?不会有事?的。”
“咔嚓咔嚓!”
又
是?一轮新的攻势。
一张张面庞从桥的边缘探出来,勾出狂笑。天边的巨大眼睛转动,带着冰冷的餍足。
路迎酒扫视过?周围。
这次来的侍从,数量应当是?最多的,就连它们中的兵器都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他并不觉得恐惧。
相反,他的内心平静无比,只是?漠然地看?着敌人。血顺着面庞流下来,他用背随性擦了擦,感受着低温带来的战栗。
就在这种时候,他的大脑依旧在理性地工作着,有条不紊地分析所有细节,将敌人的动向收归眼下。
他的分析从不出错。
于?是?此时此刻,他非常理智、非常冷静地判断出——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咳咳,甜饼
接下来会有一段回忆杀,给大家康康少年的敬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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