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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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娘娘,你真的不怪爱子在谨哥哥面前多嘴吗?”

    “适才你的婢女也了,你也是无心之失,哀家若是怪你,倒显得哀家无事生非了。”

    若是潘爱子不够了解太后的为人,或许真的会被她此刻慈祥的模样所欺骗。

    但她太清楚太后的为人了,只要太后厌恶一个人,无论对方如何乖巧,如何循规蹈矩,她都会将对方置于死地。

    想当初,她就是天真的以为只要逃出皇宫,就能避开宫中的争斗,然到头来,终究还是命丧太后之。

    想起军营中受辱的一幕,想起女儿的枉死,心便被浓浓的恨意所包裹,然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破涕为笑道:

    “太后娘娘不怪爱子,爱子真的好开心啊!进宫之前,谨哥哥一再交待爱子要和太后娘娘和睦相处,爱子多怕太后娘娘会不喜欢爱子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在宫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早已看惯了太多尔虞我诈的伎俩,然望着潘爱子纯真的笑颜,太后也禁不住心生怀疑。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潘爱子当真只是个不懂世事的丫头?她进宫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

    “太后娘娘,爱子适才磨了些核桃粉和杏仁粉,这就给你做核桃杏仁露去,谨哥哥都爱子做的核桃杏仁露可好喝了。”

    用背擦去脸上的泪水,潘爱子仿若献宝般讨好道。

    常言道,伸不打笑脸人,望着潘爱子满含期待的脸,就连太后自己也觉得讶异,她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点头应允了。

    “那太后娘娘先进屋等着,爱子这就做去。夏蝉,你就留在这伺候着吧。”

    语毕,潘爱子朝太后福了福身,拿了研磨好的杏仁粉和核桃粉就往厨房的方向快步跑去。

    待得潘爱子娇的身影彻底消失,太后方敛去脸上浅薄的笑意,神色严肃的盯着夏蝉道:

    “你适才所之言,可都是真的?”

    “回太后,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恩。从昨儿个到现在,潘爱子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心下暗恼柳莲莺的胆大妄为,竟敢利用她对潘爱子的厌恶而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实在可恨,幸好她自打进素心宫,话做事都留了余地,才没有把事情弄的更糟。

    “回太后,正如奴婢适才所的,爱子姑娘就是个孩子,整日除了玩之外,就是吃饭睡觉,再无别的。”

    不敢有丝毫松懈,夏蝉故作镇定道。

    “恩,好好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禀报给哀家。”

    “是。”

    见太后在丹春的陪同下往房内走,丝毫没有起疑,夏蝉悬着的心才敢稍稍放下,暗暗松了口气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晒得人有些头晕目眩。

    望着太后逐渐远去的背影,潘爱子面上的笑意缓缓敛去,清澈明亮的眸中寒意渐渐聚拢。

    立在一旁的夏蝉见潘爱子此番模样,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夏蝉,你做的很好。”

    良久,潘爱子方侧首望向微垂着脸、敛声静气的夏蝉,柔声赞许道,眸已然没了之前的寒意。

    “多谢姑娘夸奖,奴婢愧不敢当。”

    “这个玉镯你留着用吧。从今儿个起,你我便是同舟共济的好姐妹,往后只要你尽忠职守,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笑着将皓腕上的玉镯取下,拾起夏蝉略微有些冰凉的左,潘爱子颇有几分强迫之意的为她戴上。

    望着腕上色泽均匀,做工精细的玉镯,夏蝉面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

    自她十二岁入宫至今,一直都是个打扫庭院的宫女,从来不曾得过主子任何赏赐,就连当初太后派她来素心宫,也没有打赏过任何贵重之物。

    而今,她只不过是帮着潘爱子了几句话而已,就得了这么个价值不菲的物什,心下不由激动,一行清泪情不自禁地顺着眼角轻轻滑落。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我给你戴镯时弄疼你了?”

    “不是。是奴婢太开心了。”

    慌忙用背擦拭脸上的泪水,夏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淡笑着摇了摇头,潘爱子心下不由感叹。

    在那段失忆的日子里,她会因收到薛谨之亲编制的蝴蝶而欢喜雀跃,也会为公孙蓉儿送她一方绣帕而欣喜半天;那种被人重视,被人呵护的感觉是很美好的。

    直到她记起薛谨之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公孙蓉儿不顾姐妹之情,视她的哀求如无物,她才清楚的认识到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姑娘,请恕奴婢多嘴。姑娘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如今姑娘进了宫,于情于理都该去坤宁宫拜访一番,免得落人口实,姑娘您恃宠而骄,乱了尊卑礼数。”

