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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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起来了?秦煊有些惊讶, 他后院又没有别的什么妾侧妃之类的人, 谁那么大胆敢跟王妃闹?

    秦煊快步走到后院桓语正在跟王府管事对接王府产业、了解各方面管理等各个事务的地方,不过他没第一时间进去,在外面站着听里面的动静。

    由于王府之前的管事大多是男的, 所以桓语需要坐在屏风后面与他们话,宁王府的大管事不多, 也就那么几个, 其中包括大总管袁林,他们都是秦煊亲自提拔上来的。

    提拔上来之后敢搞事情的人都被秦煊撸下去又换人了,这些大管事们分得清楚轻重, 也比较了解宁王, 知道他重视王妃便不会与王妃对着干。

    这会儿在跟桓语闹腾的是管事,这些管事有男有女,男的一般都在外院或者外面的产业庄子干活, 女的就是在内院。

    这些管事秦煊以前没怎么理会,都是让大管事管着, 要是事事都要自己管他得累死。

    在外院或者外面产业庄子上干活的管事还好,时不常就能见到宁王, 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搞事。

    袁林与其他几个大管事事情多,很忙, 也是最配合桓语的, 早早跟桓语这边明自己工作的情况, 帮着桓语大概了解王府, 并将对牌交给她之后便又忙去了。

    他们离开之后, 内院那些不识趣儿的胆儿就肥了。

    负责内院的许是在王府里安逸懒散久了,有些还是内务府送来的老油条,初来宁王府时战战兢兢,后来发现宁王似乎将这后院遗忘了,他们又没经历过长福几个太监那样提心吊胆就担心王爷不用自己的情况,可不就飘了?

    飘得都以为这王府内院是自己的,没有王妃妾室侧妃,王爷也不常到这后院来,大管事们外面的事情还忙不完呢,这就让宁王府的内院成了她们的天下。

    这会儿见王妃年纪刚进门,她们竟敢摆出王府老人的架势,不服管。

    袁林几人离开后,在桓语发现膳房账上不对劲,后院几个茶水间的账也对不上,想要整改时,她们便闹腾起来,秦煊站在门外,就听到有个管事道:“王妃刚进门可能不懂,咱王府可没这规矩啊。”

    桓语险些要被气笑了,正想话。

    门外响起宁王的声音:“王府确实没有这个规矩。”

    秦煊着从外面走进来。

    那管事一喜,宁王将前院管得严,后院不太能常常去前院,也不常能出门,她们的消息便不怎么灵通,只隐隐听前院的,王爷似乎有些看重王妃,可如今看来并没有那么看重嘛。

    桓语带来的陪嫁丫鬟嬷嬷们闻言也有些担忧,今日王妃与各个管事交接,同时也要立威,这样今后才能好好将这后院捏在自己手里,这正当立威的关键时候,宁王若不站在王妃这边可就糟了。

    然而,秦煊话头一转:“本王看,这王府后院便是个没规矩的地方,没规矩得都敢顶撞王妃了?,一个个奴大欺主的东西!”

    底下站着的管事们的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几息之后,反应最快的是内务府送来的老油条们,她们此时才恍然惊醒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与王府女主子硬碰硬莫不是嫌命太长?继而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下,其他人见状也惴惴不安地跟着下跪。

    秦煊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满身的威严逼得下面的人连头都不敢抬,竟连求饶都忘了,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唇发白。

    而桓语身边的心腹们则由忧转喜,她们原想着王妃刚进门,就算王府后院的管事们有不好的地方,慢慢换掉就好,一下子全部换掉恐怕会令人诟病,让后院的人变得难管。

    这下可好,王爷一来,一句话就将这些管事都定了罪,接下来王妃只要一个个差过去,恩威并施,查出有问题的就发卖出去,没问题就继续留下使唤,能被留下的今后指不定怎么感激王妃呢!

    下面跪着的管事们只听得头顶上传来宁王蕴含怒气的声音:“你们在这后院没规矩惯了,今后王妃的话就是这后院的规矩!”

