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xinHaiGe.
否则如何解释,梁苏暮与宗月的情深似海,如何解释苏家对宗月的亲近,如何解释宗月的性情才能段、与当初的苏宗月别无二致?
那人倘若当真是苏宗月
季宁雅深深闭眼,不自觉攥紧心,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若当真如此,那日后,可真是热闹了。
“李大人何必如此狭隘?如今宗月可不在雁门关,她自己要与明帝和离,错不在明帝。”
“难道李大人不希望明帝早日走出这情劫?不希望明帝身边有个真正的知心人?”
半晌后,季宁雅才出声,侧头询问李恒。
“真正的知心人?”李恒反问:“季姐的是谁?你吗?”
他面上浮现轻蔑的笑意:“季姐不用开玩笑了。”
“有何不可?”季宁雅笑意变淡:“我对明帝情深似海,李大人应当早有耳闻。”
“早前先帝在世时,我便已经心慕明帝。至今,我孤身一人来到雁门关,追寻心中所爱,难道还不能明什么吗?”
“在下听闻季姐曾与昔年苏宗月姐是闺中密友。”
李恒不咸不淡道,面无表情,却好似什么都尽在掌握:“先帝在世时,彼时陛下还心慕苏宗月姐,求娶其灵位。若季姐那时就对陛下心生爱慕”
“那季姐恐怕品行不端呐。”他轻嗤。
“你!”季宁雅目中狠毒一闪而过,气的浑身颤抖,而后强行逼自己定下神来。
“何况岭南季少主与陛下生平宿敌,季姐是当真爱慕陛下,还是想借此会扎根雁门关,好为您的兄长当卧底?”
李恒仿佛浑然没察觉她神色变化,继续道,话毫不客气:
“且单论前者。季姐与您的兄长季少主关系亲密,却又想我们陛下对您青睐有加。您未免太过贪心了。”
“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季姐想在两边都卖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呢?”
李恒微笑,抬头直视季宁雅:“我劝季姐,还是放弃吧。”
季宁雅神色彻底冷下来,与李恒对视,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正是在凉亭中,坐着的女人眉眼如画,李恒淡淡瞥一眼,不由叹息,可惜心如蛇蝎。
“既如此,也便罢了。”他站起身,面容清冷,带了几分冷硬:
“无论是陛下、还是我、还是宗大人。都不似雁门关其余那些蠢货,看不透季姐在这上演的戏码。”
“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一清二楚。”
“陛下对季姐厌恶异常,既然季姐不肯放弃,那日后还是少出现在人前吧。”
撂下这句话,李恒扬长而去。
留下季宁雅一个人在凉亭里,浑身从内到外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李恒本以为季宁雅自此能安分下来,谁知道不过一日,季宁雅就再次坐到他面前。
“我要见明帝。”季宁雅面无表情。
李恒讥笑:“陛下是您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的身份是岭南季家嫡女,我想见明帝一面,很难吗?”季宁雅歪头问道。
她拿身份来话,李恒自然不能多什么,否则一个不慎就是外交问题。
“不知季姐要见陛下做什么?”他正色问道。
“我就是要见他,至于见他做什么,似乎跟李大人没有关系?”季宁雅挑眉,似笑非笑。
李恒无言。
而季宁雅如愿以偿,见到了梁苏暮。
“你来做什么?”
梁苏暮紧皱眉头,见到季宁雅就想起自己先前的愚蠢。
李恒怎么会将季宁雅放出来?他真该给李恒扣俸禄!
“我来向陛下道歉。”季宁雅垂眸道。
她站起身,盈盈行礼:“先前使了些段接近陛下,是我的不对,还请陛下海涵。”
梁苏暮冷眼:“若季姐来就是跟朕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
不等季宁雅话,他又冷哼一声,继续道:“季姐以为,道歉若是有用,还要官府与衙门做什么?”
错误已经犯下,伤害已经造成。现在道歉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能将先前的一切就此抹去?还是能将已经造成的伤害抹去?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季宁雅抬眸,目露深情:“我那样做是我不对,但是,这都是因为我心慕你啊。”
“我,我没有诬蔑她!”钱灵萱捂着自己的脸,眸中满是委屈与恼怒:“是她,是她撒谎!她一个乡下来的平民,怎么可能尝出糕点好坏?爹爹,真的是她撒谎!”
乡下来的平民?
季宁远挑眉,侧头看宗月一眼,襄城这些人是如何得出这么个错误消息的?