    爱不释的抚摸着腕上的玉镯,夏蝉眉梢眼角难掩喜色,声提点道。

    夏蝉所之言,潘爱子自是明白。

    今早晨起,用罢早膳,她也想去坤宁宫拜访公孙蓉儿,然刚步出素心宫,明里暗里便多了很多宫女太监,以及侍卫跟随左右。回想昨夜薛谨之所之言,想来这一切定是他故意安排的,怕的就是她受欺负。

    然薛谨之的一番好意却令她只觉得束束脚。

    此次进宫,公孙蓉儿对她定是诸多不满,若是她当真带着一队宫女太监以及侍卫去坤宁宫,恐怕只会越发增添公孙蓉儿对她的厌恶。

    所以思量再三,她才决定留在素心宫砸核桃,就等薛谨之再来看她时,想法子要他将那些碍事的宫女太监以及侍卫撤走。

    状似不经意的环视了下院子,潘爱子意有所指的笑道:

    “谨哥哥昨夜了,要我乖乖的待在素心宫,千万别到处乱跑,免得让他人受累。”

    夏蝉虽不是冰雪聪明,却也一点就通,很快便留意到素心宫中多了很多陌生面孔,心下意会,便不再多言。

    “皇后娘娘驾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再度打破素心宫的宁静,潘爱子微微蹙眉,心下不由苦笑。

    想不到她不去找公孙蓉儿,公孙蓉儿倒主动上门了。

    看来薛谨之加强素心宫守卫之举,当真是收效甚微,因为无论是太后也好,皇后也罢,都能随意进出,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敛了敛思绪,潘爱子面上浮现出纯真笑意,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欢快的跑向素心宫门口,见着身着凤袍的公孙蓉儿,便喜不自禁的扑上前去,甜甜喊道:

    “蓉儿姐姐。”

    “大胆潘爱子,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这等放肆。”

    突地,一抹青色的身影挡在了潘爱子面前,毫无防备的潘爱子硬生生撞了上去。

    与那青色身影相比,潘爱子终究身形娇,相撞之下,重重跌坐在地。

    面有痛楚之色的揉着娇嫩的臀,抬眸,因着阳光太过猛烈,潘爱子微眯双眸,这才看清,那抹青色身影正是从与她不和的寒竹。

    想不到她才两个多月没在宫中,寒竹竟然从浣衣局回到了公孙蓉儿身边,从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可以看出,而今她定是深受公孙蓉儿的宠爱。

    不知为何,潘爱子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毕竟,在王府的八年,她是最得公孙蓉儿宠爱的,而寒竹只不过是个粗使丫鬟,而今世易时移,她和寒竹在公孙蓉儿的心中位置完全调换了。

    然很快,潘爱子便压下了心头淡淡的失落感,她清楚的知道,自从公孙蓉儿对她下药的那刻起,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就已烟消云散了。

    望着泪水溢满眼眶,楚楚可怜的潘爱子,公孙蓉儿终究有些不忍。

    缓步行至潘爱子身前蹲下,眸中充满复杂之色的公孙蓉儿低声轻叹道:

    “唉,为什么你要回来?”

    闻言,潘爱子的心苦涩不已。

    前世,她想尽一切法子,逃离了皇宫,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凄凉下场。

    再世为人,若不是命运弄人,或许她会忘记仇恨,平淡过完一生。

    但是老天根本见不得她好,硬要她恢复记忆,而薛谨之对她的爱,以及太后对她的恨,也让她无处可逃,逼得她只有再度步入深宫,如若不然,这世她可能会死得越发凄惨。

    当真是应了那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爱子想蓉儿姐姐了。”

    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两滴晶莹的泪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碎钻般滑落眼角,潘爱子嗫嚅着粉嫩娇唇,低声道,局促之态让人心疼。

    “哼,你少在这装可怜博同情,像你这样身份卑贱的女子,能够嫁给王爷已经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却并不知足,非要入宫争宠,怎么,还想当皇后不成?”

    “够了,寒竹,你今天的话未免太多了。”

    似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温婉的秀颜青一阵、白一阵的公孙蓉儿回首厉喝道,吓得寒竹忍不住一颤,忙跪倒在地求饶。

    “蓉儿姐姐,我之所以进宫,真的只是想陪着谨哥哥,陪着蓉儿姐姐。就像时候那样,蓉儿姐姐能够和我一起嬉戏玩闹、无话不谈。”

    紧紧抓住公孙蓉儿绣有凤纹的衣袖,潘爱子急切道。

    静静的凝视着潘爱子梨花带雨的脸,公孙蓉儿心下不由思绪万千。

    曾经,她和潘爱子在王府的日子,是那么的简单快乐、无忧无虑。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她读西厢记时,潘爱子乖巧的趴在她的膝盖上,面含笑意的要当里面的红娘,要为她和她的心上人牵线搭桥。