    秦煊完看向桓语,愤怒的神色温和下来:“我回房歇会儿,这些人你看着处置吧,我以前收拾前院的时候直接拖出去砍了,或者到死的都有,我知道你心善,但那些个犯错的,该如何便如何,这王府建府才三年,没什么在王府做事多年有情分的老人。”

    “我晓得,王爷在外面忙,应该也累了,先 吃些东西再去休息吧?我早就让厨房备着晚膳了。”只是没想到这王府后院没侍妾侧妃搞事情,却有刺头管事,这才耽搁了晚膳。

    “也好。”秦煊站起来与桓语相携往饭厅走去,而地上的管事,没人叫她们起来,她们就只能这么继续跪着。

    这晚膳与早上的早膳一样精致,柱早上吃过早膳之后就期盼起晚膳,出去玩了一圈,早早便回来,结果一回来发现他三哥在发火骂人。

    他津津有味地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十分受教,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心想着自己今后娶了媳妇儿也要这么护着,那些管事实在可恶居然敢欺负他三嫂。

    临走前他还掏出自己的弹弓,往那之前闹腾得最厉害的管事屁股上弹了一颗石子,那管事突然感觉屁股被什么东西了一下,痛得很,却不敢叫出声也不敢回头。

    柱完便如战胜的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了饭厅,然后兄弟俩便沉浸在了美食的海洋中,吃饭吃得头都舍不得抬。

    吃完晚膳,再在书房站着练了一会儿字,秦煊便回房午歇,桓语继续去收拾那些个管事。

    此时王府上下都知道后院有不要命的顶撞王妃,王爷在后院发了好大一通火,至此王府众人才真正明确地见识到,王爷有多重视这刚进门的王妃,桓语接管王府内务也变得格外顺畅起来。

    她原本的想法是,有刺头不要紧,先将刺头拎出来杀鸡儆猴,接着再徐徐图之,现在直接一步到位,简直不能让人更舒畅了,便是在桓府,她继母遭到禁足那几年,她都没这般如鱼得水过。

    即使心里不太愿意承认,但桓语也不得不承认,娘家桓家的后院是她继母的地盘,她代管其实就是吃力不讨好,果然还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管起来才不用那般束手束脚,自己的家日子也要慢慢经营起来了,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期待。

    忙碌了一日,晚上看桓语这般疲惫,秦煊有些心疼,不太舍得折腾她。

    但毕竟新婚燕尔,温香软玉在怀,能憋得住的就不是男人了,他还是做了一次,然后就发现,桓语的身子实在是柔软。

    秦煊在激动时将她的双腿掰得很开,她都没喊疼,腿也没抽筋,他更兴奋起来,入得越发凶猛,之后又换了个比较难的姿势,桓语依旧能坚持下来。

    云骤雨歇之后,秦煊便抱着她去清洗了。

    回来时侍女已收拾好他们的大床,两人躺在床上话,秦煊看她很累的样子便道:“以前我也没怎么管后院这一滩事,这乱七八糟的后院,辛苦你了。”

    桓语靠在他怀里摇头:“其实宁王府的后院还算好,比桓府还要好些,只是刚开始事情比较多罢了,往后等事情都捋顺了,行事都有了规章,便不需要这般忙碌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宁王府今后不进新人,目前看来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新人进来。

    桓语缩在丈夫怀中,那宽厚的胸膛与有力双臂圈出的空间,仿佛是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天地,围绕着她的是满满的安全感,她闭上眼睛安心地睡着了。

    一夜无梦。

    桓语醒来时,秦煊已经起身去武场练武了,她也知道他们兄弟俩每日早都要一同练武,不需要她派人去找,到时间他们就会一起回来。

    她起床换好衣服,扮好自己,饱睡一觉后,桓语精神饱满地继续经营自己的日子,先喝了一杯蜂蜜水滋润一下喉咙肠胃。

    继而让贴身侍女在房中铺了一条新毯子,开始做一套柔体术,这柔体术是桓老太君传给她的,据传女不传男,练了这柔体术后,女子身段会变得更加玲珑柔韧,身上的皮肤也会越发紧致。

    当初她自己喝那荷叶茶能纤体,有一半是在糊弄那卫姑娘,真正有用的其实是这柔体术,光喝怎么能喝出好身段呢?

