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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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宵夜都已经十二点了, 又在车里聊了半天,现在估计都是凌一二点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时暖柔声劝他, “那些不开心的事,全部都过去了, 你就不要再想了。你现在事业发展的这么好,以后肯定会遇上更合适的女生。”

    “嗯, 我知道。”沈律聪笑了笑, 推开车门, 还用一只手挡在车的上方, 以防她撞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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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暖从车里走了下去。

    可脚刚一沾地,还没走几步路,她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心跳加速,脑袋晕乎乎的, 身子发热, 腿还有些软, 和上一次喝醉酒的感觉是一样的, 只是这次的反应更强烈了。

    可时暖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喝醉的缘故,她今天晚上只喝了一杯红酒。就算是酒劲上头,也不可能隔了这么长时间。

    意识变得模糊,她渐渐站不住, 只能用一只手扶着车门, 艰难地思考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律聪这时将她扶住,直接搂上了她的腰, 一脸关切地询问,“暖暖,你怎么了?没事吧?”

    时暖不习惯与他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下意识就要推开,然而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蹙起眉道:“你、你别碰我,我先缓一会儿。”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身体好像脱了自己的掌控,她心里非常的害怕,怎么会这样啊?

    “暖暖,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带你去房间。”他直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她的头越来越晕。

    仅剩的一丝清明让时暖突然想到,她应该是被人下了药,而问题很可能是出在那瓶矿泉水上。

    她心底生起一片寒凉,如果真是他有意害自己,她该怎么做才能逃脱啊……

    经过酒店前台时,时暖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可她没剩什么力气了,无异于蜉蝣撼树,什么用都没有。

    沈律聪捂住了她的嘴,她呼喊求救的声音被完全地覆盖住,时暖拿牙齿咬他都没有松手。

    他一路走,她一路反抗,但动静太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电梯门开,沈律聪从她的包包里找出房卡,拿着开了门。

    走进去,他把时暖平放在床上,身子一点点地前倾,慢慢朝她靠近。

    撕破了伪装的面具以后,他的眼神如野兽般凶猛嗜血,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危险吓人的。

    时暖又急又怕地哭出声,恐惧地睁大眼,“你这是犯法!会、会坐牢的!”

    沈律聪挑眉,轻轻地笑了一声,“犯法又怎么样,你敢报警吗?”

    他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用平常的口吻着,“我们都是公众人物,这种事要是被爆出来,对你的影响要比对我的要大得多。”

    “所有人都会对你指指点点。你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下。我的粉丝还会把脏水泼到你身上,你的事业,你的未来都毁了。”

    “更何况这是在你的房间发生的,如果我坚持是你是自愿,甚至是主动的那一方,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他的手从她脸上滑过,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哭了,你不知道你哭起来更好看,更让人想狠狠地……”

    他一字一顿,残忍地吐出两个字,“蹂.躏。”

    时暖被他这话吓得冷汗直冒,顿时不敢再哭了。

    她脸上血色尽失,强行忍住汹涌的泪意,抽抽噎噎地威胁他,“你要是这么做了,陆之恒他不会放过你的!”

    大脑越来越不清晰,她只能使劲地用指甲掐着手心,试图用疼痛缓解能让人陷入昏迷的药劲。

    “哦,我差点忘了。你有一个很厉害的男朋友。”沈律聪的唇勾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但是你想告诉他,想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吗?”

    他手用力地一扯,她衬衣的扣子全部松开,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上身只剩下一件文胸。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沈律聪压制住她的反抗,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等一会儿我还会拍更多,拍下你光着身子被我上的模样,你希望我把这些照片,还有视频发给陆之恒看吗?”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也不知道陆之恒看到以后,”他勾唇,戏谑地问,“会有什么反应?”

