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傅廿像是触电一般,连忙缩回手,向床边拱了拱。
“属下不心……”苍白无力的解释完,傅廿赶紧别开目光。
他只是见楚朝颐神色不安,像是困在梦魇之中,想伸手抱一抱楚朝颐。
结果……
看来并非梦魇。
烫手和隔着衣物微妙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心,炽热的呼吸不断拂面,傅廿能感觉得到对面的人在压抑着什么。
“属下先行告——”
话还没完,腰后突然被揽了一把,手劲儿很大,完全没有给他挣扎的余地。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沙哑低沉的声音就先一步贴着他的额头开口,“有胆子乱摸,没胆子承担?这就想跑?”
“属下当真无意,并非是……”话还没完,傅廿感觉到面前的男人主动往他身上凑了凑。
身贴身的距离,彼此之间每一处体温都能相互传达,薄如蝉翼的里衣什么也挡不住。
傅廿不下去,赶忙闭嘴,听着身侧燥耳的呼吸,飞快的思考着。
这段时间他的确身体多有不适。上一世即便有伤无法屈身,只要唇口没有大伤,他都没委屈过楚朝颐一分,一直尽职尽责的承担着影卫之外的另一份职责。
可是现在,时不时无端反胃就已经够他受的,更别……
“既然是无意的,你慌什么?”着,楚朝颐的手丝毫不掩饰的拨开里衣单薄的布料,手指精准的触碰到腰窝的位置,细细抚摸着被挖去的烙印。
傅廿咬牙,身体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大半月前,相认的时候也是这样,上一秒他还在大吼大怒,只要腰窝被触碰,就像开关被关掉了一样,瞬间哑口无言。
缓过神,突然,傅廿一改方才的退缩。
既然楚朝颐往他身上贴,他便贴的更近。
凑到柔软的耳垂旁边,傅廿才压着声音开口,“属下慌乱只是因为,许久未见,以往服侍您的技巧早已生疏……尤其是上次有感,怕惹您不悦。”
完,果真见面前冰霜般的面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
随即,楚朝颐目光中的攻击性似乎少了一些。
傅廿继续道,“所以请您稍安勿躁,给属下一些回想的时间。属下保证让您……”后面四个字,傅廿回忆着不久前看的话本上的对白,忍着极大的羞耻心,贴着楚朝颐的耳朵声模仿道。
完,傅廿感觉到面前的呼吸倏地加重了不少,他咬牙,忍着面颊上的滚烫,“所以还请陛下松手,这样属下才能更好的让您,让您……难以下榻。”
从耳垂到脖颈灼烧的不像话,傅廿攥紧拳头。
果然,身后的禁锢松开。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乖了?”
就是现在!
傅廿没回答,也没等楚朝颐反应过来,翻身一跃下榻裹上外甲。
转身拎起楚朝颐的鞋袜,就往外跑。
他也没是哪种让楚朝颐难以下榻。
果然,不过三秒,傅廿就听见背后的咆哮。
“傅廿!”
傅廿哪儿肯回头。
“你把朕的鞋拎走干什么!”
“嘶……真冷。”
“傅廿!给我回来!”
傅廿一口气跑到寝殿门口,才松了口气。
冬夜里即便有地龙烧着,地板也比体温冷得多。楚朝颐到底是在礼仪规矩的环境中长大的,傅廿料定楚朝颐不会赤脚追出来,这才大胆用出这招。
“连侍卫,您怎么出来了?方才……陛下是吼了,谁的名字吗?”寝殿外,值班的宫女见他跑出来,也不敢在地上盹,赶忙站起来,有些迷瞪的问道。
傅廿收敛好脸上的表情,平淡的道,“陛下方才困于梦魇,将属下错认成故人,不过现在已无大碍,已然入睡,姑娘莫要进去扰了陛下休息。”到这儿,傅廿刻意停顿了一下,“还有,这双靴子上有些污渍,属下便顺道拿了出来,还请姑娘代为转交给洗浣司。”
“好,交给奴婢吧。”宫女对这番话并没有怀疑什么,接过傅廿手上的鞋袜,回答道。
“麻烦姑娘了。”傅廿一本正经的完,行了常礼,这才匆匆朝着自己起居的屋子跑去。
跑到院门口,傅廿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楚朝颐的反应,他就笑的直不起腰。这种简单极致的开心,傅廿还是第一次体验。
果然比想象中更令人愉悦。
笑了半天,傅廿才步伐轻快的回到房间。
京城初雪,起的时候,门前已经覆盖了一层深到脚腕的积雪。
此次回宫已经快一月了,也不知是入冬受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身体上的不适如影随形,一直难以消退,但大多时候也不妨碍正常生活。
傅廿哈了一口热气,看着白雾消散在空中。
听闻今日有雪,他昨夜便计划今日出宫。
