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V
深夜的北京比起白天,更加闲适悠哉,楼宇交错,万家灯火,尽显大都市的繁华盛景。邢泱将车停在楼房旁的道路上,:“在这儿下吧,我走了。”
邵峙行磨磨蹭蹭地解开安全带,转身伸手去抓后排座位的背包。
“下车去后面拉开车门拿。”邢泱提点道,“你这样够不着的。”
邵峙行收回胳膊,规规矩矩的坐好,看向邢泱,吞吞吐吐地:“我房子还有两个月合同到期。”
邢泱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就……”邵峙行,“我想找个宽敞的房子住。”
“我帮你找。”邢泱,“我问问我姐有没有空置的房子,低价租给你。”
“我不想一个人住。”邵峙行。
邢泱想了想,“那你不要租现在这种隔墙的房子,挑个人少的单间租,两户或者三户那种。”
几里拐弯地暗示失败,邵峙行:“我走了,再见。”他推门下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吓邢泱一跳。
“……怎么了这是。”邢泱嘀咕。
“咚咚。”
邵峙行敲敲车窗,邢泱将驾驶位的车玻璃摇下,邵峙行板着脸:“晚安吻。”
“哦。”邢泱的手从方向盘挪到邵峙行的下巴,他凑过去轻轻吻过,“晚安。”
邵峙行:“晚安。”他走进夜色,留下一个不太高兴的背影。
邢泱丈二摸不着头脑,回家的路上翻来覆去地琢磨他哪句话得罪了记者,明明吃饭的时候还高高兴兴,怎么生气就生气。
区门口亮着一盏金黄的灯,一个大爷站在玻璃柜旁,玻璃柜上贴着【糖葫芦】三个黄字,柜子里零零散散摆着几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邢泱将车停下,摇下车窗问:“大爷,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五块。”大爷,“没剩几根了,四块钱给你。”
“有夹糯米的吗?”邢泱问。
“有,最后一根。”大爷,“要吗?”
“拿一根。”邢泱掏出手机扫码付账。
大爷拿起糖葫芦,卷了一张米纸,放进纸袋子包好递给邢泱,乐呵呵地问:“刚下班啊?”
“刚吃饭回来。”邢泱接过糖葫芦放在副驾驶位,朝大爷挥挥手,“走啦,拜拜。”
倒车镜里大爷同样挥手道别,邢泱笑了笑,找个车位将汽车停稳,摸出手机对着糖葫芦拍张照片发给邵峙行【糖葫芦吃不吃?】
邵峙行正在给金粟审稿,看到消息,他本想发不吃。当他看到通红的山楂果包着亮晶晶的糖壳,两瓣山楂中间夹着白嫩的糯米,他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发送消息【吃。】
邢泱得意洋洋地咬一口山楂,再拍一张照片发给邵峙行【那我吃给你看。】
看到消息,邵峙行把手机扔到一旁不解气,他退出电脑端的微信,不再搭理邢泱恼人的把戏。
邢泱见邵峙行不理他,拿起糖葫芦哼着歌上楼,开门,换鞋,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邢泱开手机,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滕东胜的前妻刘文雁发表了一篇千字左右的长微博,文风冷静,证据详实,叙述了夫妻艰苦创业功成名就、妻子退隐幕后丈夫见异思迁的过往,配图是股份占比、离婚协议书和滕东胜的新婚请柬,请柬上陈的名字赫然其上。
看到热门微博,邢泱下意识紧张,他猛地坐起来,靠在床头,片刻他反应过来,陈早已不是翻云的客户,他紧张个屁,坐在一旁吃瓜就好。
至于昨天答应宗政茜的考察周期,瞧这情势,考察个锤子,神仙都救不了陈。
邢泱点进眼熟的爆料人账户【今天也想转行】,昨天的粉丝量才二十万出头,今天居然坐火箭似的涨到五十万,而且丝毫没有停止的势头。
仿佛守着点等刘文雁发文,千星资讯凌一点发出滕东胜、刘文雁、陈的三人行故事,洋洋洒洒五千字的新闻稿,将三个人的过往经历、爱恨纠葛扒得干干净净。其他的资讯账号难以望其项背,纷纷转发千星资讯的稿子。
一时间【今天也想转行】和千星资讯冲锋在前,供吃瓜群众大肆转发,风头无几,堪称瓜田最大供应商。
邢泱越看这个ID越觉得眼熟,他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个账号该不会是邵峙行的号吧?手比脑子快,邢泱截个图丢到微信里【[图片]这是你号?】
邵峙行正站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一只手紧抓吊环,另一只手刷手机。看到邢泱的消息,他犹豫片刻——如果告诉邢泱,后果是什么,如果不告诉邢泱,又会发生什么。
在刨根问底的道路上,邢泱的执著劲儿不下于邵峙行,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邵峙行太熟悉邢泱的德性,他选择坦白【是的。】
邢泱收到如此明确的答复,颇有些猝不及防,他回【哦,做得挺好。】
邵峙行抿唇,心中的窃喜,他发送消息【谢谢。】
【邢泱:我盯上你了,让我大年三十加班的罪魁祸首。】发了这句话,邢泱将【今天也想转行】放进微博特别关注,站起身走进盥洗室洗脸刷牙。
站在地铁里的邵峙行迷茫地眨眨眼,随人群下车换线,反复思考邢泱的真实意图,对方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邢泱开车去公司,刚走一半,宗政茜来电话:“别来办公室,你去顺义,地址我发你,帮我拿个文件。”
“姐,文件走快递不行吗?”邢泱问。
“不行,我下午要用。”宗政茜,“四点前送到公司。”
“好好好。”邢泱捏着鼻子认命做跑腿弟,调头开往相反的方向,不一会儿,宗政茜的消息发来,是一个剧组片场的地址。
四十分钟开到目的地,邢泱将车停到不起眼的位置,下车溜达到片场外围。
一个年轻伙子客客气气地迎上来:“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曲导拿文件,我叫邢泱。”邢泱。
“好的,稍等。”伙子跑进片场,过了大约五分钟,伙子跑回来,跟保安了声,放邢泱进入,“曲导在讲戏,您稍等一会儿。”
“不着急,我随便转转。”邢泱大度地。
他踏进片场,站在外围的树荫下,他闲着无聊,又不想看手机,视线从拍戏现场晃悠到布景。布景是一栋摇摇欲坠的两层楼,看起来像厂房,听拍摄的是一部刑侦片,现在的厂房布景为了拍爆炸的一幕戏。
刑侦片较为少见,邢泱感兴趣地盯着厂房布景看。
“邢泱吗?”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第一次见面,没带礼物。”
邢泱回头,热情地迎上去:“曲导,您好。”
曲导大名曲俊山,三十五岁,以拍摄宣扬主旋律的电视剧为主,背景深厚,人脉广博,他和邢泱握手,:“中午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瞧您的,我帮我姐拿个文件,蹭顿饭多不好意思。”邢泱。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茜姐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曲俊山,“走,请你吃铁锅炖鱼。”
邢泱跟上曲俊山的步伐,乐呵呵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跟我客气。”曲俊山,“我这人有啥啥,茜姐是专门叫你过来。”他拍拍邢泱的肩膀,“她早就过你聪明机灵,要我们见见。你花时间跑一趟取文件真是大材用,茜姐暗示我照顾你咧。”
邢泱笑着:“以后承蒙曲导关照,我等会儿先敬您一杯。”
“哎,互相敬,互相敬。”曲俊山。