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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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暖最终听了陆之恒的话, 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把这事告诉经纪人吴丽莎。

    第二天中午,倩倩过来了。

    时暖穿了一件高领毛衣, 把脖子上的纱布完全遮挡住了,所以倩倩并没有发现她脖子上的伤, 只看到她手上缠着的一圈绷带。

    “暖暖姐,你的手怎么了?”她担忧地问。

    时暖抿了抿唇, 选择对她撒了一个谎, “我昨天晚上不心被剪刀划破了, 没什么事, 你别担心。”

    陆之恒这时从房里走出来,倩倩见到他,很意外地问,“陆总, 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昨晚。”陆之恒完, 拧起眉, 用略带责问的语气道, “你是暖暖的贴身助理,昨天不是应该陪着她一起住在这里吗?”

    他的气质本就偏冷淡,板着脸不笑时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倩倩被他看得心里直犯怵,话都不利索了, “陆总, 我、我家里有事就、就回去了一趟。”

    时暖拉起陆之恒的手走到一边,声地解释, “这事和倩倩又没有关系,你别怪她了,是我同意她回家去的。”

    倩倩察觉出不对,忙紧张地问:“暖暖姐,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时暖摇了摇头,“没什么的,你过去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吧。”

    “好,我这就去!”倩倩马上跑进卧室。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陆总今天看上去好可怕啊。

    等她离开以后,时暖望着陆之恒问,“你准备怎么做啊?要不然……我们还是报警吧?”

    他了有办法解决,时暖肯定是相信他的,但她总觉得不太放心,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得太过火,反而因此惹上了麻烦。

    陆之恒看出了她的顾虑,摸了摸她的脸,“你别怕,我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时暖想了想,好像也是,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那你自己一定要心啊!”她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一双鹿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很认真地,“你要知道,对我来,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嗯,我知道。”陆之恒双手圈住她,在她眉心处落下一个很温柔的吻,“对我来也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我的暖暖重要。”

    -

    一大早,在车开往机场的路上,沈律聪一直盯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这几张照片都是昨晚在酒店房间拍的,虽然没有把她的衣服全部脱下,但上衣被他扯开后,露出了一大片让人血脉喷张的风光。

    呵,胸真的是又大又白,身材也好,可惜当时只是摸了摸,要是睡起来估计会更带劲。

    差一点就成了啊。

    没想到看起来好话,性子却烈的很,还真算为着陆之恒守身如玉啊。

    “可笑。”他嘲讽地轻嗤一声,有些后悔当时那剂药的份量下少了,多下些,她就没有力气反抗了。

    车开到了目的地,停下以后,沈律聪的助理见他久久没有动静,提醒道:“聪哥,我们到了。”

    “好。”沈律聪完,又看了眼几张照片,把手机关机,然后揣进兜里。

    从VIP通道过安检,登机坐下后,沈律聪拿出眼罩遮住,闭眼没一点心理压力地睡过去。

    他倒是不担心她会报警或者怎么样。反正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报了警,她根本都证明不了那瓶下了药的水是他给的。

    至于告诉陆之恒,他相信她也没那么傻,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光,特别是还被拍了那种照片。

    不管最后做没做,这个在男人心中就是一根拔不掉的刺,只要还有点脑子在,她都不会这样做。

    下了飞机,助理推着行李出来,还没走几步,就接到经纪人王玮的电话,“你们现在在哪,我刚才你们两个的手机怎么死活都不通?!”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助理忙道:“航班延误了,我和聪哥才下飞机,正赶着去参加那个手机发布会的活动。”

    那头大吼出声,“还去什么活动啊,早就取消了!你赶紧和他一起回来!”

    助理不解地问,“玮哥,这签了合同的事,怎么取消就取消了啊?”

    “你问他!你也不看他捅了多大的篓子!”王玮此时已是焦头烂额,没时间也没耐心和他细,只道,“你们快点回来!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的事业搞不好全都要毁了!”