    那时她也曾问过潘爱子,倘若她们爱上同一个男子,那作为红娘的潘爱子会怎么做?潘爱子不假思索的回到,她会像红娘那样做。

    往事历历在目,言犹在耳,而今她们真的爱上了同一个男子,却谁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不想退出,是因为她爱皇上;潘爱子想不想退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皇上爱潘爱子,即便爱子真的想退出,也不是退就能退的。

    “唉。”

    轻叹一声,什么也没,公孙蓉儿扶着潘爱子站起之后,回首对依旧跪在地上磕头的寒竹道:

    “回宫吧。”

    话之际,用轻轻捋走潘爱子抓着她袖子的,公孙蓉儿领着自己的宫女太监,头也没回的朝坤宁宫而去。

    待得公孙蓉儿的身影彻底消失,潘爱子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知道,公孙蓉儿是怨她的,否则也不会任由寒竹对她无礼谩骂,却没有始终没有重罚寒竹。

    之所以今日不曾与她针锋相对,是因为公孙蓉儿多少还念着昔日在王府的情分,但是这所谓的情分,迟早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淡去的,到那时,她若还在宫中还无名无分,那可当真是如履薄冰了。

    所谓“色衰而爱弛”,薛谨之眼下喜欢的是她的单纯善良,但是人不可能永远简单纯真,否则定会让人起疑,所以她必须在两年之内做完想做的事。

    而得到名分,就是眼下最迫切之事。

    “姑娘,外面日头毒,还是先回屋吧。”

    “恩。”

    轻轻颔首,潘爱子接过夏蝉递来的绢帕,擦干脸上的泪水,若有所思的朝素心宫主屋行去

    是夜,天下起蒙蒙细雨,打在院内的树叶上,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风吹进室内,携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气息,让人顿觉热气消了不少。

    身着一袭湖水绿长裙的潘爱子趴坐在新换了的梨花实木圆桌上,双目失神的望着院子。

    那日出王府至今,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季林了,想来那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人定是快要急疯了。

    好端端的之所以想起季林,完全是因为今日见到太后的缘故。

    季林原是太后的青梅竹马,因着太后的娘家为了在朝中巩固势力,硬是棒打鸳鸯,将太后嫁给了先帝。

    然太后对季林的那份情,并不是嫁给了先帝就可以打消的,她暗中还是有跟季林有来往,虽然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也算是对不能在一起的另一种弥补。

    直到那个夏日,季林在御花园内见到她,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为她往后家破人亡埋下了祸根

    “姑娘,依奴婢之见,还是别等了。这外头下着雨,皇上恐是不会来了。”

    见着桌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夏蝉自针线篮里拿了把剪子,左稍微提起绘有侍女图的纱罩,右用剪子挑了挑蜡烛芯子,轻声道,室内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亮度。

    “你若是乏了,就先去歇着吧!有金粉在这伺候着就行了。”

    收敛思绪,潘爱子坐直身子,伸倒了杯菊花茶,柔声罢,慢悠悠喝了起来。

    “奴婢不敢,既然姑娘还要等,那奴婢陪着就是了。”

    见夏蝉惊慌失措的样子,潘爱子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调侃道:

    “夏蝉,难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似是被潘爱子笑蒙了,夏蝉只是怔愣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毕竟,在皇宫之中,哪怕是新进宫的秀女,也会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更不用那些得宠或者有品级的妃嫔了。

    像潘爱子这样还会和下人笑的主子,当真是少之又少。

    “姑娘宅心仁厚,奴婢,奴婢”

    “皇上驾到。”

    正当夏蝉不知所措之际,一道尖细的通传声刺破雨幕,飘入房内。

    潘爱子抬示意夏蝉噤声,起身步出房门,借着走廊上散发出的昏黄灯光,只见朦胧细雨中,身着一袭明黄色长袍的薛谨之正快步走近,丝毫不在意泥水弄脏了云纹锦靴。

    眨眼之间,薛谨之便站在了潘爱子身前,漆黑深邃的双眸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确定其安然无恙,方暗自松了口气,笑道: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等谨哥哥啊!谨哥哥答应爱子会来,那就一定会来。”

    因着薛谨之身形高大,拿着绢帕的潘爱子即使踮起脚尖,也难以擦到他发丝上那层白蒙蒙的水气,故而有些气馁的撅起嘴,模样甚是可爱。

    薛谨之温和一笑,微微弯下身子,柔声道:

    “今天太后和皇后来素心宫,可有刁难你?”

    “没有啊!太后和蓉儿姐姐对爱子可好了。太后还喝了爱子做的杏仁核桃露,还直夸爱子做的好喝呢!”

    心满意足的擦拭着薛谨之发上的水气,潘爱子不无骄傲道。

    闻言,薛谨之英挺的双眉不由微微蹙起,心情不由变得有些沉重。

    依着他对母后的了解,若是她当真讨厌一个人,表面还对那人好,那定是有所谋算。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子儿,今天过得开心吗?”