一是他适应严寒大雪,即便路遇傅桢,或是其他禁军影卫跟踪,他也有优势逃脱。再一个便是的傅廿想顺道去宫外的医馆看看郎中。
宫内的太医虽医术高明,但他所有的身体状况肯定会尽数汇报给楚朝颐。
上次在寝宫耍楚朝颐那一下后,傅廿一直没敢去主动道歉。正好也到年关,楚朝颐繁忙,常常一夜都未回承元殿。
出宫后,傅廿仔细阅读了忍冬给他的线索上的地址,这才快步朝着京郊奔去。
为了隐藏在雪色之中,傅廿今日特意选了件素白色的斗篷。也不知道是兔绒沉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傅廿总觉得今日的步伐没有以往那般轻盈。
赶到京郊镇的私塾,积雪已经快到腿,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傅廿走上前叩门。
等了半晌,里面才传来动静。
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
即便人到中年,可体态站姿能看得出,年轻时肯定是生活在非富即贵的地方。
看着这幅站姿,傅廿心找对了。
“请问来客,您……”
不等对面完,傅廿先一步摘下兜帽,伸出右手的义肢。
“!”妇人见到这只手,呼吸都滞了一下,缓了几秒,才心翼翼的问道,“您,您的右腿,也,也是——”
傅廿没等她问完,卷起右腿的裤管,露出石制的义肢。
还没话,只见面前的妇人大声喊道,“鬼!闹鬼了!”
“安静!”傅廿一时间也顾不得多,赶忙关上门,避免街坊邻里看见。
吼完,傅廿也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脑内急切的思索着如何证明自己是活人。
突然,他心生一计,拿出的浮光匕,在指尖上划了一下,“您看,在下有血,是活的——”
不料一见血,面前的妇人嚎叫的声音更加凄切,“鬼啊!救命——”
鸡飞狗跳了半晌,傅廿才得以坐在凳子上,用对方递来的帕子擦着指尖的血。
沉默间,傅廿听着对面的抽泣声,还是开口道,“抱歉,吓着春娥姑娘了。在下只是有些问题想问您。”完,傅廿把事先准备好的礼钱和锦盒推了过去,抬眼瞥了一眼对面惊魂未定的妇人,继续保持垂头看地。
“傅大人,当年您……是奴婢给您收的尸,不,给您穿戴的凤冠霞帔,”春娥还在神魂未定的抽泣,不敢碰礼钱和锦盒,“再往后,奴婢就到年龄出宫了。”
也难怪。
傅廿挠了挠头,代入自己,想了一下是挺吓人的。
等对方哭完,傅廿才开口明自己的来意,简单阐述了自己是在何处看到她的名字,以及希望她提供什么信息。
完,傅廿补充了一句,“麻烦姑娘了。如若您如实告知,这些只是订金,价格包您满意。”
春娥摇了摇头。
“不能?”
“不是,只是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年您中毒后……和您的“记录”上有所出入。您当时一直躺在寝宫里,奴婢和其他人,甚至包括李公公,都甚少进去过,即便进出,也只是把药品食物等等放在进门的屏风外,根本就不可能看见您的情况,只有陛下和那位江湖术士频繁进出。”
傅廿:“继续。”
“那个江湖术士来的头日,陛下还是一脸凝重。可到了第二日,能看得出陛下神情放松了些,只是和那个江湖术士密谋的内容我们这些奴婢依旧无法得知。再之后……只见江湖术士和陛下,还有您,一起在寝宫闭关了两日,这两日奴婢等根本无法进去,只有李公公其中进去过一次,但是不到半刻中便出来了。再之后,就见着您已经活蹦乱跳,能和陛下吵架了。您现在问奴婢当年您中毒后是怎么好的,谁替您承什么蛊毒乱七八糟的,奴婢是真不知道。”
傅廿:……
的确,谨慎多疑是楚朝颐的性子,这些会出宫的宫女不能完全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傅廿有一点疑惑。
按春娥的,应该就是这三日有人替他种下了承命蛊。
但是在场的人,怎么可能除了江湖术士,只有楚朝颐和他两个人?总不能是无缘无仇的术士主动替他承下这么危险的蛊毒。
“在下还有一疑问,”傅廿想到这儿眉目紧皱,“姑娘口中的‘江湖术士’到底是何人?长相如何?”
“奴婢也不知道是何人,只知道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他一直带着面遮,容貌无法得知。也没什么特征,只知道他身侧一直带着一把长剑,进殿也不卸兵。虽然是江湖术士,但穿着很讲究,一直是穿月白或是浅青色的长衫,像是溜达社区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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