    “是是!我知道了。”助理被他的话震住了,慌忙地连连应答,“玮哥,我马上订回来的票。”

    沈律聪见他了将近五分钟电话,扬眉催促,“你和王玮什么了这么长时间?再不过去迟到了我被骂耍大牌,你们两个负责啊?”

    “聪哥……”助理心翼翼地觑他一眼,尽量用委婉的辞道,“那个啥,玮哥刚刚和我、这次的活动取消了。”

    “出什么事了?”沈律聪重重地拧起眉。

    助理摇头,“玮哥在电话里没讲,只要我们赶快回去。听他的口气……好像事情还挺严重的。”

    沈律聪脸色一变,心里隐隐有预感是和昨天的事有关,但思索了片刻,又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要有什么,不可能这么快的。再了,他不相信陆之恒愿意为时暖费多大功夫对付自己。

    不过是玩玩罢了,能有几分真心啊,只有她信以为真,不知该她是傻还是天真。

    有钱人和圈里的女明星勾搭在一起,三天上.床五天分手,简直不要太常见。

    这样一想,他心里稍稍安定了。

    “还不知道什么事呢,看你吓成这副怂样。”沈律聪看着助理一脸紧张的表情,挑了下眉,吩咐道,“你去订票吧,有什么回去再。”

    这次航班倒是没有延误,准时准点到达,公司的车停在机场门开,俩个人一落地,司机就过来接他们上车。

    回到工作室,王玮没好气地质问,“律聪,你到底得罪了谁啊?怎么今天几家代言都要和我解约!还有张导的那个新戏《北国》……”

    他越越气,“本来好给你的,咱们为了拍他那戏把几个导演的戏都推了,谁知道今天他突然电话过来和江承签了?!”

    沈律聪神色逐渐凝重,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我和那几个品牌早就签了约,他们贸然提出解约要付高昂赔偿金。”

    “人家宁愿赔我们钱也要和你解!”王玮很想不通地叹一口气,眉毛皱成一个川字,神色中显露出担忧,“律聪,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惹到了谁?”

    沈律聪脸色不好看,烦闷地拿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中,他道:“陆之恒。”

    王玮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什么?”

    沈律聪吸了一口烟,眯起眼,慢慢开口,“我差一点睡了他女朋友。”

    “时暖?”王玮惊骇地瞪大眼,愣了三秒,气急败坏地一把将他手中的烟抢过来,往地上一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了一句,“你他妈疯了吧?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少跟她来往吗?!”

    他气得涨红了脸,在办公室左右踱步,绕了一圈,对沈律聪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世上女的那么多,你干什么非要和陆之恒的女人纠缠不清?你要真是有生理需求憋得受不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二话不马上给你去找个干干净净的雏啊!”

    沈律聪心情自然也是糟糕到了极致,眉宇渐渐拧起,但仍是很不服气,“你急什么,我和她又没有睡成。陆之恒是有些钱,你当他真能封杀我?”

    “你懂个屁!”王玮啐了一口,拍着桌子道,“你以为陆家仅仅只是有些钱吗?人家在商政两边背景都强大的很,他是不能封杀你,但他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很难混下去。”

    王玮得口干舌燥,拿起大水杯灌了几口水,算是彻底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陆之恒和霍铭顾淮两个人交情都深,这次要和你解约的八个牌子,五个是陆氏旗下的,一个是顾氏的,还有两个是霍氏的。”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叹了口气,他又奇怪地问:“你和时暖怎么搞在一起的,她搭上陆之恒以后,还敢和你去酒店开.房?”

    沈律聪脸色阴沉,简略道:“我给她下了点药。”

    “噗――”王玮一口没喝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这个艺人很少整出幺蛾子,比他师兄手里的那几个吸.毒约炮艹粉丝的男明星带得省力省心。

    可没想到他不惹麻烦还好,一惹就直接捅了一个马蜂窝啊!