    做完柔体术,桓语便吩咐厨房准备早膳,再将对牌拿出来让昨天新上任的采买出去采购早最新鲜的食材。

    一通忙碌后,等厨房的早膳做好,秦煊兄弟俩也练武回来了,时间算得正正好。

    柱觉得自己这两日简直是掉进了福窝里,他在心里偷偷想,怪不得桓睿那般不舍得三嫂出嫁呢,他以前在家肯定也是这般幸福。

    他完全没想到其实不是别人过得太幸福,而是他们兄弟俩过得太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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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完柱就觉得桓睿有些可怜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特别关照桓睿,在一起读书时桓睿偶尔走神,都是柱特意提醒他才没被悄悄在窗外站着的姐夫逮到,几次下来之后,桓睿都有些受宠若惊之余心里也颇为感动。

    然后他们俩就因为互相给对方掩护,被秦班主任一起收拾了。

    大婚的第三日,秦煊陪着桓语回门,桓老太君早早便起身等着,听到外面下人来报宁王和王妃来了。

    她便急忙迎出去行礼,钱氏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桓老太君身后,一想到要给桓语行礼她就觉得屈辱,可身份摆在那里,由不得她。

    跟钱氏一个想法的还有桓嫣,她只比桓语几个月,也在议亲了,她心里想着桓语夫君的身份,再看看家中给自己议亲那些人的身份,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秦煊和桓语哪能让桓老太君和桓禛下跪呢?在两人刚想行礼时,秦煊便扶着桓禛让他免礼,桓语也扶着桓老太君。

    其他人就没人扶了,等她们都行了礼,秦煊才有空道:“都免礼吧,自家人无需多礼。”

    众人聊了一会儿后,桓老太君便拉着桓语去了自己的院子,让钱氏与其他人都离开后,祖孙俩起悄悄话来:“宁王殿下对你可还好?”

    桓语点头,将大婚第二日她整顿后院时的事情都跟祖母了。

    桓老太君听完后,也觉得这孙女婿很是不错,不过,她还是叮嘱桓语:“他能站在你这边给你撑腰自然好,但你也不能光想着依靠他,自己也得立起来,不然那后院今后若是再进新人,将他的心分了出去,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桓语听到‘将他的心分了出去’这句话,心里一抽一抽地难受,不过她目前还是愿意相信,宁王不会这么对自己。

    即使这样,面对祖母的居安思危教导,桓语还是乖巧地应下:“祖母放心,我都明白,只有自己立起来才能与他互相扶持,走得更远,我不会做那只会攀援的凌霄花与只会依附的莬丝花。”

    “你明白就好,不过也不能接着他宠爱便没了分寸,我听闻你们大婚第二日将近辰时才入宫?”在前朝亲王王妃大婚后第二日卯时便要进宫,当朝亲王不多,前两个亲王早就成亲了,所以宁王与宁王妃还是第一对成亲后要入宫请安的人。

    即使前朝规矩可以不用到当朝,但辰时才入宫也太晚了。

    这个事情桓语到是没有注意过,成婚之前,祖母有叮嘱过这件事情但是:“那一日王爷似乎不着急进宫的事情,起身之后还与纯王殿下练武,吃过早膳才往宫里去,这才迟了。”

    听桓语这么,桓老太君便不再什么了,左右孙女婿不着急,她孙女自己着急也没用啊,她只担心皇上会不会怪罪。

    知道桓老太君的担忧,桓语便道:“祖母放心,皇上似乎也习惯了我家王爷不着调的性子,没怪罪于我,只让我好好与王爷过日子,早日、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那便好,你出嫁年龄正合适,若想要孩子也预备着怀上了,只不过,刚嫁进去便怀上,后院那一摊子事恐怕再没精力管,等你怀上之后外面给孙女婿送人的恐怕就要拦不住,这世道便是如此,女子艰难,婚后怀不上要被人诟病,怀上之后也要防着别的女人将夫婿抢了去。”

    桓语道:“祖母放宽心,王爷后院如今没有其他女人,连个妾室通房也无,王爷之前守孝便没碰过女人,过的都是和尚日子呢。”

    到这个,桓老太君也高兴起来,以前知道宁王盯上了自己孙女,她还担心孙女嫁入皇室恐怕要受些委屈。

    现在看来,宁王是个会疼人的,后院又干净,简直就是做女婿的最佳人选:“既然如此,你收拢后院之后,得赶紧怀上才是,趁着这后院没别的女人,生下嫡长子,就算以后再有人进来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

    两人聊着又提起家中的事情,到桓语的庶妹桓嫣,桓老太君叹了一声气:“她呀,心气儿太高,然而眼高手低,总想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初她是不是去你那里讨要孙女婿送给你的东西了?”

    桓语没第一时间想到祖母的是什么东西,桓嫣跟她讨要的东西多了去了,有些可以给的她都给,不能给的就算桓嫣哭求,或者耍些手段,甚至去跟父亲告状,她该不给就是不给。

    桓老太君提醒道:“就是那桃胶。”

    “桃胶怎么了? ”当初桓嫣想要,她那里桃胶多得是,就给了些。

    桓老太君冷哼:“她私下传出消息去,那是心悦她的男子送的东西,这桃胶之前只有宁王府弄些出来送人,她这么传,不就让人以为孙女婿与她有些首尾?”