    无论母后有何谋算,他都会想尽办法护爱子周全,薛谨之舒展双眉,笑道。

    “恩,开心。只不过”

    转了转乌黑发亮的眼睛,似是有所顾忌,潘爱子最终没有将话完。

    “只不过什么?”

    见潘爱子静默不语,心下有些焦急的薛谨之也不忍心逼她,转而将锐利的视线投向一旁的夏蝉,沉声道:

    “,太后和皇后来了之后,到底有没有为难你家主子?”

    “回皇上,姑娘生性活泼好动,她之所以心有不悦,并非因为皇后与太后刁难,而是白日里想出素心宫玩耍,却被一大群宫女太监跟着,难免有些不适。”

    听罢夏蝉所之言,薛谨之将信将疑的望着潘爱子娇嫩的脸,柔声道:

    “是这样吗?”

    潘爱子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夏蝉所之言。

    “唉,傻丫头,你若是当真不喜欢有一大堆宫女太监跟着你,直了便是,何苦难为了自己?”

    “皇上,请恕奴婢多嘴。姑娘一直都在怪自己昨日里不该多嘴,害的柳娘娘受罚。适才她之所以欲言又止,想来也是怕那些宫女太监会受罚。”

    “夏蝉,不得胡。”

    潘爱子回首瞪了眼夏蝉,面有不悦之色道,似是当真怪夏蝉多嘴,然看在薛谨之眼中,却是欲盖弥彰之举。

    “子儿,莲嫔之所以受罚,并非因你之故,而是她蛮横骄纵、咎由自取。至于那些宫女太监,谨哥哥答应你,一定不责罚他们。只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往后有什么事,千万别闷在心里,都要告诉谨哥哥,好吗?”

    望着柔和灯光下,薛谨之真诚的俊脸,潘爱子不免心生内疚,然而思及他曾加诸自己身上的痛苦,滔天的愤怒顷刻间将内疚吞噬殆尽。

    “恩。谨哥哥,你想喝杏仁核桃露吗?”

    见潘爱子乖巧的点了点头,薛谨之眉目舒展,含笑点头。

    趁着夏蝉去厨房取杏仁核桃露之际,陪着薛谨之坐在桌旁的潘爱子似是想到什么般,双托腮,笑道:

    “谨哥哥,你喜欢什么花?”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望着潘爱子那个鬼灵精的样子,薛谨之不解道。

    “哦,我曾经看过一本杂书,上面每一种花都有其代表的性格,所以想验证一下。”

    得知是女儿家的把戏,薛谨之温柔一笑,不答反问道:

    “那你喜欢什么花?”

    “恩,我喜欢梨花,诗有云‘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艳红’。千树万树梨花开时,那样的景致,实在是美不胜收。”

    着,潘爱子娇嫩的脸上露出向往之色,陶醉的模样仿若她的眼前已经开满了漫无边际的梨花。

    “呵呵,既然你那么喜欢梨花,那谨哥哥就将那笼香阁赏赐给你。”

    漆黑深邃的双眸溢满宠溺之色,薛谨之柔声细语道。

    “真的?”

    面露欣喜之色,潘爱子难以置信道

    见薛谨之笑着点了点头,潘爱子高兴的站起身子,娇嫩的唇亲了一下他清俊的脸,随即便在房内开心的又蹦又跳。

    抚摸着被潘爱子亲过的脸颊,薛谨之眸中的爱意越发浓了几分。

    “姑娘,奴婢将杏仁核桃露端来了。”

    心翼翼端着托盘的夏蝉站在门外,微垂着头,对房内蹦跳的潘爱子恭敬道。

    “夏蝉,你知道吗?谨哥哥适才答应将笼香阁赐给我居住了,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啊。”

    潘爱子满面笑意的跑到夏蝉身前,边喊边将接过托盘。

    未待夏蝉些什么,端着托盘的潘爱子又一阵风似的跑到薛谨之身前,笑嘻嘻道:

    “谨哥哥,快尝尝,快尝尝,好不好喝?”

    薛谨之拿起盛有杏仁核桃露的瓷碗,慢慢的将杏仁核桃露喝完,又似昨夜那般夸道:

    “好喝,真的很好喝。子儿,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将这杏仁核桃露做的这般美味?”

    “嘻嘻,谨哥哥若是猜的出,便猜上一猜。若是猜不错,爱子便保密。反正爱子是不会告诉谨哥哥的,免得谨哥哥泄露了嘴,让御厨知道。那样谨哥哥想喝的时候,就不会来找爱子了。”

    “你这灵鬼。”

    食指微弯,宠溺的刮了刮潘爱子细腻俏挺的玉鼻,薛谨之温柔似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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