    王玮觉得他要是能把这次的事顺利解决了,年度最佳经纪人奖可以颁给自己了。

    这件事虽然无比棘手,但王玮仍在绞尽脑汁想解决的措施,毕竟两个人同在一个工作室,怎么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想了又想,王玮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觍着脸对方听,联系到陆之恒那边。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他装孙子赔好话,终于和陆之恒确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挂断电话,王玮万分严肃地对沈律聪道:“今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让陆总原谅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明星,有几千万粉丝就飘得不得了,你的大腿还没人家一根手指粗,资本的力量想玩死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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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去的一家酒吧里,霍铭和顾淮都来了,陆之恒要请客。

    他把家里珍藏多年的酒全部拿了出来,“今天的事多谢你们了。”

    霍铭摆了摆手,“事一桩,咱们三个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顾淮好奇地问,“沈律聪他怎么得罪你了?”

    陆之恒没有回答,把开酒器插入木塞,“嘭”地一声开了酒,倒了三杯,自己把其中的一杯酒拿起一饮而尽。

    顾淮好奇心作祟,还想再问,恰好这时手机在桌子上震了几震,他趁机瞟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码。

    然后他看见陆之恒接通了电话,但半天没有出声,对方一直在喋喋不休地着。

    到最后,顾淮听见他用寒冷似冰的语气,“好,半个时后,你带他来见我。”

    挂断电话,陆之恒掏出钱包到桌上,“好今天我请客的,但突然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卡放这了,你们随便喝。”

    他走了以后,顾淮和霍铭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此事很不对劲。

    陆之恒平常极为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十分的情绪在脸上显出两分都算是多了,而他刚才离开时目光流露出的凶狠和阴恻恻的狠厉,却显露了十成。

    太他妈吓人了!

    上一次见他这样,好像还是十多年前,他和他爸吵得几乎断绝了父子关系。

    顾淮拧着眉问霍铭,“看他这样我总觉得要出事的,我们要不要过去拦一拦啊?”

    “拦肯定是要拦的,但我们不一定拦得住。他决定的事谁能动摇分毫啊!”霍铭沉思着道,“这种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啊?解什么铃?”顾淮急了,“都这么紧急的时刻了,你能得明白点吗?”

    霍铭无语道:“顾淮你脑子难道不会转弯吗?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去找时暖了!你以为陆之恒和沈律聪会有什么过节,绝对是因为她啊!我们拦不住他,但时暖她肯定能拦住。”

    “你他妈脑子才不会转弯!”顾淮针锋相对了一句,马上拿出手机给时暖电话。

    “暖妹妹啊……”他把大致情况了一,又问,“我和霍铭都挺担心他的,但他这个性格你知道的,哪里会听我们的劝,你现在方便和我去找陆之恒一趟吗?”

    “好好好,我马上下楼,就在区门口等你,麻烦你了!”

    时暖刚刚用一只手艰难地洗了澡,现在正拿着吹风机吹头,接了他的电话,也顾不得自己头发还没干了,赶忙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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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总,”王玮点头哈腰,把姿态放得极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这事确实是他做得过分,你他一顿骂他一顿都行,只要您能解气。”

    罢,他又大力地推了推站在一旁的少年,“你傻站着干什么,快点给陆总赔礼道歉啊!”