    时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恐惧,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在发抖,但她却没有一句祈求他放过自己的话。

    因为她知道没有用,这个人就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是魔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她扯着嗓子喊,但因为被下了药,声音是细微的,没有一点震慑力。

    “没有什么好处,我就是想这么做。”沈律聪眸色渐沉,暗如黑夜,“我看上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方式,谁也别想和我抢。”

    “你乖乖的,陪我睡这一次,我就删了照片。”

    他的手开始抚摸她脖子,慢慢地下滑,声音似引诱,“从此以后我们互不扰,你也没什么损失。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妨碍你嫁进陆家。”

    沈律聪的动作并不急促,因为他更享受这种慢慢凌迟的快乐。

    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陆之恒有权有势又如何,他看上的女人,照样会被他睡。

    时暖内心被屈辱和恐慌所占据,他的手很冰凉,碰在自己的身上,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爬过。

    死了都比这一刻好受。

    这个念头一冒出,时暖忽然间记起,枕头边上放着一把剪刀,她早上用来剪过衣服上的商标。

    手伸到枕边,时暖摸到了剪刀,紧紧地攥着,在他向自己靠过来时,她狠狠地朝他刺过去。

    但男女力气过于悬殊,更何况她还中了药,用剪刀去反抗最后也是徒劳,挣扎的过程她的手掌还被剪刀划伤。

    十指连心,她疼得眼泪迅速在眼眶积攒,但却始终忍着没有让它流下来。

    沈律聪看她这样,嘴上衔起一丝嘲讽的笑,“你这是在做什么,装贞洁烈妇?”

    他根本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解开皮带就准备脱裤子。

    这时,时暖把剪刀抵住自己的喉咙,“你别再乱来了!”

    她脖子上的皮肉很嫩,剪刀尖稍一碰上,鲜红的血珠很快沁了出来。

    时暖心里很怕,手在不停颤,但眼神却无比倔强决绝,“你的没错,我们都是公众人物,真闹进医院闹出人命了,你也不会好收场!”

    沈律聪神色一凛,随即却轻佻地一笑,似乎很不相信她有胆量,“暖暖,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眉高高地挑起,“你和陆之恒在一起这么久,难道没和他睡过?只怕是各种姿势都试过了吧。和谁睡不是睡啊?”

    时暖没和他多,和疯子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加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一些,又有更多的血珠冒出了出来。

    “真是败兴。”沈律聪啐了一声,系上腰间的皮带,又朝时暖走了过去。

    对上她惊恐万分的眼神,他反倒愉悦地笑了笑,“今天这事就算完了,吓着你了,我给你声对不起。你要是不出,那几张照片将永远安静地呆在我手机里。要是出去了……”

    他摸了摸她的脸,继续微笑道:“那么全网的人都可以免费欣赏到你的好身材。顺便提醒你一句,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就算是报警也没有用。”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时暖知道这个漫长可怕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伤口处不断传来的疼痛刺激着神经,但同时也减轻了药效带来的昏迷感。

    时暖强撑着下床,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大杯凉水,喝完后又接了一杯,逼着自己全部灌下去。

    然后,她赶紧跑到卫生间,一边哭一边对自己进行催吐。

    吐了大概有几分钟,时暖觉得身体总算好受了一点。

    时暖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在行李箱找到医药箱,手忙脚乱地拿出绷带和消毒水给自己止血。

    脖子那还好,不算严重,只是破了点皮,主要的伤在手掌,当时剪刀划得太深了,流了不少血。

    但时暖知道这已经是幸运的结局了。

    一切总算都结束了,可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她把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系上,蜷缩着身子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不敢去床上,刚才那一幕太可怕了。一过去,她就会想到那个疯子狰狞的面孔。

    这一刻,她真的好想陆之恒啊……

    要是他在自己身边,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一定能保护好她的。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到底忍不住,时暖拿手机给陆之恒了一个电话。

    凌三点多,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他可能睡得正熟,也许根本听不见铃声。

    但实际却是,铃响了几秒,他就接通了电话,没有被吵醒的不耐烦,语气中满是担忧,“暖暖,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若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她是不绝会在深夜电话过来的。

    “我……”时暖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尽量找了一个委婉的法,“我遇到了一些麻烦,虽然已经解决了,可我还是好怕,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啊?”