    桓语没想到桓嫣还能这么不要脸:“她这是不想要自己的闺誉了么?”

    “幸好你爹发现得早,桓嫣也不敢大肆宣扬,只在宴会上暗地里给别人暗示,没明,后来你爹便压下将她禁足了,今日也是你回来,才让她出来一日,早先她死活不愿意亲,是等你嫁了再,还当谁不知道她那点子心思,不就是前朝有过先例,嫡姐出嫁带着庶妹去当滕妾的,在你婚前她悄悄去求过你爹,幸好你爹脑子清醒没答应她,不然我们桓家可就要变成帝都的笑柄了!”

    “我先前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若她知道,别给桓嫣桃胶,她甚至敢将以前给出去的首饰全要回来,没想到桓嫣连宁王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就敢觊觎至此。

    之前给东西是看桓嫣是自家姐妹,即使有些心思应该也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可人心与人的**从来都不简单。

    “当时你大婚在即,我与你父亲私下就处理了,没惊扰到你,现在事情也过去了,不管桓嫣愿不愿意,你父亲都要给她相看人家,要将她嫁了,这才与你。”

    桓语才恍觉自己有祖母与父亲护着实在幸运,祖孙俩又聊了许久,到午膳时间,才相携着去饭厅。

    男女分坐两席,用屏风隔开,听到祖母了那些事情,桓语便不动声色地观察桓嫣,只见她时不时便要忍不住往男人那边的席面看。

    桓嫣还装着单纯无知的样子问桓语王府是不是很气派?自己想去王府见见世面,让桓语若是在王府里待着无聊了,可以接自己去王府陪陪她。

    桓语婉言拒绝了,只如今府中忙乱,她也明白了桓嫣还没死心。

    不过没死心也没用,桓语知道秦煊从没正眼看过桓嫣,只要她不让桓嫣有机会,等桓嫣嫁了便无需再防着。

    回王府后,桓语提到自家庶妹正在亲,秦煊都没想起她庶妹是谁,柱便道:“她这个坏女人,能到什么好亲事?”

    桓语闻言一愣,没想到柱竟然讨厌桓嫣?看秦煊没想起桓嫣是谁,柱在一旁提醒,又起桓嫣如何如何笼络自己不成,又去偶遇顺王的事情,秦煊想起来后脸上露出些许厌恶,桓语便想看来她是不用再担心了。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秦煊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碌,他心里还想着带媳妇儿去度蜜月,可现在却没那个抽出多少时间陪桓语,反而是桓语将后院理得很好,让秦煊不用再管那些琐碎的生活琐事。

    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被破是在他们成婚一个月后,六月中旬,帝都附近的县城一连好几日都出现婴孩尸体被窃事件,丢失的都是已经死亡却还没有下葬的孩子。

    刚开始这件事情只在当地引起官府的注意,不过丢失的不是活生生的孩子,只是孩子的尸体,官府也没太过重视。

    这些尸体丢失之后,那偷尸体的贼人又沉寂了一段时间,一个月后,七月中旬,也就是七月半,在老百姓眼中这是个极其阴煞的日子。

    在七月半的前几日,那县城又开始丢失婴孩尸体了,不仅是刚死亡的婴孩尸体,偷尸体的贼人甚至将已经被埋下的尸体偷出,紧接着在七月半前一日,同一天,该县城中,几个活生生的孩子被偷了。

    到这时,活生生的孩子就这么被偷了,官府不得不重视起来。

    在七月半当日,即使官府的人派出衙役到处巡逻,县城中还是有几家孩子被偷走。

    被偷走孩子的那几家在自家院子里还发现了染血的脚印,但顺着脚印出到院子外便再也看不见了。

    县城中人心惶惶,都这是又妖孽趁着七月半阴气重出来作祟,临近县城的道观驱鬼除魔的生意突然迎来一个业务高峰期,道长们忙得团团转,赚得盆满钵满。

    被偷去的孩子足有十几个,这么大的事情不得不上报了,这县城又与帝都很近,消息很快传到帝都。

    在引起皇帝重视后,帝都有一户人家报官自己院子外面发现了那种带血的脚印,那户人家家里也有孩子,这些日子几乎夜不能寐,发现脚印之后吓得几乎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