    陆之恒没等他话,抬眸冷冷地一扫,看的不是沈律聪,而是王玮,“你出去。”

    王玮想到这事涉及到他女朋友,不管怎么样,也挺私.密的,自己这样一个局外人在场确实不好。

    于是他忙点头,低声下气道:“好,我出去,陆总您和他慢慢。”

    王玮出去后,陆之恒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律聪,眸子里尽是冷冽的寒意,有一种风雨欲来而大厦将倾的狠厉感。

    “照片。”他伸出手。

    沈律聪愣了一瞬,立刻把手机相册开,放到他的手中。

    “我没有备份过,这是唯一的一份。”他态度不似最初那般傲慢不羁,多了几分恭敬和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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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领略到了陆之恒的雷霆手段,再加上王玮一下午的耳提面命,沈律聪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不起他。

    陆之恒目光落在那几张照片上,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攥紧。

    只看一眼,他都能感受她当时绝望又无助的心情,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

    “啪――”陆之恒脸色铁青地将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沈律聪被他暴怒的神色震慑住了,辩解道:“陆总,您、您息怒,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您要是觉得不解气,我给您跪下行吗?”

    陆之恒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笑了笑,眼底却殊无温度,目光如罗刹般凶狠,“你呢?”

    沈律聪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就见他一拳朝自己挥了过来,来不及反抗,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地上。

    “你用哪只手碰的她?”他眼神似要杀人。

    沈律聪不敢瞒他,“右……右手。”

    回答完的下一秒,一声惨烈的叫声在整间房回荡。

    即使会所包间的隔音效果好,但他这一声叫得太大了,候在门口的王玮听到了,连忙敲门,但里面的人根本不回应他,惨叫声倒是不断传出来。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看见三个并不陌生的人匆匆赶过来。

    而看到他,他们也可以确定陆之恒是在里面了。

    这家会所是他们三个常来的,而且霍铭还有这家会所的股份。

    因此,当他找会所的经理问陆之恒在哪一间时,经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们。

    霍铭把房卡交给时暖,“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和顾淮也不方便干预。你进去吧,有什么好好和他,你的话他一定会听进去的。”

    “谢谢。”时暖感激地看他,拿房卡开了门,一进去,首先看到的是流了一地的血。

    陆之恒拿着一个茶杯,用力地砸在沈律聪右手上,重力之下,碎裂的瓷片深深地扎进他手腕里,血肉模糊。

    沈律聪被得鼻青脸肿,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脸上的肌肉因极大的痛苦而扭曲着,但没有力气喊叫,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呻.吟。

    陆之恒一双黑眸似浓不见天日的夜色,流露时暖不曾见过的狠厉,放佛暗夜里走出来的罗刹。

    手第三次扬起,还要再落下时,一双纤细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少女的脸贴在他的后背,柔软的细发从他的脖颈上划过,嗓音软软的,透露出一丝哀求,“你别、别了,会出人命的。”

    陆之恒的手一顿。

    “啪嗒――”,一滴不属于他的鲜血落到了地板上。

    他慢慢地把茶杯放下,随手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把手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

    然后,他才转过身,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声音有着与此情此景极不相符的温柔,“脏,暖暖别看。”

    强烈的血腥气息在她鼻尖弥漫,时暖有些害怕,“陆之恒,你、你答应过我的。”

    “暖暖,我没想把他怎样。”陆之恒的声音略微沉哑,音调却是平静无波的,“这只是一个的惩诫。”

    这哪里是的惩戒啊,沈律聪的那只右手估计已经废了,再下去,他很可能会被死的。

    联想到刚才那个画面,时暖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动了动唇,“你……”

    陆之恒直接牵起她的手,领着她走进里面的房间,“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儿,等我处理好来过找你。”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时暖对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只能点头。

    “暖暖真乖。”陆之恒嘴上勾出一抹笑,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可一想到手上还带着鲜血的腥气,他伸了一半的手又收回垂下。

    太脏了,怎么能用这么脏的东西碰她呢?