    她的声音委屈又可怜,听得陆之恒心中抽痛。他立刻紧张地问:“暖暖,你现在在哪里?”

    “在酒店房间。”时暖声地回答。

    “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很快就过来陪你。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听了他的话,时暖心中的害怕减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我等你过来,你开车多心些。”

    从他家到这里,她估计起码要两个多时,但陆之恒比她想的要快速很多。

    电话铃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时暖如惊弓之鸟般被吓了一跳,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又忙不迭地接起,听见他令人心安的声音――

    “暖暖,我已经在门口了。”

    时暖跑着过去开门,一见到站在门外的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意又泛滥成灾,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一下扑进他的陆之恒里,把他紧紧抱住,仿佛他是火把,只有和他挨得近近的,才能把心底的寒冷完全驱散。

    其实害怕的不止她一个。

    陆之恒接到电话以后,心里的恐慌丝毫不亚于她,怕她出了什么事,怕自己会失去她。

    这种恐慌让他一路开车都心神不宁,直到刚才,她扑进自己怀里的那一刻,他提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她埋在他的胸膛,抽抽搭搭地哭着,声音的,如同受了伤的动物在呜咽。

    陆之恒心疼不已,她哭的每一声都像刀子扎在他心上。

    心中有万千个迫切想知道的疑问,但他什么也没,因为他知道此刻不是好时候。

    他也抱住她,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他才低声,用温柔似水的语调询问,“暖暖,发生了什么事?”

    时暖从他怀里抬起头,才过洗的脸现在又哭成了一个花猫,眸子水蒙蒙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模样可怜极了。

    刚才她跑过来时头发遮挡住了伤口,这会儿她抬头,陆之恒才看见她脖子上的伤口,以及手掌上的绷带。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眉重重地拧起,声音冷冽如冰,“是谁把你弄伤的?”

    “是……是我自己。”时暖难以启齿道。

    陆之恒伸手,用指腹缓缓地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渍,“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好复杂,一时半会儿不清楚,她还要好好地组织一下语言才好告诉他。

    于是,时暖牵着他坐到沙发上,吞咽了几次口水,才很艰涩地开了口,“今天我来这里录节目,等录完以后,我和剧组的人一起去吃了一个宵夜。等回到酒店时,我看到沈……”

    一提到这个名字,那一刻的恐慌无助感又席卷而来,真实且令人绝望。

    时暖垂下眉眼,把下唇咬的泛白,还是不下去啊……

    陆之恒握住了她的手,“你慢慢,不着急的。”

    他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时暖用力地回握住了。

    她强忍下心中的惧意,张了张唇,“沈、沈律聪他……他有话要对我讲,让我去他的车里,我就跟着他去了。他了好多话,关于他前女友的,我安慰了他一会儿,然后,他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她声音着颤,喃喃道:“我没有想到他会在水里面下药,喝下以后,我头发晕,他就……”

    的时候,时暖全程低着头,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每下一句话,陆之恒的脸色就阴冷了一寸。

    “后来……我找了把剪刀抵着脖子,他看到流血了,怕事情闹大,才终于肯放过我。他离开了以后,我想过要去报警,可他拍了几张照片威胁我,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才好。”

    磕磕绊绊地把整件事完后,时暖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来陆之恒一句话。

    她抬起头,看见他眉目冷硬得似冰雕,脸上尽是肃杀之气,沉默且压抑,看得人心里发慌。

    “陆之恒……”时暖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可却不知道该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话啊?是因为他以为她被别的男人碰过,所以开始嫌弃她了吗?