宗月也是一脸无辜。
“你放屁!”钱城主怒骂:“季少主的未婚妻怎么可能会撒谎!?”
他话是如此着,可打钱灵萱的动作却慢了一瞬。
钱灵萱心知有戏,立刻梗着脖子辩解道:“本来就是!我们为季少主未婚妻准备的糕点怎么会是劣质的!只怕季少主未婚妻原本是乡下来的,存了心的污蔑女儿吧!”
钱城主的动作呆滞了下。
他一瞬间脸色十分古怪,顿了顿,转身,对着季宁远为难道:“少主,府上确实也不会为宗姐准备劣质糕点,您看这”
“钱城主。”季宁远强忍着笑意,轻咳一声。
“您请讲。”钱城主态度恭敬,向他行礼。
“虽不知为何令千金认为在下未婚妻是普通平民”季宁远顿了顿:“但,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钱灵萱最先跳出来反驳:“她名叫宗月,云城宗家二姐,自幼流落在外,就是一个无知草包,去年才认回宗家。”
“宗姐,”她眼神狠毒瞪着宗月:“我的有错吗?”
“呃”宗月迟疑着,眼神复杂点头:“没错。”
钱灵萱摊,看向季宁远,得意的神色好像在:你看,她就是个普通平民!
众人目光聚集在宗月身上,眼神中有了些许鄙夷。
只不过碍着季宁远在场,众人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
季宁远和宗月再次对视一眼,两人眸中都有些许无奈。
宗月眼中闪着精光,季宁远不动声色朝她摊。
他也没有想过襄城这群人消息闭塞至此啊!
按道理不该如此,只能是襄城这些人根本没将宗月放在眼里,刚一调查了个头,发现是这种情况,自然蔑视不愿再查下去了。
襄城上流阶层从上到下这么多利益共同体,但凡有一个人认真调查过宗月,都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当然,也可能是宗月把马甲捂得十分严实?
“钱姐方才的那些都没错。”季宁远颔首。
他抬眸,与钱灵萱对视,面无表情道:“但钱姐恐怕不清楚,在下未婚妻乃先帝亲封镇国公主,同时又是京都苏氏家主——苏相的义女。”
“当然,我岭南季家并不以为苏家有多好,但的确,在下未婚妻并非普通民女。”
他随意瞥了眼地上的糕点残屑,讥笑道:“身为镇国公主,怎会区分不出糕点好坏呢?”
“更何况,要辨别钱姐话中真伪也十分简单,只需派人检查检查地上这些糕点品质究竟如何就是了。在下那里有自备的糕点厨子,这就可将厨子唤来。”
宗月心中腹诽,来襄城的就他们两人,何时备了自己的糕点厨子?
无奈襄城人却信。
早在季宁远宗月是镇国公主的那一刻,这些人就全都呆住了。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人,面上皆流露出恐慌与不可置信来。
尤其是在场女眷,一个比一个惊慌失措,若宗月是镇国公主,那方才她们在她跟前耍的那些把戏
岂不是真的跟跳梁丑一般?
众人心下惊骇。
钱灵萱更是脸色煞白,目眦欲裂:“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一直笃定宗月是普通人毫无背景,因此才敢那般污蔑,只觉会一句话将宗月钉在耻辱柱上,根本没想过她的话会有要求证明的一天。
地上这些糕点根本就是随随便便做的,便是给下人吃他们都不会吃,要如何经得住检查?
更让她害怕的还是宗月的身份,宗月,真的是镇国公主?
钱城主瞧见她这个样子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只怕钱灵萱是真的存了捉弄宗月的心思。
这本来也无妨,他目的就是要给季宁远送女人,宗月碍碍脚当然要对付。
可钱灵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捉弄宗月不成,反倒让季宁远宗月将污水泼到了他头上,这怎么行!
也因此,此刻在钱城主眼中,钱灵萱已经是个死人了
“逆女!”他猛地一脚踹过去,行动迅速敏捷,钱夫人一个深宅夫人根本无力阻拦。
宗月冷眼瞧着这一幕。
那钱家夫人一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颇有请她为钱灵萱求情的意思。
不过只怕要让钱夫人失望了,她素来不是圣母,人敬她一分她敬人一丈,可若人害她一分,她亦会害人十丈!
不过只怕要让钱夫人失望了,她素来不是圣母,人敬她一分她敬人一丈,可若人害她一分,她亦会害人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