    陆之恒走了出去,还给她把门带上了,像是很不想让她看到外面情况。

    时暖听他的话,在房间里等着。但坐了不到一分钟,她又跑到在门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大概有几个人进来了,她听到霍铭,顾淮,还有那个经纪人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的是什么。

    声音持续了四五分钟,外面完全安静了下来,人好像都走了。

    时暖松了一口气,赶快重新去床边坐着。

    没过多久,陆之恒走了进来,却没有走向时暖,而是去了一旁的卫生间。

    他开水龙头,挤了不少洗手液在手上。

    水流声“哗啦哗啦”的,他抬头看了眼镜子,脸上原来也沾了点血。

    他拿毛巾擦了擦,恍然间想到刚才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她当时应该觉得自己很可怕吧。

    到底还是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这副样子,真不好啊。

    洗了很久,一直到手搓红了,他确定闻不到一丝血的味道后,才走了出去。

    她抱手安静地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细长睫毛如扑闪的蝴蝶,投下一片淡影。

    他轻轻叫了一声,“暖暖。”

    时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很担心他把沈律聪成那样会不会有事,忽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被吓了一跳,身子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

    陆之恒眼眸黯了黯,她果然觉得他可怕了。

    时暖看他盯着自己,却一直不话,“什么事啊?”

    “没什么。”陆之恒摇摇头,找出一个吹风机,把插头插上,“你头发还没干,我帮你吹一吹。”

    吹风机“嗡嗡”地输送着温热的气流,时暖趴在陆之恒的腿上,越想越觉得他刚才的神色不对劲。

    还没等他吹完,她自行拔了插头,坐起来,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怎么了啊?”

    陆之恒眼底间流转的全是她看不懂的晦暗,声音艰涩,“暖暖,你也觉得觉得我是阴暗可怕的吗?”

    时暖愣愣地看着他,脑袋还没转过弯,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

    “我知道了。”陆之恒若有所思,神色中显出倦意,站起身要走。

    时暖看他这样,心里变得非常慌,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却觉得情况很严重,莫名感觉他像是要离开自己了一样。

    所以,在他起身要走的一刹那,时暖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地一拉,紧紧地把他搂住。

    “陆之恒,我们是男女朋友,有什么都要好好沟通,你怎么一言不发就要走呀!”

    她着觉得委屈,眼眶一酸,眼泪流了下来,“你刚才问的那叫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啊!我什么时候觉得你阴暗可怕了,你怎么能瞎往我身上泼脏水呢!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你。”

    絮絮叨叨了好多,时暖又抽噎了几下,等了很久,才听到他闷闷地笑了一声――

    “暖暖,你的胸一直压着我,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时暖:“……”

    这时,她才发觉他们是以怎样一个羞耻的姿势抱着――

    她自己是跪坐在床上,而他侧坐在床边,所以刚才她抱着他讲话时,他的脸一直是埋在自己的胸里?!

    而且她当时很怕他要离开,抱他抱得十分用力,搞得像是她逼迫他埋胸一样。

    时暖赶紧松了手,脸羞得快要烧起来,气鼓鼓地看他,“陆之恒,你你你……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呀?”

    陆之恒抬手给她擦着眼泪,声音里夹着几分笑,“因为……暖暖的胸很软,被你这样抱着很舒服。”

    时暖又气又羞地把他的手拍开,背过身不准备再和他话了。

    但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嘟起嘴问,“我不是和你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走啊?”

    “我是要去给你拿牛奶,你晚上受了惊吓,喝杯牛奶能帮助睡眠。”

    时暖问:“那你刚才要走,也是因为……”

    “嗯。”陆之恒笑了笑,“我刚才也是想去给你拿杯牛奶。”

    时暖用双手捂住脸,呜呜呜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就哭了一场,好丢人啊。

    几分钟不到,陆之恒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过来,“乖,把牛奶喝了。”

    时暖接过,把牛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陆之恒,你以后不要像刚才那样什么都不就走,我差一点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我不会。”陆之恒伸出手臂,将她圈住,收起了之前开玩笑的语气,郑重道,“暖暖,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无法确定的,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是一件完全可以确定的事。”

    他吻上她还沾着些泪的眼睫,“暖暖,你要一直记得你刚才的话。”

    要永远都觉得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