    时暖想到这个,顿时伤心了起来,眼眶迅速又红了一圈。

    她拼命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用细微的声音哽咽着向他解释,“我、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他开始脱衣服的时候,我就、就拿起了剪刀……”

    后面的话还没有完,她被他忽然搂进怀里,抱得好紧好紧,仿佛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时暖感受着他胸膛急剧的起伏,继续把没完的话讲完,语气委屈巴巴的,“我没有被他碰过,真的,没有骗你!陆之恒,你不要嫌弃我。”

    “暖暖,我没有。”陆之恒嗓音微哑,像是极力忍着什么,“我过的,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永远爱你。”

    “那、那你刚才怎么一声不吭啊?”她心翼翼地问,“我还以为你因为这个,不喜欢我了。”

    陆之恒沉默良久,眸色沉沉如墨,终于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刚刚在想,怎么杀了他。”

    他的语气不似在开玩笑,时暖吓了一大跳,忙摇头道:“你你你千万别冲动。为了那个疯子犯法,不值当的。我明天就去报警,我们用法律的手段。”

    她这会儿也不怕那几张照片流传出去了,唯一的担心是他会一时冲动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陆之恒没有话,时暖心中慌乱,又急急劝道:“最后我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好好的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千万别这样想!”

    “哪里是好好的?”他眸色幽深,疼惜和愤怒夹杂,“你受伤了。”

    只差一点,要是再割得深一些,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了。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彻骨的冰凉就要将他湮没。

    杀了怎么够,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的伤没、没那么严重。”时暖撒谎道:“就只流了一点血,现在都已经不疼了。”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紧张又认真地看着他,软言软语地央求他,急得不行,“你快点答应我啊,彻底忘了刚才的那个想法!”

    陆之恒抬眸,冰冷阴郁的脸色在对上她急切祈求的眼眸后,终于有了一丝暖色。

    “好。”他重重地叹口气。

    时暖放心了下来,柔声,“我明天去报警,可是……”

    她又皱起眉,万分苦恼道:“我这里什么证据都没有,谁会相信我的话啊?”

    “我们不报警。”他眉心拧紧,果断道。

    陆之恒太清楚报警的结果是什么了,像他这种情况,判不了多久的。

    比起他想给的惩罚,这完全不够。

    更何况,要是报警,她会被要求不断地回想当时的事,把害怕恐惧暴露在陌生人面前,这对她无疑是再一次的伤害。

    时暖怔了怔,诧异地看他,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就……白白地放过他吗?”

    陆之恒摇头,深不见底的眼眸压着一团浓烈的火焰,“用别的办法。”

    见她神色又急了起来,他补充道,“你别担心,我不做犯法的事。”

    “那你对我保证?”时暖惴惴不安地问,她实在太担心他会冲动行事了。

    “好,”他答得郑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对我的暖暖保证。”

    后半夜,时暖不敌倦意,倚在陆之恒的怀里,渐渐睡了过去,只是睡着了她的手还要紧紧地与他攥着。

    陆之恒彻夜未眠。

    他的手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唯有这样,才能确定她是安好的,他揪着的心才能松一下。

    经历了这种事,时暖也没能睡太熟,半夜做了个噩梦,她一下子惊醒,冷汗出了一身,梦呓似地痛苦喊了一声,“不要。”

    陆之恒马上抱住她,“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了你。”

    外面天露出个鱼肚白,她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陆之恒有些红的眼睛,皱眉低语,“你怎么不睡觉啊?”

    陆之恒声音低沉,“我想多看看你。”

    “什么时候不能看呀,你熬坏了身体怎么得了!”

    时暖知道他是因为昨天的事睡不着,所以她拉着他重新躺下来,双手拥着他,用严肃的口吻命令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快点闭上眼,乖乖地睡一觉。”

    “你都守了我一晚上,现在换我来守着你,你安心地睡吧。”她完,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如同哄孩子睡觉一样。

    陆之恒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却听她的话把眼睛闭上了。

    他的暖暖这么的好,是有多坏的人才能忍心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